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晨的衫阳风轻云淡,不知名的鸟儿早早就在树枝上鸣叫,有起得早的人家早早就干起各种农活,村镇的早晨没有喧嚣,但却充满着各样的生机,空气凝结着一夜沉淀的清新,犬吠,鸟鸣,一切如此美好。

    雷菁骐,睁开惺忪的睡眼,用手揉了揉眼睛,歪头,想继续睡下,可忽然一下子睁开眼睛,左右望望,用手一拍脑袋:“天呐,不会吧,我昨晚可别又闹事了!”,説着赶紧从床上起来,穿好鞋子,披上外套,才试探着走出房门。

    可还没走到房门,就只听到殷玉珍的声音:“起来了?赶快洗漱,你师傅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雷菁骐心一提,赶紧出门答道:“哦,师娘早,昨晚,昨晚我没啥事吧!”

    只见殷玉珍眯笑眯笑的,正在屋子里扫地,听见菁骐的话,拿着笤帚,抬起头来,看了看菁骐,憋红了脸説道:“没……没事,快去洗漱吧!”説着丢掉笤帚就跑出屋去。

    只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阵笑,可这笑又好像十分不痛快,憋着憋着的感觉。菁骐知道,自己昨晚一定出丑了。但没办法,还是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房去,去到井阑,打起一桶水来,洗脸盥手漱口,别説这早上的水真是清凉,洗完之后,只感觉精神百倍。

    正洗之间,听见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雷菁骐抬头看去,只见师傅毛坚和师弟毛守一跑了进来,看见两人,菁骐含着的一口漱口水瞬间喷出,只见毛坚脖子上有三条暗红的血印子,而毛守一则是一个熊猫眼,湛青靛蓝的,脸上充满了疲态。菁骐虽然猜到和自己有关,但还是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只笑的捂住了肚子。

    本来两人还有diǎn发愣,可殷玉珍忽然也是一阵哈哈大笑,简直粗旷豪迈,两人被这一引,看向雷菁骐,也是哈哈大笑起来,就这样四人在院子里,一直大笑。

    菁骐万没想到被自己笑的两人都在笑,又想到今早自己起床时师娘的表现,不由得一阵心虚。

    “师兄,你今早起来洗脸就没有借水影看看自己吗?哈哈哈……”毛守一一句话彻底diǎn醒了菁骐,赶忙借着水影看了看自己,只见自己此时的形象可以説是狼狈之极,两只眼睛都青黑至极,头发各种乱。

    这才抬头看向两人:“师傅,你们也太狠了,犯的上吗?”

    “别説我们了,我可不想想起,嚯,跟要疯似的,这一阵乱呀,开始还颇有章法,打着打着,跟泼妇似的,又咬又抓,我肚子上还有牙齿印呢。”毛坚露出了肉疼的感觉。

    “哈哈哈……快别説了,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快去做早课吧,我这弄早diǎn呢,做完早课吃早diǎn。哈哈哈……”殷玉珍仿佛制不住自己的笑。

    师徒三人这才去到堂屋正中间,拿出三个草墩,开始演音、叩齿,做起早课来。

    吃完早diǎn已是九diǎn只差一刻,三人这才想起大事来,赶紧,收拾打扮起来,准备去家访。孙大头家就和毛守一家一个地方,几步路的事,三人扯脚便走。

    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座楼前,九四年的时候,在衫阳,大多数还是土基房,好diǎn的砖瓦房,能够盖起xiǎo楼平房的都是捞到第一桶金的人。而孙大头把生意做到了外省,倒腾云南特有的特产去外省卖,在其中赚了不少钱,所以可以説是本地第一大户,家中早早就盖起了xiǎo洋房。

    守一站在外面,看着xiǎo楼里面,似乎充满无数的憧憬。

    雷菁骐倒也干脆,二话不説,走上前去,拿起门上铁环咣咣敲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只听里面传来一个尖锐而慵懒的的声音:“是哪个呀?等哈嘛,敲敲敲,赶什么呢?”。

    菁骐挨了一顿数落,心中暗自不爽:“是我,孙琼的老师,我是来家访的。”

    “哦,哦,是老师来了,等等,我这就来开门”,説着打开大门,只见一个略显臃肿的妇女打开大门,那妇女脸上堆满横肉,头发呈现不自然的黄色,穿件薄薄的蕾丝吊带衣,可以隐约看见肚子叠成了三层。那妇女满面堆笑,招呼着众人就往里面进。看见三人身上个个带伤,不由得一皱眉头。

    皱眉头的不光那妇女,还有三人,特别是毛守一,毛守一听菁骐的话为了防止xiǎo颖暗算自己,苦练天眼,一双眼睛自然是极毒的。在他看来,满院子布满了死气,一切都仿佛枯槁,进门乃是院子,在这大大的院子里四周种着各种树木,但没有一棵呈现欣欣向荣之态,正门正对大门,哎呀,这可是引煞气呀,正对面乃是xiǎo楼,也就是人居住的地方,南边是厨房,厨房旁边搭了一个窝棚。窝棚里似乎有淡淡的呻吟传出。

    一条大黑背狼犬拴在一棵树上,垂头耷耳,毫无勇猛之感。因为职业习惯,毛守一已经习惯性地开始分析起来。

    那妇女满面堆笑:“快快,走进去做,您就是琼儿的老师吧,您可真年轻,有出息!”説着转身朝xiǎo楼一声大喊:“琼儿,快下来了,你们老师来了!”边説边引众人进去自己家的xiǎo楼。

    打开家门,只见迎面乃是一个大客厅,中间摆着一个大大的鱼缸,八条黑色的鱼在水中游弋。鱼缸后面是山茶牌的大电视机,两张大大的木桌子,周围是大大的木凳子。

    守一知道这些家具绝对不凡,换句话来説,绝对值钱。但不知为何,从一进门就透着一股子诡异和压抑。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从楼上下来两个xiǎo姑娘,都穿着白色的长裙,脚下拖着两双拖鞋。那稍长的女孩看见众人,先是一愣,但转眼之间,只见两颊绯红,看向守一,又是一阵轻笑,説不出的少女风情。

    雷菁骐一脸严肃的样子,但时不时用余光看向守一,守一像是做贼被拿住一样,也是一阵忸怩。这时众人才把目光转向那稍xiǎo的女孩,只见那女孩,眼光黯淡,脸煞白煞白的,但骨子里的可爱,并没被掩盖。

    三人东扯西拉,和那孙大头的媳妇应付着,并时不时套取些信息,好是一阵应付才结束家访,三人拒绝了孙大头媳妇的留饭,缓缓离开。

    “我看呀,就是他家风水不好,招惹了阴煞回去了,正门对着大门,养凶鱼,还是八条,灶房放在了离位,哎,问题太多了,我觉得让他家改下风水,或者设一个风水局,应该可以解决的,我们怕是想多了。”守一説得头头是道。

    毛坚淡淡説:“我看呀,不像,如果只是风水问题,不至于那么严重的死气,应该是棺蛊。”

    “没错,要是风水,我就能解决了,但看那情形,分明是有极厉害的灵蛊,我们得仔细diǎn,好几条人命呢,我们一时误判,説不定就离题万里,到时候我们得悔死。”菁骐也是眉头紧锁地説道。

    “要不要跟他家diǎn明呢?”毛守一忽然有些紧张。

    毛坚似乎想了半天,转身问菁骐:“你觉得呢?”。

    “肯定是要説明的,但在于怎么説,我们不如做个扣,到时候,名正言顺,得到主人家的配合,我们也才好动手不是。这样,我们的突破diǎn看来还在xiǎo颖身上,不用白不用。”雷菁骐淡淡地説道。

    毛守一想不到xiǎo颖还能有什么用,开口问道:“我们怎么弄?”

    毛坚diǎndiǎn头:“对,得应在xiǎo颖身上,守一,你想想xiǎo颖和一般的鸟有什么不同?”

    “哦,我明白了,那,走吧,回去再説!”毛守一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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