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芫在客栈住了三天,这三天司灼都是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她也不敢出去,这里是蛇城,一旦出现意外她也找不到人求助。尤其司灼那个坏的,拿走了她装着灵丹灵石的储物袋,她现在身无分文,更不敢出去乱跑。
蛇妖焰冉第二天就从客栈里消失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孟芫一时间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只能郁闷呆在房里睡觉。
好在她适应的很快,还将每天都安排的很有规律,一觉睡到午时起来,先是打着哈欠给自己弄个除尘诀,然后坐到梳妆台前给自己梳个简单的发型,反正也用不出门见人,她就给自己编个□□花辫子。
刚弄好,小二就会摸准了时间上楼来,手里端着昨天孟芫定下的几道菜,然后她就会一边吃一边拿着食谱将晚上的菜谱定下,完了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本话本子看,这是原身放在储物袋里的,被孟芫发现了。
最后吃完饭,她就拿着话本子回到床上继续看,坐着躺着歪着……各种姿势,这一看,一般都是看到凌晨,困了就睡。
反正修仙者身体好,她也不担心熬夜伤身。
小日子过得既颓废又美滋滋的。
不过这样安稳的生活还没过两天,某人就出现了。
他一出现,孟芫就没好日子过。
司灼突然不出去了,但也不说离开,跟孟芫一样呆在客栈里。
他还私自做主将两间客房改为一间,与孟芫歇在一处。
孟芫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现在钱袋子在他手里,孟芫想反抗也没那个实力和胆子,只能郁闷忍了。
好在这人不跟她抢床,他霸占了外间软塌,闭眼在上面打坐修炼,一点声音都没有。
孟芫也只别扭了一会儿,然后就很心宽的躺在床上继续睡觉,恢复了之前的颓废生活。
甚至这两天,连头发都懒得梳了。
没有最懒,只有更懒。
最后,也不知是看不下去了还是故意找茬,第三天上午,某人冷脸下了软榻,径直走到里间,看着躺在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女人,皱眉让她起来修炼。
喊了两遍都没反应,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嘴里嘲讽出声,“难怪至今还是筑基期,怕是没有丹药,你连筑基都筑不了,如此不上进,等本座飞升了你恐怕还没结丹,真是丢人现眼”
骂的一点情面都没有。
孟芫嫌吵,翻个身不理他,她上辈子没有个好爹好妈,累死累活还什么都没有,从前她每次都是见佛就拜,为的就是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虽然她现在是穿书不是投胎,但也没差,干嘛还要努力?
将被子往上一提,直接闷住脑袋,装作没听见。
司灼还等着她被骂醒,看她这样,心口瞬间憋了气。
他不开心了,自然也不会让别人舒心。
直接掀开被子,拿出鞭子将人缠上几道,从床上拽起来,声音冷冰冰呵斥道:“起来修炼,哪个修士像你这么懒?”
孟芫还没睡好,扭了扭身子,见挣不脱,没好气道:“干嘛呀?睡个觉也管,你自己修炼就是了,我又没拦着你。”
哪有人管的这么宽的?
某人十分霸道:“本座不喜欢身边有这么懒的人。”
“”
孟芫觉得这家伙就是故意找茬,再次挣了挣,眼见身上的鞭子越缠越紧,顿时气呼呼的扭过头瞪他,对上男人冷酷无情又不讲理的样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还有脸怪她懒,她都没好意思怨他难伺候呢,睡同一个房间,却要求她一点声音都不能发出,整天整夜的修炼,知不知道有时候半夜醒来看到外面坐着一个人有多恐怖?
孟芫心里一肚子火气,但也不敢真对着人发泄。
她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委婉问了一句,“不是,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司灼皱了皱眉,大概没反应过来这两者间的关系,他虽然对她了解不多,但对她父亲也有所耳闻,不过是一个会炼丹的普通人修而已,又不能让她直接飞升。
嗤笑一声,顺着她的话回了一句,“你爹是谁?”
孟芫没听出来嘲讽,她非常无奈且又得意的笑笑,然后耐心解释道:“我爹是万道宗炼丹峰峰主,八阶炼丹师,别人眼里千金难求的丹药,我多的吃不完。你说,我都有这么厉害的爹了,干嘛还要那么努力?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谁知道你能活多久呢,是吧?”
说完还很温柔的看了他一眼,好心劝道:“你呀,也不要太累,日子还长着呢,急什么,咱们慢慢来,放宽心,一切都会好的。”
反正你只是个炮灰,那么努力干嘛呢?
当然,这句话她是不敢说的。
床边男人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看着她,似乎词穷,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咬牙骂了一声,“废物。”
两个字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般不上进的人,黑着脸松了鞭子。
被骂废物的孟芫一点不受影响,两眼一闭,继续躺下睡觉。
“”
司灼捏紧手中的鞭子,忍住将人打一顿的冲动。
——
当天晚上,一直没出现的焰冉突然来了,他身上罩着黑色披风,将整个人遮盖的严严实实,进门后拿掉帽子,然后对坐在软榻上的男人恭敬行礼,“大人,已经打听到了,在隐龙山。”
软榻上的男人一听,迅速睁开眼,幽蓝眸子里掠过一道精光,随即嘴角弯起一道轻微弧度,似笑非笑。
他看着底下半跪着的焰冉,眼里神色略满意,至少在眼尾余光扫过床上某个懒货时,这么一对比,觉得这个新属下还是有些可取之处。
男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尾微扬,从软榻上下来,身形如一把出鞘的剑,锋利冷酷。
他抬起衣袖理了理,用阴郁森然的嗓音道:“带路。”
半跪在地上的焰冉,似乎心里早有准备,颔首,“是。”
说完站起身,重新将头上的帽子戴好。
走之前,司灼瞥了眼躺在床上看话本子入迷的女人,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皱了皱眉。
压下心中的不快,一甩袖子离开。
转眼便消失在屋子里。
孟芫打了个哈欠,也不好奇他们要去干什么,他一个大反派,想想都知道干的不是什么好事。
这晚,直到孟芫睡觉了也没看到司灼回来。
她也不关心,自己先睡下了。
直到第二天傍晚,孟芫刚吃完饭在屋子里转圈消食,某人才从外面回来,走的还是窗户。
除了他,手上还拎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
那男子长着一张清秀俊雅的脸庞,可能这段时间孟芫在修真界见多了帅哥美女,对于这种普通帅哥已经免疫了,男子看着年纪不大,约莫二十出头,穿着青色鳞纹衣衫,面色微微苍白。
他似乎受了伤,右边肩膀那里染了血色,被司灼扔在地上后,嘴里发出一声吃痛轻嘶。
身形瘦弱,趴在地上缩成一团,仿佛害怕至极。
胆子也很小,对着司灼不停磕头,颤抖着声音求饶,“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说话声音跟小猫哼哼似的,又小又细,带了一丝哭音,听着有点娘娘腔。
司灼没有作声,而是瞥了一眼孟芫。
孟芫心领神会,很自觉回了里间,不过这次没有躺到床上看话本子了,而是装模作样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梳头,然后竖着耳朵偷听。
司灼也不管她,皱眉坐到外间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灵茶饮用,声音冰冷道:“说说你的情况。”
趴在地上的男子闻言,身子一抖,但想到眼前这人的可怕之处,又不敢不从,只好娇弱害怕的一一道来,“小妖……小妖家住南蜮湖,母亲本是南蜮湖一个普通的青蛇妖,名叫清乐,不过两百年前已经雷劫失败身亡,家中只剩下我一人。小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只普通的黑蛇,直到半年前有人寻上门,说我是城主大人的私生子,还说我母亲当年是蛇宫的婢女,有了我之后偷偷跑了……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我母亲死后,我从她的储物空间里找到了一枚黑色的印章,似乎不是凡物,那些人看到,说是城主大人的物品,还非要带我来蛇城。”
“小妖……小妖本来还挺高兴的,南蜮湖住的都是一些凶残厉害的妖怪,以前有母亲护着,我还能安安心心修炼,自从母亲离世后就有很多妖欺负我,好在有母亲朋友兰姨护着,现在听到是小妖父亲找来了,我还以为以后有了依靠,哪知道……”
说到这里,男子脸上露出恐惧神色,哭腔也更明显了,甚至有些哽咽道:“哪知道,一路上遇到很多要杀我的人,原本护送我的人有二十多个,大人也知,您遇到我的时候只剩下五个了……”
那五个都是金丹期以上,其中有个还是元婴期,除了三个死在那些黑衣人手里,还有两个是死在眼前这位男人手里,尤其那位元婴期的黑麟兵,竟然敌不过这男人一招,现在想起来他都有些害怕。
司灼坐在桌子旁不动声色的听着,听完屈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突然问了一句,“名字?”
男子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赶紧回答,“小妖小妖名叫……南泽。”
话音刚落——
坐在里间的孟芫就猛地站起来,难以置信扭过头看向外面。
因动作太快,衣服将放在桌子边缘的钗子蹭掉地,发出“啪”的一声。
坐在外面的司灼见状,皱了皱眉。
孟芫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有些激动了,忙掩饰的低下头整理衣服,但内心却是无法平静。
她听到了什么,这家伙叫南泽?
原著是怎么写的来着?好像是花灵城城主看上容少卿,屡次对他示爱,容少卿有求于她,不好拒绝的太过,但却把宁蓁气得不轻,有次还气的跑出去了,然后意外遇到危险,自救的时候顺手救了一个妖族男子。
那妖族男子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吞噬了火精,化蛇成蛟,成为妖界一方霸主,在剧情后期,人妖两界通道被人毁了,他还跑到人界去寻找宁蓁,缠着人不放,让容少卿吃了好大的醋。
当时看书的时候,读者就在底下嗷嗷叫,说男三太好了,喜欢男三,还有人说要换男主,容少卿身上的责任太重了……巴拉巴拉一大堆,有不少读者看好他。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男三,名字就叫南泽。
妈呀,好大一桶狗血。
这次因为司灼发神经破坏了传送阵,他们几个被迫分开了,宁蓁和容少卿这会儿恐怕也不在花灵城。
也就是说,南泽这次不仅没有遇到心爱的女主角,还倒霉碰上了这位大爷。
孟芫预感要遭,依她对司灼的了解,这家伙绝对是要搞事情。
尤其她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现在看到人,心里难得感到良心不安,她为了自救,好像把这位大哥坑惨了。
不过这人原本的结局也不是很好,书中他为了救宁蓁,死在邪皇手里,还将自己的妖丹挖出来给宁蓁解毒。
倒也说不上原著惨,还是现在惨。
孟芫在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
外面的司灼扭过头看了一眼,声音似乎不悦问:“有事?”
孟芫忙摇摇头,放在腹前的手不安的搅了搅,努力装作一脸平静,“没事,就是……就是觉得这名字怪好听的。”
说完脸上一囧,这借口真是烂到家了,她自己都不信。
孟芫看着坐在外面的司灼,尴尬的笑了两声,隔着珠帘,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见他没有再看她,心下微松。
也不好再坐下来,主要也是坐不住了,想了想,然后清了两下嗓子,自言自语道:“好渴,想喝水。”
也不等外面的人有什么反应,故作一脸淡定的抬脚往外走。
担心晚一步,司灼就对这人出手了。
而且刚才没看清,这会儿她想看看被自己坑惨的人长啥样,不管怎么说,是她引导司灼抢他的机缘,她心里愧疚。
哪知她刚掀开帘子出来,某个混蛋就开口了,男人掀起眼皮轻飘飘看了她一眼,突然勾起唇角,那两片薄唇像染了血色的薄月,带着一丝残忍笑意道:“既然这么喜欢凑热闹,那就让你凑个够。”
他微微抬起白皙的下巴,对她示意地上趴着的男人,冷酷无情吐出几个字,“替我杀了,本座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孟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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