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并不知道,此算师乃天下第一算师,比之袁天纲更加来的厉害。

    如果钟文知道此人乃周天的话,那钟文也就不再会那么淡定了。

    周天此人,行踪无迹。

    江湖中人很难寻得到他。

    当然,这也跟他的行为方式有关。

    周天其人,有时候会扮算师,有时候会扮行脚商人,更有时会扮普通的百姓。

    当然,也会装扮成为跑江湖的江湖中人。

    甚至于,因其乃算师,可查周边任何人物的行动轨迹。

    甚至,可探天命,知命数。

    这才可以避开寻找他的江湖中人。

    要不然,就他周天,也不至于会来利州这种偏僻之地。

    不过,他能算尽天下人的命数,但却唯独算不出钟文的命数。

    就刚才他所说的血光之灾,还只是在见到钟文之时才能知道,与着以往他所测算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之上。

    就好比他可测算之人,无需见面,只需说其几字,即可测算出此人人生之轨迹甚至命数。

    可对于钟文,他也只测得一大概,对于命数,却是呈现出一片模糊之中。

    而此时,钟文却是把那神棍一般的周天抛了开去,带着小花回到了县候府。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就此休息。

    第二日天初亮之际,钟文又带着一家人出了利州城,在嘉陵水乘船逆流而上。

    在天黑之际,这才赶到了三泉县城之外。

    好在三泉县城城门未关,要不然又得费上一番口舌才能入得城去。

    “大林,你去三泉县衙找一找钟本根县尉过来,就说我在此等他。”一家人入住到一家客舍之后,钟文向着张大林吩咐道。

    “好的,主家。”张大林得了钟文的指示,从客舍当中离开,直奔三泉县衙而去。

    不过,此时的三泉县衙早已是下了卯,只有几个守卫在守着。

    张大林来到县衙门口,瞧着那几个守卫后,走上前去说道:“我是刺史的随从,特来寻三泉县的县尉钟本根,你们可知钟县尉居于何处?”

    那几名守卫闻张大林所言,心中也是一惊。

    他们从未听闻利州刺史有什么随从,心中虽有所疑惑,但见张大林气度不凡,却是直接开口问了起来,“你是钟刺史的随从,可有何凭证?寻钟县尉有何事?”

    一个小小的守卫,却是怀疑起刺史的随从来,这放在别的州县,那绝对是不太可能的。

    可这就是利州。

    不管是利州的官员,还是吏员衙差,基本都是如此。

    只看凭证不听人言。

    这也是钟文曾经再三交待过的。

    毕竟,在这个只有文字描述时代,什么样的人都会出现。

    就好比曾经,从南方而来的一个大胆的骗子,说是从京中出来的官员,穿着一套官服,不知道从哪弄了一个身份以及印玺,在利州行骗。

    把当时的县官骗得团团转,更是骗走了上千贯钱去。

    就这样的事情,在唐国到处都有,而且还不少。

    为此,钟文曾经制定了相应的章程,只要有任何官员到任何地方,都需要出示身份,否则,可以一概拒之。

    这种装扮成高官的行骗方式,不要说在这个时代了,就连钟文前世就曾有听闻过。

    在那个时代,身份证什么的,或者文件什么的,都可以联网查得到的,都能把当地官员骗得团团转,更何况在这个时代呢?

    张大林见对方要凭证,赶紧从身上随携带的一块牌子递了过去。

    这事,他张大林跟随钟文在利州那段时间,早就有所令教过,哪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问题。

    而且,他们原本就是百骑司的人员,对于身份之事,那更是看中的很。

    那守卫接过牌子看了看后,正了正身,把牌子递回给张大林恭敬的回道:“小的这就领你去钟县尉府上。”

    确认了令牌,他们可不也再对张大林有所怀疑了。

    令牌,那可是利州独有的。

    其令牌之上,有着利州特有的标识,只要在利州为官为吏的人,都识得令牌。

    而此时,钟本根正在自己家中与着几个下属说着话,根本不知道钟文会来到三泉县。

    最近,三泉县的事物诸多,而且新县令的办事能力真是不行,使得他这个县尉都得帮着新县令忙活别的事情。

    哪怕下了卯,他钟本根也是会与下属在自己家中商议着明天,或者往后一段时间的公务。

    谁叫新县令不行呢。

    “县尉,王县令真是太混蛋了,没那本事还天天把控着财政大权,更是给他自家按排了不少的人进来,而他自家的人更是混蛋,打不得骂不得,处处与我们作对,让我们办起事来真是苦不堪言啊。”一个班头说道。

    “可不是,县尉,你得给我们想想办法啊,要不然这样下去,我们可真就没办法处理好公务了。”又一人说道。

    “县尉,你也知道,那王县令夫人的娘家人,前天伤了人,我们这边今天把人抓了回来,王县令就把那人给放了,这是何道理吗?再这样下去,我非得去利州告他不可。”一位捕头衙差更是抱怨道,

    “你们的难处我也是知道的,可他毕竟是县令,我又有何办法呢?”钟本根无奈的说道。

    就在此时,钟家的门被敲响了,使得钟本根他们几人也是惊得一个激灵。

    “钟县尉,刺史的随从过来寻你,请开一下门。”门屋传来一阵喊声,这让钟本根他们还以为是县令他们派人来找事来了。

    “刺史的随从?”钟本根听到外间的喊话声,心中不解。

    不过,不解归不解,起了身把门打开来后,见一个陌生人与一个守卫站在门外。

    “钟县尉好,我叫张大林,是刺史的随从,请你跟我去见一见刺史,刺史此时正在三泉县三泰客舍。”张大林见开门的是一个官员,确认眼前之人估计就是自己过来寻的钟本根后,开口说道。

    “什么!钟刺史到三泉县了?”钟本根听了张大林的话,心中也是一惊。

    就他所知,钟文这个刺史,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他钟本根去过好几次府衙,都不曾见过钟文的真身。

    而今,这黑天黑夜的,却是来了一个自称是刺史随从的人,还说刺史到了三泉县。

    不远处的一些他的下属,听到张大林的话也是一惊。

    “县尉,我们跟你一起去见见钟刺史。”众人刚才还抱怨说要去利州告状呢,这眼下利州最大的官员却是临来了三泉县。

    “好,大家一起去,不过你们可得安份点,可别让钟刺史看扁了我们。”钟本根也没多想,再加上他最近确实越来越烦那县令了。

    随即,向着张大林拱了拱手回道:“还请贵人前面带路。”

    张大林也不多话,打头带着钟本根一行人往着三泰客舍行去。

    当钟本根一行人来到三泰客舍之后,见到钟文一家坐在客舍大堂等着他呢。

    “三泉县县尉钟本根携属下见过钟刺史。”钟本根几人也没想到,钟文会住在一间小小的客舍。

    “别多礼,今日我们过来是专门寻你来的,我们此次过来是为私事,至于你那些下属,要不先回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如何?”钟文见钟本根还带着下属前来,笑了笑说道。

    那几个钟本根的下属听见钟文如此说话,赶紧躬身行礼,退出客舍外而去。

    钟文都如此说话了,他们哪会没有眼色。

    而此时,坐在一旁的钟木根,却是紧盯着钟本根,眼睛里闪动着泪光,紧张的站了起来,直奔钟本根。

    “堂兄!堂兄!你可识得我?我是木根啊。”钟木根的话,让钟本根愣在那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爹,你先别激动,先坐下再说吧,再说,当年你才不到一岁,想来他也不识得你。”钟文见自己阿爹如此的激动,赶紧扶着自己的阿爹坐下。

    就自己阿爹现在的这般状态,估计能把钟本根弄得满头雾水了。

    着实,此刻的钟本根还真是满头雾水。

    不过,当他反应过来之后,才想起自己父亲还有一个弟弟,父亲的弟弟就曾有一个子嗣叫木根。

    不过,当年他钟本根也因年岁太小,根本不可能记得当年的事情。

    况且,都三十多年过去了,就当下来说,他钟本根更是不可能记得当年自己的这个堂弟的。

    再者,据他所知,自己二叔一家冒似早就没有了消息,而当下又突然冒出一个亲戚来,这不得不让他钟本根有些无措。

    “钟县尉,我知道你现在有些不解,刚才我阿爹所言,正是我们来三泉县之事,据我从钟大那儿所知,你……”钟文见钟本根有些迷茫,这才缓缓的说了起来。

    随着钟文的叙述,钟本根这才越发的明了。

    “钟刺史,你刚才所言可当真?你祖父可真叫钟震?曾祖真的叫钟虎?真的是从定胡县而来的?”钟本根被钟文所叙述的事情也着实惊的不行。

    心中即有兴奋,又有不明。

    “当真,你请看,这是我钟家的祖宗谱系。”钟文见钟本根此时的模样,赶紧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祖宗谱系出来。

    当钟本根接过仔细一瞧之后,心中惊喜不断,眼泪也开始如涌泉一般往下掉了。

    “堂弟。”

    “堂兄。”

    终于是确认了两家本就是一家人之后,钟木根堂兄弟二人终于是抱在了一块,痛哭流涕。

    而钟文一家其他人,也是喜笑颜开,最是乐意见到这样的场面了。

    钟家,原本以为连一个亲戚都没有了。

    而今,终于是寻到了从北方逃难失踪的本家亲戚了。

    这让钟文一家顿时多了一族的亲戚,从此,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归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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