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将那衣袍缝好再次抬起头来,“送回去吧,宣公子若真是懂得药性,恐怕也应该甄别出来那香囊到底有何古怪了。”

    她忽略那不太精致的针脚,将衣袍教给之桃,反正他也不会在乎这一件半件的,也不过就是穿回去便扔掉罢了。

    之桃应声出去了之后,华锦才端起手边的茶喝了。

    一盏茶没有喝完,之桃就跟在华琛的身后回来了,看到哥哥那张冷肃的脸,想必事情非同一般。

    华锦依然稳坐在炕边,“哥哥忙了一个上午了,快坐下来喝杯茶吧。”

    “妹妹……”华琛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这香囊到底是谁做的?”他紧张的在地上踱着步子,“竟有人要害你!”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本以为清除了罗氏这个大毒瘤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没想到罗氏殁了不过月余,竟然又出现这等阴毒的手段。

    “哥哥,宣公子在香囊中发现了什么?”华锦声音依然轻柔和缓似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哥哥总要说出来我们才能够商讨下一步的应对措施啊!”

    华琛看着华锦的眼神多了几分内疚和心疼,他点点头这才坐到了炕桌的另一侧,声音沉闷开口说道:“香囊中除了普通的香料之外,还有两种毒草。”

    “什么毒草?”这样的答案丝毫不出华锦预料,但她想要知道她们究竟要害她到何种地步,单纯伤了她的容貌还是?

    “一种叫木天蓼。”

    “木天蓼?”

    “宣大哥说木天蓼又名金莲枝,入药外用可治风湿,却有微毒。天木蓼如果被猫嗅到,便会诱发猫出现兴奋发狂的状态。”

    华锦微微蹙眉,“外头的野猫本就不是那么乖顺,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癫狂的状态。”所以罗氏死后北院的猫才会发狂伤了厨房养的鸡。

    她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来,“那另一种呢?”

    华琛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另一种是花溪草,又名化血草。”

    “这种也是毒草?”

    “这种草颜色淡紫,有极其优雅的香味。”

    华锦等着下文。

    华琛紧紧的握着拳头,“这种毒草在无外伤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危害,可一旦遇到明显伤口,就会中毒。而且……中毒后血管成紫色,被沾染的伤口血流不止,直到毒发身亡,它的毒性绝不亚于砒霜。”

    话音刚落,白桃和之桃忍不住发出惊呼之声。

    原来刚刚,她再一次站在了死亡的边缘。

    如果她恰巧被猫抓伤了,而伤口又不小心碰到了香囊,那么如今的她还能安然的坐在这里吗?

    华琛也再次从炕边站了起来,“妹妹快告诉我,是谁送给你的这只香囊?哥哥定饶不了她。”

    华锦的表情却仍如往日那般淡然。她不是不怕,人就没有不惧怕死亡的,只有死得其所。

    她只是敛住心中情绪不让关心她的人更加的忧虑。

    端起茶盏轻啜了口茶,压住心中那丝丝惊惧,华锦才再次开口:“哥哥,既然那人起了谋算的心,又怎么会轻易招认呢?”

    华锦的话虽然说的轻缓柔和,华琛却觉得被兜头浇了冷水一般的难受,他要如何才能剪除异己,护得妹妹周全呢?

    “也不是没有办法。”

    焦急之中他再次听到那总能抚慰人心的声音,总算舒展了眉头看向她,“妹妹想到办法了?”

    “按兵不动便是第一步,那人害我一次不成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再次动手的时候我们便能收集了证据,将其一网打尽。”

    “虽然有些危险,却不失为好办法。”华琛又有些不放心的道:“既然妹妹已经知道是何人了便就告诉哥哥,省得哥哥在迷局中更加担心忧虑。”

    华锦颔首,倾身在华琛的耳边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

    华琛听了之后眉头锁得更紧,握拳重重的砸在炕桌上,上头的杯盏叮叮当当响了一阵才停下来。

    院中的西厢房内,宣飞换了衣服从内室出来。

    他看着袖口处那不算精致却也熟悉的针脚,端起茶盏用长指掀开杯盖,热气氤氲中他冰山般的脸柔和起来。

    用完午膳又喝了会儿茶,华琛又去田间看了看,一行人才从安阳镇的庄子返回。

    出了安阳镇拐上平整一些的大路,马车行驶便稳当了许多。

    华锦刚刚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忽的马车一停,车内人皆向前一个趔趄。

    之桃掀开车帘,看到华琛的马前跪了一个少年,便回过头来向华锦禀道:“五姑娘,有个少年拦了我们的马车。”

    “哦?”华锦微微挑眉,“是个什么样的少年?”

    之桃灵巧的把身子又探出去些,只是这次没等到人回来就高声叫道:“是怀山。”

    怀山是老朋友啊!华锦扬唇露出一抹讥笑,“听听他要说什么。”

    之桃应声是又灵巧的下了马车,来到华琛的马前屈身一福,“四少爷,五姑娘让他把话说出来。”

    怀山听了之桃的话连忙向华锦马车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五姑娘成全了。”哪里还有当初在府中那种嚣张跋扈。

    “你有什么话便快说。”华琛居高临下的觑着他。

    怀山的眼珠子转了转,微微抬眸看了宣飞一眼,却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得马上垂下了头。

    “我在前边等你们。”话说完,宣飞已经扬鞭驱马而去,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这样也好,华琛知道怀山说的也不过就是之前内院里的那些阴谋诡计,就像妹妹说过的,家丑不便外扬。

    如今罗氏一派倒了,他倒是想来卖个好。

    “有话快说!”华琛最厌恶像他这种墙头草一般的人。

    怀山再次抬起头来,脸上已经多了刚刚没有的谄媚,他嘿嘿一笑,“四少爷,小的有点儿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两位主子。”

    华琛斜睨了他一眼,细细的打量着怀山的衣着外貌,见他穿着孝子白鞋,不禁问道:“你可是给杜妈妈戴孝?”

    怀山收起讪笑,用袖子抹起眼泪来,“是姑母,她老人家无儿无女,唯有小的披麻戴孝。”

    罗氏殁了之后杜妈妈也殁了?

    只是怀山千辛万苦来拦了他们的马车要说的绝对不仅仅这个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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