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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九月,从彭布罗克郡到埃塞克斯,整个大不列颠岛都是晴朗的,积雨云仿佛终于决定动身去东欧那边度暑假,连续好几周的晴朗天气。凯蒂在议会夏休结束前发表了自己的内部提名胜选演说,在真正的胜选并辞去自己南格拉摩根郡委员会委员的身份前,还要在南格拉摩根再站最后一班岗。
只不过,她在即使要去伦敦工作,她仍然是林义龙的主要助手。
说起来,在英国,暂且不考虑凯蒂之前选上的郡委员会非专职委员,就算是兼职的议员也不算少。作为不可能获得任何行政职位的在野派系,凯蒂的时间也谈不上“日理万机”,因此她仍然通过邮件和在线办公软件帮助林义龙管理他的律师楼的日程和工作进度。即使回到伦敦生活,两人每周末的约会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大西方铁路在这一年进行了提速,从卡迪夫到伦敦只需要三个小时——无论是凯蒂到南威尔士还是林义龙到金士顿,都没什么障碍。
获得提名之后,除了与辉格党徒们的见面会和凯蒂自己“办公室”新办公室幕僚们的正式酒会,还有一些别的社交场合需要出席,比如林义龙为凯蒂安排“农民俱乐部”的小庆祝。
林义龙决定稍稍低调一些。凯蒂几乎已经能确保成为“议会婴儿(即威斯敏斯特宫最年青的议员)”。这个称谓带来的报界无休无止的“摸底调查”绝对会让她的生活暴露在深镜头前,颇有些“举世瞩目”的意味。农民俱乐部也好,科林斯酒店也罢,就连河岸街公寓隔壁的萨伏伊酒店也太引人注目,林义龙不得不把与朋友们之间的秋季小聚放到了伦敦位于芬奇利路车站附近的一个叫“大白”的英式餐馆,虽然左近的达官贵人也非常多(位置在权贵云集的汉普斯泰德西南),却不会有不会有什么人来这里吃晚餐,那些人更愿意在梅菲尔或者金融城内的餐馆用餐。
“如果是普通的聚会,我们放在俱乐部最好,可这样的话,凯蒂就只能坐在我的对面,而不是坐在主宾位置上。”林义龙餐前笑着解释了他这次请客的初衷,“所以我和我‘亲爱的’稍稍互换了一下位置,让她也稍稍感受一下作为邀请人的感觉。”
英国的酒桌排座次的文化十分缺德(by 马克-吐温《百万英镑》),到了近现代,就算是普通晚宴的圆桌也非要弄出点什么花样来才肯罢休。正如林义龙在为数不多在自家餐厅就餐时也总是坐在主位上,而耶昂姐妹总是坐在他桌子的另一头那样,座次总是按照类似的排序方式:主宾总是坐在主人的右席(两者皆不论男女),次宾坐在主宾配偶的右席,然后依次按照男女性别的座位相互分隔,很难出现一边都是男人或一边都是女人的情况。
除去座次以外,社交聚会的每一个参加者似乎都有义务去取悦主人以及其他参加宴会的人。林义龙和他这些农民俱乐部的“朋友们”作为表面意义的朋友来说,还是算得住数的;既然是这样,在座的其他宾客自然会为凯蒂喝彩。
“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菲斯克先生作为主宾,坐在凯蒂的右手侧,拿着酒杯向主席位上的凯蒂致意,“而且是同一个联盟的亲密萌友。”
凯蒂和其他宾客们推杯换盏,林义龙就在凯蒂的对面陪着笑,装作非常有意思的样子。
“我现在觉得自己像当初参观‘改革’俱乐部的女王陛下一样。”凯蒂接受菲斯克先生恭维时候笑道,“我记得当时,俱乐部是以‘君主绅士’的名义故意虚化陛下的性别问题,得以让她进入男人们的专属场所。”
“之前威斯敏斯特宫也一直都是男人们的专属,就连“圣殿教堂”附近(即四大出庭律师公会)也曾是男人专属,现在不也都变了?”菲斯克太太这样答道,“男女之间的界限,只会越来越小。”
几位太太面上并不以为然,凯蒂给“太太团”的印象就是一个不完全是花瓶的花瓶——即使她们也一样——由于林义龙没有完全隐瞒凯蒂和他的“罗曼史”,凯蒂的出身还是因为林义龙才和她们相互认识的。至于说凯蒂的事业,很遗憾,也“颇为无奈”地依赖着林义龙。
觥筹交错间,林义龙和经营园林设计事务所的霍维太太以及她的先生聊着英式花圃,虽然林义龙的花圃已经种满了藏红花,可他还是想在自己庄园前庭迎宾的地方种上一些其他的花花草草;坐在凯蒂两侧的菲斯克先生和默克先生正在用只有政客才能听懂的冷笑话“教育”凯蒂去威斯敏斯特宫的需要知道的一些情况,结果就剩下了有些不太熟悉的默克先生的女友和菲斯克太太两个人很不自在。
默克先生已经和他的女友拍拖了两年,林义龙第一次与凯蒂在两年前慈善晚宴见到默克先生的那位女伴并不是现在在餐桌的这位瓦尔特小姐。自然而然地,他们也无从得知,这位沃尔特小姐到底会参与他们的宴会多长时间。凯蒂之所以更能被霍维太太和菲斯克太太接受,还多亏林义龙在她身上的投资:至少在场的其他人看来,两人除非一方付出自己无法承受巨大代价,绝无可能分手。
晚饭从八点开始吃了将近两个小时到10点,才相互道别。霍维先生和默克先生照顾到不喝酒的林义龙在餐桌上十分节制,所以还要像年青人一样去外面喝第二轮,“朋友们”的秋季聚会就这样结束了。
“我对辉格和托利们的联盟的前景有一些疑虑。”林义龙答道,“不如说,之前辉格党和托利党的联手都是劳工合作联盟作为‘大敌’存在的必须步骤,历史告诉我们,这种联盟不可能持续太长时间,尤其是辉格党——要么像七八十年代一样被吞并,要么就像二战前逐渐边缘化。结合我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就是这样。”
“那么......”
“所以,凯蒂你不用像我这样参加纯社交的农民俱乐部,毕竟你的选区和农民俱乐部会员们的诉求还是不同的。”林义龙语调有些阴沉,“以后在威斯敏斯特议会,也没必要表现得太热络,我相信这一点你比我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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