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武学底子的人自然是与众不同,修长的双腿未有丝毫赘肉,紧致富有弹性,再加上外覆一层蝉翼般的白丝,那便更加令人流连忘返。姬旦丙握着触之冰凉的玉足,脑海中回忆关于黑衣人的点滴,情不自禁顺流而上,少倾,掌心微有温润,便又原路返回。
“怎么不继续了?”床上的女子翻了个身,用枕头将脑袋垫高,深情的望着姬旦丙,玉足拇指翘起,竟反客为主的挠了挠姬旦丙的掌心,“大小姐不一定有我一半温暖,姬大哥不试试?”
女子声音中带着勾魂夺魄的妖娆,温柔中却又不失俏皮。
如潺潺流水,如林中鸟雀,如深山毒蛇。
大小姐……徐脂虎。
整个北凉王府,不算偶尔攀谈两句的徐骁、守阁奴,有目的性接触的李义山、李淳罡,那么姬旦丙真正意义上有过接触的人,大概就只剩下老黄、徐凤年两兄弟、红薯以及……两种不同记忆都深深压在心底不愿想起的徐脂虎。
初入王府的姬旦丙经过梧桐苑降鼠一事算是渐渐敞开心扉,虽不至于跟谁都自来熟,但也不会像最开始那般关着自己,于是随时间推移,认识了徐凤年两兄弟,当然,较为熟络也喜欢亲近的其实只有黄蛮儿徐龙象。
北凉王府坐拥整座清凉山。
十二三岁的徐凤年整日都会出去鬼混,这就让黄蛮儿极为依赖姬旦丙,两人待在王府甚是无聊,就决定去后山逛逛,一来二去,倒还真掌握了不少趣味横生的玩法。
爬树掏鸟窝,下水抓鱼苗,带着细腰犬满山遍野追兔子,一玩就是一整天,每日都会去,简直是乐此不疲。加之后山建有一座小型院落,便会在偶尔忘了时辰,或是徐骁离开王府的时候,就直接住在院子里过夜,竖日继续疯。
那是一个大雪天,徐骁不在王府,离开的时候吩咐过要出门三天,听到消息,黄蛮儿冲着姬旦丙傻笑,姬旦丙报以傻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去后山!
打雪仗、堆雪人,狂踩河流表面覆盖的冰层、把三头细腰犬绑一起,尾端在绑上一块木板,从追兔子变成了满山遍野滑雪。
玩儿了一天一夜,第二天起早继续。
当日傍晚黄昏时分,来了个女子。
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中,一袭大红袍那叫一个光彩夺目,天地仿佛都失去颜色。只是远远望去,额头一层细密汗珠,胸口微微起伏,大概是因上山或许劳累所致。
姬旦丙愣在原地,他见过她,只能算一面之缘。
北凉王徐骁的大女儿,徐脂虎。
黄蛮儿大叫一声“姐”,然后狂奔过去,牵着对方的手,就要让她跟着一起玩。
女子冲姬旦丙笑了笑,她似乎对谁都是如此,姬旦丙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之后徐脂虎并没有关注姬旦丙,反而是跟弟弟黄蛮儿一起玩,独留姬旦丙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色愈发浓厚,徐脂虎虽大了姬旦丙三岁,可依旧没有脱离孩子的那份天真,一顿赏心悦目的疯闹下,竟然早就看不清下山的路,加之大雪覆盖,根本难以返回王府。
没法子,最后只好住在小院里。
这里毕竟是夏季酷暑时节避暑的地方,哪里会提前准备柴火。黄蛮儿七八岁年纪,生来却是一副寒暑不惧的体格,过于劳累后早已睡下。
姬旦丙也无所谓,吃过的苦比饭菜都多,别说扛一天,十天半月都是等闲,只是……大小姐徐脂虎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她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蜷缩着身体,还不时的发抖,没一会儿,天生狐媚的脸蛋竟是一片苍白。
他不敢过多去关注徐脂虎,两人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中间相隔的距离,他无法去想象。
人生中第一个女人王小娥在她面前,简直是黯淡无光。
突然间,姬旦丙灵光一闪。
他记起王小娥也曾出现过类似征兆,全身冰凉、发抖,事后才知道那是受了风寒。
当时他是紧紧抱着王小娥,用自己的体温去缓解她的症状,毕竟山寨没有大夫,情急之下,也只好如此。
没想到,他这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方式,居然真的奏效,不仅王小娥变热了,他也开始发热,最后一起钻进被窝,一宿没下床。
第二天,等姬旦丙醒来后发现,王小娥不仅症状全无,而且红光满面,青春靓丽。
再遇到徐脂虎之前,他都觉得自己可能成为当世明医,用身体散发热量就能拯救无数令大夫都头疼的风寒感冒,无数次期盼治疗除了王小娥外的病人,让那些看不起病的穷人家也可以不用花钱就可以看病。
但看着徐脂虎,姬旦丙犹豫了。
不死心的他又跑出去,将院子每个角落都搜看了一遍,可惜仍未找到干柴,而去而复返后,看到的是徐脂虎更为苍白的脸,还有娇艳欲滴的红唇里晶莹的牙齿不停碰撞。
一咬牙,他心中默念了一声“医者父母心”,抱起徐脂虎躺到了床上。
这一夜姬旦丙根本没睡的安稳,天未亮便早早醒过来,然后连忙看了看怀里的女子。
还好,除了白皙的脖子,以及平日就会露出一片的白腻领口外,并未发生其他逾越的事情。
他松了口气,正要悄悄离去,可目光往徐脂虎后面一看……自己的手竟然扣在对方那瓣浑圆挺翘上!
大脑一片空白。
这时,伴随而来的是侧着躺在床上的徐脂虎轻声询问:“爱不释手?”
姬旦丙如遭雷击,身体有些不自觉的发抖,不等他回答,徐脂虎又说了一句:“揉了一晚上,看来是了。”
……
自打那日以后,姬旦丙基本上不会离开听潮亭半步,天塌地陷,只要王府不被铲平,他就决定不出来。
而那一夜的回忆,被他深深埋在心底。
三年前的某一天,另外一个世界的灵魂穿越而来,混乱的两种记忆分庭抗争。
烦躁、愤怒、茫然……无数种情绪融合纠缠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恰好“我又觉的我行了”的徐凤年上门挑衅,便遭到了处于古怪状态下的姬旦丙一番殴打。
平日作威作福的徐凤年疼得嗷嗷直叫,没多久,喊过来一名女子。
一袭大红袍,脸上的胭脂恰到好处,烈焰红唇,贝齿晶莹,使本就妩媚妖娆的脸蛋衬托的惊为天人。
她就一个劲的盯着姬旦丙看,温柔似水,从双眼朦胧到梨花带雨。
一瞬间,被原来的姬旦丙深深压在心底的记忆如潮水狂涌。
初来乍到,那番氤氲难以视物的画面在脑海挥之不去,又被对方看的浑身不自在,最后竟满脸通红,落荒而逃跑进了听潮亭。
再后来,她好像……去了江南。
……
“继续呀,不会是我的话让姬大哥又想起了大小姐?”
靠在枕头上的红薯深情相望,脚下动作愈发不可捉摸,竟缓缓探索起来。
“今天我杀了人,师父曾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虽然我的境界还不够,但想来也算是半个佛。”姬旦丙面色平静,缓缓开口。
听到这话,红薯噗嗤一声,根本就不信姬旦丙,只道是他随口胡诌,“杀人?姬大哥连鸡都未曾杀过吧?”
说话的同时,红薯勾住姬旦丙,轻轻用力,便是鲤鱼打挺坐在他腿上,鼻子紧贴鼻子,眼帘低垂,呼出一口气,“如果姬大哥方才肯再进一步,成仙何难。”
“我是佛。”姬旦丙双手合十,说道。
闻言,红薯双腿更加用力,用力纠缠,“只要姬大哥愿意,红薯可以帮你成佛、成仙、亦或者成魔!”
她的声音充满了勾人心弦的魅力,举止更是大胆,好似要将对方一寸寸吞没,连骨头都不会吐出来。
姬旦丙眼帘轻抬,正好对上红薯水润的双眸。
她跟鱼幼薇不同,后者总是伤春悲秋,好似一个受气包,逆来顺受;她跟徐脂虎也不同,后者仿佛是水做的,总有流不尽的眼泪,随时随地都不会在意任何的流言蜚语,风情万种,大胆将想法展现出来。
红薯,大概是人前温柔得体,婉约大方,而人后,却是妩媚妖娆、勾魂夺魄,宛如古灵精怪的奔放小魔女。
“我该回去了。”
……
深秋已过,迎来寒冬。
徐凤年早就恢复了曾经那纨绔模样,穿金戴银,身后领着两名死党,走街跨巷,迎来阵阵欢呼雀跃。整座陵州城内的对他是又爱又恨,因为他的原因,沉寂多年的陵州城仿佛又变得热闹起来。
听说他当时回来时,身边还带了个人,王府上下学世子殿下称呼他为白狐儿脸,似乎是天生的男生女相,简直上府里的丫鬟都自愧不如。
不过,自打这人来了王府后便消失了,听说是被世子殿下请进了听潮亭,从此销声匿迹,从未出门。
而基本没存在感的姬旦丙,从深居简出,逐渐变得每日都会出门,多半时间都在街道上闲逛,偶尔会去那紫金楼一趟,再点一份红烧鱼,却是动也不动半口,只枕在那波澜壮阔、峰峦如聚之上小憩一个时辰,到了时间便默默离开。
如此过了约摸半月有余,深夜,姬旦丙复又来到梧桐苑,手握浑圆冰凉的玉足,望着窗外皎洁的一轮明月静静沉思。
黑衣人出没无常,半月来只露面三次,而且只会远远的望着自己,眨眼又消失,这让姬旦丙至今未能弄清对方的打算。
对方是有关了解父母身份的关键因素,也是姬旦丙用来突破一品境界的最佳目标,不杀了他,突破一事或许要延迟很长一段时间。
念及此处,姬旦丙停下抚摸动作,他想起了另一个人。
白狐儿脸。
或许……吸了她的内力修为,也能突破境界?
……
听潮亭。
一楼。
白狐儿脸南宫仆射借着微弱的灯光,在寂静无声的角落里沉浸在阅读的乐趣中。
突然,一个浑厚有力的手掌悄无声息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绕是以她二品宗师的境界,在这仅有微弱灯火照耀的漆黑空间中,也不免被如此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心脏跳动加快。
不过,她当然不是等闲之辈,心脏跳动的瞬间,肩膀向后一靠,脚下一旋,身子猛的转过来,与此同时怀中的春雷早已出鞘。
春雷刀尖横指前方,沉声问道:“是谁?!”
话音方落,角落内一盏油灯被提起,跳跃起伏、张牙舞爪的灯火倒映在墙面,同时,一个人影轮廓跟着显现,缓缓的,当人影彻底暴露在灯光下时,那里露出一张模糊的脸。
“我叫姬旦丙,是听潮亭内负责扫地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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