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谦蹲在金刀门不远处,挠着下巴,望着这幢宅子,心中比量,似乎比京城里头那张彩的房子还大上不少,喃喃道:“这金刀门真是厉害,我只说了想要拜会门主,结果不给钱连门也进不得,四娘。你说说,这还是武林门派么?”罗四娘在一旁挑着刺绣,说道:“这有什么?若是平常人也能进了这金刀门,这金刀门还有什么脸面能在这鄂豫一带武林中创下如此大的名声?不过话也说回来,这进门钱十两银子倒也不错,一般人心疼钱给不了,手臂阔绰者正好入了门内引为结交,这王元霸打的好算盘啊。”荀谦说道:“我懒的管他算不算盘,现在师父师兄弟都在里头,我得进门才是,只是做客总不好翻墙而入吧,你总得给我出个法子。”罗四娘拿着绣花往身上比了比,说道:“有什么法子,最简单的法子就是你拿着你的烧火棍,把这金刀门的大门给突撸了,这不比什么都快些?再说了,这王元霸可是你要杀的林平之的外公,你怎能知道林平之没来找他庇护?”

    荀谦挠头道:“我管他什么,连五岳同盟的嵩山派我也惹了,害怕他一个小小的金刀门不成?不过现下师父正在这里头做客,唉...烦人烦人,真不知如何是好。”罗四娘拿着绣花,王荀谦身后比了比,皱眉摇头,继续挑着绣花,说道:“你烦什么?你现下不愿意用歪门邪道的法子,还想怎么怎么顺心如意来着?慢慢等着吧,按岳师妹,,陆师弟,还有令狐师兄的性子,你叫他们呆在这宅子里,那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总之好好收着此处,总能见到华山弟子的。”荀谦不由哀叹,也只得如此。

    只是这一等,不知不觉就等到了傍晚,与贩刺绣的妇人说笑的罗四娘倒也无所谓,荀谦可是等着眼睛都冒出邪火了,总算在忍不住闹事时,见着了愁眉苦脸的岳灵珊与陆大有,还有神情颇为愉悦的令狐冲。荀谦心花怒放,赶紧扯了罗四娘的手,上前喊道:“师兄,七师弟,小师妹,总算等着你们啦,我...我想死你们了。”被喊得三人,一个吓得寒颤,见了荀谦,各自惊讶不一。陆大有问道:“咦?二师兄,师父不是叫你与二嫂去游历么,怎么来洛阳了。”荀谦答道:“游历了,怎么没游历?跑到四娘的亲戚家去了一趟,出了点事,要往北边一趟,不就顺江而下了。本来是想在西安下船的,不想睡过了头,所以到了洛阳才下船...正好听说师父也在此处,正好来打个招呼。”又见岳灵珊兴致不高,问道:“小师妹,怎么了?难不成被师父说了?”岳灵珊微微笑了笑,眉宇间仍有忧愁,并未作答。倒是陆大有说道:“哪是被师父说了...唉,是我们陪着大师兄去东城学琴,那主人家的老翁说人多声杂,扰了主人家的清净,叫我与师妹在外头等着,等着就等着吧,我与师妹便开始练剑,练着练着就被那老翁说了‘剑法粗鄙,学艺不精’的话,叫他指教一下吧,他又不肯,等我们练剑是他又出言讥讽,惹得师妹老大的不开心,若不是等着大师兄,我们早回来了,唉...小师妹说明日不陪大师兄去学琴了。”

    令狐冲歉然道:“唉...此事也是我的不对,学着学着就忘了时间,叫师弟师妹受了好大的委屈,我...我...唉...”令狐冲说不出个所以来,只得朝陆大有,岳灵珊拱手道:“唉...是为兄的不对,师弟...珊儿,还请见谅。”岳灵珊道:“大师哥,这可不是你的事,是那老头太罗嗦了,一张自身武功高强,便出言讥讽,这哪是前辈高人的作态?只是你要在他那学琴,我不好找你动手,既然此时二师兄在这儿,便就找他替我讨回公道,既不耽误你学琴,也不耽误我报仇。”令狐冲为难道:“珊儿,何苦如此?那老人家年纪大了,何苦在与他为难。”岳灵珊小嘴一嘟,说道:“是了,你就在他那学琴,所以他事事都是好的,喔,我受了委屈,你就让我忍着,叫他看笑话,既然如此,你就娶了那老头算了。”

    令狐冲见岳灵珊快步而去,心中有苦难言,罗四娘掐了令狐冲一下,说道:“呆头鹅!还不赶紧追去,在不追,师妹对你可就难说了。”令狐冲苦道:“珊儿气急而去,我此时怎能去找她?”罗四娘看了令狐冲这副摸样,恨铁不成钢,拉着荀谦的手,扯了陆大有的袖子,闷声说道:“爱去不去,我还以为你是真喜欢岳师妹,看你这样子,算是我看错你了!嘿嘿,令狐冲,你说的可比做的好多了。”荀谦被罗四娘拉着走,嘴里说着:“四娘,怎么对师兄说话的。”但面上却颇为赞同,陆大有也不住回头对令狐冲使着眼色。令狐冲看着入了金刀门的三人,抚着背上的古琴,心道:我之所求,你们又如何能知晓?珊儿为何不能理解我?我...我...还是说...令狐冲你还真如罗四娘所说,你真是个负心薄幸之人?辜负了对你好的人,附和了谋划你的人?唉...

    令狐冲思念间,月儿不觉高挂。岳灵珊见令狐冲这么久也不来寻找自己,心中甚是哀伤,伏在罗四娘怀里大哭不止,罗四娘对荀谦怒目而视,弄的荀谦一头雾水。荀谦被罗四娘盯得不自在,对陆大有悄悄问道:“大有,你说...四娘这么盯着我作甚?盯着我背后发凉,好不自在。”陆大有犹豫道:“我...我怎么知道?要不...去找师娘问问?她们都是女人,应该知道的。”荀谦拍了陆大有一下,小声骂道:“这能去找师娘么?若是让师父知道师兄把小师妹弄哭了,师父还不打死师兄去?唉...算了,我去找师娘。”

    荀谦刚转身,却见了一人背着琴,站在门口,默不出声。荀谦看了令狐冲伸着头,却连大气也不干喘一口的样子,心中又恼气又好笑,粗笑几声,对令狐冲使着眼色,朗声道:“啊!大师兄啊!你可来了啊!小师妹可是等急了啊!”令狐冲从阴影中走出,说道:“我...只是来看看小师妹,看看就好...”荀谦见了令狐冲欲言又止,欲迎还羞的模样,气得牙痒痒,正想说话指摘,却听罗四娘喝道:“你这么晚还来做什么,不知道岳师妹要休息了么?”令狐冲哑口无言,见了伏在罗四娘怀里的岳灵珊,点点头,闭目微颤,说道:“既然如此,四娘,等会儿还请你将小师妹送入房里,莫叫小师妹受了风寒。”岳灵珊闻言一抖,除了抱着她的罗四娘,其他三人都未曾察觉。罗四娘怒目喝道:“你这负心薄情的汉子,既然想脱了身,还在此装模作样干什么?哼!...你们两个人,华山的前两个弟子,都学了什么东西!岳师傅身上的东西你们哪学会了半点?!哼!一个伪君子,一个假小人,还不走!别碍着老娘的眼睛,快滚!”

    罗四娘一阵叫骂,连着陆大有也被轰出了小院子,荀谦今日一是满心怒火,此时又被罗四娘一顿叫骂赶出了小院子,更是恼怒,只是此时不好发作,只得忍住。抱怨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做了什么?竟然叫我如此受苦?阿耶,好不容易遇着了师兄弟们,怎么老婆却来骂我?”陆大有偷偷对令狐冲说道:“大师兄,二师兄是不是被长舌怨妇妖怪附了身?不然按二师兄的性子,以前可从没抱怨过人呐。”令狐冲愧疚的看了荀谦一眼,自责道:“此时怪我,怪我...”荀谦道:“没有怪不怪谁,只是天气不好,太闷,让人火气大,唉...算了算了,睡觉去。哎...师兄师弟,今晚我睡哪儿?”

    翌日,荀谦头昏昏的起了床,因为昨日积的火气,夜里连练功也没练好。洗漱毕,一出门就被陆大有叫住。陆大有道:“二师兄,赶紧来,赶紧来,师妹要去东城绿竹翁那闹事,赶紧去劝劝小师妹。”荀谦道:“怎么回事?昨儿不是说了我去帮师妹出气,就不能等会再去。”陆大有急道:“哎呀,我也是这般说的,可是小师妹哪里听得下去?二嫂也是拦不住小师妹,现在正被师娘说着呢。”荀谦心头一急,顾不得多想,与陆大有快步到了正堂,却见岳灵珊跪在堂中,左首上座坐着一个颇有威严的老爷子,应该是这金刀门主王元霸,右首坐着岳不群,不过此时正是满脸寒霜,瞪着岳灵珊。两人身后站着弟子,宁中则正不住劝着岳不群,王元霸也多是好言相劝。

    荀谦与陆大有上前拜道:“弟子荀谦(陆大有)拜见师父,拜见王门主。”王元霸点点头,对岳不群说道:“这便是你名扬天下的二弟子荀谦,呵呵,果然是一表人才,岳掌门,好福气啊。”岳不群此时气稍稍消了些,拱手道:“王门主过誉了...我大弟子才给门主找了好大的麻烦,此时二弟子又来叨扰,岳不群不胜惶恐,还请王门主包涵。”王元霸挥手道:“岳掌门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讲礼数,你能来为老夫祝寿,老夫这金刀门已然是喜气冲天,岳掌门门下再来十几个人老夫也自当供养,何况两人哉?”此言一出,岳不群嘴角一僵,笑容不变,在朝王元霸拱了拱手,对荀谦说道:“谦儿,我叫你去游历,你来这儿作甚?”荀谦道:“昨日天晚了,未曾拜会师父,此时正好说了此事。弟子本与内子游历,往内子老家去了一趟,不想她老家里的乡亲被日月魔教的教众给掳掠转卖了...”岳不群道:“打住,去了罗四娘的老家?她不是...你们做了什么?”荀谦道:“什么也没做,四娘说她已经加了给我,自然不能再管老家的琐事,只是叫她的乡亲各自转告,小心提防,并未做什么谋划。”岳不群颔首抚须,道:“啊...看来她是真心托付与你,你可得好好待她才是。嗯...说下去。”

    荀谦说道:“弟子在四娘老家的乡亲处得知,日月魔教各地的舵主广聚中原,意欲不轨,想打探个清楚,这才与四娘顺江而下,到了此地。刚好听小二说了师父也在此处为王老爷子祝寿,所以来与师父打个招呼。”岳不群道:“你有捍卫正道之意,这很好,不过你一人如何能与日月魔教舵主争雄?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此事我已知晓,你不必再去打探消息,剩下的由为师来办吧。”荀谦点头称事,心中却不以为然,见岳灵珊红着眼,显然被岳不群狠狠的骂了一顿,心中疼惜不已,替岳灵珊说道:“师父...小师妹跪了这么久,定然是知道错了,还请师父饶了小师妹吧。”王元霸也说道:“是啊,岳掌门,你这弟子一来就说了这么大个消息,功劳不小,这样吧,既然他为岳侄女儿求了情,岳掌门还请看在老夫面上,绕过岳侄女儿吧。”岳不群道:“既然王门主说了话,荀谦!你把岳灵珊领下去,这几日好好管教管教她!莫让她不知天高地厚,去招惹前辈高人,知道了么?”荀谦肃然道:“弟子知道了。”岳不群点头道:“去吧。”

    荀谦领着岳灵珊,躬身而退,转了几转,绕到昨晚的那个小院,岳灵珊红着眼,委屈道:“二师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就留下了来,荀谦心疼的紧,赶紧替岳灵珊擦了眼泪,道:“莫哭莫哭,好妹子,说说怎么回事。”岳灵珊好不容易止了眼泪,抽搭道:“我...我,我早上与爹爹说,说想让你帮我去找那绿竹翁出出气,结果我娘不许,说了我几句,我,我,我没听,要去找你。结果被爹爹知道了,爹爹,就,就骂了我...”说道委屈出,岳灵珊眼泪又要下来,荀谦赶紧问道:“大师兄呢?”这一问,岳灵珊的眼泪霎时就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荀谦手忙脚乱,却听身后有人说道:“你那不知所谓的大师兄自然是去找那绿竹翁的主人家学琴去了。”荀谦擦着岳灵珊的眼泪,转头看人说话的人,原来是满脸淡漠的罗四娘。荀谦无法,只得运功叫道:“大有,大有呢,赶紧过来。”陆大有从墙上窜下了,说道:“二师兄,找我有什么事?”荀谦手七手八脚的给岳灵珊擦着眼泪,叫道:“赶紧把我房里的剑拿出来,带我去找那绿竹翁,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敢惹的我妹子如此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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