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几人终于陆陆续续爬到山顶。
“我操!”张缶站在山顶往下张望:“原来淮宁这么大。”
“大个屁。”何哆哆凑过去:“一眼就能数落清楚还大。”
“我就不能随便感慨感慨吗?”张缶瞪他一眼。
边崎之最后上来,山顶这里风最大,也最为陡峭,只有几块巨大的石头屹立于此,这几块石头四舍五入都是圆的,一个接着一个紧密相连。
圆石夹缝很大,摔下去也许就爬不上来的那种。
张缶已经迈开腿从最里面跳到悬在最外面的大石头去了。
“酷啊。”边崎之看着他。
他往前走了走探头一看真的好高。
何哆哆不敢如张缶那样飞,猫着腰从夹缝中间爬过去,身姿狼狈。
沈一欧也跟着跳了过去,大风流氓地掀起他的衣角,长腿拨开冷气,发丝凌乱些许。
边崎之不愿狼狈爬过去,但确实也有点胆战,不过基于面子他还是小心翼翼跳了过去。
歪歪斜斜地跳到了最前面的大石上,刚落地脚还不稳,下意识扶住了沈一欧的肩,沈一欧以为他要摔,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边崎之腰身一僵,顿时心跳不稳。
长在天边的风一道道划过来,劈开了少年的心动,和着西风落向满世界。
“站稳了吗?”沈一欧凑在他耳边问。
不知出于什么,边崎之突然不想他放开,脑子一热就说了句:“没有。”
“那你摔下去吧。”沈一欧松开了他往前走了。
边崎之摸了摸自己的腰,觉得还算细的,一只手抱着也不费劲,要是再靠近点,说不定能揽到前面来,前面……前面还有腹肌,那他为什么不喜欢,为什么不多抱一会儿。
想到这里居然有点失落。
这种失落很快又被大石上的风景取而代之,在这里视野会很辽远,一眼能望尽曾经淹没自己的小镇。
沈一欧目光悠长,不知看着何处,明明是很冷漠的神色,眸色却含了些开心。
“这里太棒了!”张缶叫道。
“你第一次来?”沈一欧问道。
“对啊。”张缶看着山下:“以前都只是听说,因为有点难走所以就没来。”
中二病又犯的边崎之突然问起:“话说阿腥比神住哪儿?”
“后面的树林里。”何哆哆配合演出。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转身往后望去,这是一片静谧窄小的树林,虽然看起来没那么壮阔,倒也不失美感。
“录个视频。”张缶点开摄像头对着死人:“边崎之看镜头。”
边崎之这才收回对阿腥比神的想象转回头来,笑着搭上了沈一欧的肩。
“夏天在这儿应该挺舒服的。”张缶低头点了根烟:“凉快。”
“有太阳,晒死。”何哆哆说道。
“我特么不知道太阳下山了再来啊。”张缶吸去第一口。
“太阳下山了等你上来天都黑了。”何哆哆说道:“你要上来探险?”
“给老子滚。”张缶不想说话了。
“抽烟吗?”边崎之凑去问沈一欧。
“抽。”沈一欧看过去:“你倒是拿啊。”
“哦。”边崎之笑笑从兜里摸烟去了。
他开盒一看,里面躺着一根烟和杂乱无章的烟草。
“怎么办?”边崎之无奈地看向他。
“张……”沈一欧抬头欲要喊,却被边崎之拉住了袖子。
“给你留半儿。”边崎之说着低头点燃了烟。
沈一欧侧眸看去,边崎之嘴唇覆在烟纸上,他唇色浅淡,轻含着烟。
看了会儿又不愿找张缶拿烟了。
风乱扑一气,烟灰疯扫。
沈一欧一贯没有抽别人半儿的习惯,这次莫名有点期待。
“看我干嘛?”边崎之看向他:“你很急吗?”
沈一欧收回目光:“有点。”
边崎之大抽了几口,一嘴烟地说话:“给。”
沈一欧随手接过,咬进嘴里。
“真可爱。”边崎之揉了揉他的头发。
“滚。”沈一欧弹去烟灰。
“走吧!”张缶站起身拍拍屁股:“去找阿腥比神。”
沈一欧并不着急走,坐在石头上悠悠抽烟,他闭上右眼望过去,几人消失在视线中,只剩下左眼视线里的边崎之。
就好像,这是专属于他们两个的约会。
直到他们都走完才在石面上擦灭了烟,扯了张纸巾包好烟蒂揣进兜里,三两下跳了过去。
“我操,这里可以啊。”边崎之说:“怎么有种野外求生的感觉。”
小路蜿蜒曲折,偶尔一段路杂草丛生,道路横劈着一丛带刺的树藤;时不时又会有一条锦花小道,这里少有人来,花都是野生野长的,无人刻意照料,却盛开得分外艳丽。
安静得只剩下几人的聊闲声和虫鸣鸟叫。
“野外求生如果是我们,这档节目可能得垮了。”何哆哆说。
“谁说的。”张缶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边崎之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继续走。
“你有信心你现在就给我吃条虫,生吃,上。”何哆哆喊道。
“操,给老子滚!”张缶大步往前去。
边崎之无奈笑笑跟上他们。
一直走到小树林的尽头,才被一个洞穴拦住去路。
“这儿就是阿腥比神住的地方?!”张缶激动不已。
“是的。”何哆哆无奈点头。
边崎之赶在张缶前面冲了进去。
“阿腥比神!”边崎之仰头喊起来:“你在吗?!”
“我在。”沈一欧悠悠走过去:“你好,我是阿攸比神。”
边崎之:“……”
“哈哈哈哈!!!”
张缶当场笑趴。
何哆哆也没忍住,跟着爆笑起来。
“扫兴。”边崎之环顾四周:“这儿还行啊,为什么不开发成旅游景区?”
这里的确像模像样的,洞穴之高足十尺有余,宽阔只谈些许,只是常年位于这荒凉树林,潮湿无比。
“不知道,可能因为死过人吧。”何哆哆说。
“这儿死过人?”边崎之一惊。
张缶眼睛一亮:“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初三那个男生?我听说过。”
“初三啊,这么小,好可惜。”边崎之道。
“对,就是在刚刚我们坐的那个大石头上,听说好像是因为跑到前面去拍照摔下去卡树上死的。”何哆哆说道。
“好了别说了。”边崎之远离他们走到沈一欧旁边去。
沈一欧撇他一眼:“怕?”
“没有。”边崎之连忙说:“你别觉得我怂,我真不是怕,就是我家家规里有这一条,不能污蔑死者,我怕他们说到后面会说到不漂亮的话。”
“哦。”沈一欧一笑:“没觉得你怂。”
“行。”边崎之也笑笑。
“谁带水了啊。”张缶到处张望,就看到了沈一欧手里拎着的半瓶矿泉水。
飞速奔过去,沈一欧还没来得及躲,水就被他捞走了。
他拧开瓶盖,刚抿到一点点水就又被何哆哆抢走了,张缶半口水呛在嗓子眼,狠狠咳嗽起来。
何哆哆大喝一口又递给边崎之。
边崎之喝完还给沈一欧。
“我特么还没喝呢!”张缶吼道:“我就呛了一口!”
沈一欧把水丢给他,他一口饮尽。
“诶!这儿还有坐的。”边崎之看着不远处的一把石质椅子:“说不定真还是个寨子。”
边崎之吆喝道:“寨主呢?”
“这儿呢。”沈一欧举起手。
“你不是阿攸比神吗?”张缶笑了起来。
沈一欧道:“都是我。”
边崎之凑近沈一欧小声说:“既然如此……这位寨主,我可以做你的压寨夫人吗?”
沈一欧侧头看过去,不禁唇角一勾:“求之不得。”
边崎之愣愣看了他几秒,觉得自己大概疯了,居然会有一种不明所以的冲动。
这种冲动十分强烈,死死囚禁着他,而他觉得全身都被束缚了。
“醒醒,压寨夫人。”沈一欧敲了下他的脑袋。
边崎之回神来笑了笑。
“我操!”张缶一个猛身跳了起来:“这里有老鼠。”
“会不会是阿腥比神的子嗣?”边崎之问道。
“谁家老虎生老鼠?”沈一欧无奈道。
边崎之往张缶那边走:“玄幻片里什么稀奇古怪都有。”
他说着弯腰去找那只老鼠。
“我操!”边崎之猛地站直身子往张缶那边退,张缶比他退得还疯,两人直直窜到了墙那边去。
何哆哆扶额:“你们是不是男的,就一个老鼠有什么好——啊啊啊!”
老鼠已经窜到了何哆哆脚边,他胖脚一弹,跳了起来,连忙奔向边崎之和张缶。
那两位好不容易缓过来就被突如其来的何哆哆吓得到处乱跳。
“哪儿啊哪儿啊?”边崎之根本没看到,却还是吓得不轻。
张缶也是四处穿梭:“不知道啊,没看到!”
这三位比老鼠窜得都厉害,一旁的沈一欧就显得格外泰然了。
“是不是傻?”沈一欧说道:“怕不知道出去啊。”
他说着绕开几人走出了洞。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啊,为什么不出去……”
“阿攸!等等我!”张缶最先追了出去。
边崎之也和何哆哆争着去跑第一。
“不找阿腥比神了?”沈一欧看向一旁的张缶。
张缶道:“人得学会放弃。”
“刚刚不还说要对自己有信心吗?”沈一欧笑说。
“都说了放弃!放弃!”张缶不想理他了。
“现在去哪儿?”何哆哆最先追过去:“才三点。”
“我家吧。”边崎之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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