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渊的猜测,长孙恒安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未有幸与來老将军见面,倒是在恩公的引荐下,与來少将军见过几次,恩公并不是來老将军,”

    不是來护儿,李渊有些意外,再低头思索了片刻,脸色却是变得难看起來,抬起头,问道:“难道,是宇文述大人的大公子,宇文化及,”

    也难怪李渊会脸色难看了,李家和宇文家斗了这么多年,早已经是水火不容了,如果长孙恒安跟了别人,李渊倒也沒有什么,只会是觉得可惜罢了,可要是跟了宇文家,那李渊可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了,

    而长孙恒安听得李渊提起宇文化及的名字,脸上也是闪过了不屑,撇了撇嘴,说道:“宇文化及,哼,他如何会屈尊降贵,來帮我这个无名小卒,”从这话的表面意思倒是沒什么,可从语气上,就能听得出來,长孙恒安对宇文化及那是十分看不起的,

    长孙恒安的话也是让李渊松了口气,不过李渊也是越发觉得疑惑不解了,除了來护儿和宇文化及,此次东征军中,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啊,而见到李渊连着猜了两次都沒猜中,长孙恒安也不是那种卖关子的人,当即便是回答道:“恒安所说的恩公,乃是当今天子的门生,阳城侯万侯爷,”

    “呃,”长孙恒安说出这个答案,李渊竟一时间沒有想起是谁,不过很快李渊的脑海中就是闪过了一张俊美得不像个男人,眉宇间还带着一丝鬼精鬼精的神情的脸,李渊这才想起來谁是阳城侯,也是不由得一愣,问道:“可是此次获得毕奢城大捷的那位万侯爷,”

    “正是他,”长孙恒安在说起万禾的时候,脸上竟还透着敬意,由此可见万禾在长孙恒安心中的地位有多高,虽然长孙恒安的恩公不是那宇文化及,但李渊的脸色却还是好不起來,因为他已经想起今天早上在城门口时的情景,那万禾分明和宇文述是一伙的,长孙恒安跟了万禾,那岂不是和跟了宇文家沒什么两样吗,最重要的是,李渊还知道,这个万禾,之前和自己的儿子李玄霸有过过节,这下事情可就越发麻烦了,

    不过长孙哥俩却是沒有发觉李渊脸上的不对劲,长孙无忌听得出自家兄长很推崇这位万侯爷,当下也是好奇地问道:“二哥,这个万侯爷我以前从未听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呃,”听得弟弟询问,长孙恒安却是话语一滞,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在他的脑海里,立马就是浮现了万禾各种不靠谱的表现,说实话,长孙恒安和万禾接触这段时间來看,除了当初面见天子,为高俭情愿时的表现以外,万禾其他的表现,还真沒有什么出彩的,犹豫了半天,最后长孙恒安支支吾吾地回答了一声:“那个,万侯爷是个,是个好人,”

    长孙无忌也是被这个答案弄得云里雾里的,好人,这是个什么意思,他可不知道,长孙恒安在回答完这句话之后,又想起威胁杨公卿的那天晚上,恐怕万禾连好人这个标签也是要打上引号了,

    “呵呵,”李渊却是沒有在听长孙哥俩之间的对话了,他的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牵强地笑了笑,说道:“万侯爷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已经封侯,的确称得上是少年英雄,恒安贤侄能够跟随万侯爷,倒也不会浪费了贤侄的这一身本领,”万禾不仅是天子门生,还和宇文述、杨侗都有关联,李渊现在在天子面前还要表现得更低调,可不能冒着同时得罪宇文述和杨侗的风险,去强行挖长孙恒安了,所以李渊现在对长孙恒安的兴趣也是少了很多,话语间甚至有些敷衍的意思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就在李渊敷衍了长孙哥俩几句,就准备送客的时候,忽然,从门外传來了急促的呼喊声,只见一名家仆连滚带爬地跑了过來,甚至连请安也顾不上,直接就是冲进房内,跪在李渊的面前,惊呼:“老爷,三少爷出事了,”

    “嗯,”李渊的眉头立马就是皱了起來,显然为这名家仆如此失礼而感到不快,至于那家仆口中自己儿子出事,李渊却是沒想那么多,自己这个三儿子性格冲动,喜欢惹是生非,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李渊早就习以为常了,当即李渊便是阴沉着一张脸,冷哼道:“不知礼数,沒见到老夫有贵客在吗,哼,说吧,那个逆子出了什么事,”

    那家仆被李渊给呵斥了一顿,脑袋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但想起自己所要禀告的这件事如此重大,他也不敢隐瞒,当即便是哭丧着脸喊道:“老,老爷,三,三,三少爷他,他,他死了,”

    当家仆这最后两个字说出口之后,李渊先是一愣,明显沒有反应过來,不过很快,李渊的脸上就是起了变化,那双眼睛立马就是瞪得老圆,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而嘴巴也是微微张开,下颚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李渊唰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來,死死地瞪着那家仆,连着跨了两步,阴沉着嗓子喝道:“说,三少爷他怎么了,”

    李渊平时都是笑呵呵的模样,哪怕是生气,最多也就是瞪一下眼睛,骂几句也就了事,可现在的李渊,脸上却是充斥了浓浓的杀意,那名家仆如何吃得消,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嘴巴张得老大,可就是说不出话來,满头的大汗顺着额头就是如小溪般流了下來,

    在一旁的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两人也是吓了一跳,两人惊愕地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意识到这件事不得了了,见到那家仆被李渊吓成那样,长孙恒安立马就是上前一步,站在了李渊的身旁,对李渊抱拳说道:“伯父莫急,先让他好好回答,先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这李渊毕竟不是普通人,被长孙恒安这么一劝,也是很快压制住了心中的冲动和怒火,沉声喝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渊这么一说,身上所散发出來的杀意也是稍稍减弱了一些,那家仆也是总算得以松口气,只听得家仆颤颤巍巍地说道:“今,今日,府上有几个兄弟被人欺负了,三,三少爷和小姐两人,带着,带着许多府上的兄弟去讨公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的,小的不知道,只是后來有人回來传话,说是,说是三少爷被人给,给,给害死了,”

    那家仆犹豫了好久,终于是鼓足了勇气,说出了那最后几个字,而清清楚楚听完家仆的这番话,李渊脸色已经是白的不能再白了,身子一颤,整个人立马就是连着往后退了几步,亏得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眼疾手快,将他给扶住,要不然,李渊非得摔倒不可,

    好不容易站定了自己的身子,李渊的身子也已经不抖了,可取而代之的,却是李渊满目的杀意以及咬牙切齿的狰狞模样,李渊双手一甩,用力推开了两边搀扶自己的长孙哥俩,一个箭步就是冲到了那家仆的面前,双手探出,将那家仆直接就给拎了起來,大声喝问:“说,是谁,凶手是谁,是谁杀了玄霸,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那家仆被吓得魂都快飞了,立马就是扯着嗓子喊道:“那人只说了是个叫万禾的害死了三少爷,其他的小的都不知道啊,老爷饶命,饶命啊,”

    “不可能,”那家仆的话音刚落,长孙恒安也是立马喊了起來,当他从家仆口中竟然听到万禾的名字的时候,那真的是吓得差点沒跳起脚來,长孙恒安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是喊出了那句话,而接下來他就看到李渊将那家仆直接丢在地上,转过头,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长孙恒安也是后背一阵阵发凉,忙是解释道:“李伯父,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恒安回家探亲之前,侯爷也正要前往越王府拜会越王殿下,又怎么会去害李三公子呢,还请李伯父明查,”

    长孙恒安这话说得还真是有水平,一來说明万禾不可能是害死李玄霸的凶手,二來,又是点明了万禾和杨侗之间的关系,让李渊也是会投鼠忌器,李渊自然能够听明白长孙恒安话中的意思,深吸了口气,强压住自己的情绪,用一种极为低沉的声音喝道:“但愿一切如你所说,与万禾无关,要不然,就算是他背后有越王撑腰,老夫要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來人,”说完,李渊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寒光,扭过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紧接着,在门口立马就是冲出了两名家仆听命,李渊一甩衣袖,喝道:“点齐府中人马听令,老夫要亲自查明白,到底是谁敢害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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