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总算是折腾毕业了——大家好像很着急把四年中没来得及做的事情都赶在这几天里做完,我也就跟着东奔西跑凑热闹。母校在毕业前请我们吃了顿饺子——这饺子的水平真是没得说,要是四年来一直能吃到这样的饺子该多好啊····

    另外····虽然马上就要成为研究生了,可是实在没什么实感啊····

    啊,实感还是有的——这个暑期大概享受不了学生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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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请务必加入我们!——难道诸君不想变革这个国家吗?难道诸君不想拯救受苦受难的国民吗?难道诸君不想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吗?····”

    时候也不早了,该是吃早饭的时间了吧?那个满脸油汗的军官还在激动地叫嚷着——他的睫毛上似乎都凝结了水气,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睛了,尽管声音嘶哑了,还是在一刻不停地劝说。他的话渐渐脱离了济世救民的高调,说得越发实在起来了——“青史留名”,“流芳百世”之后,似乎“升官发财”马上就要脱口而出了。

    当然这未能奏效——虽然不屑他的说辞,但是有人似乎是有点同情这位热情的军官了。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警部用不信任的语气说道:

    “你也累了,还是歇歇,听我说一句话:你们这些青年将校都是些有兄弟姐妹的年轻人,年纪轻轻没家没业,做起大事来了无牵挂。我们可和你们不一样: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有老婆孩子等着供养,万一一会官军打过来了,丢了我一个人的脑袋,就是绝了全家的活路·····”

    警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如顽石一般纹丝不动——可是听了这话,那个军官却开始哈哈大笑了:

    “嗯!你们啊你们,根本对我皇军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才会有这些胡思乱想!——但请放宽心吧,皇军怎么会打皇军!何况吾等乃是尊皇讨奸的义兵,天皇陛下,军部重臣,了解了我们的忠心善意,怎能不嘉许我们的义举?又怎能发兵来讨伐我们?·····”

    虽然脸上不说,警探们听了这番话却也尽皆哑然了——这帮青年将校莫不是在士官学校的时候吃了些什么不好的东西,脑袋仁子里落下了什么疾病,所以思考回路才会如此与众不同。天皇陛下,军部重臣,要是想要干什么事情,他们早就自己去干了,哪用得着你们大呼小叫越俎代庖?之前倒也有一两个青年将校刺杀重臣的事情发生,但是那跟今天的兵变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这帮家伙还指望天闹黑卡和军部法外开恩,岂不是白日做梦?!就算大正女皇脑筋似乎是——和将校们一样——不大灵光,皇太子裕仁却是个强势的人物,他怎么会任由你们在首善之区胡作非为···

    “大尉!大尉!”一个表情单纯的士兵举着一张告示冲了进来,靴底沾的积雪在玄关里散了一大片,“川岛大将阁下(陆军大臣川岛义之)经过商谈,已经完全了解了我等的深意,现在似乎是发布了这样的告示!”

    实际上的情景当然不单单是“商谈”这么友好,陆军大臣阁下遭到一群青年将校们好一通训示,被教导了不少兴邦济世的道理。叛军中的首领——奇怪的是,居然并非身为中佐的辻政信——接过告示,上面是这么写的:

    陆军大臣告示——2月26日于东京警备司令部

    1.起事宗旨已经上达天听。

    2.承认诸位之动机,乃基于真诚,谋求显现国体之至情。

    3.目前显现国体真姿之形式(包括弊端),我等望而生畏。

    4.各军事参议官一致同意努力实现上述目标。

    5.其余一切有待天皇圣裁。

    “大尉,这是····”士兵投去探寻的目光。显然,以他们淳朴而单纯的心思,实在难以从这些委婉的措辞中体会出陆军大臣的深意来。

    军官将告示看了两遍,然后顿了顿,才用确凿无误的口气说:

    “军部的高层····已经支持我们了!”

    夸张无稽的好消息向来传得最快,士兵们迅速地议论开了,本来他们对行动的目的与宗旨就是一知半解,现在得到来自陆军大臣的疑似嘉许,整个都笼罩在了盲目的乐观当中:

    “真的吗?····我们得到军部的支持了?”“既然陆军大臣支持了我们的义举,想必天皇陛下也会体谅我们的忠心吧!”“天皇陛下已经支持我们了吗?··果然,果然我们是正确的!——天皇陛下万岁!大扶桑皇国万岁!··”

    激动的士兵很快就跟风喊了起来:

    “万岁!!万岁!!”

    仅仅因为一篇语义含糊的告示,警视厅的兵变部队就陷入了欢呼雀跃的兴奋状态——行险的人总是下意识地把所有信息都往有利的方向理解,总是把一切都当成救命稻草。可是在警探们看来,这篇含糊其辞的官样文章到底意味着什么,还难说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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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地图上看,叛军已经席卷了江户千代田区皇居周边三宅坂,霞关一带的帝国首脑区域,警视厅作为风暴的中心,其本身却风平浪静,波澜不惊:袭击首相官邸和侍从长官的行动都遭到了警察和宪兵的抵抗,是经过激烈交火才得手的,对国会议事堂的占领也爆发了冲突。唯有对陆军省和参谋本部的行动是顺利地达成了目标——强力部门在兵变中的和平主义态度实在教人不禁莞尔。

    青年将校们的独走着实让暗中支持皇道统制两派的大帅们都吃了一惊——当然,他们对兵变不是毫无察觉,兵变分子之前也曾经向皇道派大佬们透过气,而统制派则是通过东条英机获得了些风声。但是谁都没想到兵变的规模会有这么大——大家颇想利用这次兵变好好讨教还价一番,却发现参谋本部和陆军省都被攻占了,连个办公室和会议室都没有。

    扶桑陆军的军令长官,也就是一般意义上的“指挥官”是参谋本部的参谋总长。此时的参谋总长是闲院宫载仁亲王——吃干饭的皇族,实际上是参谋次长衫山元中将在主持工作。因为皇宫西南的诸多机关都被占据,衫山元和他的参谋班子只好到皇宫北边东条的宪兵司令部去研究。衫山元本人是统制派,对兵变当然持坚决弹压的态度。

    第1师团是皇道派的大本营,要想武力对付叛军,参与兵变的第1师团第1联队和第3联队是绝不能用了。最后得出的计划是:立即调第1师团驻甲府的步兵第49联队、驻佐仓的步兵第57联队、以及驻宇都宫市第14师团的3个步兵大队进入江户。然而衫山元也不能保证第49联队和第57连队就可靠,后续还要调驻仙台的第2师团一部与14师团另一部进入首都参与弹压。由于叛军主要是步兵,没有携带重武器,衫山元还准备出动驻习志野的战车第2联队。参谋们拍着胸脯保证说,如果皇军的铁骑继续前进,这些螳臂当车的国贼根本就无法阻挡···

    (····这个梗是不是用得太多了?····)

    不过军政部门的态度就没有这么坚决了:兵变爆发时被青年将校们教育了一番的陆军大臣川岛义之既不支持皇道派也不支持统制派,超然的态度正是他受到信任的原因,可是这样一下子他却有点摆不正立场了。“维新志士”们丢下前脚刚走,三个下台的陆军大将真崎甚三郎,荒木贞夫,林铣十郎就来了——这三位老哥们派系不一,但是却都有心利用这次事件,那些碍事的政治家就算侥幸逃得一死,以后也别想见人,有了这些个榜样,以后不论哪个文官政府也别想跟陆军较劲。“尊皇讨奸”的义兵们起事之前,跟他们也模模糊糊地透露过一些讯息。现在他们感到摘桃子的机会来了,赶紧找到川岛,开始大肆忽悠起来:说什么将校们的心是好的啦,皇军不能打皇军啦,这次事件能够扩大陆军的影响啦——总而言之,拐啦,拐啦,拐啦啊·····

    川岛义之本来就糊涂,被这样一通蛊惑,忽忽悠悠地就瘸了。然后便一米六一米七地走去向天皇汇报,要说明青年将校们的苦心。早上九点钟他到了皇宫,却得知大正女皇还在睡觉,于是禀报不得。偏偏这个关键的档口,能管事情的裕仁皇太子正在满洲视察,倒是他弟弟秩父宫雍仁离得近,正在往回赶,可是这货是出名的亲皇道派····

    挨到十点,女皇总算是能见人了。川岛义之把兵变部队们的要求向大正天皇了那个的事情。天皇听了之后,飘忽的眼神先是一阵游移,好像在装作四处看风景,然后才回过神来,答道:

    “唉,都是些忠心为国的将校,为什么不能相互理解呢?”

    川岛义之连忙点头称是,他以为天皇肯定就要对兵变表示赞同了。但是他不知道,宫内大臣汤浅仓平早已经汇报说,首相冈田启介被叛军杀害了,藏相高桥是清也被干掉了,陆军教育总监渡边锭太郎被剁成了肉泥。几位高参幕僚都说决不能向叛军妥协。天皇顿时看看川岛,疑虑了一番,还是下令立即镇-压。

    这个时候,陆军的大佬们也来了:荒木贞夫的的眼睛里似乎有杀气,林铣十郎一副阴晴不定的模样,陆军次官山下奉文雄赳赳地,看架势颇有点舍我其谁,幸存的内阁成员们有点害怕,开始讨论起要不要总辞职。因为社会舆论很可能同情刺杀者而不是被刺者,而兵变行为究竟是少数下层军官所为还是高层们的指示也说不清。

    为了应对兵变局势,几位皇道派大佬要求军事参议院召开非正式会议,这个组织是陆军重要机关,回复天皇在军事方面的咨询,在太平年景用处不大,但也因为如此,即使是没有实权的高级将领也能参与,故就算是1936年时已经下野无权的荒木和真崎等皇道派高级将领,也成了该机关的成员。参与会议的包括陆军大臣川岛、陆军次官山下奉文、东京警备司令香椎浩平和参谋次长杉山元。

    本来在陆军内,统制派占据优势(三大要职里面陆军大臣川岛中立,而参谋次长衫山和教育总监渡边都是统制派),但是荒木和真崎“人还在,心不死”,仍在军事参议院里面赖着。统制派的教育总监渡边已经被叛军乱刀砍死,现在在军事参议院里面,皇道派反而居于优势(荒木真崎山下香椎四人对衫山林铣两人)。现在陆军省被占领,陆军军政当局瘫痪,如果任由这个军事参议院站出来代表陆军掌控局势,等于是把处置权利交给皇道派了。

    统制派的衫山元当然知道荒木真崎山下肚子里没藏好心,会议一开始他就宣布本次会议没有任何权力,因为军事参议院应该由天皇陛下召集,不能自行其是。荒木则反驳叛乱一事,“陆军的元老”在道德义务上必须介入与解决,林铣十郎本来态度就微妙,这个时候也开始附和起来,似乎他认为政见上的不同并不妨碍借机牟利。川岛嗯嗯啊啊起来,于是那份就新鲜出炉了·····

    荒木、真崎以及其他军事参议院成员觉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差不多了,若不见好就收,叛军长期占据政府机构,可能会导致事态转向不利。于是他们在26日晚与兵变代表会面,向叛军表示恭喜,表示说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各位请回到自己的单位上去,其余的交给我们处置就是,然而叛军军官们自认为大功告成,要务求全胜,非要实施实施“昭和维新”,彻底建成军事独裁体制才罢休。石原莞尔跟支持叛军的满井佐吉中校于帝国饭店谈判,达成一个妥协方案。要由海军大将山本英辅任新任总理来组织一个新内阁,叛军结束兵变回到各自的单位去。但是叛军只接受真崎甚三郎组阁,除了真崎他们谁都不认。

    既然怎么也谈不拢,陆军高层只好做两手准备,准备动兵平乱——何况就算兵变能让这些军阀得到更多的好处,留着那些暴躁的青年将校也实在太危险。可是虽然在严肃处理兵变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真正积极要武力解决叛军的却只有参谋次长衫山元而已,陆军的高层们和稀泥,打太极,谁也不想真正动兵。毕竟已经有一个陆军大将被“天诛”了,以会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还未可知·····

    最后香椎浩平下令第1师团的作战区域进入“战时警备”状态。这样一来,似乎兵变部队是听从中央命令而进行“警备”,又回归于第1师团长的指挥下,不再是“非法占领”的立场了。27日凌晨1点20分,枢密院同意发布戒严,天皇也签署了命令。香椎成了戒严司令官,可是他发出的第一道命令却是要叛军在曲町区(目前叛军占领的地区)执行戒严任务。某种意义上这些命令暴露出一些危险的苗头:它赋予了独走部队合法性,让人不由回想起北大营和哈勒欣河曾经发生过的事件。

    可是马粪们不肯动手,非国民却坐不住了:这次事变中被袭击的冈田启介,铃木贯太郎和斋藤实都是海军大将出身,岂是你们这帮马粪想砍就砍的?与陆军高层的迟疑不决不同,海军同仇敌忾,一致决定要武力解决叛军。海军军务局局长丰田副武咆哮:“陆军没这个意思的话,就由我们来动手!”。就在大佬们扯皮的26日下午,横须贺镇守府司令米内光政已经派出第一水雷战队(旗舰是轻巡阿武隈号)把陆战队经芝浦送上岸,堆起了沙包工事,摆出准备战斗的态势。

    可是陆军方面却很不以为然,海军在皇国的政治地位一向比较边缘,这件事情还轮不到他们做主。何况就凭海军陆战队那点人枪,能干什么呢?至于海军陆战队的战斗力,更不能跟陆军相提并论。荒木贞夫甚至幸灾乐祸地揣测,要是海军陆战队真的与兵变部队发生冲突,没准要被一边倒地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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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辻政信接过稻叶铃仙递来的热茶,低头致了一下意。

    “哪里····”稻叶铃仙关切地问,“辻中佐已经一天没有休息了,不要紧吧?”

    从2月26日凌晨到2月27凌晨,扶桑皇国的中央机构虽然没干什么正事,但是一直没闲着,而完成了最初袭击行动的兵变部队亦然——这些人似乎以为“义举”即将大功告成,变着法地撒欢。被叛军占领的曲町区一带到处挂上了“七生报国”,“尊皇讨奸”的标语,还有叛军的旗号——无非是写上了“尊皇讨奸”的日之丸,构图跟常见的“武运长久”差不多。

    尊皇义军们解决了国家大事之后,突然又想起来关注文化事业了。于是朝日新闻社被砸了,扶桑放送协会fhk也被占领了,这些媒体的罪名是“标榜自由主义,拥护重臣集团”,这帮家伙还勒令影院剧院关闭、电台停播文娱节目。总之是把江户搅得鸡犬不宁。

    “是啊——忙了一天。”或许是想到了这些吧——辻政信的声音显得有点自嘲,“也该休息休息了”

    在兵变取得初步成功之后,叛军的总部就转移到赤坂的山王饭店去了——那里当然比警视厅住起来舒服些,而且周围高级料亭也多,正适合军爷们找乐子。可是辻政信却回到了警视厅,和集结在这里的士兵们呆在一起。樱田门近在咫尺,如果真对皇居发动进攻的话,他们应该是第一梯队吧?·····

    “虽说,虽说是已经造成了流血冲突····”稻叶铃仙小心翼翼地问,“但是事态肯定会以和平的方式平息下来吧??”

    辻政信捧着茶杯若有所思,稻叶铃仙也半晌没有说话,关于兵变的种种疑虑,之前她们也曾经提起过,也许现在夜深人静,能思考的更加深入一些了吧?稻叶铃仙过了一会,终于开了口:

    “以我的浅见,改变国家还是用政治的手段为好·····”

    “·····那更加不可能啊。”辻政信用带着些仇恨的语调说,“只有政治家的子女才能成为政治家,只有财阀的子女才能成为财阀,像我们这些穷苦人出身的孩子,只有成为了军官,才能凭借手中的枪杆,获得改变国家的机会·····”

    “啊···啊,也是啊。”稻叶铃仙有点尴尬地表示赞同——她赶紧换上了开玩笑的语气:

    “心怀大志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啊——政治的路径走不通,兵谏的行为也前途未卜,这样一来,要是想要改变这个国家,不就只好去做赤党了吗?——哈哈哈····”

    稻叶铃仙笑得一点也不自然——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方的表现上,就有没什么余裕来修正自己的演技了。但是辻政信的脸上仅仅是礼貌地展开了一瞬间的笑容,随后立即就恢复了原状·····

    门外隐约传来交谈的声音:

    “辻中佐在上面吗?”

    “是的,似乎跟一位熟识的警官在一起。”

    辻政信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她的表情骤然间变得戒备起来了,这交谈的声音似乎意味着有什么东西即将破门而入,而她只能面对着办公室的大门严阵以待——

    “辻政信,辻中佐!——别来无恙!”

    一个戴眼镜的青年军官带着猛地推开了门,他的外套还披着,上面的雪花还未及抖落,看领章是个大尉——他的头上也绑着“尊皇讨奸”的头带,后面跟着三个兵,看起来应该也是叛军的一员吧。稻叶铃仙轻松地打量着来人,直到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她却神经一悚,浑身都打起了哆嗦:

    那明显是正在怒视仇人的眼神。

    辻政信故作平静地开了口:“矶部浅一大尉——您和当局的谈判还顺利吗?······”

    “少在这里装模作样!!!”

    矶部浅一抢上前几步,猛地抓住辻政信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混到我们的同伴们里面了!你在这里干了什么?——你是不是向东条英机通风报信了?!是不是在暗地里默记我们的名字,想要日后把我们斩尽杀绝?!——是不是?!——是不是在阴影里磨砺自己的爪牙,准备给我们致命的一击?——是不是?!·····”

    在这拷问般的言弹攻击之下,辻政信除了用力把住了对方的手腕,并没有任何的反抗——她的眼睛依然毫不动摇地抵视着对方。稻叶铃仙却慌了:

    “等等!——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不是尊皇讨奸的同伴吗?·····”

    “胡说!”矶部的厉声喝止让稻叶铃仙一下子就畏缩了“谁会和她成为同伴?——”他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辻政信:“你这个叛徒····你这个出卖同伴的无耻小人!··你这个····这个——”

    他太激动了,他说不下去了——然而辻政信平静地替他补全了台词:

    “——豺狼。”

    矶部浅一猛一发狠,将辻政信丢在了地上——稻叶铃仙想去搀扶她,但是她摆了摆手,没费什么力气就自己站了起来,看起来倒没什么大碍。矶部浅一的声音冷酷而充满仇恨,听上去十分可信:

    “····我应该先对你这个国贼予以天诛——在所有重臣之前!”

    “那就不必兴师动众,乱用天皇陛下的军队。”辻政信不动声色地回答,“想要杀我辻政信就来杀好了。”

    稻叶铃仙被吓得冷汗流了一地,她无意识地步步后退,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兵变部队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搞不清楚。辻政信为什么参与兵变,又为什么会被这位矶部浅一大尉指认,她也搞不清楚。但是她明白:就在之前的24个小时里面,这帮家伙刚刚砍翻了好几个陆军大将和皇国重臣,现在下手杀一个区区的陆军中佐实在算不了什么·····

    ····当然,杀一个区区的警视厅巡查部长,也算不了什么···

    但是矶部浅一的表情却放松起来了。他在血夜中冻得通红的脸色似乎复了原,脸上显露出一丝唯有胜利者才会表露的优越感——很显然,这是他极力掩饰的,但是也很显然,他不可能抑制得住。

    “当年在士官学校,你也可以很容易地杀掉我。”他的声音显得平静了许多,“可是你没有——因为你知道军事法庭会支持你。等到今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以真崎大将为核心的军事内阁就会形成,军事法庭就会支持我们了。历史上会对你记下一笔的,辻政信——作为十恶不赦的罪人,就像你当然强加在我们头上的那样!!”

    辻政信却轻轻地笑了:“···你们以为自己还能看到今天的太阳吗?····”

    “什么?”矶部浅一皱起了眉头。

    辻政信轻轻地理正了自己的衣领,站直身子,郑重地说道:“矶部大尉,不论我的头上被冠以什么样的名号,豺狼也好,罪人也罢,有一点却是可以确定的——”

    听了这一切的辻政信挽起袖子,看了看左手的手表,然后才重新开口——话语里满含着轻蔑与嘲笑:

    “——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绝不会是你。”

    ·······“轰!!”

    灼热的暴风裹挟着硝烟和尘土震碎了窗户,爆炸声震耳欲聋——脚底传来一阵令人双膝发软的振动,让稻叶铃仙摇摇晃晃站立不稳——她努力想要在爆炸的余威中保持平衡,可是紧接着就是第二下···第三下·····屋里的电灯闪了几下就熄灭了,稻叶铃仙在烟尘和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兵变士兵们嘈杂的叫喊

    “···出了什么事?!”“····怎么搞的?!”“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在攻击?····”

    “····辻政信!辻政信!!——你给我滚出来!!!!····”——这是矶部浅一大尉声嘶力竭的叫嚷。

    大口径炮弹的轰爆在夜幕笼罩的樱田门外连成了串。国会议事堂,首相官邸,外务省·····叛军的据点一个接一个地腾起耀眼的火光。在东边不远处的江户湾,一团团橘黄色的口焰将海面照得通明。扶桑海军联合舰队第一舰队的十艘战列舰和八艘战列巡洋舰1的410和356毫米口径的巨弹像重锤一样敲砸着江户的地面,山摇地动的效果让人回想起了关东大地震时的光景····

    ——当局的围剿行动开始了。

    1联合舰队直属队并第一舰队编制如下:

    联合舰队直属队

    --第1战队:(纪伊级战列)纪伊,尾张

    --第24战队:(特设巡洋舰)报国丸、爱国丸、清澄丸

    --第11航空战队:(水上飞机母舰)瑞穗、千岁

    --第4潜水战队:(长良级轻巡)鬼怒、(特设潜水母舰)名古屋丸

    ------第18潜水队:(潜艇)伊-53、伊-54、伊-55

    ------第19潜水队:(潜艇)伊-56、伊-57、伊-58

    ------第21潜水队:(潜艇)吕-33、吕-34

    --第5潜水战队:(长良级轻巡)由良、(潜水母舰)りおでじゃねろ丸

    ------第28潜水队:(潜艇)伊-59、伊-60

    ------第29潜水队:(潜艇)伊-62、伊-64

    ------第30潜水队:(潜艇)伊-65、伊-66

    --第1连合通信队:东京、高雄、父岛海军通信队、冲绳通信队、第3~6通信队

    第一舰队

    --第2战队:(伊势级战列)伊势,日向;(扶桑级战列)扶桑,山城。

    --第3战队:(金刚级战巡)金刚,比睿,榛名,雾岛。

    --第4战队:(天城级战巡)天城,赤城,爱宕,高雄

    --第5战队:(长门级战列)长门,陆奥;(加贺级战列)加贺,土佐。

    --第6战队(青叶级重巡)青叶、衣笠;(古鹰级重巡)古鹰、加古

    --第9战队(球磨级轻巡)北上、大井

    --第3航空战队(轻型航母)凤翔、瑞凤(驱逐舰)三日月、夕风

    --第一水雷战队(长良级轻巡)阿武隈

    ------第六驱逐队(晓级驱逐)雷、电、响、晓

    ------第一七驱逐队(阳炎级驱逐)浦风、矶风、谷风、浜风

    ------第二一驱逐队(初春级驱逐)初春、子ノ日、初霜、若叶

    ------第二七驱逐队(初春级驱逐)有明、夕暮;(白露级驱逐)白露、时雨

    --第三水雷战队(川内级轻巡)川内

    ------第一一驱逐队(吹雪级驱逐)吹雪、白雪、初雪

    ------第一二驱逐队(吹雪级驱逐)丛云、东云、白云

    ------第一九驱逐队(吹雪级驱逐)矶波、浦波、敷波、绫波

    ------第二〇驱逐队(吹雪级驱逐)天雾、朝雾、夕雾、狭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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