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因悲伤过度,休息一天才堪堪尚可,罗四娘趁他们休息时,思前想后,提笔书写,一晚上写了二十几封书信,在一旁的荀谦见了,只恼自己只看眼前,难想以后,帮不到罗四娘半点,心中颇有苦闷。

    罗四娘写完了书信,这才呼出口闷气,见荀谦抱着剑站在自己身后,苦闷笑道:“阿谦,今日你怎么没去练剑了?”荀谦一笑,答道:“不是我不想练,只怕你写完了东西,想哭时没人抱着哭。”罗四娘苦叹道:“我哪是那么容易哭的女人?唉...只是觉得亏欠乡亲,心中愧疚难忍。”荀谦道:“还想着作甚?想着那些被路走的人就能回来?话到说回来,现在怎能将这几人的亲眷找回来才是正道。”罗四娘叹道:“我何尝不知道?只是...只是...那些贩私盐的盐商,何止凶悍?他们收了的人,想活着找回来,何其艰难。”荀谦凝声道:“无妨,人过了我就帮他们报仇。”罗四娘摇头道:“哪能事事用刀剑来解决?”荀谦道:“等我杀光了那些敢乱道之人,看有没有人敢如此反乱。”

    罗四娘整理收好书信,幽幽叹道:“世间哪能如此?”不觉看到窗外的明月,想起了那夜听闻《笑傲江湖》的时刻,不觉微笑道:“啊...这明月,真像那晚的月亮。”荀谦道:“那晚?平常你睡的都早的很。”罗四娘道:“就是在衡山城的那晚,人生在世,为何如此操劳烦闷?”荀谦见苗头不对,惊道:“四娘,你...你想去当尼姑了?你要是当了尼姑,我...这...谁给我做饭?”罗四娘猝了一口,笑道:“说什么胡话?我怎的就是想去当尼姑了?只是想着那晚的明月,心有所感罢了,我这么多年来,只为自己做了一件事,就是两年前嫁了你,现在虽是心痛,但却没半点后悔,只求未来你我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如此安安稳稳过一辈子,这便好了。”荀谦默然不语,喃喃道:“我何尝不想如此?等华山派安稳下来,我们就去找地方住一辈子。”罗四娘道:“你放得下你的师父师娘,门中的兄弟姐妹?你放不下的...阿谦。”荀谦看着手里的剑,幽幽叹道:“我...我此时做不到,你怎能知晓我以后做不到。”

    罗四娘并未在此话上多谈,拍了拍荀谦的手背,说道:“天还尚亮,你不如睡一会儿。”荀谦微笑道:“我闭上眼睛就是练功,哪里睡了觉?平常我也与你少说情话,难得此时此地师兄弟们不在,既然你说月亮好看,不如我就陪你看看月亮,如何?”罗四娘自然应允,两人半了凳椅,坐在门外,看着天上的明月,一时间两人恍若醉酒,柔情蜜意不必多谈。

    等到天亮,罗四娘与荀谦煮了饭菜,等人到齐,先叫他们吃了饭,等几人吃了饭,才从袖里拿出书信,每人五封。村人不解其意,罗四娘说道:“若是两年前,我当是自己去找那蓝凤凰说个明白,只是我现在已是加错他人之妇,脱出了白莲教,此事我想关也不会有人听我的...”一人见罗四娘意欲推脱事情,拍案喝道:“罗四娘!你说的什么鬼话!你就是嫁给了别人!你也是我们这些人一把一把养大的,好啊,你现在嫁了人,自己去过那好日子去了,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家破人亡!?”罗四娘笑了笑,对荀谦使了个眼色,荀谦点点头,冷笑点了此人的穴道,一脚踢开此人,罗四娘拿会摆在他桌前的书信,对其余四人说道:“怎么,你们也不愿意听我说话了?”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个年纪稍大的人说道:“还请四姑娘说话。”罗四娘说道:“这几封书信,事关各地白家村的存亡,你们好好收着,等你们找到信得过的舵主,在给他们看,相信你们家破人亡之后,看人应该会准些。”那人问道:“如何能说信得过?”罗四娘道:“能帮你们报仇的就是能行得过的人。等你们找齐了人,嗯...按照以前我老叔准备起事的法子,先杀人,后伸冤,带人灭了那些私盐贩子,在能救多少人是多少人,然后把白莲教里那些犯禁的物件藏在他们宅子里,再去报官,往死里整顿他们,知道了么?”

    村人各自互看。罢了,一人问道:“四姑娘,我等农户,怎么能做出如此大事?”罗四娘一咬牙,骂道:“什么大事小事,怕死就把书信给我留下,别想着你的家眷,在这里挖个坑把自个儿埋了!少跟我说废话。”那人被罗四娘骂了,低着头,不敢言语,有一人问道:“那...四姑娘,我们该从何处着手?”罗四娘见此人面目硬朗,神态坚毅,眼里透着狠意,看模样倒是个能成事的人,点点头,说道:“你拿着书信到零陵去找刘十二,他心思机巧,是个做大事的家伙,你去当他副手;你们几人把各地白家村里对日月教不满的人结合在一处,以一年为限,带着人到零陵聚合,到时候,便带着人去沿海做事,成与不成,还看你们自己。”四人听了,面貌各异,那面容硬朗的村人问道:“四姑娘,你与我们说了法子,你是...真的不管我们白莲教了?”罗四娘转过头,幽幽叹道:“自嵩山派踏平总坛,杀了我叔叔,白莲教一夕而灭,现在哪里还有白莲教的名声?呵呵,倒是这两年听闻出了什么三一教,闻香教,拜的都是无生老母,嘿嘿,有点意思,不过也就如此罢了。昨儿我就说了,我已是他人的媳妇,在理婆家的事儿也是不合适,今日乃是我与白莲教一刀两断之时,以后的事,我...我真就再不过问了。”

    此人问道:“既然如此,四姑娘下面欲往何处?”罗四娘道:“我两人本欲看看各地的白家村,不想已经有了此事,自然不会再看下去,现在离了此处,我等回去一趟贵州,找那蓝凤凰说个明白。”此人道:“四姑你,你不是...”罗四娘挥手止道:“无需多言,我去乃是我了我自己,与你等无关,莫多想。”此人感念罗四娘情义,出言道:“四姑娘,恕我多言,那蓝凤凰似乎并不在贵州。”罗四娘皱眉道:“不在贵州?怎么会不在贵州?”此人道:“我等去找此地的日月教舵主之时,此地的舵主也不在此地,听与我相善的教众言语,似乎日月教的圣姑发了什么命令,号令全天下日月教的舵主,还有些沾亲带故的什么高手,前往中原一带,不知要做什么事情,教众算了算,少说有六七百个高手,这等武力,就是上京城取了那皇帝也成。”罗四娘与荀谦相视一眼,瞧见了各自眼里的担忧。罗四娘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可别声张此事,更要趁着他们欲做其事的时候,好好做你们的是,知道了么?”

    此人重重的点了点头,朝荀谦一抱拳,咬牙切齿威胁道:“你,你可得好好对待四姑娘,若是...若是哪日负了她,就是四姑娘原谅你,无生老母坐下的子弟也不会放过你!”荀谦见罗四娘眼圈微红,强自忍耐,点头叹道:“放心吧,当年四娘能为我放下你们白莲教,我自然不能相负于她,兄台,且安心。”此人点点头,招过几人,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说道:“还请大侠给他解了穴道,不然他可走不了。”荀谦道:“这种人你们还留着作甚?目光浅薄,自以为是,与他共事定然会败了你们的事业,不如舍下他,你们走了便是。”此人道:“我可不想留下他,不过他毕竟是乡亲,不好看他独自受苦。”荀谦道:“他受苦是受定了,我可懒得替他解开穴道,他的穴道一日后自己会解开。”此人抱拳道:“既然如此,大侠,四姑娘,后会有期。”

    荀谦回了礼,瞟了倒在地上的那人一眼,与罗四娘一同上了马,走了许久,见罗四娘仍在强自忍耐,便道:“四娘,此地无人,想哭便哭出来吧。”罗四娘听了荀谦的话,嘤嘤细哭,荀谦跃到罗四娘的马上,抱住罗四娘,轻声说道:“要哭就大声的哭出来,这么哭不是更难受么。”罗四娘开始嚎啕大哭,哭了许久,才对荀谦说道:“你...你可得替受苦的白家村村民报仇。”荀谦道:“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定会押着那狗屁圣姑,叫你好好审问她。”罗四娘面有狠色,摸着藏在胸前的葫芦吊坠,眼里满是凶戾之色,只是荀谦半点也看不见,又以为罗四娘悲愤而眠,叹了口气,轻轻抱这罗四娘,默运内功,安抚着马,叫它不至于颠簸,罗四娘心中虽是对那日月教的圣姑愤恨至极,另一半的心里却满是甜蜜,趁着荀谦出神,抬头往荀谦的耳边吹了口气,说道:“你若是喜欢与女人说说情话,那天下的姑娘家都逃不脱你的掌心了,不过...你是我一人的,只许是我一人的。”荀谦回过神,轻轻笑道:“是是是...我的好夫人,我就是你一人的,安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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