“嗯,我上楼了。”
牛大河表情很不自然,冲周正点了下头,匆匆上楼了,到了楼道时,他才长吐了口气, 自嘲地笑了。
他原本还希望陆二姐结婚后过得不幸福,这样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可他现在死心了,陆二姐的幸福明明白白地表现了出来,他没本事让喜欢的女人这样幸福。
牛大河心里的结打开了,这样就很好,他希望陆二姐过得好,周正是好男人,比李光杰强多了,也比他强。
徐寡妇在三楼打开了窗户,尖声叫道:“糖糖你出差回来啦,这回去的时候可长,小半月呢。”
“去外地学习。”
顾糖糖抬起头,礼貌回应。
“公费出去旅游啊,到底是大学生,就是舒坦。”徐寡妇语气羡慕,还有些阴阳怪气,但顾糖糖知道她不是在阴阳自己。
至于阴阳谁,她没兴趣。
陆大姐在她耳边低声说:“前两天和周师母吵架了。”
“为什么?”顾糖糖顿时来了兴趣。
周师母那人城府深,笑面虎一只,就算不喜欢徐寡妇,表面功夫都顾牢的,怎么会吵起来?
陆大姐撇了撇嘴,“徐寡妇说周红梅嫁的男人小气,不是过日子的人,还说周红梅以后要吃苦头,被周师母听到,和她打了起来。”
“周红梅不是刚结婚吗?”顾糖糖记得三天前办的婚酒吧,论理今天周红梅要回门的。
“大姐,今天不是要回门吗?周红梅没回来?”
陆大姐摇头,“早上周师母就买了好多菜,但周红梅打电话回来,说她男人临时要加班,晚上才能回门。”
顾糖糖皱了皱眉,周红梅男人是运输队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司机,能有什么重要任务,非得她男人去办?
而且婚假至少也得有五天,才三天呢,怎么可能叫去加班?
明显是那个男人不愿回门,根本没把周红梅这个妻子放在眼里,才刚结婚就这个态度,周红梅以后怕是真要吃苦头了,这回徐寡妇还真没说错。
“她自己挑的男人,就得自己受着。”陆大姐语气不屑。
她不喜欢周红梅,也不同情,当时又不止货车司机一个对象,还有其他小伙子,条件都挺不错,但周红梅非要挑工资最高的货车司机小钟,分明就是爱慕虚荣。
陆大姐心里一阵酸涩,她自己眼睛也瞎,没资格说周红梅,当初她不挑条件好的,只挑郝平安老实,照样离了。
“女人结婚就是撞大运,撞到了就是福气,撞不到就是晦气。”
陆大姐叹了口气,有感而发。
“一次撞不到还有第二次嘛,二姐就是最好的例子。”顾糖糖笑着说。
陆大姐朝卿卿我我洗菜的两人看了眼,笑了笑,二妹确实撞到了。
但她估计是撞不到了,这辈子就好好养大两个女儿,一个人过吧。
徐寡妇冷嘲热讽了半天,周师母都没接话,关着门窗不接茬,她一个人说了半天怪没劲,便朝二楼大声问:“你家红梅今天不是回门吗?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时辰过了可不吉利了。”
屋子里憋了半天火的周师母,这下忍不住了,说她啥她都能忍,可不能说她女儿。
二楼窗户砰地推开了,周师母探出头,朝上骂道:“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我家红梅什么时候回门关你屁事,小钟单位临时要加班,这是正经事,红梅这叫深明大义,单位的事比回门重要,什么吉利不吉利的,那些都是封建迷信!”
“我可是为了红梅好,自古传下来的规矩,新娘子三天得回门嘛,我也是看着红梅长大的,当然希望她过得好,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徐寡妇阴阳怪气地怼,论嘴皮子,十个周师母也不是她对手,很快周师母就被气得浑身颤抖,眼睛赤红了。
“你有那闲心,操心你三个儿子吧,一个牢改犯,两个光棍,还有你个扫厕所的妈,哼,我是真替大河大海可惜,摊上你这样的妈,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周师母冷声嘲讽,以前她从没当面揭短过,今天是真逼急了。
徐寡妇面色大变,咬牙切齿地骂:“我儿子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要是让我知道那天晚上是谁搞的鬼,老娘撕了她的皮,缺德鬼肯定生不出儿子,生的女儿也嫁不了好男人!”
“你自己不正经,还有脸怪人?呸,真不要脸!”
周师母本来有些心虚,可被生不出儿子给刺激了,往窗外又探出了些,破口大骂。
三楼和二楼你一句,我一句地对骂,声音越来越大,动静连隔壁弄堂都提能听到。
“你给我等着,老娘这就下来撕你的皮!”
“我还怕你个破鞋不成?”
顾糖糖和陆大姐都没劝架,等着看一会儿的大战,不过恶战并没发生,因为——
“别吵了,还嫌还不够丢脸?”牛大河出声制止,徐寡妇立刻噤声,她最怵的就是大儿子。
二楼周师傅更加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将周师母打得晕头转向。
“吵你妈比啊!”
周师傅怒吼,他现在看老婆越看越不顺眼,年轻时就没顺眼过,长相普通,还没工作,肚皮也不争气,只给他生了两个赔钱货,还是徐寡妇好,那个浪劲儿太合他心了,又能生儿子。
楼上的徐寡妇得意地哼了声,都用不着她出手。
周师傅教训了妻子,黑着脸就要出门,周师母顾不上脸上的伤,拦住了他,“红梅一会儿就和小钟回来了,你现在出去干什么?”
“回个屁,就没晚上回门的规矩,我出去吃饭!”
周师傅一把推开了,到现在还没烧晚饭,他等不及了,打算去找个小饭馆吃。
“这不是小钟临时要加班吗,说她晚上回门的,你不在像什么话,你再等等。”周师母的声音也不由自主提高了。
新娘子回门,一家之主却不在家,这让女婿怎么看红梅?
“我求你了,再等等,你总得替红梅考虑吧?”周师母低声下气地乞求。
“我怎么没考虑,嫁给大河多好,知根知底,哼,她主意正,翅膀硬,找了这么个男人,回门都不按规矩来,以后还过个屁!”
周师傅根本瞧不上女婿,他是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女婿是什么货色,压根没把女儿放在眼里,不过他也懒得管,那死丫头不听他的安排,是死是活都和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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