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没去过。”张缶摇摇晃晃走着。
晃眼间已经走到了晟阳小区。
边崎之笑笑:“让你们一睹风采吧。”
何哆哆走在长廊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我都好久没来过阿攸家了。”
好久没来是因为后来的阿攸越来越忙,几乎找不到空来娱乐,所以这话说得些许感性。
“你现在去吧。”奈何沈一欧不配合他:“我们去边崎之家,你一个人坐我房间。”
何哆哆顿时感性不起来了,一巴掌甩过去:“神经病!”
门一开饭饭就跳了过来,不过它好像瞎了,跳到了沈一欧怀里去,沈一欧接了个猝不及防。
“诶,你亲爹在这儿呢。”边崎之十分不满意。
沈一欧哭笑不得。
“我操。”张缶低头去逗弄它:“它咬人吗?”
“你这话应该问小狗。”边崎之无奈道,说着又喊了沈一欧一句:“是吧沈小狗?”
“滚。”沈一欧把饭饭塞张缶怀里。
“随便坐,不用客气,椅子有两个,不够的站着。”边崎之招呼着去开冰箱。
张缶十分不客气地坐到了床上。
“可以啊。”何哆哆环顾四周:“你这儿比阿攸那屋干净多了,阿攸那屋都跟没人住一样,窗户都积灰了。”
“行。”沈一欧看也不看他:“你这辈子都不用去我家了。”
边崎之洗了几个苹果,扯过刀板切块。
张缶对饭饭爱不释手,摸烟的时候问了一嘴:“猫不嫌烟味吧?”
“不嫌。”边崎之低头切苹果。
沈一欧转身绕进厕所去。
“你干嘛?”何哆哆问了句。
“尿。”沈一欧停住脚:“你要一起吗?”
“不用了,你一个人吧。”
边崎之把水果装盘放了过去。
张缶拿了块喂给饭饭,吱着声让它吃。
“它不吃这个。”边崎之圈道:“只吃猫粮。”
“这么挑?”张缶无奈把水果往自己嘴里扔。
边崎之看了他手里的烟:“烟灰掉床上了我要打人哈。”
“不会,我这么老手。”他一说完烟灰就尽数倾落。
张老手:“……”
“你完了。”边崎之看着他。
“哎哟。”张缶连忙扯过纸巾:“这次真是意外,想当年我在床上抽烟,一粒灰都不掉。”
边崎之不听解释:“饭饭咬他。”
“诶,我俩刚建立起来的友谊哈。”张缶往后退了退。
“这什么?”何哆哆拿起桌上的一个圆柱小铁块。
“哦,这个呀,它特别神奇,给你们示范一下。”边崎之拿过另外一个,提醒道:“坐远点。”
他说着按开小铁快的按钮,小圆柱立马伸开,变成一根棍子。
棍子不听话,直直伸到了厕所门口,刚开门出来的沈一欧没逃过一击。
“我操。”沈一欧低头摁着被击中的脑门。
张缶原本满怀期待地望着,一见此状,抱着饭饭笑了起来。
“哎哟。”边崎之哭笑不得,连忙抱住他:“我忘了你还在这儿,快给我看看没事吧?”
“给老子滚。”沈一欧无奈推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所以说这是个金箍棒?”何哆哆边笑边说。
边崎之支着金箍棒:“对。”
张缶笑说:“你这玩意儿要是在公交车上不小心摁开了怎么办?或者说在兜里?”
“一般情况下它是有个盒子的,根本摁不到。”边崎之解释着。
沈一欧抬头看他一眼:“所以说刚刚那是七班情况?”
“对。”边崎之说:“是。”
“那你真棒。”沈一欧干笑道。
几人在边崎之房间聊了会儿闲话,又组队打起了游戏。
这一下午过得很快活。
如今季节,太阳总是匆匆,天色很快暗淡下去。
“我就不招呼你们吃饭了啊。”边崎之说:“快回家吃饭吧。”
“这就撵人了?”张缶终于松开抱了一下午的饭饭。
边崎之抱回饭饭:“怎么着还得给你摆个席呗?”
“你要想也行。”张缶笑道。
“不想,谢谢。”边崎之踹他一脚。
张缶还他两脚:“生分了。”
“快滚。”边崎之抓起饭饭的爪子指他。
几人陆陆续续出了门,唯独沈一欧被主人喊住。
“小欧哥哥。”边崎之看着他:“留下来吃饭呗。”
“不是不招呼饭吗?”沈一欧停下脚。
边崎之嘟囔着:“顺便有几个题要问问你。”
沈一欧坐了回去:“先吃饭。”
“好!”边崎之扔开饭饭起身做饭。
“其实你还挺厉害的。”沈一欧看着他忙活的身影:“我以为大少爷被扔在这种地方会不能生存,你还过得挺像样。”
“大少爷?”边崎之一笑:“家里没人把我当少爷,家政阿姨都不陪我玩儿,我爸也不陪,我就是个被抛弃的小孩儿,哎,世道轮回啊。”
“你是不是都让他们陪你看动画片?”沈一欧问道。
“不行吗?”边崎之抽空看了他一眼:“这么愉快的事他们都不乐意。”
“换我我也不乐意。”沈一欧无语起来:“谁一大把年纪了乐意陪你看动画片。”
“放屁,我们学校门口餐厅老板就喜欢看,还喜欢跟我聊。”边崎之反驳说。
沈一欧无奈道:“极少数。”
“我这是小众的爱好不会被大众所淹没。”边崎之切好葱往锅里放。
“是,你说什么都对,大少爷。”沈一欧扯了本历史书来看。
“这个世界有的时候挺好笑的。”大少爷在那边莫名其妙地感慨起来:“就像一个娱乐圈顶流,说它复杂肮脏吧,却有人始终热忱,有人怨它,有人爱它,有人备受煎熬,有人满怀期待,到处流言蜚语,又到处都是鲜花,所以说人活着,没必要太较真,随性一点,别揪着一段经历不放,你看那些活得认认真真还不忘给予世界评价的人,谁又真正轻松了,倒不如活得潇洒一点。”
边崎之锅里的菜起锅,他抓起锅柄装盘,嘴里念着:“管它是个什么样子,记住你自己是什么样子就好了。”
“所以呢。”边崎之把菜放到桌上:“小欧哥哥,你也要活得轻松一点。”
沈一欧看了他一眼,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两人围在桌前吃了顿热乎暖和的饭,沈一欧把他留的那几道题教了过后就去酒吧了。
和以往一样。
“清姐。”沈一欧走到吧台:“别喝了,天都要黑了,再喝该回不去家了。”
“我酒量好着呢。”顾清仰头灌了口酒。
沈一欧换好衣服和吧台那位交班。
“心情不好?”沈一欧挂好牌子。
顾清没说话,侧头灌酒。
沈一欧拿过她的杯子:“行了,一醉不解愁,真不开心可以跟我说说。”
“说了有什么用。”顾清低头在台上扣了扣:“他照样不回来?”
“前男友吗?”沈一欧看着她。
“不是。”顾清仰头忍了忍泪。
“好了我不问了。”沈一欧给她递纸:“我错了。”
顾清接过直接小心翼翼点了点眼眶,忽的说起:“你知道我为什么开这个酒吧吗?”
沈一欧不说话。
“我的未婚夫在我们即将订婚之前失踪了。”顾清悠悠说:“他们都说应该是死了,但我不信,我能感觉到,他仍处在人世。”
顾清看向沈一欧,目光涣散,有些无神,话却无比认真:“不是前男友,他是我一辈子的爱人。”
沈一欧不再说话,视线落到她泛光的眼角。
顾清也不说了,她不愿矫情地讲诉她这几年有多想念,也不想过多提及。
只是时间不遂愿,如是转瞬的大风,怎么也追不上。
顾清从不怪他,只怪岁月太仓促,怕他赶不上芳华未逝的自己。
有时候人最拼不过的就是时间,它能够在你的记忆里点下重重一墨,你于它而讲,不过喧闹世间的一粒尘土,它潇潇洒洒,你狼狈不堪。
“顾清。”沈一欧悠悠看着她:“你不是一个人在等,他也在找你,只是有点慢,一辈子还长,他会找到你,你也会等到他。”
“你呢?”顾清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确认自己的心意?”
“我什么心意?”沈一欧下意识错开目光。
“对小之。”顾清揪着他的目光:“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沈一欧也懒得跟她藏了:“这么明显?”
“不明显,你藏得很深,我差点没看出来。”顾清说。
“你没对别人有过那种眼神,找你喝酒上床的女生你虽然都有笑,但却藏了点厌恶和反感,露出来的那层意思都像是在看猎物,唯独小之。”顾清看着他:“很纯粹,纯粹得不像你,就像个孩子一样。”
“我不就是孩子吗?”沈一欧一笑。
“别打岔。”顾清继续说:“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你打算告诉他吗?”
沈一欧淡下神色:“不打算。”
“为什么?”顾清皱起眉来。
“很多。”沈一欧说:“不是所有人都有这种性向,况且我也不想糟蹋他,你不觉得他那样的人应该和一个很美好的女孩子谈恋爱吗?”
“阿攸。”顾清眸色凉然:“你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我对自己挺好的。”沈一欧倒了杯酒。
“你为什么就认定自己不堪呢?”顾清问他。
沈一欧抿了口酒,很久才说:“因为他太好了。”
因为他太好了,好到连碰他一下都会觉得自己有错。
自己污秽满是,而他干干净净。
没理由弄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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