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恰逢周末,今日加更一章。借此诚意感谢,爱看好书,kfc198136,sa1,王八之气,迷雾遮眼,1iushaheoo1等等忠实朋友的长期支持,我们虽然原本不认识,但是通过一本书缘聚于此,巧乎?缘分也!缘起缘灭,来了又去,都是天道伦常,不必太过执着。只求曾经一起参悟玄机,曾经共鸣,足矣。写书的乐趣,交朋识友,你们看书,我也在看你们……)

    秋风起,天气该越来越凉了。

    风吹起干燥地面上的尘土沙石,众人都眯着眼睛,手上却紧紧握着武器,紧张地目视着前方一列列无头无尽的军队。

    赵谦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襄阳古城,它又将见证一次血流成河的故事,它的沧桑就是无数次这样的故事累积起来的。

    襄阳在明洪武初年,属湖广行中书省襄阳府。洪武九年,属湖广承宣布政使司襄阳府,一直到张献忠攻陷之。

    时襄阳东面成列的是孙可望何腾蛟等湖广官军,孙可望居中,左翼何腾蛟,右翼黄得功张煌言,即有兵马八万。

    赵谦计有兵马两万余,官军共计十万。张献忠调集大军十四万,在襄阳东门外的空地上摆开,准备正面击退官军的攻势。

    湖广官军本来是不愿意站前面的,但是赵谦一拖再拖,再拖下去,湖广军就没饭吃了,前有襄阳,后有桐柏等沦落敌手的重镇,一旦断粮极可能被击溃。何腾蛟等的资本就是手里的军队,自然是不愿意丢掉本钱的,故只得作为大军前部,准备拿下襄阳。

    何腾蛟等人四处劫掠百姓,但是遭受了地方私兵的强烈反抗,死伤不少,他们总算明白,靠抢劫农民是不能过日子的。

    这一天是崇祯十六年八月二十一,中秋佳节刚刚过去。辰时,(上午7点到9点)湖广军前部开始向张献忠猛攻,双方乱砍一通,战线没有多大的变化的,只在中间留下了无数尸体。

    又有赵谦炮营炮支援,张献忠伤亡明显大于官军。

    就这样一直耗到了酉时(下午六七点的样子),因秋日日长变短,天色暗下来,双方休战,各自后撤几里远,扎营修整。

    次日清晨,双方再次摆开阵势对拼,互有死伤后再次休战。

    湖广军阀虽有些杂牌,但是军士都是职业军人,靠卖命混饭吃的主,也不真是软茄子,双方硬拼了几天,张献忠虽然在人数上大于湖广军,但是意识到对方也不是好咬的,便退到城中固守。

    张献忠知道官军粮道阻断,军中缺粮,准备固守坚城,把官军饿死。

    九月初,湖广军粮草告急,开始不间断围攻襄阳。赵谦的炮营和火枪步兵也上去提供火力支援,襄阳守军死伤惨重,但是因城池坚固,兵力充足,一时也无法攻破。

    “湖广军这次作战勇猛,毕竟是友军,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明日给他们送些粮食过去。”赵谦在大帐中对旁边的将领说道。

    张岱想起白天看到的成堆尸体,叹了一气,说道:“照这种打法,不知何时才能攻下襄阳。”

    赵谦神色轻松道:“不出五天,襄阳必破。我们火枪射程三百步,远在弓箭之外,不间断攻击城上的守军,张献忠无法承受如此严重的伤亡。”

    张岱低声道:“军中弹药消耗过快,恐难以坚持五天,这种打法,最多不过两天,弹丸和火药便会告罄。”

    “啊?”赵谦惊了一声,“我觉得咱们带了不少弹药,怎么没打几仗就用完了?”

    黑火药的兵器因为射慢,其实消耗弹药的度并不快,不像现代的冲锋枪,机关枪,一打起来,弹壳成堆。

    张岱说道:“粮道断了之后,咱们在枣阳打了几仗,又在襄阳耗了近一个月,弹药日渐减少,所剩无多。大哥,要是没有咱们的火力压制,恐怕湖广军攻城不太容易。”

    “唔……”赵谦点点头道,“孙可望等人说到底,还是军阀,要是真叫他们拼光了打,他们肯定不会干……”

    张岱皱眉道:“看来我们只有回师取桐柏,打通后勤路线才行。”

    赵谦点点头:“眼下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这样了。”

    正在这时,帐外一个军士喊道:“报!”

    赵谦转头对侍卫说道:“放进来。”

    少顷,一个军士走进大帐,按剑单膝跪道:“东面斥候报,桐柏鹿头店守军趁夜集结,意图不明。”

    “知道了。”

    赵谦对张岱说道:“不仅是我们坐不住,他张献忠何曾坐得住?这不,开始调援军了。”

    张岱喜道:“桐柏等地只有贼军两万余,如离开城池,与我精锐之师野战,必败无疑。张献忠等于拱手将补给线送给咱们,咱们想不笑纳都不行了。”

    赵谦呵呵一笑,说道:“这次是咱们以静制动,不必与之野战,沿途各处设伏,减少伤亡。”

    张岱拱手道:“愚弟即刻整军备。”

    张献忠可不知道官军耐以杀伤的火器弹药告罄,他只知道这样打下去没几天襄阳就得城破,才迫不得已调桐柏最后的兵力援救襄阳。

    是夜,桐柏贼军离开要塞城池,浩浩荡荡向西进,却在途中屡遭伏击,死伤惨重,于是急忙调头回去,现后路已被断,成了瓮中之鳖。

    次日清晨,天色放亮,宽阔的汉江、唐、白、滚、清河冲积平原上,一支重甲骑兵风卷而至,踩得大地都在呻吟。

    东边血红的朝阳垂在天际,映衬得黑甲骑士的身影更加高大。铁盔的造型仿汉制,插着长长的羽毛,整个骑兵营看起来就像铁树林。

    “嘎吱嘎吱……”铁甲衔接的地方,随着奔跑摩擦不停,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杀!”一声暴吼,萝卜提大刀一顿乱扫,卷进敌群,身后的装甲骑士转眼也杀至。浑身裹着重甲,军士们仿佛已经不再害怕死亡。

    战役过程就不再细述,如此战斗,毫无悬念,贼军大败。

    至此,贼军东线主力被歼灭,官军补给线重新回到了赵谦的手里。襄阳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九月初五,襄阳城破,张献忠不知去向。

    襄阳是大城,不比一些小城,襄阳里面有数十万的百姓,湖广乱军冲入襄阳,烧杀抢劫强*奸,整个襄阳都在呻吟。

    何腾蛟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对将士喊道:“兄弟们,老规矩,进城抢三天!”

    众军一片欢呼。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赵谦军的军纪严明。其实赵谦并没有禁止他们抢劫犯罪,大战过后,放纵军队有助于提高战斗力。所以赵谦在西虎营的军法里面,有意无意地明文规定,战后七天军法放宽。

    赵谦军不烧杀抢劫的原因,主要是军队的成员原因,底层军官几乎都是读圣贤书的青年,这样的人,信奉儒教中的仁爱,又连续几年长期被赵谦洗脑,自觉得精神高大得不行,自然不愿意干这等丑恶之事。

    再说赵谦军军饷丰厚,他们犯不着抢那些百姓穷困的家什。强*奸之类的事倒是想干,不过只是想想,因为一个个平时自於君子的人,是不容易改变行为方式的,干点坏事估计也是悄悄干。你可以说是伪君子,但是现在看来,伪君子好像比湖广军那样的真小人有爱得多。

    “哈哈……”街边一个妇女旁边正围着一堆湖广军士在淫笑。这帮人在大街上就干这样的事。

    那妇女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了破布片,被人按着趴在地上,双腿被两个人一边拉一条,中间黑漆漆的部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军官脱掉盔甲,掏出那玩意,抓住那女人的光屁股,就这样耸动,那女人呻吟哭喊,完全不济事,没有人可以帮她。

    没有人可以帮她,包括大街上成列的赵谦军队。他们只是愤怒地看着那帮土匪一般在行**之事的军士,却不一言,依旧队形严明地从街上路过。

    西虎营和水师陆军的人对这种**劫掠之事十分愤怒,不是湖广军的禽兽干法,说不定街边上会有手执鲜花欢迎的百姓。在赵谦的浙直军眼里,荣誉和面子才是他们打完胜仗想要的。或许有小姑娘崇拜自愿投怀送抱,军官们自然非常高兴,笑纳之。

    而湖广军进城就抢、杀、烧、**,无恶不作,把这些都破坏了,赵谦军能不愤怒吗?

    张献忠的“王宫”在城破的当口,就被洗劫一空,除了房子,啥也不剩,都是何腾蛟等人干的好事。

    何腾蛟说襄阳是他们打下来,抢得理所应当。

    赵谦率兵到达王宫,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禁面面相觑。萝卜取下铁盔“当”地一声摔在地上,骂道:“操他娘的何腾蛟,连一根毛都给老子剩。”

    “哈哈……”骑兵们顿时被逗乐,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他们太了解萝卜了,萝卜早就惦记着张献忠王宫粉嫩的“后妃”宫女了,结果跑过来一看,连个鬼影都没有,强大的落差,气得萝卜当众就摔了头盔。

    “这房子倒是不错。”赵谦欣赏了一番这修成宫殿造型的大院落,有房无数间,“兄弟们都累了,今儿不住帐篷,这房子就当营房吧。”

    张岱喊道:“散了,自个做饭选地方睡。休息三天,要喝酒的抓紧去找。”

    众军这才走进宫殿,各队寻找舒服的地方。

    城里正在被抢劫,自然没人来犒劳赵谦他们,所以要喝酒,自己想办法。

    正当众军直接在大街院子里挖灶煮饭吃的当口,人报城中尚有贼军余部,各巷生激战,众人都是看向赵谦,等待他的命令。

    赵谦说道:“鸟个余部,张献忠都跑了,手下那些农夫又无信仰,怎地可能还要负隅顽抗?何腾蛟他们一伙骗谁呢?多半是湖广军抢劫大户,被私兵攻击了,关我等何事?我们又没抢。继续造饭,不予理会。”

    过了半个时辰,赵谦等人正在吃午饭的当口,突然西王宫前面的空地上,来了许多人,这些人抬着酒水、牛羊猪等物慢慢走了过来。

    赵谦的护卫急忙拿着火枪排成几列,挡在王宫前面。赵谦和韩佐信张岱等人走出去,看着眼前的景象,疑惑道:“你们这是……”

    一个穿缎袍老头走上前来,撩了一把下摆,就要跪拜,赵谦急忙将其扶住:“您老一把年纪了,本官不敢受老者跪拜。”

    “老朽张氏,拜见大明兵部尚书赵大人……”老头看来是大户族长,对赵谦的身份摸得很清。

    “……大人率军攻陷襄阳,驱逐逆贼,功德高亮,大人之军,军纪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万民称颂。百姓原为大明赤子,华夏父老,皆良善生灵,奈何惨遭湖广官军劫掠。湖广军烧杀抢掠,与匪徒何异?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行奸污之事,天地日月之间,烧人取乐,流油一地,人神共愤,朗朗乾坤,纲常何存……”

    赵谦忙打断这老头的话,说道:“这位乡老请带乡亲们先回吧,本官知道百姓的苦处,自会与湖广军交涉,严令其停止劫掠。”

    赵谦心道,湖广军能听老子的就奇怪了,你们被抢我有什么办法?难道要对何腾蛟他们说:抢劫是犯法的。

    这老头显然是有点见识,听见赵谦的话,知道是打官腔推卸,老头神色沮丧地叹了一口气道:“老朽等只求大人能看在老天的份上,救救百姓的性命……”老头看向赵谦身后的宫殿,继续说道,“恳求大人收容难民,避过此劫。”

    全城几十万的平民,赵谦心道我怎么收容?不如直接把何腾蛟等军队赶出城外,告诉他们襄阳我占了。

    赵谦想罢继续打着官腔道:“百姓太多,收容非可行之事。还是等本官去知会湖广军,出城驻扎为好。”

    赵谦心道在襄阳修整两日,便班师东去,还管襄阳的事干什么,再说他赵谦实在是管不了。他是不可能为了百姓和官军内拼的,古时刘大耳那样的仁义做法,赵谦还做不到。

    老头没法,又说道:“老朽等不愿妻女被人凌辱,求大人暂且收容。我等不过与湖广匪军玉碎而已!”

    “本官倒是可以收容一个难民营,但数量无法太多,只收容妇孺弱者。”赵谦也不愿意做得太绝,放出了一句话,毕竟做点好事,可以收买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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