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死你了!”何哆哆在一旁干着急:“你已经废了两个了!”
张缶不气馁:“老子这次一定成!”
何哆哆扶额道:“成你爷爷,你刚刚就这么说的。”
张缶不再搭理他,专心致志地低头去给泥娃娃捏手。
“你你你你——轻——轻点!”何哆哆喊道。
张缶本来是挺轻的,他这一喊,叫人直接连手带头把娃娃拽了个五马分尸。
张缶抬头看他:“……”
何哆哆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毛病,点评道:“我就说喊你轻点吧。”
张缶:“……轻你爷爷。”
何哆哆:“我爷爷挺沉的。”
张缶:“………………”
两人就做几个泥娃娃,从塑型到上色,一直从天亮做到大晚上,这才小心翼翼抱着泥娃娃盒子回家去。
“明天早上六点就起哈。”临走前何哆哆嘱咐。
“好的!”
……
五号的时候沈一欧摁着键盘好几次都想问问那位远在上海的男朋友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真的盯了有好一会儿,对方已有发觉,便敲了条消息过来。
亲亲小少爷:怎么了沈小乖?输入这么久是在给我写小作文情话吗?
沈一欧看着消息笑了下,无奈回上一条:敲键盘敲着玩儿。
亲亲小少爷:真有雅致。
边崎之低头抿了口烟,蜷起手指将烟蒂摁在烟灰缸,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足足过了二十秒有余,对方才发过来一条不过四个字的消息。
——我想你了。
很短,足以动人。
边崎之有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心疼。
因为看不见眼睛,所以觉得对方就像是哭了的小孩儿,一心只想着哄。
边崎之飞快回了他消息:知道了,很快就回来。
大概哄得不太漂亮,沈一欧那边也没感受到被哄,盯着消息看了一会儿却觉得美滋滋的,美到就忘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也许是很长时间的很快,也许是很短时间的很快,说不准。
也不知道小弟弟能不能赶上他的生日。
其实更重要的是,能不能赶上自己的生日,即便他的生日囫囵,倒也无所谓,主要想给边崎之过个不错的生日。
他仍是盯着消息看,眸光不太明亮,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失望的像个疯子。
说起来沈一欧真不是个矫情的人,甚至心里头最是冷漠,但那冷漠放在边崎之这儿却骤然失效,寻寻觅觅瞧去,似乎是矫情了一点。
矫情就矫情吧,谈恋爱的人矫情矫情怎么了?又不矫别人家情。
他想着也从被窝里起身来,最近暖和不少,太阳也脱了棉袄,剥出润光来。
淮宁这里温差大,早上总雾霾霾的,得裹得严严实实,下午却可只穿单衣,叫人心烦意乱。
这会儿正是中午了,沈一欧起床的时间刚好卡在温差里冷暖的交界处,没被烈阳烘烤,也躲过了晨曦霜冻。
简单一番洗漱过后,他翻出一套卷子来写。
写之前还不忘翻出男朋友那张学生照亲上两口。
仓促间写完这套卷子已经是下午两点。
要不是肚子暗悠悠地叫唤,他都没想起来自己还未吃饭。
沈一欧在冰箱里翻了一通却只找出半包速冻饺子,这时还真难得做点新鲜饭菜,于是就下了那半包饺子入锅,应付下肚子,反正等会儿还等跟姐姐出去吃饭,就当时留快胃给晚饭了。
等饺子这一会儿他又去翻找去年的试卷。
目光和动作停在抽屉角落里那几样东西上。
这其实是给边崎之准备的生日礼物,准确的说是生日礼物辅助品,再讲的明白一点就是沈小乖同学觉得十八是个好年龄,正是少年身热体旺的时候,这个美好又阑珊的时期实在太浪漫又性感——所以他买了套套和润滑。
他确实没有看片的不雅习惯,根本也不怎么接触这些东西,在酒吧里看见过一次还没全垒打的,当时心思全在撵人上面。
即便是外边谣言四起,传他睡这儿睡那儿,其实他连他男朋友都没睡过。
所以说沈一欧到底是个纯洁的人,也难免成为这方面的白痴,白痴总对高深莫测的知识感到恐惧,这位爱情白痴也对未曾有过的床/事略显紧张。
除了紧张……还有一点兴奋。
总之这是个大动作,他琢磨了好一会儿,愣愣盯着那角落里的东西,越看越觉得那些东西上面挂着个“未成年人请滚蛋”的字样。
这一通奇奇怪怪的思绪是被饺子叫回来的。
沈一欧随手将抽屉关上,忙去关掉火。
头绪却不停了。
他手指覆在转扭上……他会不会喜欢?
他转动转扭关了火……那样的时候该怎么配合他?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碗……会不会很疼?
他一只一只饺子地往碗里放……会不会很爽?
直到饺子一一落入碗中,这些头绪才大抵都已经翻篇,翻到一半卡了一下,哦,是沈一欧又很爷们儿及其硬气得想了一句。
——管它那么多,到时候他尽兴就行。
这饺子是白菜猪肉馅的,沈一欧一口一个三两下解决完。
这天过得特别平淡,晚上和姐姐在外面吃了饭,她送了自己一套笔记,那是市面上买不到的。
大概是拖朋友在别的老师那儿腾的,字迹明显是沈曼妤的。
沈一欧小心翼翼地放好笔记。
去酒吧的时候又收到了顾清上司的生日礼物,非常实惠且简单,一份奖金。
这一通通的提前送礼让他觉得自己的生日是不是就是今天。
……
“边崎之!”张缶手抬得极高,嘶吼般招呼着。
边崎之从的士上窜下车来,飞快地从兜里摸出钱给司机。
张缶走去捶了他一拳:“还知道回来啊!”
“废话,也不看谁在这里。”边崎之笑笑。
“还真没行李呢。”张缶看看只背了个书包的边崎之,本来已经准备好大干一场帮他搬行李,哪想边崎之和他妈并不一样,说没有就没有,倒也轻松。
“有。”边崎之从书包里把饭饭掏出来。
张缶接过饭饭。
边崎之问道:“哆哆和鸭哥呢?”
“鸭哥在前面买烟,哆哆在店里陪着老板等蛋糕。”张缶说道:“没办法,我们算了一下,只有凌晨这个时候能过,其余时间不是在学校就是和阿攸的时间错开了,哆哆楞是瞪着眼睛陪那个烘焙店的老板做蛋糕。”
边崎之笑了一阵,闭起眼吸了口气:“淮宁还是这个味道,甚美。”
“傻逼。”张缶笑他去。
边崎之背着书包家也不回,直接跟着张缶去了蛋糕店。
这个时候也只有那一家蛋糕店还顽强地亮着灯,边崎之走了进去。
“蛋糕还没好?”张缶问道。
何哆哆闻声抬头去看:“还得半小时。”
“哎哟我们小之终于回来了!”何哆哆拖着一身肉直接往他身上挂。
“诶诶诶!”边崎之踉跄几步:“留我一条命!”
沈一欧这时还窝在酒吧,他低垂着眼去看手机。
淮宁f4群消息里有每一位成员卡零点发的生日祝福。
沈一欧闲得无聊,一个一个艾特着道谢。
不过一会儿又打电话给了张缶。
“嘘嘘嘘!”张缶连忙喊住打闹的两人:“阿攸打电话来了。”
边崎之连忙凑过去听,何哆哆则是乖巧地坐在一旁听动静。
待他们收拾好动静,张缶才接通电话:“喂,阿攸。”
“在干嘛?”沈一欧说。
“在……在……”张缶求助般看向两人。
两人纷纷扭转目光。
张缶愤愤转回头:“在……玩儿呢。”
“哦。”沈一欧道:“明天出去吃饭吧,不对,是今天了。”
“行。”张缶答。
沈一欧又说:“如果现在有空的话,也可以现在。”
“不行!”张缶一个尖叫。
沈一欧一惊:“怎么了?”
张缶颤颤道:“现在……现在不行。”
沈一欧莫名跟着紧张起来,声音同他一般:“为……为什么?”
“因为……因为……”张缶看向两人。
边崎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何哆哆更是摇。
张缶眼睛一亮:“因为哆哆腿断了!”
何哆哆:“……”
边崎之嘴角抽搐成老人家,死死咬牙忍着笑。
“严重吗?”沈一欧这个傻逼却信了:“我去看看吧。”
张缶一本正经说起谎来:“还行,不是特别严重,你不用来了,等会儿医生给他包扎好了我送他回家就行,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行吧。”沈一欧无奈:“那你让他注意休息吧。”
“好。”张缶说完飞快挂了电话。
边崎之终于得以释放,笑了会儿又撇嘴道:“你们在这儿骗我男朋友,过了今天谁也别想活。”
“有本事你来想一个。”张缶甩他一脚。
何哆哆更是无奈:“我腿都断了你还惦记我的命?”
……好像也是。
“兄弟们!”徐亚从门口飞进来。
张缶悠悠问道:“买烟迷路了?”
“坐店门口跟大爷唠了会儿。”徐亚言罢又冲向边崎之。
边崎之张开手却接了个踉跄:“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偷着吃什么了?一个二个怎么都这么沉。”
“吃了相思果。”徐亚说道。
边崎之撇着嘴:“咦——”
“蛋糕还得多久?”徐亚问道。
店老板悠悠喊道:“快了。”
“横幅纸带了没?”何哆哆突然想起来。
“带了带了。”张缶也才想起来,连把饭饭搁在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邹巴巴的红纸。
“什么鬼?”边崎之看着纸。
“你字儿好看。”张缶说:“写个横幅挂墙上。”
边崎之看着皱得可以当垃圾卖掉的纸,无奈道:“够诚意。”
“有笔吗?”边崎之又添道:“毛笔。”
张缶忙在兜里掏:“我这儿又支圆珠笔。”
边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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