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的瞳孔突然一怔，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般。
“不是你想的那样叶莱尔！”
我撇了撇嘴角，忽然抬起目光正视杰西卡。
“话说回来，皇后酒吧那晚一别真是好久不见，这些日子过得别来无恙否？”
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混沌感已经消失，身体里流失的一切都已物归原位。
望着面前的黑衣女孩，那个夜晚的不甘与愤恨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别以为现在柏林战火纷乱，过去说的话就可以既往不咎。
“我真的尽力了叶莱尔，可是..”
我连忙抬手打断了杰西卡。
“别那么急着解释，你要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在我的药里加生物标记？”
“为了..定位你的位置。”
“我知道标记的意思！”我放大语气道，“我要问你的是，既然你在皇后酒吧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既然瞧不上我，干嘛还要往我的血里加东西？干嘛还在意我的死活？现在站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叶莱尔..”
杰西卡的嘴唇张合有些着急，看起来很急着想要说清什么。
可我只是摆了摆手，根本不屑一顾。
“少装，我现在不吃你这一套。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掩盖你的狠毒和自私。”
“我..”
“如果你觉得看不惯我，趁早把你的视线挪开；觉得我这人不好相处，那就别跟我一起玩。瞧不起我还要跟踪我，我会觉得你这个人有毛病。别指望着我会因为你而改变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人。”
冷血纪律，机械硬派，这原本就是gsg-9的处事风格。
若不是十年如一日的残酷训练，第九大队不可能成为反恐届的精英代表。
我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枪口之下没有好人。即使是行正义之命，不过也是处刽者之鄙。
说出以上那些话时，我根本没有感觉到不安。
这个世界演好人很累，到处都是条条框框。而当坏人却容易得多，因为你只要有一点点回心转意，人们就会因此歌颂赞美。
沉默着的杰西卡低头不语，我们两人就这么伫立在黎明的柏林废墟里。
似乎是想了很久，杰西卡才抬起头开口道。
“是在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吗？”
“当然不是，”我撇嘴笑道，“不过是自取其辱的愚蠢冲劲，艾琳娜可比你好得多，我犯不上在一个虚伪的家伙身上浪费生命。”
杰西卡的眉头一颤，视线再次又低了下去。
她看起来很沮丧，变得比刚才更加沉默。
“演，接着演。我就喜欢看你假装坚持不下去的样子，要不然怎么会把我骗得从那么高的直升机上往下跳？”我冷言冷语地说，“省省吧，时间专员。这里的一切你根本不在乎，不过是一段失败的历史，怎么可能让你付出宝贵的同情心？”
“抱歉叶莱尔..”杰西卡低着头说，“让你产生这样的误解，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也为我之前在酒吧说的话道歉，那天我可能是喝多了，兴奋过头有些口无遮拦。可我真的无意伤害，我也有苦衷。”
“苦衷？”我瞪大眼眶朝着杰西卡逼近，“记不记得在边郊的小屋里你说过什么？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帮助我们打赢战争，为了改写历史，可你到现在为止做了什么？城市防御军战前倒戈、城北失守僵尸军团长驱直入、第八区内血流成河、我被佐克的分身逼到险些送命，这座城市需要你的时候，你他妈都在做些什么？”
我的音量逐渐放大，从讽刺演变成了咆哮。
杰西卡被我的歇斯底里吓得连连后退，我仍大声地谴责质问她。
“为了保护这座城市，gsg-9几乎全军覆没。国防军数万将士浴血抗敌，最后却被核爆毁了一切。你来自遥远的未来，这里发生的一切你比谁都清楚，可你只是冷冰冰地注视第
九大队和柏林走向消亡。你无数的强大科技与历史情报，我看不到它们对于战争有丝毫帮助。”
我失望地收缓了结尾的语气，重述一遍这座城市的遭遇似乎就像在我的心上重新划出一道伤口。
“我做了，我尝试了，可我没有办法..”杰西卡仍在辩解着
“如果你明明能做些什么，却袖手旁观，那你和佐克又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你想改变历史，可我不知道你的底线在哪儿，难道为了所谓的最终胜利，这里的一切都可以被牺牲，我们都是你的棋子吗？就算这些是胜利的必要条件，你的手段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凭什么你可以左右那么多人的死活，凭什么你就可以当人类命运的裁决者？”
我走到杰西卡的面前站定，语气越来越消沉。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不是因为你在皇后酒吧羞辱了我，而是我一直以为你之所以想要拯救人类，是因为你还爱他们。我以为你对我关心，是因为你爱我。可现在我明白，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极端的功利主义在作祟。如果不是因为我体内恰好存世上唯一的纯净特鲁斯病毒，你根本不会接近我。制作强化药剂是为了获取我的坐标信息好将我囚禁，将我从土里挖出也只是想利用我的力量对付佐克，你根本只是个躲在战衣后的胆小鬼，你考虑的永远都只有你自己。”
杰西卡咬着嘴唇，望着地面的目光不断颤抖。
她的眼眶逐渐变红，泪痕唰的一下便从脸颊坠落。
“流下眼泪你就拥有善良了吗，你这个无情的家伙。”我跳出泥坑，站在黎明的马路上背对着杰西卡，“即使后悔现在也晚了，你让我很失望。”
杰西卡吸着鼻子，她轻轻念叨了一句，声音几乎快要消失不见。
“曼哈利博士发明强化药，只是想保护你..”
“需要保护的是那些无辜的人，我只不过是个病毒变异下的幸存者。”
说完，我又往前走了几米。
“关于你把我从废墟里挖出来，我向你表示感谢。关于佐克的事，言而有信我不会反悔，如果你需要我我会挺身而上。但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了。”
我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挽留，杰西卡的表情是那样痛苦，可我怎样也无法相信那就是她的真实情感。
啜泣声中我已经越走越远，曾经的我是那般坚信，坚信在浓烟大火中突然降临的她会是我生命中的希望。
那一尘不染的眼神，那坚定不移的勇敢。
我一直以为，她来到这里会成为黑暗中的灯塔，可失望的结局总是不尽人意。
说了那么多解气的话，我以为我会轻松高兴。
可不知为何，心底里竟然有一丝不舒服。
不应该啊，我们已经扯平了。
难道，玫瑰刺破皮肤时，自己也会疼吗。
锵！！
身后的杰西卡从剑鞘里拔出布莱斯特之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叶莱尔！”杰西卡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忽然扯着喉咙喊道
她握着有些沉重的钢剑，使出全力将剑朝我扔了过来。
快速旋转的剑刃呼呼地摩擦着空气，我连忙一把接住锋利的剑刃，手掌因此被割出一条深深的伤口。
“你想干什么！”尽管手掌上的伤口迅速痊愈，但我仍然生气
“剑柄上的字，你都忘了吗？”
我低头瞟了一眼。
英雄之气，布莱斯特。
“我当然知道那上面的字了！”我握着剑大声喊道
“仔细看，反面还有一句日文。”
杰西卡快步追上了我，可能是由于刚刚哭过的缘故，十几米的距离她居然跑得气喘吁吁。
“我不懂日语，那是什么意思？”
“勇者之道，所向披靡。”杰西卡大口呼气地说，“在未来，这把剑被保存在雷克雅未克博物馆里。剑的主人虽然英勇无畏，但一生依然受尽苦难。‘所向披靡’并非是说只要勇猛就会无
敌，而是你即使知道你的对手强大无比，你也同样不能丢失掉你的勇气。”
“你想说什么？”我反问道
杰西卡深吸两口气，取下背后的剑鞘一并交给了我。
“我知道你没办法理解我，我也不打算为我的行为辩解。但如果今天我就这么放你走了，你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难道又想说世界毁灭之类的话吗，得了吧，我已经受够你扮演先知了。不管世界最终变得怎样，我一定会和剩余的人类战士奋战到底。”
我显得很不耐烦，但杰西卡却忽然眯着眼笑了。
那个笑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不由得眨了眨眼。
“叶莱尔，”杰西卡扬着嘴角，声音放得很平缓，“我今天不打算贩卖焦虑，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你一定不知道的事实。”
“什么。”
“如果你执意离开，我依然会前往rex地底寻找基因密码，万一失败，整个世界可能就此陷落。佐克迅速让黑暗布满世界，灾变纪元的人类将会在僵尸军团的统治下进行艰苦的地下战争，直到灾变纪元10年的爆发全面核战争摧毁僵尸文明，并让世界就此进入核冬天..”
“这和你之前说的有什么区别？”
杰西卡看着我不耐烦的眼神，只是笑了笑。
“两年后，一个叫杰西卡的女孩将在僵尸遍地的世界里出生，她的一生都在接受战斗训练，为的就是阻止人类文明灭亡。第一台战略时间机器将在2034年被发明，那个女孩将会穿越时间洪流，再次来到2009年的，救出几个被困在超市里的倒霉蛋。她会和一个叫叶莱尔的士兵在木屋内躲过暴风雪、再一次经历我们走过的那些，再一次站在这里..和你说着相同话语。”
“什么意思？”我松开皱紧的眉头问道
杰西卡看着我，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柔和。
“如果我成功了，人类取得战争的胜利，一切皆大欢喜。可如果我失败了，下一个我依然会诞生，我们依然会在相遇。一次次的轮回，我们始终会重覆未完成的梦想。她也许会说些不同的话，也许会有不同的表情和个性，站在这里的我也许不是时空的先驱，也不一定就能终结历史的轮回。可至少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确定，每一次我穿过时间洪流，我都一定会和你相遇。”
我眨了眨眼，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你刚才那么生气，气得都说要和我断交了。可提及原因，也不过是因为我没有利用未来科技改写战争局面，以及在皇后酒吧的那天，我让你蒙羞了耻辱。”杰西卡说
“是啊，这还不够吗。”我挺起下巴道
“如果时间重来，那个夜晚我说了爱你，现在的情境会有一些不同吗？”
重来？
尽管是个荒唐的想法，可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幻想过的画面。
如果那天杰西卡接受了我的告白，现在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审判到来之前的时光我们会从何度过，会很甜蜜幸福吗。
可艾琳娜..
想到这里顿时觉得不该有自私想法，这样对艾琳娜实在有愧，我便连忙摇摇头甩掉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这跟你的不作为没有关系！”
“那跟你又有关系吗？”杰西卡反问道
“我..”
杰西卡突然的反击让我瞬间吃瘪，仿佛是一直处在进攻地位的我被一招秒棋给直接将死。
这么想来，我的确没有权利要求甚至命令她一定要做些什么。
“我原本就是不存在于这条时间线上的人，今晚你看到的一切就是历史的原本样貌。你一一道出这里遭遇过的艰难时刻，难道这些就没有在我的世界发生过吗。如果只是为了赢得战役，为了当下的人类利益而对我进行道德捆绑，那样你不就和你口中的我一样自私了吗？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同一类人。你嘴上说着为了这座城市，其实那晚的欲求不得更加让你不甘吧。”杰西卡目光深邃地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叶莱尔！”
我撇了撇嘴角，忽然抬起目光正视杰西卡。
“话说回来，皇后酒吧那晚一别真是好久不见，这些日子过得别来无恙否？”
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混沌感已经消失，身体里流失的一切都已物归原位。
望着面前的黑衣女孩，那个夜晚的不甘与愤恨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别以为现在柏林战火纷乱，过去说的话就可以既往不咎。
“我真的尽力了叶莱尔，可是..”
我连忙抬手打断了杰西卡。
“别那么急着解释，你要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在我的药里加生物标记？”
“为了..定位你的位置。”
“我知道标记的意思！”我放大语气道，“我要问你的是，既然你在皇后酒吧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既然瞧不上我，干嘛还要往我的血里加东西？干嘛还在意我的死活？现在站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
“叶莱尔..”
杰西卡的嘴唇张合有些着急，看起来很急着想要说清什么。
可我只是摆了摆手，根本不屑一顾。
“少装，我现在不吃你这一套。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必要掩盖你的狠毒和自私。”
“我..”
“如果你觉得看不惯我，趁早把你的视线挪开；觉得我这人不好相处，那就别跟我一起玩。瞧不起我还要跟踪我，我会觉得你这个人有毛病。别指望着我会因为你而改变什么，我就是这样的人。”
冷血纪律，机械硬派，这原本就是gsg-9的处事风格。
若不是十年如一日的残酷训练，第九大队不可能成为反恐届的精英代表。
我深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枪口之下没有好人。即使是行正义之命，不过也是处刽者之鄙。
说出以上那些话时，我根本没有感觉到不安。
这个世界演好人很累，到处都是条条框框。而当坏人却容易得多，因为你只要有一点点回心转意，人们就会因此歌颂赞美。
沉默着的杰西卡低头不语，我们两人就这么伫立在黎明的柏林废墟里。
似乎是想了很久，杰西卡才抬起头开口道。
“是在为那天的事耿耿于怀吗？”
“当然不是，”我撇嘴笑道，“不过是自取其辱的愚蠢冲劲，艾琳娜可比你好得多，我犯不上在一个虚伪的家伙身上浪费生命。”
杰西卡的眉头一颤，视线再次又低了下去。
她看起来很沮丧，变得比刚才更加沉默。
“演，接着演。我就喜欢看你假装坚持不下去的样子，要不然怎么会把我骗得从那么高的直升机上往下跳？”我冷言冷语地说，“省省吧，时间专员。这里的一切你根本不在乎，不过是一段失败的历史，怎么可能让你付出宝贵的同情心？”
“抱歉叶莱尔..”杰西卡低着头说，“让你产生这样的误解，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也为我之前在酒吧说的话道歉，那天我可能是喝多了，兴奋过头有些口无遮拦。可我真的无意伤害，我也有苦衷。”
“苦衷？”我瞪大眼眶朝着杰西卡逼近，“记不记得在边郊的小屋里你说过什么？你来到这里是为了帮助我们打赢战争，为了改写历史，可你到现在为止做了什么？城市防御军战前倒戈、城北失守僵尸军团长驱直入、第八区内血流成河、我被佐克的分身逼到险些送命，这座城市需要你的时候，你他妈都在做些什么？”
我的音量逐渐放大，从讽刺演变成了咆哮。
杰西卡被我的歇斯底里吓得连连后退，我仍大声地谴责质问她。
“为了保护这座城市，gsg-9几乎全军覆没。国防军数万将士浴血抗敌，最后却被核爆毁了一切。你来自遥远的未来，这里发生的一切你比谁都清楚，可你只是冷冰冰地注视第
九大队和柏林走向消亡。你无数的强大科技与历史情报，我看不到它们对于战争有丝毫帮助。”
我失望地收缓了结尾的语气，重述一遍这座城市的遭遇似乎就像在我的心上重新划出一道伤口。
“我做了，我尝试了，可我没有办法..”杰西卡仍在辩解着
“如果你明明能做些什么，却袖手旁观，那你和佐克又有什么区别？我知道你想改变历史，可我不知道你的底线在哪儿，难道为了所谓的最终胜利，这里的一切都可以被牺牲，我们都是你的棋子吗？就算这些是胜利的必要条件，你的手段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凭什么你可以左右那么多人的死活，凭什么你就可以当人类命运的裁决者？”
我走到杰西卡的面前站定，语气越来越消沉。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不是因为你在皇后酒吧羞辱了我，而是我一直以为你之所以想要拯救人类，是因为你还爱他们。我以为你对我关心，是因为你爱我。可现在我明白，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极端的功利主义在作祟。如果不是因为我体内恰好存世上唯一的纯净特鲁斯病毒，你根本不会接近我。制作强化药剂是为了获取我的坐标信息好将我囚禁，将我从土里挖出也只是想利用我的力量对付佐克，你根本只是个躲在战衣后的胆小鬼，你考虑的永远都只有你自己。”
杰西卡咬着嘴唇，望着地面的目光不断颤抖。
她的眼眶逐渐变红，泪痕唰的一下便从脸颊坠落。
“流下眼泪你就拥有善良了吗，你这个无情的家伙。”我跳出泥坑，站在黎明的马路上背对着杰西卡，“即使后悔现在也晚了，你让我很失望。”
杰西卡吸着鼻子，她轻轻念叨了一句，声音几乎快要消失不见。
“曼哈利博士发明强化药，只是想保护你..”
“需要保护的是那些无辜的人，我只不过是个病毒变异下的幸存者。”
说完，我又往前走了几米。
“关于你把我从废墟里挖出来，我向你表示感谢。关于佐克的事，言而有信我不会反悔，如果你需要我我会挺身而上。但我们的交情，到此为止了。”
我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挽留，杰西卡的表情是那样痛苦，可我怎样也无法相信那就是她的真实情感。
啜泣声中我已经越走越远，曾经的我是那般坚信，坚信在浓烟大火中突然降临的她会是我生命中的希望。
那一尘不染的眼神，那坚定不移的勇敢。
我一直以为，她来到这里会成为黑暗中的灯塔，可失望的结局总是不尽人意。
说了那么多解气的话，我以为我会轻松高兴。
可不知为何，心底里竟然有一丝不舒服。
不应该啊，我们已经扯平了。
难道，玫瑰刺破皮肤时，自己也会疼吗。
锵！！
身后的杰西卡从剑鞘里拔出布莱斯特之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叶莱尔！”杰西卡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忽然扯着喉咙喊道
她握着有些沉重的钢剑，使出全力将剑朝我扔了过来。
快速旋转的剑刃呼呼地摩擦着空气，我连忙一把接住锋利的剑刃，手掌因此被割出一条深深的伤口。
“你想干什么！”尽管手掌上的伤口迅速痊愈，但我仍然生气
“剑柄上的字，你都忘了吗？”
我低头瞟了一眼。
英雄之气，布莱斯特。
“我当然知道那上面的字了！”我握着剑大声喊道
“仔细看，反面还有一句日文。”
杰西卡快步追上了我，可能是由于刚刚哭过的缘故，十几米的距离她居然跑得气喘吁吁。
“我不懂日语，那是什么意思？”
“勇者之道，所向披靡。”杰西卡大口呼气地说，“在未来，这把剑被保存在雷克雅未克博物馆里。剑的主人虽然英勇无畏，但一生依然受尽苦难。‘所向披靡’并非是说只要勇猛就会无
敌，而是你即使知道你的对手强大无比，你也同样不能丢失掉你的勇气。”
“你想说什么？”我反问道
杰西卡深吸两口气，取下背后的剑鞘一并交给了我。
“我知道你没办法理解我，我也不打算为我的行为辩解。但如果今天我就这么放你走了，你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难道又想说世界毁灭之类的话吗，得了吧，我已经受够你扮演先知了。不管世界最终变得怎样，我一定会和剩余的人类战士奋战到底。”
我显得很不耐烦，但杰西卡却忽然眯着眼笑了。
那个笑让我有些猝不及防，不由得眨了眨眼。
“叶莱尔，”杰西卡扬着嘴角，声音放得很平缓，“我今天不打算贩卖焦虑，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你一定不知道的事实。”
“什么。”
“如果你执意离开，我依然会前往rex地底寻找基因密码，万一失败，整个世界可能就此陷落。佐克迅速让黑暗布满世界，灾变纪元的人类将会在僵尸军团的统治下进行艰苦的地下战争，直到灾变纪元10年的爆发全面核战争摧毁僵尸文明，并让世界就此进入核冬天..”
“这和你之前说的有什么区别？”
杰西卡看着我不耐烦的眼神，只是笑了笑。
“两年后，一个叫杰西卡的女孩将在僵尸遍地的世界里出生，她的一生都在接受战斗训练，为的就是阻止人类文明灭亡。第一台战略时间机器将在2034年被发明，那个女孩将会穿越时间洪流，再次来到2009年的，救出几个被困在超市里的倒霉蛋。她会和一个叫叶莱尔的士兵在木屋内躲过暴风雪、再一次经历我们走过的那些，再一次站在这里..和你说着相同话语。”
“什么意思？”我松开皱紧的眉头问道
杰西卡看着我，眼神忽然变得无比柔和。
“如果我成功了，人类取得战争的胜利，一切皆大欢喜。可如果我失败了，下一个我依然会诞生，我们依然会在相遇。一次次的轮回，我们始终会重覆未完成的梦想。她也许会说些不同的话，也许会有不同的表情和个性，站在这里的我也许不是时空的先驱，也不一定就能终结历史的轮回。可至少有一件事情我可以确定，每一次我穿过时间洪流，我都一定会和你相遇。”
我眨了眨眼，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你刚才那么生气，气得都说要和我断交了。可提及原因，也不过是因为我没有利用未来科技改写战争局面，以及在皇后酒吧的那天，我让你蒙羞了耻辱。”杰西卡说
“是啊，这还不够吗。”我挺起下巴道
“如果时间重来，那个夜晚我说了爱你，现在的情境会有一些不同吗？”
重来？
尽管是个荒唐的想法，可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幻想过的画面。
如果那天杰西卡接受了我的告白，现在我们会是什么样子。
审判到来之前的时光我们会从何度过，会很甜蜜幸福吗。
可艾琳娜..
想到这里顿时觉得不该有自私想法，这样对艾琳娜实在有愧，我便连忙摇摇头甩掉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这跟你的不作为没有关系！”
“那跟你又有关系吗？”杰西卡反问道
“我..”
杰西卡突然的反击让我瞬间吃瘪，仿佛是一直处在进攻地位的我被一招秒棋给直接将死。
这么想来，我的确没有权利要求甚至命令她一定要做些什么。
“我原本就是不存在于这条时间线上的人，今晚你看到的一切就是历史的原本样貌。你一一道出这里遭遇过的艰难时刻，难道这些就没有在我的世界发生过吗。如果只是为了赢得战役，为了当下的人类利益而对我进行道德捆绑，那样你不就和你口中的我一样自私了吗？说到底，我们也只是同一类人。你嘴上说着为了这座城市，其实那晚的欲求不得更加让你不甘吧。”杰西卡目光深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