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摩看着这位摆着架子的公主生气的背影,在餐桌上聊起来的时候,帕雷夫不以为然地说:“我从来不知道她会纵容下人这么欺负琴。”他耐心地将苹果刮成泥,放在金杯中,琴还在盯着牛奶化成的鸟儿,这是帕雷夫要求亚摩做的,为此亚摩还补充了一个魔晶底座,只要在能力耗尽前替换新的矿晶,这只鸟儿就不会消失。
“如果牛奶变质了呢?”
亚摩给说的一愣,说:“那就换一杯牛奶,或者用矿晶磨成粉浆,会更持久。”
帕雷夫嗯了一声,问起塔楼蒙泰弗副主席时:“他的水系魔法有这么厉害吗,你做不到吗?”
亚摩快速地吃完了自己的晚餐,鹿肉使人气血翻涌,她并没有多吃,说:“对,上次火灾的时候灾害消防司几乎起不了作用,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灭火。”
“是他的能力很大吗?”
亚摩想起了灾害消防司推卸责任的狡辩,笑着说:“场地大的话,他们也能搞出水来,但是狭窄的走廊里站不了十个人,他们还会控制不好力量直接将整层楼都淹掉。”
帕雷夫懂了,若有所思地说:“精准度。”
“是的。”
琴还在逗弄着笼子里的小鸟,将苹果泥吃了一口,然后喂入了小鸟,小鸟啄着苹果泥,混进了牛奶的身体里,琴有些高兴地拍桌子,震得桌子都砰砰响,帕雷夫没有在意,趁机喂琴的正餐,一口接着一口,琴拼命地吞着肉,直到肚子不舒服了,才拒绝地将头一扭。
帕雷夫还将她的嘴巴擦干净,说:“小时候她总是维护我。”他一愣,看向亚摩的眼睛有些期待,然而亚摩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少倾听的欲l望。
“她也很听你的话。”
“她吃的药有些多……需要更好的治疗师,”帕雷夫见亚摩打算离开餐桌,转了个话题,“地道的维修麻烦你了,亚摩。”
亚摩推开椅子站起来,点点头,帕雷夫的酒杯已经冷却,他却浑然不觉,仍然一种包容似的神情看着琴,琴隐隐约约的笑声传到走廊处,妮塔有些严肃地跟上来说:“米迪立抓到了两个偷窥庄园的人。”
“事情办妥了?”
“已经装成猛兽袭击,扔在了深林,他说向您汇报一声,不用担心后续。”
亚摩顺着楼梯下去,经过大厅来到一楼,普通仆人都已经在天黑之际都已经呆在了自己的卧室里,从铁门窥视孔望过去,黑漆漆的无数小房间里都住满了这个庄园所有的仆人,他们唯一的窗户都开在走廊里,一楼外体墙壁是没有窗户的,不仅仅是为了确保这些仆人被看管起来,更是确保夜间出入庄园的人们不被看到。
夜间的庄园里能自由活动的,只有庄园的两位主人,亚摩的女管家妮塔和两位亲信,帕雷夫的管家和米迪立。
同时,米迪立还承担着这片领土群山的巡逻,他可以处置所有没经过主人同意的闯入者,非常时期里,米迪立的高强战斗值很好确保了安全,探查人的有去无回更是保证了庄园的隐私性。
妮塔颤抖着手打开仓库的大门,前几天挖好的地道已经初步形成,琴作为第一个被转移的人,精神状态非常差,差到有些疯了,帕雷夫不得不将这位亲人接过来进行治疗。
作为核心人员,妮塔也在辛西娅的嘱咐下才知道,帕雷夫少爷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国王的长孙,自他父亲索瓦真正去世之后,帕雷夫晋升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他要比伊丽莎白公主要高一个位置,如今能证明他身份的只有那些百年前被关押起来的王室其他成员,这就是庄园设立在梅布拉提修道院附近的原因,他们利用了庄园的地理位置,不断地挖凿地道,悄悄转移着里面的被关押者,同时在庄园生产的酒里下药,在行动之际将所有人放倒,这就样就能使他们的计划顺利进行。
亚摩在结婚后接受了地道修复工作,在这里大量设置了屏蔽的魔法阵,再加上卡罗琳在监控所的帮助,他们至今的行为都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那么您以后就是王后,天,天,”妮塔在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发出无意义的感叹词,几乎要晕过去了,至结婚那天起被厄菲摩斯多告诉真相之后,这位女管家已经对于帕雷夫下达命令的态度不亚于帕雷夫的贴身管家,彻底改变以往不待见的态度,对于帕雷夫的淡然更是夸赞到没有王室的一点傲慢。
詹尼和奇亚赤着上半身,提着灯跟随着亚摩走了一遍,最后巩固了地道的木梁和石块,亚摩则打开了尽头的门,踏出了属于巴德蒂外祖父的地牢房间,再从地下三楼往上爬去,黑暗的一楼中,守门人正在呼呼大睡,他今晚喝过的酒很好地促进了睡眠,任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亚摩可以每天都可以出入二楼。
琴关押的房间里,有个发着蓝光的女人正在床边坐着,回过头来,那些光亮变成无数萤火虫的光点,碎在了房间之内。
“你今天来晚了。”
对面房间,一个蓬头散发的男人握住铁门,盯着亚摩从手环里掏出一个皮箱,在不大的箱子里掏出一个有着真人皮肤的人偶来,那真是多年前亚摩送给菲丽儿的木偶,她和缇莉娜修复了亚摩踩碎的嘴巴,换上了新的能源中枢,这一次利用了琴的容貌,专门赶出来的人偶。
“这样,你就不用每天都过来重新换上新的魔法阵,奈契斯是要抛弃我们了吗?”男人突然说道。
亚摩悄无声息地用唐拜罗伊送来的钥匙把门打开,然后心中一动,抬头看去,剩下的九间屋子的人都无声无息地站在了铁门前,注视着亚摩的动作。
这些人也许都不会知道,他们能够活下来,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但底下三层原本都活着的囚人已经死了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都年暮垂老,白发苍苍,谁都无法从他们掉光牙齿的嘴巴里得知过去的故事。
亚摩沐浴在毛骨悚然的注目礼中,她更喜欢叫奈契斯为帕雷夫,这样才不至于陌生,说:“琴快要疯了,我们必须带走她去治疗,地道正在维修,只要时机一到,奈契斯会亲自过来接大家。”
“蓝眼睛……”
“兰斯洛德家的孩子,我好像见过你,或者你的父亲。”
亚摩追问了几句,隔壁房间的人哈哈两声,重复着刚才的话,亚摩清晰地认知出,这些人也离发疯不久了。
对面的男人看着亚摩将几块矿晶放在人偶的心脏处,合上木盖,将琴晚上脱掉的衣服给她换上,感谢这些衣服的保守程度,这个人偶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偶尔站起来晃悠在房间里踱步,看守人几乎不会爬到楼上来,再加上唐拜罗伊的遮掩,谁都不会发现人偶的异常。
亚摩想了想,说:“他受到过刺杀,庄园附近也有人探查,很有可能会推迟你们的出去,有时候你们在这里还更加安全。”
和亚摩说话的男人算是这条走廊上乃至整栋楼思维清晰,语言流畅的幸运儿,他说:“当然,至少在这里他们不会杀死我们。”
亚摩有些好奇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们关在这里,看起来杀人灭口更加方便,男人好像看出了亚摩的疑问,说:“你确定是塔楼的审讯部部长?为什么这个都不知道?”
“也许我才当上部长不久吧。”
男人沉默了一下,斜对面楼梯口处的人说:“灵魂反应中枢室。”
亚摩确信自己没听说过,那人说:“塔楼副主席纽利特管理的神秘部门,里面放满了所有人的灵魂。”
那人的声音带着一种空洞的语气,像个混吃骗喝的骗子,嘶哑地说:“国王可以随便处置我们,但我们死去,灵魂反应中枢室内,我们的名字就会熄灭,塔楼的魔法师会登记在册,那些并非老死的人们就会引起注意,你以为每年只有一百多人的魔法师产生,国家不会监控他们吗?”
“这是怎么做到的?”亚摩有些匪夷所思。
男人也看出来亚摩真的不知道,替那人解释说:“在你们进入鲁斯塔学习的那天起,无论是参加开学还是毕业,你们每一次宣誓的过程都是一种灵魂的烙印,效忠于塔楼,为塔楼掌管。”
那人嘿嘿地笑了起来:“所以我的好侄子才会把我们关在这里,等哪一天老死了,他就安心了,但是他没有想到,我们把奈契斯藏了起来送出去,哈哈,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日昂加那副臭嘴脸了。”
他的笑声有些尖锐,但是更响,提着煤油灯的守门人在这一夜竟然被吵醒了,刚从拐角处爬上来,那人直接抓着一把懒得吃的猪食扔过去,破口大骂,更让守门人惊悚的是,其他人都在门口看着他。
“下等人!狗屎,垃圾,你是水沟里的臭虫!谁允许你跑到我面前的,唐拜罗伊呢,让她来看看我们吃的是什么!”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