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不见,她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一张清纯初恋脸,偏偏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一瞥一笑间多了几分媚态,舒亦突然想到了网上一个词,特别适合形容齐薏的词——“纯欲”。
又纯又欲,恐怕说的就是她了。
可惜舒亦审美与众不同,get不到这位的颜,她还是比较喜欢陈佳楠那种纯欲的。
“舒亦,真巧,在这儿都能碰到。”齐薏扬起一张无害笑脸,套近乎道:“这么多年不见,你变了好多,越来越漂亮了呢。”
美人如蛇蝎,不知怎的,舒亦一看到她这张脸就想起了小时候有一次在纪家后院玩耍,齐薏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好心好意去扶她,没想到却被她反咬一口说是她推的她,当时她也是这么笑的,还故作大方地在纪念琛面前说不关她舒亦的事,都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还帮她求情让纪念琛不要生气怪她。
那时候年纪小,还不懂什么是“绿茶”。
想起曾经的不愉快事,舒亦突然没有待下去的欲望了,她扯出一个标准微笑,“是挺巧的,不过我现在还有点事情,失陪。”
“等一下。”
舒亦的胳膊猝不及防地被她一扯,杯里的香槟洒到了齐薏身上,酒红色礼服上瞬间洇湿一片。
舒亦拧着眉,看她。
齐薏愣了愣,忙抽过桌上的餐巾纸擦拭污渍,嘴里连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舒亦眼皮浅跳,觉得哪里不对,果然在玻璃墙的倒影里看到了身后晃着香槟看戏的纪念琛。
舒亦轻呵一声,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血霉,什么妖魔鬼怪都能碰上。
不就是绿茶吗?看谁茶得过谁。
“哎呀。”舒亦先发制人,边抽纸巾帮她擦裙子边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知道我端了酒还扯我胳膊。”
齐薏指尖微顿。
舒亦不以为意,啧声感慨,“这么好的裙子,真是可惜了。”
她话里话外都是惋惜。
齐薏嘴角微颤,神色很快又恢复正常,她笑笑,不动声色挡开舒亦的手,“没关系,回头让念琛再给我买一件就好了。”
她这句话几乎是贴在舒亦耳边说的。
如果可以的话,舒亦真想给她一个白眼,什么狗屁的纪念琛不纪念琛,陈佳楠现在还生着她气呢。
舒亦心里不舒坦,惹她的人都别想舒坦,要怪只能怪齐薏正好倒霉撞到了枪口上。
舒亦扯唇笑笑,指腹捻着她染了污渍的裙摆,低声说:“齐薏,知道纪爷爷刚才带我认了纪家亲戚吗?十年前的手下败将,你觉得十年后的我会放在心上?”
齐薏紧捏着裙摆,指甲深陷进皮肉里,美目瞪着她,“舒亦,我劝你别高兴太早,纪老爷子还能活几年,你又能依仗多久,念琛他喜欢的是我。”
舒亦瞬间黑了脸,不顾礼仪抬手把香槟泼到了她脸上。
纪老爷子是她打心底里敬重的长辈,舒亦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诋毁,更何况,今天还是老爷子的八十大寿。
“不是说我泼你吗?不把这个罪名落实是不是有点儿太对不起你了?”舒亦放下酒杯,难得动了怒,“这杯酒,我替纪爷爷教你说话做人的道理。”
齐薏脸上湿哒哒滴着酒液,发型也乱了,偏她还得忍着不能发怒,憋得眼睛通红。
舒亦可不会怜香惜玉,一言不发转身,却正对上面无表情的纪念琛。
她瞪了他一眼,错身离开。
纪念琛站在原地,眉心微微拧起,他自认今天没招惹过她,怎么还莫名其妙被嫌弃了?
“念、念琛……”齐薏噙着泪水走到纪念琛面前,湿漉漉的样子再搭上她那副无辜的表情,很难不让人心生怜惜。
纪念琛却只闪过一个念头。
“你刚才跟她说了什么?”纪念琛不笑的时候,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周身气场冰冷疏离。
“没、没说什么。”齐薏有点儿被他这幅严厉的样子吓到了。
纪念琛挑眉,语气隐隐不耐,“没说什么她会泼你?”
“你不信我吗?”齐薏吸吸鼻子,眼泪一粒一粒地往下掉,她颤着指尖去拉他的衣袖,却被纪念琛一个抬手躲开了。
“我嫌脏。”
她不说,纪念琛也懒得跟她纠缠,转身朝宴厅中心走。
只是才没走出几步,腰间缠上一双手。
齐薏哭得好不可怜,“念琛,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别对我那么残忍好不好?”
纪念琛薄唇紧抿,脸色差到极致。
“松手!”他捏着酒杯,指骨微微泛白,声音浸了冰似的。
“念琛。”齐薏柔着嗓音叫他。
“我说松手!”纪念琛一字一顿,黑眸隐隐燃着怒火。
齐薏惧于他的怒气,讪讪松了力道,眼泪却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脑子有病就去看医生,别跟疯狗一样不分场合乱咬人。”从小接受的良好教养让纪念琛没办法对齐薏动手,怒气汇聚,憋得他心口发闷。
齐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脸委屈地看他,“念琛,你以前从来不会凶我的。”
纪念琛眼皮浅跳,语气沉沉:“以前?”
“对啊,以前。”齐薏回想起他们的学生时代,满心满眼都是怀念,“以前高中,你还为我打架,那时候的我们多好。”
纪念琛眉心深拧,觉得匪夷所思,“我为你打架?”
话音刚落,纪念琛突然想起学生时代李勋老问他是不是喜欢齐薏,那时候他只觉得他有毛病。
“念琛,我知道你怨我当年不辞而别,可我也是没办法,要怪就怪舒亦,要不是她,我们也不会分开那么长时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齐薏,当年是你跟你父亲决定拿着八千万出国的。”纪念琛话里带刺,“怎么现在还怨上舒亦了?”
“念琛,舒亦根本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她才是心机最深的那个人。”齐薏边低声抽泣边控诉说:“她刚才还咒纪爷爷,我不过提醒她一句,她就拿酒泼我。”
纪念琛瞳眸微眯,凝着齐薏的目光变了意味。
——
宴会正厅,纪老爷子正握着话筒讲话,旁边还站着她家舒老头,舒亦突然心生感慨,两位老人过命交的友情真让人羡慕。
掌心的手机振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交响乐似的振动。
舒亦翻了一下消息,是大学班级群组织今年的同学聚会,有人在艾特全体成员。
舒亦捧着手机,在陈佳楠说话的时候附和了几句,后面见她息了声,她也不再水群。
音响里突然传出她的名字,舒亦从手机里抬起头,还没缓过神,一阵接着一阵的掌声响起,潮水般向她涌来,很多人都在看她。
舒亦不明所以,只能微笑着随众人一起鼓掌。
后腰贴上一只手掌,舒亦条件反射似的侧头,纪念琛站在她身旁,身上的西装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一身白衬衣,笑得温文儒雅,可舒亦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像只慵懒的狐狸,胜券在握似的。
他勾揽着她腰的大掌暗暗使力,舒亦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到台上。
上台阶的时候,他牵她的手,侧身的一刹那,舒亦听到他在耳边用气音说:“爷爷生日,不管怎么样,今天先顺着他。”
舒亦一脸茫然,完全在状况外。
下一秒,却听纪老爷子笑眯眯地说:“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孙媳妇儿,舒亦。”
兜头一棒,砸得舒亦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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