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变天了,绝对变天了。结局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当秦风将沧州的军情禀报到枢密院,再由枢密使童贯呈报到徽宗天子面前的时候,天变了。

    禁军,堂堂的边关禁军,一年不知道要耗费国家多少钱钞的禁军,竟然这般软弱,不对,是不堪一击,这如何不让人愤怒?

    徽宗不懂军事,但他知道孙子兵法,知道什么叫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秦风手下的兵马满打满算也就五千人,按着童贯报上来的表章,出现在沧州城下的,不过千余能战之士罢了,而且这些人甚至没有攻城,只是象征向的用投石机望城中打了几颗石头,沧州的兵马就溃败了。

    这不能不让徽宗愤怒,难道沧州的兵马都是废物不成?他可不会相信一些臣子所说的沧州兵马是不想同室操戈这才放弃抵抗的,奏章上面写得明明白白,秦风的兵马甚至斩杀了十几个趁火打劫的乱兵,更不要提奏章上所言,沧州一万五千兵马,实际上只有八千之众的吃空饷的事情了。误国之人啊!冯亭玉果然误国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冯亭玉并沧州兵马都监,以及众多军将,一律拿办。又着秦风好生守备沧州,就地招收人马,补齐兵马缺额。

    秦风不是笨蛋,他趁机向朝廷请命,调几员朝廷的骁将,以充实沧州地实力。徽宗正在气头上。对朝廷中的那些大佬憋了一肚子地火,也不理会高俅的力谏。当下依着秦风的奏章,调青州清风寨武知寨花荣到边关效力不提。

    秦风也知道花荣虽是将门之后,却带了一股匪气,当下好生结纳,将他派到玉女寨镇守。复又重整各路兵马,都依着梁山的规矩好生训练,使朱武依着枢密院分派的阵图训练兵马,端的是规矩得紧,让人抓不到半点毛病。

    至于深入大辽腹地的吴用。自然也是满载而归。他送给辽国的礼物很简单,烈酒而已。辽国身处苦寒之地,众人多嗜酒如命,得了秦风所卖的烈酒,再喝别地酒水。都索然无味。对于吴用想要以马换酒的的想法,辽国高层还是迟疑了好一阵子的。不过在吴用“辽人长于骑射,宋人善于步战”的理论下,辽国还是同意了以马换酒地条件。只不过他们是因为美酒诱惑力太强的缘故,还是因为吴用的话在理的缘故,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饶是如此,辽国也限制了每年输入大宋马匹的数量,最多不能过两千匹。吴用也不在这样的事情上纠缠。只要开了先例,辽国边关的守将又岂会不以权谋私?

    辽国一直对大宋严加防范,想从辽国得到战马,端的是难于上青天。秦风这番手段。使得辽国向大宋输入战马,端地是立下了大功。童贳写成表章报送朝廷,徽宗大喜,当即将秦风的官职提了一级,武职升为忠武将军。又在沧州设府。使其任知府。童贳和6谦两个监军有功,童贳赏兵部侍郎衔。6谦赏兵部员外郎衔,依旧为监军,驻守沧州不提。

    秦风见了圣旨,却是苦笑不已。朝廷这番奖励,全无半点实际用处。自己虽然升了官,可管的地方还是那么大的地方,管地兵马还是那些兵马,朝廷也在防备着自己呢。不过自己酿酒得了朝廷的支持,却也少不得中饱私囊,难道自己还怕朝廷那帮人算计不成?

    自此沧州既无外患,又无内忧,秦风将官府之事尽数委任给吴用,朱武两个,自己则带着手下众多头领整日里都在军营,训练兵马。过得半年,又请童贳观军,端的是军容鼎盛,比起当初,不可同日而语。

    秦风又到那泥沽寨、小南河寨、玉女寨、双港寨巡视一番,少不得鼓动童贳打童贯的关节,为四寨添加了不少的床弩,加固四寨地城墙,将这四处弄得铁桶金城一般相似,方才做罢。

    童贳不通军事,6谦却是殿帅府出身,对行军打仗颇有点经验。他见秦风如此作为,心中也暗暗吃惊,这四个寨子乃是朝廷当初设下来地,端的是守望相助,若是以前,要打破这四个寨子,没有三五千兵马怕是不能勾得。可如今经过秦风一番整备,怕是没有万人兵马,难以撼动这寨子分毫。

    只要这四个寨子不失,敌人就没有办法在沧州横行无忌。当然,并不是说这四个寨子不能被攻破,但多了这道缓冲,显然沧州地安全性大大加强了。

    不过沧州地界,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欢迎秦风的到来。小旋风柴进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虽然满心的不愿,但他没有办法。人家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照理说来,自己也是龙子龙孙,家中又有丹书铁券,再不济也比那些普通的官员强。可他自己心里知道,柴家现在真是破落的凤凰不如鸡了。

    远的不用说了,单说近处,自从秦风来此,投奔自己的人自然少了不少。原因无他,一则秦风捕盗的力度大了许多,柴家庄园附近经常有人转悠,二来秦风对这些江湖上犯了事的人也有自己的处理方法,大多数都充入军中。唯一让他值得庆幸的是,秦风似乎并没有打算和自己撕破脸皮,依然有不少人投入自己的庄园。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些人大多没有什么本事罢了。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放在柴进的心上了。柴进这里来了个贵客,这人在江湖上也是大大的有名,此人姓宋名江,仗义疏财,人送及时雨。可以说和柴进齐名的豪客之一。不过宋江显然没有柴进这么大的本事,杀了个小妾就流落江湖,若是柴进,怕是杀个百八十人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宋江虽然流落江湖,可他的名头在那里摆着呢。说到山东郓城县的及时雨,谁不得竖起大拇指?能和这样的人交往,无形中也提高了自己的名望,何乐而不为?

    宋江不过是小吏出身罢了,他和柴进同席饮酒,见柴进这里的豪奢,心中止不住的赞叹,又想到自己因为一时之气,弄得有家不能回,如同那无根的浮萍,飘荡在江湖上,心中愈忧闷。

    柴进见宋江神色不虞,心中微动,询问道:“兄长莫要忧虑,到了我这里,那些捕盗官兵,绝不敢轻易盈门。兄长只管放宽心怀,饮酒便是。”

    宋江听罢,点头称是道:“有劳大官人了。我到这沧州,一来投奔大官人,二来也想去那玉女寨和沧州城中探望几个故交。”

    柴进听罢,自语道:“那玉女寨的知寨乃是从别处调任来的,叫花荣的便是。至于沧州城中的,却又是何人?”

    说到此处,他心思突然一动,冲着宋江竖起大拇指,赞道:“兄长果然仗义,若我没有猜错,沧州城中的那位,想来是当初劫夺了生辰纲,犯下了弥天大罪的晁盖晁天王罢!我道他当初怎地能得脱大难,避开了官兵的追捕,兄长定然为其出了不小的气力。”

    宋江尴尬的笑了笑,摆手道:“大官人见笑了,我于晁盖相交莫逆,他当初有难,我怎能见死不救。”

    柴进微微点头,心中连转数个念头,眼中忽的闪过一丝古怪的光芒,他看了一眼宋江,见对方只顾埋头吃酒,心中微微盘算,复又笑道:“兄长,那花荣乃是边关的大将,据我所知,沧州知府秦风对其颇为倚重。那边关四个寨子,担任知寨的,尽是他的心腹之人。若是能劳动花知寨向秦知府进言,想来兄长的罪责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江听罢,心中一动,眼中忽的闪过一道精芒。他也不吃酒了,抬头看向柴进,只见对方眼中尽是热忱的光芒,不禁有些感动。他思量片刻,点头道:“我也听说过秦风的大名,据说招安之时,殿前演武,他凭着一条枪,杀得殿帅府众多将领竟无一人敢上前较艺,端的是威名赫赫。他到边关,不及三月,辽国兵马退避三舍,不敢越境打谷草。辽国朝廷竟有人下旨,秦知府在此,一兵一卒不可越境,这等威势,连老种经略相公也比下去了。”

    柴进见宋江盛赞秦风,知他心中意动,不禁暗暗好笑,这秦风到此,也曾拜会过他,但一直以来,不冷不热,虽偶有礼物往来,却也只是面上之事。他原意本是想将梁山那伙强人收为臂助,不想对方如此竟然招安,还坐到了一州知府,上马管军,下马官民。虽然沧州乃是边关,远比不得南方繁华,但对方手握两万强兵,实在让他眼热得紧。此次正好借着宋江这个由头,和对方手下的将领拉进拉进关系。

    他心念及此,当下笑道:“兄长放心,我和那秦知府也有些熟悉,有花知寨进言,我再送他些礼物,料想无事。”

    宋江听罢,当下拜道:“如此,多谢大官人了。”

    二人正说间,忽听得外面有人吵闹,有人骂道:“兀那厮鸟,若还不让爷爷进来,当心爷爷打将进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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