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渊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偏厅,长孙兄弟两人都愣在那里,过了好半晌,长孙无忌才是咽了口口水,转过头对长孙恒安说道:“二哥,怎么办,这万一要是万侯爷和李三公子的死真的有关系,那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呃,”长孙恒安愣住了,他还真沒有考虑过这个问題,下意识地便是摇头说道:“不可能,万侯爷身子骨很弱,如何害得了别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虽然长孙恒安说得斩金截铁,但长孙无忌还是追问道:“二哥,万一要是如此呢,”

    长孙恒安犹豫了,低着头停顿了片刻,紧接着,又是抬起了头,脸上却是充满了坚毅,沉声喝道:“倘若真的是万侯爷,那我就算是把我的这条命赔给李家,也绝对不会让万侯爷受到伤害,三弟,万侯爷对我们长孙家有恩,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上,当恩怨分明,若是连恩人都可以弃之不顾,那我就愧为长孙家男儿,”

    长孙恒安的回答让长孙无忌也是沉默了,低头沉思了片刻,长孙无忌也是抬起头,只不过长孙无忌的脸上却满是无奈,说道:“二哥,你说得在理,只是我在想,要真是如此的话,只怕最难做的,会是小妹了,她夹在我们和李家中间,今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呃,”经长孙无忌这么一提醒,长孙恒安也是想起了这一点,脸上闪过了一丝犹豫,不过很快长孙恒安又是恢复了之前的坚定,沉声说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也只能算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对不起小妹了,万侯爷不是对我一人有恩,而是对我们长孙家有恩,就算是委屈了小妹,那也是不得不如此,到时候,我自会向小妹谢罪,三弟,倘若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不要掺和到这件事里面來了,将來小妹还要靠你來照顾了,”

    长孙无忌听得这话,却是脸色一变,立马就是说道:“二哥,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就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吗,舅父对我们有养育之恩,万侯爷既然救了舅父,那我也自当报恩才是,不用说了,此事我们兄弟共进退,”

    “好,这次是我长孙家的男儿,”听得长孙无忌的话,长孙恒安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用力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笑道:“走,我们这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一切都还只是一个误会呢,”说完,兄弟两人就是牵着手,直接走出了偏厅,跟着刚刚在府外集结人马的李渊,一道出发,

    虽然长孙恒安刚刚的话说得很满,可当他们哥俩跟着李渊的大批人马最终抵达了长孙府外的时候,长孙兄弟俩的脸色已经是变成了死灰,此事竟然是发生在长孙府上,那不用说,肯定是和万禾有关了,

    此刻长孙府外已经是围了不少人,其中有周围的百姓,也有洛阳城内的官差,还有李府的家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子,将长孙府的大门口给围了个严严实实,不过,随着李渊的大队人马杀到,那些看热闹的百姓立马就是一窝蜂全跑了,谁也不敢留下來惹上什么事情,

    而那些官差看到李渊这么多人杀气腾腾地赶到,也是吓得直流冷汗,他们在接到李府家仆报案之后,自家大人已经是吓得差点晕死过去了,唯有将他们这些官差派來,可大人却是死活不敢过來,干脆在家里装病,剩下他们这些小喽啰如何敢去管这堂堂唐国公的事情,只能是帮着那些家仆,将命案现场给保护好,

    倒是那些家仆在看到李渊亲自來了,全都是老老实实地给李渊让出一条路來,而李渊见了,直接就是翻身下马,快步朝着那长孙府门口跑去,只是这脚下有些漂浮,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好不容易赶到门口,当他看到那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李玄霸的尸首,还有坐在旁边地上,倚着大门还在不停抽泣的李秀宁,顿时脚步就给定住了,怎么也迈不出步子,

    “玄,玄霸,”李渊沉默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张开嘴喊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喊出,声音却是干涩沙哑,差点发不出声來,

    但就是这么一丁点声音,那倚着大门的李秀宁却是身子一颤,转过头看到了李渊,此刻李秀宁的脸色已经是和死人差不多了,头发凌乱,再也掩饰不住她的女儿身,在看到李渊的那一刻,李秀宁那双已经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立马就是涌出了泪水,李秀宁直接就是从地上爬了起來,哭喊着就扑向了李渊:“爹,四弟他,四弟他,呜呜呜,,,”

    李渊任由李秀宁抱着自己失声痛哭,自己却是直勾勾地看着李玄霸的尸首,似乎期待着李玄霸能够跟李秀宁一样,突然从地上爬起來,像儿时那样扑到自己怀中撒娇,只可惜,等了好久,李玄霸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完全沒有发生奇迹的迹象,

    别看李渊平时对这个性急的三儿子骂得最多,但因为李玄霸的身体的缘故,李渊却是对这个李玄霸最为疼惜,在他看來,其他三个儿子身体健康强壮,可唯有李玄霸身体孱弱,自幼多病,李渊对于李玄霸,甚至有种愧疚的心理,甚至李渊已经准备好了,将來就将自己这个国公的位置传给李玄霸,让他今后也能有所依靠,至少活得不会比其他三个兄弟差,

    可万万沒有想到,李玄霸这么年轻就出了意外,试问世上有什么事情,能够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无法接受,如今的李渊已经有种崩溃的感觉,去年痛失爱妻,今日又失去爱子,李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多岁,

    看着李渊在那里发呆,而李秀宁这是扑在李渊的怀里不停地哭泣,跟着一块來的长孙恒安和长孙无忌两人也是越发的感到尴尬,趁着周围人沒注意,长孙无忌悄悄附在长孙恒安的耳边,悄声说道:“二哥,既然此事发生在我们长孙府,那我们找到福伯一问,岂不就清楚了,”

    “嗯,”长孙恒安也是表示同意,不过很快,长孙恒安又是皱起眉头,看了看周围,悄声问道:“不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福伯怎么会不见了人影,难道,福伯也出了什么事,”

    长孙恒安这么一说,长孙无忌也是一惊,忙是左右看了看,果然沒有看到福伯的身影,福伯对长孙家忠心耿耿,长孙无忌对福伯那也是和亲人一样,感觉福伯可能出事了,长孙无忌也是慌了,立马就是说道:“二哥,福伯一定是出事了,怎么办,”

    “不急,”长孙恒安毕竟是在战场上经历过许多次生死考验,很快就是强制自己冷静下來,用力握了握弟弟的手,低声说道:“福伯不会有事的,我们先静观其变,待会我看准机会溜回家中,看看能不能找到福婶子,问清楚福伯的下落,”长孙恒安口中的福婶子,就是福伯的老伴了,平时福婶子都是在府内的厨房那边呆着,很少出來露面,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自己沒有习过武,只有靠长孙恒安的身手,才有机会溜进府内,现在也只能是这么做了,而这个时候,一直愣在那里的李渊总算是有了反应,

    只见李渊先是慢慢抬起双臂,然后轻轻将怀中的李秀宁扶了起來,沉声问道:“秀宁,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给我听,”李渊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那双眼睛却是片刻也未从李玄霸的尸体上移开,那话语中透着阴寒,让人受不了,

    此刻李秀宁也是慢慢止住了哭泣,只是还在不停地抽泣,断断续续地将整件事说了一遍,李秀宁倒也算是诚实,整件事都是很客观地叙述,并未添油加醋,而听着李秀宁的叙述,李渊的脸色那是越來越阴沉,到最后,简直就像是被冻成了冰一样,

    “就这样,四弟摔了一跤之后,就,就,就再也沒有爬起來,”李秀宁说到李玄霸死的时候,又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唰唰地往下流,手直接捂住了嘴巴,又开始呜呜地哭了起來,

    “李忠,”李渊阴沉着一张脸,转过头,对身后自己带來的家仆喝了一声,立马就有一名中年男子出列,对着李渊抱拳一礼,而李渊则是沉声喝道:“把之前奉我命令,被派來长孙家请人的奴才找出來,”

    李渊那是何许人,在官场混迹了这么多年,立马就听出了其中的道道,整件事的开端,就是在那几名家仆身上,李玄霸和李秀宁分明就是被这几名家仆给利用了,所以李渊要清算李玄霸的死因,这几个家仆那是首当其冲,那李忠乃是李渊府上最得力的助手,办事利落,对李渊又是忠心不二,听得李渊的命令,李忠立马就是应喝了一声,转身就去执行李渊的命令去了,而紧接着,李渊又是转过头,一字一句地对李秀宁问道:“秀宁,玄霸当真是追着那个万禾才出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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