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河在那家高级法式餐厅里做了挺久的兼职了。
这里工资高,客人素质也高,也不像大排档一样忙得脚不沾地,非常符合她的要求。
但她没想到,有一天,她能撞上别人分手。
还是俩女人。
其中一个还问她,你说该不该分?
社恐最怕的事情,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吸引了别人的视线。
整个餐厅里,中国人、外国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提问的女孩是当下挺火的博主,关河还看过她的视频。
对面那个气得脑袋发晕的是钟情柏,关河舍友最好的朋友,远远也见过几次,甚至第一次见面还误伤了对方。
关河想了想,“分吧。”
viko潇洒利落地拍板了,“好,那就分!”
钟情柏脑袋都疼了,声音都扬高了,“到底为什么?!”
她和viko在一起的时间是最长的,两个人吃得来玩得来睡得来,到底哪里不行了?
viko摇摇头,“你还是不懂。”
钟情柏都要气吐血了,“大姐,你不说,我怎么懂?”
“我不喜欢你了。”viko表情复杂,漂亮的脸上有着愧疚,“虽然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我没有那种一见到你就心脏砰砰直跳的感觉了,这样还不够吗?”
钟情柏这下明白了,“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我也不是那种会拖着你不分的人,真是。”
理明白了,钟情柏终于松了口气,“行了,那就吃完这顿再散,你是不是还喜欢他们家牛排?”
viko有点愣,“啊,是啊。”
钟情柏转头看着关河,“那就一份牛……你笑什么?”
关河也不懂了,怎么老是会被钟情柏逗笑。
她咳了一声,“抱歉,客人你要哪种牛排?”
钟情柏眯了眯眼睛,忍着没找关河的麻烦,先把这顿饭结束了。
viko走了之后,餐厅里还没散的客人看了一场堪称教科书的分手现场,都想替钟情柏拍掌叫好了。
钟情柏结了账,脖子有些酸,便倚在了大理石柜台上,揉了揉脖子。
关河端着东西从后厨出来,经过的时候,钟情柏忽然伸出脚去,想要绊倒关河。
这又不知道哪里好笑了,关河就是抽风一样,抿唇无奈笑了一下,绕开那只脚,端着餐食走了。
钟情柏更莫名其妙了。
等关河回来了,她终于把这个戴眼镜的学霸给上下打量了一圈。脸蛋其实也能细看,身材挺瘦的,个子还挺高,虽然不如从前的女朋友,但真要处处,应该也行。
于是,钟情柏对关河说:“关河,咱们俩要不要试试?”
关河又笑了,笑完立马摇了摇头,“不要,你太搞笑了。”
学霸的思维果然难懂,她竟然不是第一时间质疑那句“试试”。
钟情柏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病了,“好吧,我乱说的,别放心上。还有,我怎么就搞笑了?我明明很有气势,很盛气凌人啊。”
关河这下都开始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她另一只手往门口一展,“慢走。”
钟情柏:“……”
她再待下去,是能笑死她还是怎么的。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钟情柏对那家餐厅产生了阴影,没再进去过。
但她不知道的是,因为那天的事,关河也从那家餐厅辞职了,不知道是不是怕再被钟情柏逗笑。
工作之后谈恋爱的时间大幅减少,欲望也被琐碎的生活冲淡了。
不知道是不是玩够了,钟情柏在viko之后,竟然忍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找女朋友。
邵瑞念对她这种行为表示赞赏,赞赏完了,看着窝在她宿舍懒人沙发上的钟情柏,“你今天不用上班?”
钟情柏摇了摇头,“我要出一整天的外务,等于不用上班。”
邵瑞念:“……你们老板怎么还没看穿你女强人背后的懒癌灵魂?”
“哪里懒了?”钟情柏撩起衬衫来,让邵瑞念看自己的肚皮,绷紧肌肉,马甲线便赫然显现了,“我可健身多年了,你这个运动废柴。”
邵瑞念:“……”
她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关河一脚迈了进来,手里还抱着电脑,结果正对上了露肚皮的钟情柏。
关河:“……”
钟情柏:“……”
邵瑞念:“……要不,你先把衣服放下?关河,你先进来?”
关河收回视线,站在屋子正中央。
邵瑞念不喜欢别人碰自己东西,她知道,所以什么都不碰,只是抱着电脑,“我想让你帮我看看这篇论文。”
“行啊。”
邵瑞念心道,十句话要用掉一句了。
关河:“嗯。”
邵瑞念数着,两句了。
钟情柏收了手,尴尬地坐直了身体,左右都觉得不对,又翘起了二郎腿,撑着下巴看着那头钻研学术的两个人。
钟情柏自己是过分活泼的那类,她很清楚,邵瑞念则是相对正常,冷漠和热情都比较适中。那么关河就是不正常的冷淡了,就跟有什么问题似的。
邵瑞念说过这人社恐,但钟情柏却觉得,这人难道不是懒得和别人打交道吗?
像有所感似的,关河突然回过头来,对上钟情柏的视线。
钟情柏一愣,片刻后转开了脸,装作闭目休息。
尴尬,丢人。
关河又笑了一下,翘起了嘴角。
邵瑞念帮关河看完了,指出了几个细节上的错误,“可以了,没什么大问题。”
关河抱着电脑起身,“嗯,谢谢。”
照平常,一次碰面用完三句话是极限了,但邵瑞念又听见关河压低声音来了一句,“她不用上班吗?”
钟情柏眉头抖动了一下。
邵瑞念噎了一下,“她……今天出外务,所以大概不用?”
关河“哦”了一声,“明白了,那我先走了。”
门被轻轻关上了,像怕吵着钟情柏睡觉似的。
钟情柏忍了几秒,睁开眼睛蹦起来,无声地崩溃,“明白了?什么叫明白了?”
邵瑞念也觉得关河的性格有些奇怪,只说:“反正她是不会有恶意的。”
钟情柏觉得自己的事业型人设今天碎裂得差不多了。
她生无可恋地趴在沙发上,撇着嘴,“念念,我想睡觉,能在你的床上躺一会吗?”
邵瑞念认真想了想,“关河除了睡觉,基本不用床,我可以帮你问问。”
“啊——”钟情柏要疯了,“好,我不睡了!”
一直到了傍晚,邵瑞念才从桌前起身,走到懒人沙发旁,踢了踢钟情柏的小腿,“走了,请你吃饭。”
钟情柏便收了手机,粘了上来,从后拥着邵瑞念走出了房间门。
关河从厕所里出来,又撞上这一幕。
她动作一顿,像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似的,立马收回目光,飞身进了房间,又砰地关了门。
钟情柏心口一噎,“为什么我每次看见她,都觉得特别不愉快?”
“你俩有孽缘吧。”邵瑞念转头看着钟情柏,一眼看透地道:“但是关河不喜欢女孩子,她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所以你俩大概只是普通的冤家吧。”
“小说里,冤家、对家,最后可都钻到了一个被窝里。”钟情柏直起身,盯着关河的房间门看了一会儿,叹口气,“算了,头疼,好饿,吃饭饭去。”
邵瑞念笑着骂她,“滚蛋,别对我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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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河跟的导师,在院里是出了名的严厉。其实当初刚开学的时候他们有双选,邵瑞念如今跟的导师也看上了关河,只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偏偏选了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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