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这边柴进招待宋江吃酒,不想外面有人吵闹,大放厥词:“若是不让进去,便打进去。”柴进听得这声音,摇头苦笑道:“定是那人,除他之外,也没有别人如此莽撞。”

    宋江见了柴进表情,心中微动,对方能让柴进打不得,赶不得,想来也是一条好汉。自己若是好生结纳,想来对自己大有裨益。他也不迟疑,当下道:“不知外面是什么人,如此莽撞,想来也是一条好汉。”

    柴进摇头苦笑,随即吩咐人将外面喧哗之人带将进来,但见威风凛凛的一条大汉,端的是相貌堂堂。饶是宋江见多识广,也不禁暗暗赞叹一声:端的是一条好汉。

    柴进指着那汉子摇头笑道:“此人乃是清河县人氏,姓武名松,排行第二,一身好本事。只因犯了事,这才到我这里避难。”

    宋江听了,微一沉吟,脱口道:“此人莫不是江湖上有名的武二郎不成?”柴进听罢,点头道:“正是此人。”

    武松听得两人说自己,不禁歪着脑袋,睁着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江,脱口道:“兀那黑厮,你却是什么来头?”

    柴进眉头一皱,斥道:“武松无礼,此人乃是山东郓城县的宋押司,人称及时雨宋江的便是,你怎可无礼?”

    武松听了这话,不禁吃了一惊,他急看向宋江,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珠子突然一转,低声道:“果真是及时雨宋江哥哥吗?”

    宋江听罢,心中暗喜。知道此人也听过自己的名号,当下点头笑道:“在下不才,正是宋江。”武松听罢。急施礼道:“原来是宋江哥哥。方才却是冒犯了。”

    宋江急忙还礼,随即道:“不知道二哥方才却是为何急躁,我和柴大官人吃酒,却是怠慢了二哥,还请二哥恕罪。”

    武松面上一红,略有些尴尬的道:“我当初因为在家乡打伤了人,这才流落江湖。如今逢得大赦,便想回乡。不想前段日子染了风寒,拖延至今日才好。我想来此和大官人辞行,回乡看看。不想那门子可恶,居然不让我进来。我一时怒气,这才吵闹,不想扰了兄长吃酒。”

    柴进听罢,摇头叹道:“如此,却是柴进家教无方了。那些门子端的可恶的紧。居然如此怠慢客人,我须饶他们不得。”说罢,便邀武松坐下来一起吃酒。

    他也瞧科,看得分明:这武松实有一身好武艺,宋江怕也看上了对方这身本事。这才着意拉拢。自己却是糊涂,如此大的助力放在眼前,竟然活生生地浪费了,不曾拉拢。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自己如今好好结纳他。就算拉拢不到手下,不也做不成仇人不是?!

    三人落座。复又吃了几盏酒,宋江以言挑之:“武松兄弟一身好本事,何不到沧州投军?想那沧州众多兵将,多是江湖好汉出身,对江湖兄弟自然少不得一番照顾……”

    武松摇头苦笑道:“兄长有所不知。沧州众多兵马虽是以原梁山兵马为根基,重新招募训练的,那些将领也都是梁山的人,但他们也受了不少地拘束,若是投军,少不得将岁月花费到军中。我这人自在惯了,受不得那些人地管束。何况那些人如今已经成了官,他们未必还会看重江湖义气。我何必要理会他们,受那种鸟气。”

    宋江听罢,心中暗笑。武松这人,性子端的爽直,怕是一辈子也脱不了这种任侠气。这样的人若是收为臂助,定是极猛的手下。

    他迟疑片刻,轻轻的笑道:“我不日要去拜访秦风,兄弟可愿意和我一同去?我等且观秦风一番,看看他究竟值不值得我等投奔?”

    武松听罢,点头称是:“哥哥既如此说,我自会跟随哥哥前去。不过我有心回想探望兄长,投军一事,怕是不成了。”

    宋江听罢,轻轻点头,他微笑道:“无妨,我等只不过去观观秦风的为人罢了。我们流落江湖之人,就如那无根的浮萍,又或犯了重罪,除了从军一条路可走,再没有别的办法。”说到这里,宋江苦笑道:“我等非是军中出身,自然也不认识什么军中地将领。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秦风这个草莽出身的人物。唯一希望的是他还能记得江湖义气。”

    武松听罢,微一迟疑,随即轻轻点头。他心中对宋江愈赞叹,真不愧是及时雨,在这个时候,尚且想着为江湖上那些好汉谋一条退路,如此人物,自己怎能不好好结交?

    宋江见了武松这般表情,心中微一思量,已知其心意,不禁暗暗得意。江湖中人最好糊弄,自己只不过三言两语,就弄了一个铁杆手下。

    柴进心中暗暗叹息,自己比起宋江来,还是要差上许多。若论出身,自己乃是龙子龙孙,家财无数,而宋江不过是一个小吏罢了。可对方三言两语便收复了一条莽汉,若是自己,不知道要费多大的气力。差距,这就是差距。人与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他有些懊悔的咽了口唾液,心中满是愤懑之意。自己和秦风的关系,无论如何都要比宋江近罢,若是自己早说出这句话来,是不是武松就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了?

    宋江下手很快,他大概也知道夜长梦多的道理。他不顾柴进的劝说,第二天便去见花荣。几天的功夫,便和晁盖搭上了关系。他在沧州没有多少好友,但能指使的小喽还是有三两只地。一时间,沧州境内,什么人物都冒了出来。

    秦风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切,甚至连宋江联结晁盖的事情都摸得清楚。这不能怪他,晁盖毕竟没有跟着他上梁山,他并不知其心腹。他也知道晁盖的性子,为人过于任侠,像他那样的人物,随时都可能为了朋友义气做出让自己无法容忍的事情。

    他更知道,宋江这次可不光是要和自己地手下拉关系,他更不是要来投奔自己。想来他还有别地心思。想到这里,他的头又疼了起来,宋江啊,可是比劫了生辰纲地晁盖还要让人头疼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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