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顿海陆空俱全的豪华大餐后，金灿对姜屿洲的好感度刷上了一波新高。姜屿洲从愚蠢且贫穷的欠债人晋升为了——虽然愚蠢且贫穷，但是至少忠心可鉴的欠债人。
对于自己认可的人，金灿向来都是大方的。
“喏，这个给你。”金灿从自己不离身的小包袱里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送给姜屿洲。
“嗷哦~是秘籍吗？谢谢小虎大王！”姜屿洲两眼冒光地接过书册，笑容在看清书册上的书名时凝固住了。
“玉女心经？！”姜屿洲眨眨眼，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哪怕是繁体字，但是他还是确定以及肯定，封面上的四个字就是“玉女心经”。
“这个不适合我吧。”姜屿洲疑惑道，“我是男人哎！”
金灿眨眨眼，“你不是怕吃胖吗，这个正适合你。”
这《玉女心经》是金灿他妈的库藏，也不知是谁搜罗到了上贡的，据说是来自山下的某个修真门派。很鸡肋的一部修炼功法，啥威力都没有，就是修炼之后能让人变好看，双下巴什么的是绝对不会有的。
金灿翻阅过这本秘境后就扔进了库藏的角落里，如今翻出来，正适合体质娇弱的欠债人来修炼。
“你不要？”瞧着姜屿洲的神色，金灿以为他也嫌弃这功法鸡肋无用。
“不要就算了。”
金灿伸手要拿回秘籍，姜屿洲后仰躲避，将秘籍藏到身后，“我要！我要！”虽然这秘籍的名字听起来不怎么威风，但是，有总没有好的。
“我一定好好修炼！”姜屿洲保证，“还请师父多多指点！”
“看你表现。”说着金灿瞥了眼面前的空盘，意味不言而喻。
“一定！”姜屿洲重重点头，心道，不就是一天三顿肉么，没有问题！
就在姜屿洲拍着胸口保证的时候，忙得焦头烂额的朱其楚收到了信用卡消费短信。
“您尾号4234的中洲银行信用卡于15:49消费人民币9089元。”
“！”姜屿洲你大爷的！
朱其楚暴走了，他在这边冲锋陷阵，一晚上没有睡觉，时刻监控着网络舆论风向，困了喝咖啡，饿了啃面包，随时随地有过劳催死的风险。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姜屿洲竟然在聚会吃大餐？！还刷的他朱其楚的信用卡？！
“姜屿洲！你没有心！”朱其楚捞起手机就冲着姜屿洲咆哮道。
“朱哥，你听我解释。”
“不听不听，我不听！”这一刻，朱其楚是琼瑶女郎附身了，“到底是哪个小妖精勾引得你事业也不要了，家也不要了！”
“！”原本在一旁事不关己地啃大棒骨的金灿瞬时顿住了，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小妖精？自己暴露了？！
姜屿洲心道，可不是有个小妖精勾住了自己吗，还是个圆滚滚的小虎妖。
“我让你老实在家里呆在，你竟然出去聚餐开趴！”这才是朱其楚真正生气的地方。姜屿洲这种任性的行为很可能让所有工作人员的付出打水漂。
“朱哥，你听我解释呢，我没搞聚会。”姜屿洲虽然咸鱼不求上进，但是他也不会无脑的连累其他人。
这次的事件，首先，他自己没有错，完全是被诬陷的，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此外，他也没有到处溜达，无论是去商场买东西，还是过来吃饭，他全程做了伪装，黑口罩、长帽檐，也没有化妆打扮，就算是他的粉丝和他擦肩而过，也未必能认出他来。
至于刷朱其楚的信用卡。没办法，姜屿洲如今破产了，手里但凡有点收入就立马被法院给划走还债了，每个月只给他留下最低生活保障费。就那么点钱，还不够金灿吃十个全家桶的。
“信用卡的钱我会还的。”姜屿洲保证。
“还？你拿什么还？卖身抵债吗？”此时网络上的风波已经平息，一切都在朱其楚的掌控之中，心神放松下，朱其楚和姜屿洲开玩笑道。
“不能卖身！”一个奶呼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朱其楚心里一个咯噔，“是谁？姜屿洲？！哪儿来的小孩儿？”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透过手机，朱其楚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小孩儿痛心疾首地说着：“姜屿洲，你不能卖身！穷，也要穷得有骨气！”
姜屿洲瞧着站在宝宝椅上拍桌子的金灿，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不是卖身，是让我多多营业，努力赚钱。”
“营业？”果然还是卖身吗？
电话那头的朱其楚也是哭笑不得，问道，“姜屿洲，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就是派出所里的那小孩儿吗？”
“哎呀，说来话长，以后我和你慢慢说。”姜屿洲还没想好要怎么和朋友们介绍金灿。
朱其楚正要叮嘱姜屿洲“小心无大错”，工作室内突然骚乱起来。
“朱哥，不好了！”
“对方又放出了音频，这次还把姜先生给拉下水了！”
朱其楚心中一惊，“姜先生”自然不是指姜屿洲，而是指姜屿洲的首富老爸姜远航。
电话那头的姜屿洲听了消息，也是眉头一皱，这事儿怎么还没完没了？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姜屿洲连忙打开另一部工作用的手机，点开微博，一串串骇人听闻的新闻标题冲击而来。
“姜屿洲到底是在掩盖什么？！”
“起底姜氏家族，揭秘豪门辛秘”
“是什么，封起我们的人民警察闭上了嘴巴？”
“财富的力量，公权力的沦丧！”
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来的骇人，仿佛姜屿洲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新闻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从标题到内容，无一不是在引导和灌输给群众们一个倾向——姜家父子以钱弄权，甚至操控了国家执法机关。
这些新闻只放上了一段偷拍的视频，视频中正是青嶂山风景区派出所。
偷拍人问派出所民警：姜屿洲昨天来你们派出所了
工作人员：没有。
偷拍者：怎么会没有呢？照片都拍到了。姜屿洲是来做什么的？和他一起的小孩儿是谁？
工作人员：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偷拍者：你是在掩饰什么吗？是姜家施压了吗？
工作人员：这位同志，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见过姜屿洲。
偷拍者：怎么会呢？照片和视频都拍到他来了，下车进了大厅。
工作人员：我不记得了。
偷拍的视频中，偷拍者问了许多关于姜屿洲的问题，但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翻来覆去都是一句回应，“不记得了”、“不知道情况”。
这样的回答，在普通吃瓜群众眼中无异是敷衍至极且不合理的。于是乎，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这条视频就成了“公权力都在为姜家掩盖罪恶”的铁证。
吃瓜群众们纷纷留言，甚至青嶂山风景区派出所的官微，要求他们给出一个正面的回复——姜屿洲到底有没有去过派出所，他去派出所是做什么了？
可是派出所的官微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回应群众质询的意思。这下子，吃瓜群众们爆发了，这是在愚弄民众吗？！
越是不回应，就越是有猫腻；越是遮遮掩掩，越是见不得人。这是吃瓜群众的思维。
“这是什么悬疑连续剧吗？反转太多了，我已经反复横跳到快自我分裂了。”
“打脸来得如此迅速，昨天我还坚定地为姜屿洲摇旗呐喊，今天现实就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让我清醒得看看这污浊的世界。”
“还会有反转吗？期待!在线吃瓜ing”
“嘤嘤嘤，我是一个网络写手，这两天的流量好凉，大家都去吃瓜了，小说点击量断崖下跌，哭唧唧。”
“好累，这是要塌房了吗？”
“屿哥哥加油，我们永远爱你，支持你！”
“大家不要被姜屿洲工作室的小作文给转移了注意力，真的清清白白，那就说出到底去派出所干嘛了！两篇通告从头到尾都是虚话空话，请姜屿洲本人出来说话！”
“黑子们，你们就是羡慕嫉妒恨吧，我家屿哥哥又帅又富，你们这些矮穷矬！”
网上的评论炸成了一锅粥，姜屿洲扒拉着翻看了几页的热评，作为风暴的中心，他的心情竟然奇异得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当然没有说谎，他们姜家还没有能耐到可以扼住公权力的咽喉，他们只是中了小虎大王的“一忘皆空”，失去了记忆啊！
“怎么？有麻烦吗？”金灿小眉毛纠结着，肉肉的小圆脸一板，确实有几分森林之王的霸气——我的欠债人只有我可以剥削！
“没事儿。”姜屿洲撸了一把头发，微叹一口子。
如今的情况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神仙打架，科学根本解释不通。他也不可能为了洗白自己就把金灿给暴露出去，这世上从来不缺科学怪人，谁不想长命百岁长生不老，谁不想上天入地，飞檐走壁呢。自己不也是如此么，想着小老虎能带自己入门修炼。
金灿就是个纸老虎，虽然战斗力爆棚，但心思单纯。这样的小虎妖一旦暴露于大众视野，无异于三岁小孩抱金于市，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么。
“真没事？”金灿瞧着欠债人面色凝重，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真没事。”姜屿洲抿嘴一笑，“随他们骂去呗，反正我也没想做个好人。”
想透彻一切，姜屿洲坚定决心要保住金灿，绝不能把金灿暴露出去。小老虎虽然自称三百岁了，看起来也很聪明的样子，但其实和三岁小孩儿差不多，根本不解社会的险恶。幸亏下山后是找上了自己这个欠债人，否则不知道会被算计成什么样子。
“你是为什么下山的？下山后又有什么打算了。”这一刻，不同于先和小老虎的嬉笑玩闹，姜屿洲真心得为金灿考虑起来，他想要帮助金灿在人类的社会中好好的生活下去。
“我”看着姜屿洲那双澄清的眼睛，金灿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真相，“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他只是想活下去，他不想步上李大力的后尘，不想失去灵智堕落成野兽。他想好好的活下去，自由的驰骋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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