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荀谦练完剑,也不知过了多久,正想清洗满身汗水,却见得施九上来说道:“荀小弟,你可算是停下了。”荀谦笑道:“喔,施前辈,有何事?莫不是黄前辈要晚辈与与他对练?我洗个澡,马上就去。”施九见荀谦误会,摆手笑道:“却是我心急,叫荀小弟误会了,我来交代二庄主的话,过两日杭州又要弄个什么‘江南武林大会’,几位庄主各有事物,不想去那寒酸地方浪费时间,我与老丁又羞得去。荀小弟,你看看,你能不能代我梅庄去交代交代?”荀谦奇道:“几位前辈虽住着这西湖边上,却也算是隐士高人,做甚子理会这什么武林大会,这不是低了身份么?”施九道:“唉荀小弟,我当你是自己人了,我就于你说几句心里话。没错,我们实在这西湖边上隐居,不过你可知道,我们还是日月神教的教众?”荀谦微微一惊,道:“这这这日月神教哪能出几位前辈这般人物?施九哥,你可别拿谎言诓我。”

    施九叹了口气,念道:“荀小弟,你别不信,我等的真是日月神教的人只是十几年前,教里出了变故,几位庄主心中沮丧,自请到这西湖当作教里的接应,我与老丁久随几位庄主,自然也过来了。不过就是如此,我等才有了这十几年的逍遥日子。不过世上哪有不漏风的墙?我们来这没过半年,就叫这地界的江湖人物知道了身份,因此惹来杀机,我梅庄好好与这江南正道武林的豪杰人物好杀了一场,嘿嘿这‘江南武林大会’就是那时为了讨伐我等才召开的。不过相互杀了一两年,我们有教里的高手支援,倒也撑得下去,这江南的武林人士死了好些叫得上名字的人物,撑不下去了,这才与我梅庄商量,双方罢了争斗。他们不来扰梅庄清净,我们也卖给他们面子,每年去他们的‘江南武林大会’露个头脸,只不过得低着头,叫他们面上好看。所以”荀谦点点头,道:“所以前辈不欲再去丢了颜面,想叫我去替梅庄丢脸?”施九见荀谦说的不太客气,知道事情不成了,叹道:“荀小弟年轻气盛,不愿意受着等气也是应该的,也罢,我去与二庄主说”荀谦见施九为难,拉住施九,道:“我哪说不去了?前辈既然要晚辈做些事情,晚辈自当遵从,不就是丢丢脸面么?丢失就了。只不过,前辈,我是华山弟子,如何能用你梅庄的名号?”施九见荀谦愿意,哪还有那么多话,心中着实欢喜,只说道:“不妨不妨,荀小弟只要坐在我梅庄的位子上,其他的一切随你。”荀谦微微笑道:“杀人也随我?”施九亦是微笑道:“自然随你。”荀谦拱了拱手,当时作答。等施九走了,心中却不住想到:这就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么?好不容易找到几个能相交的江湖朋友,可他们却是日月教的人物,将来师父用此事逼我,我又当如何?

    荀谦越想越难受,连夕食也没怎么动筷子,难受到了极处,忍不住对罗四娘说了,罗四娘只是道:“你这么大个人了,连自己的念头也没有么?他们是日月教的人,可你见了他们为非作歹?你是华山派的剑客侠少,杀的人也不比日月教的人少吧?你也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何抉择,你还得自己考虑,你说过为自己而活,现在就是你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了,你的选择,不用对我说,也不需对你师父剖白,只需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荀谦听了罗四娘的话,心中感动,一把搂住罗四娘,虽没有说话,罗四娘却听见了荀谦不同以往的心跳,摸了摸荀谦犹豫的脸面,闭目而眠。

    四日后,正是“江南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荀谦带着罗四娘、魏笙画到了这大会会场,却见中央一张擂台,四角插着不少旗子,荀谦闭目细视,上头写着什么仙鹤门、白龙帮,唯有丐帮的旗子叫荀谦微微有些不爽利,罗四娘见了荀谦的模样,顺着荀谦的目光看去,见了旗子,微微叹息。擂台的四方摆着座椅,罗四娘看着座椅品次,也唯有上首的五张椅子能算好货,余者皆是次品,更有一张小凳独独放着,叫谁看着都觉得寒酸。

    罗四娘叹道:“江南明明如此富庶,怎么这武林大会如此寒酸待人?难怪这江南武林不成气候,连湖南一个省的武林也不不过。”此言一出,旁人却是相当不满,喝道:“你这婆娘,怎么如此嘴碎,你湖南武林有什么高手人物,赶紧叫来,我‘亮银刀’王正倒要验验货色。”罗四娘懒得理会这人,转身欲走,王正见罗四娘没了气焰,嘲笑道:“我就说嘛,你这婆娘,不在家好好侍奉男人,拿着剑装什么样子?啧啧,你这男人看样子也是蜡做菩萨,拿把烂木头当神器。一家都没个像样的东西。”罗四娘听不下去。骂道:“我家男人是你这嚼舌根能说的?相公,此人嘴巴太欠,赶紧把他他打发了,我们还得去找座位才是。”荀谦应道:“夫人说了话,为夫自然遵从。”罗四娘听了这话,不觉一笑,说道:“咦?你怎么在此处说出这话?不要夫纲了?”荀谦幽幽叹道:“今日不要了反正就来替人寄面子的,先练习练习也罢。”

    王正见荀谦夫妇完全没在乎自己,只觉得自己在同伴面前颜面尽失,恼怒之下,抽刀劈向荀谦。荀谦瞧了懒得瞧,一掌劈在刀身,掀翻了王正。荀谦见自己一掌竟没劈断这把刀,微微有些出神,罗四娘也吃了一惊,却不如荀谦来的出神,上来踩了王正两脚,猝了一口,骂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厉害高手,原来就是得了一把好刀充门面的货色,还不快滚!不然我就我家男人废了你得命根子,叫你充不得大头。快滚!”王正一个激灵,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捧着弯曲亮银刀跑了。王正同伴见荀谦一动手就折了王正应以为傲的亮银刀,尽皆胆怯,朝荀谦三人拱拱手,转身退去。罗四娘见赶紧几人欲走,赶紧拉住一个瘦小汉子,微笑问道:“这位小哥慢走,妾身还有一事请问。”这汉子被罗四娘拉住,又见了荀谦冷着面孔,顿时满头大汗,强笑道:“夫人请问,夫人请问。”罗四娘点点头,问道:“我等代梅庄来参加这武林大会的,还请问小哥,这梅庄的座位在何处?”这汉子强笑转为冷笑,说道:“你等莫不是仗着武功高强,来消遣我的?既然是代替梅庄的人,怎能不知道座位在哪?呵呵喏,不就在那处。”罗四娘朝汉子说的那处看去,不是别处,正是那张小凳的所在处,放了这汉子,这汉子拍了拍衣服,打量了荀谦两眼,也不管荀谦脸面,往地上“呸”了一口,转身离去。

    罗四娘看着荀谦,眼里似有怒火,荀谦苦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日既然代几位前辈来受苦,不论如何,受着便是,四娘,你怎么看?”罗四娘道:“既然你这一家之主都说了话,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见了那一张小凳子,心中替荀谦叫屈。荀谦叹了口气,对魏笙画道:“我昨日叫你的内功你可记住了?”魏笙画点点头,道:“记住了。”荀谦道:“既然如此,你就不必坐了,站着就是,若是站累了,就运功便是。今日这阵势看起来一时难了,这时儿就是磨练你的时候。”魏笙画道:“画儿不是那等金贵人,师丈无需担心画儿。”

    荀谦坐在小凳上,鼻观口,口观心,懒得理会四周飘过来的各色眼神,罗四娘也懒得自找没趣,与他们讨要桌椅,扑了张油纸就地坐下。等得日晒三杆,近百位江南武林的人物进了会场,落在擂台四周坐下,上首的六张椅子却无人坐下。不多时,又听得锣鼓一响,便有十来人吹着喇叭唢呐上了擂台,绕着圈子吹唱,看样子还颇为喜庆。吹了半晌,一个管家师爷样的人物上台讲道:“诸位江南武林的同道,诸位前辈,今日是我们江南武林的大日子,乃是几年十一年前讨伐日月教的分属日子,便是十一年前的今日,我们江南武林的同道聚集才此处所以,各位,有怨的说怨,有仇的说仇,今日过了,一年内不能动手,诸位同道可知道了?”罗四娘细语道:“什么江南武林大会,原来也不过是划下路子分账罢了。”却听台下众人拱手道:“自然知晓,全凭赵官人吩咐。”赵官人点点头,高声道:“既然如此,诸位同道,有请丐帮的张副帮主,五岳剑派的代表入席,诸位欢迎!”

    荀谦朝上座看去,发现这这几个上座的都是认识的人物,丐帮的是张金鳖,嵩山派的是高克斯,华山派的是梁发,衡山派的是被自己废去左臂的鲁连荣,恒山派来的是喜欢令狐冲的仪琳小尼姑,泰山派的是在衡山城里差点没命的天松道人。荀谦眯着眼,口中念道:“其他人也算了,梁师弟不跟着师父怎么到了此处?真是奇怪。”罗四娘担忧道:“此时还想着你那师弟作甚?还是想想等会上了台,怎么在你师弟面前保住颜面才是。”荀谦道:“现在就在此处坐着了,还有什么脸面?等会儿问个清楚才是正理。”

    罗四娘点点头,不在这个事儿上计较,只是又不甘心如此坐着,便说道:“谦儿,正好台上有人比武,你来给画儿讲讲他们的招式破绽,给画儿开开眼界。”荀谦一笑,说道:“这却儿是个消磨时间的好法子,画儿上前来。”魏笙画上前一步,荀谦指着在擂台上过招的两人,说道:“我讲之前,你需得按着自己的武功见识,说说这两人的长处破绽,不然我说了,你哪还有什么见识?来说说。”魏笙画见荀谦说的严厉,不甘不应,瞧了台上的人物一会,说道:“那使双刀的叔叔,招式迅捷,步法也不慢,只是一刀下来,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来着,挨也没挨着别人就撤刀回来,这场这位叔叔是胜不得了;用戒刀的和尚师傅刀刀凶猛,只是步法太慢,若是胜了,怕也是惨胜。”荀谦微微点点头,见了魏笙画喜上眉梢,荀谦凝声问道:“那你能胜过这两人?”魏笙画笑容一僵,垂头道:“自然胜不了”荀谦道:“是也,所以你这妮子,别瞧见了人家的破绽,便志得意满,沾沾自喜。你还得看清自己的现实,没得实力切莫随意随口乱说。”魏笙画点头称是,罗四娘见徒儿鼻子微微抽动,心中怜惜,说道:“既然画儿知道错了,相公,你来指点指点画儿。”荀谦道:“做人要能知进善退,不然白白耽误了自己的性命也不可知。”罗四娘道:“是是是相公,请说。”

    荀谦道:“刚刚画儿说这两人的破绽,说的都不错,只是有两点,画儿说用双刀的挨也没挨着和尚便走了,这却不对了,这非是没挨着,是这双刀对你们来说用的太快了,你们看不清刀招罢了。”魏笙画道:“这么说,这用双刀的叔叔岂不是要赢了?”荀谦道:“然也,这就是第二点,这是双刀的汉子虽内力不如和尚,不过双刀飞快,步法精熟,也算是个高手,和尚招式粗陋,步法晦涩,唯有内力出色,一来一回,这和尚败退却是早晚的事儿。”魏笙画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画儿受教了。”如此一来,荀谦便与魏笙画一问一答,罗四娘在一旁听着,虽有让人冷眼相望,如此倒也还算舒坦。只是过了午时,旁人皆奉了酒食,唯有荀谦三人孤零零的看着,半点东西却也没有,荀谦皱眉道:“这却是有些小家子气了,我们来了此处,好歹是客,怎得如此怠慢?”罗四娘道:“江南人有钱吝啬,又不是什么秘密,正好,画儿,把你袖里的干肉,卷饼拿出来,我们随便吃些便是。”荀谦瞧见魏笙画从袖里掏出一包干肉,两包卷饼,不由道了声“厉害”,又见罗四娘从怀里拿出一带水囊,问道:“这是什么?”罗四娘道:“便是丹青生前辈没喝完的女儿红,我怕你喝凉酒喝不下口,就放在怀里温着,赶紧喝了,权当喝水吧,不然凉了你又不喝。”荀谦张着嘴,一时间连话也说不出口了,感动之下,也不管旁人的目光,堪堪搂住罗四娘,叹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罗四娘微微一笑,说道:“拽文也吃了喝了再拽文,不然等会在你师弟前面被数落,肚里没了底气可万万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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