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戏目上台,演完一场又一场,扛鼎、踩绳索、舞剑、滑板顶碗以及用胸或腹抵在枪尖上等等,每一场细节动作都精细入微,标准到位,可谓是面面体现着文艺之精髓,让在场观者无不为之拍案抵掌。
头上简单插一根青玉簪束发,样貌十分老实的黎炎国温使者道:“有些戏目在本国也有,但在这里观赏,就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温使者刚剥好皮,往嘴里抛了一颗金橙橙的「虎目果」肉,没及咽下,第二颗又已经剥好,抛进嘴里。民间传说此果吃下可以增强视觉、记忆,味美奶甜,它所分布的地区只在南方或偏南方,比如紫虚国、碎寒国、图觐国就会生长这种果子。
黎炎国所处的地方缺水多旱,种植都成问题,只好请道士设坛作法,年年求雨,更别说妄想能吃到这么水分饱满的果子。回去的时候他还要打包给君主也带些。
而他们那边最不稀缺的是金银宝石,这里的宝石充满「地焱灵」跟「磁光灵」。被称为上古七大望族,至今存在的「上罗族」,其后人便是栖居在此国。
“当然哪。
任何事情讲究的是精益求精,完美无缺。你看这里吧,美食、美人、美好的环境、美好的戏目,再加上今日美好的气氛,啊……总而言之嘛就是一个字,‘美’。”
冰白肤色的歆丽国左使者,噙着不羁的笑容,潇洒又狂放。
黎炎国温使者失笑道:“人家都是顺其自然的享受,你倒好,享出个档次来了。
想也是。你们那边环境也好,又有仙门镇山头,自然过的快活了。”
歆丽国左使者道:“不多,就只两门,一道门,一仙剑。”
歆丽国国境潮湿,长年雨水多,土地膏腴丰沃,灵植繁多,有人选择在那坐立仙门,半分也不违和。
「神祇地上,苍天为州」,在这片名叫「神祇苍州」的大地,据当前所知,海内地块「南蛮、北原、中州、东华、西渭」此五方拢合出现的门派也没多少,分布在南蛮这一地块的紫虚、碎寒两国的修士,每隔久日后,还能在大街上碰见一个,算是很稀奇的了。总而,当今世上的仙门徒众,就没超过三百的。
三百算是数量登顶的大仙门,离谱的是,里面还无一个超类拔萃。纵观所有门修,能登入灵祈境的,除了掌门,跟某些掌门口心相授的大徒弟之外,其他的一个都没有。
只因入道第一步便是「悟」,不论你悟什么,总归要悟出一样属於自己的东西,否则就算有「灵气提升丹」,也等於是废品。要知凡人躯身,是无法接触灵气类物质的。凡人气息符合自身体质生长,不论怎样气息都会听自己的话;但灵气却是霸道、自主、凌利等多样性的不好控制。
现下歆丽国的仙剑门,大多人明明是修者,也从仙剑练成了武者,这便是歆丽国现下修者的趋势。
黎炎国温使者忽然趣问:“他们都加入国道阵营了吗?”
歆丽国左使者叹道:“道门说,是道不可劝,是道不可有妄心。本就需要一颗静心才能入道修行,故不敢轻举妄动。但若国道有难,他们愿意派人下山相助一臂之力。但他……”
“如何?”
“又说‘倘若尽力相助,也未见效果,则只说明乃是劫数也矣。’”
“那仙剑之门态度如何?”
仙剑门是道,但於道门而言,讲究的没有那般纯粹,可以解释为“随性”,这也是世人,往往在乎仙剑门站立角度的原因。
说到这,歆丽国左使者颇有些傲娇的模样:“仙剑门行事果断干脆,答应全力相助。像吾此次出行,便是仙剑门大徒弟跟随。那你呢?”
黎炎国温使者闻此,自豪地指了指身后一身犀利势气的女子:“此乃江湖赫赫有名的‘星姑’是也。样样精通,乃是强中之强也!
不知你是否听说?”
说时他背后的星姑左耳出右耳进,正听他的夸赞,嘴角扬起了桂花一朵的笑容。
歆丽国左使者往后一瞧,那红如季夏骄阳的星眸妍女,骤然觉得她比来时都惊艳许多,他凑到温使者的耳边道:“可惜啊,无缘得知她,实不曾听说。
不过吾看了,确是极品!”
星姑却是一直对坐在台基上碎寒王身边的卢临目不邪视,倒不是对他有意思,而是从他的面相上她总觉得……随后她又仔细观向他身旁的碎寒王……
台基宝座上。
卢临灌了一杯碎寒王递的酒,眼神时刻扫荡着台下的一举一动,忽发现那晚在应界镜里看到的两人竟也在!
这表示他们至少也是一国上客或重要身份人士才对。
他不知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哪国跟哪国,前期他们於碎寒王自我介绍时,他在舞台后的更衣轩,因此错过了这了解的机会。
继续通过杯子的掩遮,斟察探看,又见一袭烈红血衣的女子盯着自己,这般直视有些灼伤人,甚是带着股子杀伤之气,让人寒瘆,而不觉忽略她的绝艳惊容。
卢临下意识逃避她的目光,再回到那一笔惊鸿跟斩冥鹤的身上,意外有了发现,那斩冥鹤正虎觑着右侧的血衣女子。
嗯?由此卢临想起,那晚所见所闻的一切,从而了解到那女子。
表演共有五次,每次有五场,戏目时间长短不一,全部看完,卢临估计要到黄昏去。这里又不能运功,在不能打坐的情况下,看自己不关心的东西,是很容易犯困的。
卢临坚持了半炷香的时间,双眼皮开始打架,实在支撑不住,便看向左边的刘铭,讪讪的笑道:“可否躺一下?”见他要张口,担心被一口回绝,伸出一根手指道:“一下,就一下!”
说是如此,可这一趴下去,就没见起来,刘铭脸上一黯,哑口无言。
不知不觉,睡了一天,最后一场终於到来,因刚睡醒精神饱满的卢临,在更衣轩补完妆,换成水蓝长袖袍服,外身披着一层无色绡纱,登上了舞台。
琴声初起,仿佛置身在夜间田地,有由轻到重逐渐声起的蛙鸣,卢临根据自己的诗意编入动作,单足点尖,身体打了个微难动作的弧弦……
从琴初到琴中,由田间意境到夜间河流瀑布,卢临长袖挥动,矫若游龙;当一字步蹲,变为猛然往前一跨飞的小踢腿,蓝色长袖即如飘停在撒向空中的湖虹……
「累死孤了……」被逍遥笔收压着几乎全部真元,这种情况下,相当於他没有用到一丁点修者的能力与精神,卢临边跳边抱怨着。
最后的这场戏目,从锣鼓喧天的热闹大戏,换成了不惊世不骇俗的单人舞蹈,不仅无人抱怨,反倒满棚叫座,无有一人不拍案叫绝。因为末尾一刻,他们看出,这场表演乃是完全,由第一次第一场的舞蹈,从后往前的反顺序动作连成。
此番既展现出一个人的天资,又展现出一个人卓越的才华智慧,包括舞蹈中的诗词、戏腔、动作、眼神尽皆拿捏的格外精准巧妙,一出大戏目的气场,就是这样,被卢临拿下了。
戏目落幕,还有人痴痴望着舞者存在过的地方,抱着那一丝丝的印象,尽情的想入非非。
虽然面首多半怀有一鳞半爪的才艺,有才艺并不足为奇。但这一刻,卢临仍然肯定,自己已经做到了,不再是那种被多数人排斥的低级面首!所以达到这种境地,是否可以说明成功了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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