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
男人果然十分抵触别人说小,舒亦抚着胸口,还好自己跑得快。
“嘭、嘭、嘭——”纪念琛用力砸着浴室门,气得不行,“舒亦,你出来,出来!”
“我、我洗澡了!”舒亦打开花洒,不冷不热的温水浇下来,冲击在大理石板上。
里面水流哗啦,纪念琛别开眼,咬牙沉声威胁:“舒亦,你最好一辈子待在里面不出来!”
威胁?可惜舒亦向来不吃这一套。
浴室不小,舒亦关掉淋浴花洒,在按摩浴缸里放满水,找到泡澡用的东西,打算舒舒服服地享受一下夜晚的美好时光。
纪念琛在外面等了她一个半小时,期间无聊到处理了好几封邮件,等得时间越长,心里那股焦灼也越发清晰明显。
怎么回事?该不会晕里面了吧?
纪念琛合上电脑。
“舒亦?”
门外猝不及防的轻敲吓了舒亦一激灵。
“舒亦?你怎么样?”
舒亦苦着一张脸,她很不好,她在这里没有睡衣内衣,她现在出不了门。
人果然不能太过沾沾自喜,你看……现世报这不就来了,还来得这么快。
里面久没有回声,纪念琛越发肯定舒亦是晕过去了,敲门的力度加大,几乎是在砸,“舒亦,你再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舒亦忙阻止他:“别、别进来!”
纪念琛缓缓放下一颗心,可脱口的话仍旧带了点余怒:“你怎么回事?我叫多少声了,听到了也不知道回我一句?”
“我、我……”纪念琛凶死了,可相比在浴室过一夜第二天感冒发烧,舒亦还是更倾向于让他凶一顿。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纪念琛。”舒亦的声音缓下来,几乎是在讨好:“我没睡衣和内衣。”
门外的纪念琛愣了两秒,是他顾虑不周了,忘记了她在这里没衣服。
“你等一下。”
纪念琛从衣柜里随意拿了件衬衣。
房门传来轻敲声,是陈嫂。
“什么事?”
“老先生提前让我给夫人准备的衣物,刚才忘记拿过来了。”陈嫂面上堆着笑。
纪念琛接过袋子,淡淡“嗯”了一声。
纪念琛把衬衣丢在床上,敲了敲浴室门,背过身把袋子递到门口:“你要的东西。”
舒亦藏在门后,做贼似的把门推开一条小缝,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过纪念琛手上的衣袋子。
“纪念琛!”
纪念琛刚没走出两步,就听舒亦杀猪般的嘶吼。
“又什么事?”
舒亦长指勾挑着那没几块布的睡衣,脸红到滴血,比基尼都没这能露。
丫纪念琛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舒亦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又在外面裹了浴袍,直到确定没问题后,气冲冲地拉开浴室门。
“纪念琛,你死定了!”
“卧槽!”
事发突然,纪念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舒亦一个箭步扑倒,所幸身后就是床,后背深陷进床垫,弹了几下才堪堪停住。
“你干嘛?”纪念琛扶直她的肩膀。
“纪念琛,你太过分了!”
舒亦揪住他的脸狠狠□□,“说你小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就是了,可明明是你先戏弄我在先,你不跟我说对不起就算了,居然……!”
居然还送情趣内衣羞辱她,太过分了!
“舒亦!”纪念琛攥住她乱动作的双手,长腿一翻把她掀身压在身下,他气得喘息不匀,胸膛急剧起伏,“我干什么了我?”
“你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舒亦拼命去挣他的力道,一来二去,手腕都磨红了,也没见纪念琛有丝毫松动。
她气急,低头一口咬到他虎口处。
纪念琛吃痛,下一秒,舒亦翻身农奴把歌唱,成功骑到纪念琛腰上。
“舒亦,你是招财吗?还咬人?”
“你才是招财!”
居然敢骂她胖,舒亦眼尖扫到床头的黑色衬衣,捞过东西就要去绑纪念琛。
最好把他捆扎打包丢出房间,这样就没人跟她抢床了。
“舒亦!”
纪念琛抢她手里的衬衣,一来二去,两人扭打成一团,混乱中,舒亦浴袍的系带松开,里面凹凸有致的曲线瞬间一览无余。
时间仿佛停滞不前,灯火通亮的卧室静得能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四目相对,还是纪念琛率先反应过来,忙起身背对着她。
舒亦手忙脚乱重新系好腰间的系带。
“衣服是爷爷让张嫂准备的,我没看过。”
舒亦落在腰际的指尖一顿,丝丝羞愧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可他接下来的后半句话成功让这抹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他说:“更何况,就你这飞机场身材,我还真没不挑到这种地步。”
“什么飞机场?”舒亦挺挺胸,气极反驳:“我有b好吧,b!”
“无聊。”纪念琛幽幽扫她一眼,拉过被子盖到身上,关掉床头台灯,语气生硬道:“睡觉。”
舒亦气鼓鼓地抱着枕头盘腿坐在一旁,末了,又扯住浴袍领口低头瞧了瞧。
很小吗?
也不算很小吧?
她又看了看纪念琛,这厮正侧身背对着她,也不知道睡着了没。
舒亦报复心上来,重重踹了他一脚。
“你……!”纪念琛猛然翻身,眉心拧成川字,单手撑着她刚刚踹过的后腰。
“你什么你!”舒亦昂着下巴,“不服就打一架。”
舒亦说这话心里其实可没底了,虽然她是跆拳道黑带出身,可纪念琛明显也是练过的,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地压下她两只手的进攻,也幸亏是他刚刚只躲不攻,要不然……她可讨不到好。
就在舒亦忐忑他会不会打她的时候,纪念琛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算了。”
舒亦眨眨眼,心底生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高兴多久,就见纪念琛再次转过身,语气柔了几分:“爷爷晚饭时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舒亦不解地皱了皱眉,“爷爷说的……什么?”
老爷子晚饭才提过生孩子的事,现下又这么多动作,本来还怕她会多想,合着人家从来没放在心上过。
纪念琛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脸色也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没什么,睡觉!”
舒亦瘪瘪嘴,不再多问,掀了被子钻进去,没多久,困倦爬上眼皮,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
直到房间彻底陷入黑寂,直到身边传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纪念琛仍旧清醒如初,闭上眼睛就是那幅香艳旖旎的画面。
舒亦背对着他睡得正香。
在第n次辗转难眠的时候,纪念琛顺从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想法,长臂一捞,把人揽进了怀里。
嗅着她发间的玫瑰清香,纪念琛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舒亦的生物钟准时作用,身上热烘烘的贴着什么,她恍惚挑开眼皮,伴随点点光亮泄进来的还有纪念琛锋利的喉结和精致分明的锁骨。
舒亦怔忪须臾,终于从刚清醒的困顿状态缓过神。
上次两个人睡一张床还是领证那天,他醉酒压着她,不同的是,那次纪念琛醒得极早,舒亦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上班去了,餐桌上放着从外面买的早餐,还有一张提醒她按时吃饭的便签。
其实纪念琛这人也没有那么讨厌,每天下班会给她带各种不重样的宵夜,愿意听她絮絮叨叨地吐黑泥,甚至会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小心翼翼地保护她那脆弱又敏感的自尊心……
除却一点,这人像是三天不打皮就痒痒一样,隔三差五就要找茬跟她唱反调。
“喂,纪念琛。”舒亦推推他的肩膀,“你压到我头发了。”
纪念琛昨晚差不多凌晨两三点才睡着,这会儿正困着,想也没想把人环得更紧了。
“今天不是休息?”纪念琛双目紧阖,鸦羽般的长睫倾覆其上,他用鼻尖蹭蹭她的脸颊,嗓音带着清晨未清醒的倦怠,略显低沉,“再睡会儿。”
什么鬼?舒亦皱眉盯着那张近在迟尺的侧颜。
他这是把她当床头玩偶了?还抱着蹭蹭。
“纪……”她的手刚搭上他的肩膀,就被纪念琛握住,“别动。”
舒亦僵住脊背。
“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他轻声细语,落在耳畔的气音像是在撒娇讨好。
舒亦抿抿唇,缓缓松了手。
他清浅的鼻息洒在侧颊,舒亦就这么近距离望着他。
平心而论,纪念琛绝对是她见过所有男人里面最好看的,眸似桃花,只是双眼皮褶皱稍浅,让本该多情的一双眼无形中多了几分疏离,睫毛又黑又密,鼻梁高挺,唇色偏淡,唇形倒是好看。
舒亦鬼使神差想起陈佳楠跟她说过的,唇形好看的男人接起吻来都特别欲,为了佐证这一结论,她还特意翻了很多男明星的影视剪辑给她看。
舒亦浑浑噩噩地想,纪念琛接吻应该也挺好看的,毕竟……他唇形不是一般的漂亮,身材好,人长得又帅,还有钱,这场到期即解的婚姻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白嫖了一个钻石王老五,还是限量版的那种。
舒亦又陪着纪念琛睡了个回笼觉,两人起床的时候墙壁上的挂钟已经过了九点。
舒亦跟着纪念琛下楼的时候客厅不止纪老爷子一个人,还有纪念琛表叔家的女儿——纪媛。
纪媛看到她似是非常吃惊,滴溜溜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嘴巴微张。
“不知道叫人?”
纪念琛漫不经心地解开衬衣上的袖扣,嗓音慵懒却带着几分冷厉。
纪媛一直有点怵这位脾气不太好的表哥,瘪瘪嘴,又不得不低头:“表哥好……”
小姑娘幽怨的目光浅浅落在舒亦身上,倏忽一瞬,又移开,“舒亦姐姐好。”
“叫什么姐姐,叫表嫂。”
纪念琛板着一张脸,纪媛委屈巴巴地又叫了一句:“表嫂好。”
“行了行了。”纪老爷子适时出来唱红脸,“小媛这不是不知道你们领证了,厨房有早餐,小亦应该也饿了,先去吃点儿东西。”
纪家人丁不算兴旺,在这不算兴旺的人丁里,纪媛是唯一的女孩,自幼被一群亲戚长辈围着宠着,久而久之,性子难免被养得有些娇纵。
舒亦看看桌对面慢条斯理喝粥的纪念琛,觉得她今天应该也算狐假虎威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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