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音拍开他的手,用力擦脸,冷冷地骂回去:“你他妈才活儿该。”

    桑怀北哼笑一声,见她情绪缓过来,那一丝柔软敛了起来,趁她不备,一脚将她从身上踹开,文音顿时摔在地上,后背撞在了墙角,脊骨钻心的疼,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狠狠地瞪着他。

    他站起身,扯了扯衣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不至于那么狼狈,但脸色还是很难看。

    怀北转头看向她,见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头发乱七八糟,身上的礼裙也皱巴巴,他目光嫌弃,拧着她后颈扯起来,推到楼梯上,文音一眼扫向楼下,狭长的楼梯就在身下,强烈的悬空失重感顿时涌上大脑。

    她就在几级楼梯来回踉跄了起来,差点没站稳摔下去,桑怀北一直扯着她后领。

    文音扭头,目光凶狠,死死拽着他手臂:“松开!”

    “你这个样子下去试试,我先打断你的腿。”他也是狠,将人摔坐在楼梯上,钳住她不动后,自己就坐在她上面,一手揪住她的头发,冷声说,“坐着。”

    文音咬了咬腮,那样子像要扑上去咬他。

    桑怀北冷眼:“坐!”

    两人对峙了一会。

    她忽然没了挣脱的力气,觉得很累,疲倦,无力,苍白着脸静静地坐在楼梯上。

    身后的桑怀北也静了声,揪住她头发的手劲也轻了起来,捧在掌心,用手指梳着她散开的一根根头发,很仔细,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疯姑娘,我有说错什么,四叔四婶的事儿,他们不提,你心里不还是刺着,每个人都使劲儿装没事儿,憋了这么多年,都腐烂,化脓了。”

    所有人都藏着掖着,偏偏他戳破。

    桑家的人不提,是为了给她体面,但依旧无法原谅她,不去不责怪她,也无法像无事一般让她回来。她不愿提,是她过不去,死活都过不去,当年是她做错了,她永远没了爸爸,没了妈妈,活儿该的。

    文音觉得没意思,声音冷淡下来:“桑怀北,你这样有意思吗?”

    他说:“我职业病。”

    文音冷嘲:“你是神经病。”

    桑怀北没理她,只用力扯她头发,文音疼得直皱眉,指甲在墙壁上抠了起来,蹭破了墙灰,刮出沉闷声,耳边也响起他的声音:“前几天我看见四婶一家,过得很好,没了你,好得很。”

    文音听着他说的话,眼都红了,蜷缩着腰,眼睛平静地望着楼下的灯火辉煌。

    桑怀北还在说:“桑文音,你自己看看,这人死的死,走的走,你还惦记什么,过好你自己,桑家这儿你也少回,以后你别再惹事儿,爷爷就该烧高香了。”

    她听得烦躁,抓头发:“我能惹什么事儿?”

    “商庭之。”他拍她的手。

    文音偏了偏头,看向桑怀北:“没事说他干什么。”

    桑怀北把她的脸转回去,梳着她头发,挽起:“你自己想想,你们的婚礼说用一个月就筹办出来,你信么?”

    文音沉默,没吭声。

    她看得出来,在霍亨索伦城堡举办婚礼是要提前预约,还有婚纱,设计师只来给她丈量过两次,却能如此贴合,一个月是赶不上这样奢华昂贵的定制,再往前推,就会发觉这个婚礼的不简单。

    桑怀北压低声:“你自己也不信是不是,你们确定结婚才前后脚一个月,一个月能筹办出什么来,还世纪婚礼,那都是做出外面的人看,你自己是里头的人,心里没数吗?商庭之这个人,你驾驭不了他,反而将自己陷进去,你趁早想明白,别到时候出事儿。”

    文音冷静地说:“我们无冤无仇,他对我能有什么图谋。”

    桑怀北笑她:“你太小看男人了。”

    他干的就是这行,当了几年法官,什么案件,什么人没见过,正因为看得多,才不想文音跟商庭之扯上。

    文音没声。

    “我让你跟陈晚在一起,还委屈你不成?”

    “我对他没感觉。”

    桑怀北还想说什么,楼下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一下子静住,然后看见商庭之寻了过来。

    男人抬眸望向坐在二楼楼梯的桑家两兄妹,提步走上去,扶起文音,见她一身狼狈,身上还有被打过的痕迹,面色沉静,声线低沉,听上去有些严肃:“桑桑,怎么回事?”

    文音淡淡地说:“刚刚摔了一下。”

    桑怀北扯起唇角,也跟着起来,对上商庭之偏过来的目光,右手捏着后颈,淡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商少,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商庭之沉住气,看得出她不想他追问,语气平缓下来,也不再多说:“桑桑,时候不早,已九点,我们该回去了。”

    文音有些厌倦地回答:“回去吧,我累了。”

    “稍等。”他拉住她。

    她看向他。

    商庭之细致而妥帖地整理她皱起的礼裙,将每一寸不平稳的裙摆皱褶捋顺,又抬手撩起垂落在脸颊上的几缕发丝挽到鬓边,然后解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遮掩住那些显眼的伤痕,这才带她回到楼下。

    两人别过桑家长辈,离开时一片平静。

    桑西延在文音走前,揉揉她的头,温声说:“多回我那儿。”

    文音说:“有空就回。”

    商庭之拢着她肩膀,对桑西延淡笑:“西延,我们先回了,改天再约。”

    桑西延不好再说,点了点头,沉默地看着二人上车。

    回去的路上,两人安静地坐在后座,狭窄的车厢里有一丝淡淡的烟酒味儿,混着茶香,她却觉得好闻,嗅着空气中混乱的香味,后背软软地靠在椅背上,撞到的脊骨一直在疼,她没吭声,搭在扶手上的手却已被身旁的男人握住,她转头看过去。

    商庭之检查她手臂上的伤痕,皮肤有几处红,甚至破了皮,隐约看见皮下浮起的血丝,他压着声,很低沉:“跟怀北打架了?”

    她踢掉高跟鞋,心不在焉:“打了。”

    “怎么打起来了?”

    “我看他不顺眼儿。”

    “下次别这样,男人手劲大,不知分寸。”商庭之听得出她在敷衍,并没有让她轻易回避,“桑桑,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别让人伤害你。”

    文音听进去了,平静地问:“你会伤害我吗?”

    商庭之气息沉稳:“不会。”

    文音笑了,无所谓地说:“那不就行了。”

    商庭之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有恃无恐,仗着他在,也就桑怀北敢跟她打架,换了旁人,别说打文音,说话都要有分寸,得先看他脸色,而他纵容桑家五姑娘,在对外宣布婚礼,带着她入住熙园的时候,这在圈子里也已众所周知。

    他表情却很淡,带着一点儿教训似的,用力捏了她手臂一下。

    文音皱眉:“你捏疼我了。”

    “在我面前倒是不忍着。”商庭之想起她之前疼也不吭声,这会儿碰一下就喊疼,他把着她手臂,将人扯过来,垂眸看她,眉色像山水那般的淡,“还弄伤哪儿?

    她扯下披着的外套,侧身说:“哪儿都疼。”

    他看向她后颈上的掐痕,神色沉下来,抬手抚上去,桑怀北是一点都不留力,可见当时两人打得多凶,桑怀北跟文音从小就不对付,在一起就会打架,圈子里的人都见怪不怪了,但说两人关系不好,也不见得。

    商庭之隐忍着,收回手,声音含着一丝警告:“回去后我帮你揉一点药酒,没有下次,桑桑。”

    文音没应声,只是疲倦地靠着车窗的方向,安静地望着窗外。

    回到熙园,文音泡完澡趴在床上。

    在阳台抽烟的男人听见声响后,平淡地摁灭了烟,走回卧室里面。

    她侧着头枕在枕头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商庭之已没有外面那般严谨得体的绅士样子,领带早已从衣领上随意扯了下来,丢在床尾椅上。

    黑色暗纹的领带在椅角盘成一团,有一端贴着椅边垂落下去,如同一条藏在阴影中的暗蛇,隐隐有股幽深的气息,勾起她蒙住眼睛的那一晚,那种隐秘的失明,所有感知都被迫落在身上的那双手,他的掌心,他的手指,他的戒指,都被身体记忆下来,勾缠住她的每一条神经。

    一直束缚到男人脖子上最顶的衬衫纽扣此时也解开了两颗,修长硬朗的颈线没入到领口里,若隐若现,勾勒出明暗难辨的交界线。

    商庭之提着药箱坐到床上,翻出药酒,手袖已挽至臂弯,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紧绷。文音盯着他,伸手摸他颈侧,干燥,温热,筋脉有力地在她手心下微微起伏。

    张开手指,在他脸庞和脖颈轻细地抚着,她呼了一口热气,脸颊有点鼓起。

    商庭之没有理她,只拉开了她的手:“别闹。”

    文音趴回去:“快一些,我困了。”

    商庭之淡声:“我让你打架了?”

    文音哼了一声。

    “你得乖一点儿。”他半俯身,将药酒往她身上那些伤痕上抹开。

    干燥的手温晕开药酒,从后颈到肩头,窜过丝丝入骨的酥麻,痒到骨头里的疼痛在翻涌,浓烈的药酒味顿时在空气中散开。

    手掌擦过脊骨那节痛楚的刹那,她浑身颤抖,双手用力抓着枕头,仰起头,细细的小腰窝一下子陷了下去,腰线脆弱,毫无防备地映入眼里,仿佛轻轻一折就断,细瘦的肩胛骨也紧绷起来。

    商庭之眸色很深,手指搭在脊骨上微微凸起的小骨头,四周皮肤已经淤青,他低头问:“撞到脊骨了?”

    文音虚弱无力地回答:“不小心。”

    商庭之缓了缓,将她转过去,看到她身上的伤,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打得倒不留情面。”他面无表情,将药酒放到她手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高大的身躯透下来阴影,笼罩在她身上,文音下意识支起身,抬头,整个人都像在他覆盖下来的阴影中,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他眯起眼睛,捏起她下巴说,“剩下的自己来,桑桑,在我出来之前你要自己弄好,别惹我生气。”

    他松开她下巴,没再理她,转身走开。

    文音看着他走进浴室的背影,用力捏了一下手里的药酒,丢回药箱,钻进被子里。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一只温烫的掌心抚着那些伤痕,轻极了,格外温柔,又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他一个人的稀世珍宝。

    她钻进他怀里,睡得很沉。

    再醒来时,天光大白。

    她习惯了起来后商庭之已不在身边,他要处理的工作太多,有时候是半夜才回来,但再晚也回房睡在她身旁,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体温,她躺在床上,深深地嗅闻着,觉得有些渴热,身体里像是有一个黑暗的无底洞,翻腾叫嚣着。

    文音忍受不了那钻心的痛痒,曲起的膝盖轻轻抵着柔软的床被,头埋在男人的枕头上,双手用力攥着床单。

    睡裙揉褪了大半,雪白笔直的腿踢开了床被。

    她呜咽了一声。

    过了一会,她呼吸微微急促,又渐渐平静了下来,起身梳洗,将睡裙丢在竹篓子里,衣服和床被每天都会有佣人更换清洗,她洗了澡,换了米黄薄针织衫,黑色牛仔裤,光着脚到楼下。

    文音站在厅里,接过巴嫂递过来的牛奶,问起巴嫂:“之前庭之答应过我,说过让住在他另一处住所的郁小姐也住过来,她什么时候来?”

    巴嫂说:“如若是少爷的意思,我会安排好。”

    文音点头:“麻烦你了。”

    这个小庄园太大,她一个人也要走上一天,也太过清冷了。

    下午三点,宋见带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到小庄园,三人在书房会见。

    文音坐在商庭之平日坐着的椅子上,宋见和另一个斯文男人坐在书桌的对面,对方戴着圆框眼镜,面容清俊,他从公文包中翻出一沓文件递给她,文音垂眸,目光斜向桌面上的文件。

    宋见对文音说道:“这是樊云,老板的法律顾问。”

    文音想起商庭之提过会有律师来见她,也是为了保证两人婚后的财产和利益,她眉梢淡淡的,拿在手里翻看了起来,看到后面,她皱起眉,抬头望向宋见和樊云,将协议书扔回到台面上,双腿交叠,后背往后靠,冷冷地问:“商少这是什么意思?”

    樊云说:“正如商太太你所看见的协议内容,商先生的意思是他在世的一天,他的一半财产都归属于你,当他不在世后所有财产将全部归在你名下,目前为止,商先生所持有的财产除了固有财产,股份,还有合法拥有的森林,湖泊,土地,而他的财产还在增加,唯一需要商太太你明确清楚的一点是,在你与商先生结婚后,这一生都需与他共度,不能离婚。”

    文音沉默了一会,淡声问:“他是不是有绝症?”

    宋见差点呛住,清了清嗓子稳重地说:“不是,这仅仅是老板的意思。”

    文音哼了一声:“不是快死,却给予和馈赠如此多的财产给我,你们老板真大方慷慨。”

    宋见说:“我们只是谨遵老板的意思。”

    她盯着两人:“他与我说过他会保护森林,湖泊,海洋,土壤,但你们得认真告诉我,私人占有是否违法。”

    “商太太,容我解释这一点。”樊云早有准备,知道她会追问,从容不迫地回答,“商先生所拥有的这些都是合法,但这个拥有并非是私人占有,而是以保护的合作方式共同获得当地和各国的认可,持有这些地方的进入权,在不破坏原生态为基础的前提下,可以对商先生拥有保护权的森林,湖泊,海洋,土壤进行探索,科研调查,生态保护。”

    文音唇角扯起,淡淡地说:“我不是科学家。”

    樊云笑了笑:“商太太真是幽默。”

    文音一时间无话。

    樊云问:“是否还有疑惑,如果没有,可以在上面签字。”

    她目光垂落,看向协议书,说是协议书,都是商庭之单方面赠与,除了不能离婚这个条件,她几乎享受他的一切。

    “为什么不能提出离婚,法律上也不会保护这样的协定。”

    “是的,这一个条件是道德协议。”

    “我道德感很低。”文音冷淡地说,“他这样说过我,所以对我没有什么约束是不是。”

    樊云没有否认:“是这样。”

    文音又说:“如果哪天我们真要离婚,怎么说?”

    樊云回答:“如果是商先生主动提出离婚,商太太你可以获得商先生一半财产,如果是你主动提出,你将失去所享受到的一切,只能获得熙园这个小庄园的财产。”

    文音安静了下来。

    书房莫名有一丝压抑,对面二人也不出声打扰她,等待她决定,或许这也只是单方面的决定。

    商庭之决定的事儿是不容拒绝,无论好坏,她只能接受,他的纵容是有底线的,并且她惹怒过这个男人,也已见识过他的脾气,她没有再说什么,拿起钢笔在上面签字,便将协议书推回去。

    “你们可以走了。”她下驱逐。

    樊云颔首,将协议书放回公文包,起身告辞。

    宋见临走前,逾距也要对文音说:“老板对你是用心的。”

    文音闻言,平静地说:“宋先生,我不用你们告诉我,我有眼看。”

    宋见笑笑,之后与樊云离开熙园。

    书房一下子清净下来,文音一直在这里,没有吃晚饭,也没有胃口。

    到了晚上十点,书房昏暗,卧室那边突然亮了光,传来细微的轻响,走动声,商庭之回来了。

    文音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抱着手,倚在门边,静静地望向狭长的连廊尽头站着的男人,他也望向这里,慢条斯理地将西装外套挂在臂弯,一边提步走了过来,她在书房里,巴嫂跟他说了,没有吃晚饭,他也知道。

    男人高大挺括的身躯笔直地站在面前,挡住了四面八方流窜的空气,慢慢地觉得有些闷热,文音缓缓呼吸着,却更热了,他的体温几乎侵占过来,她身子有些颤。

    商庭之已伸手打亮书房的灯,一下子看清昏暗中的文音。

    他压低眼角,抬手挽起她鬓边的头发,见她直直看着自己,有些颤抖,却极力控制的样子。他大手顿时落到她后脑勺安抚似的揉了起来,指缝间在她的头发中缓缓穿梭,嗓子低沉磁性:“巴嫂说你一直在书房,也没有吃晚饭,是因为宋见他们?”

    她说出来:“商少,你为我考虑得有点多了,不用这样。”

    他望着她,声音低低的:“桑桑,你还很年轻,我比你年长七岁,或许这个年龄差距不足以说明什么,但我终究比你年长,我觉得自己考虑得还不够多。”

    文音不想听他说话,一下子将他推到墙壁上,用力吻他,两人湿润的唇舌深深缠绕。

    商庭之气息微沉,抚着她后脑勺的手收紧了。

    挽在臂弯的西装外套顿时掉落在地,下一刻,一双细白的脚踩在了上面,揉成了一团,衣料叠起层层皱褶。

    书房刚亮起的灯又摁灭了,像错手关掉的那般不小心。

    那手瑟缩回去,却被牢牢按住腕骨,干燥的手掌完全拢住了这纤细的手。

    四周昏暗寂静,连廊斜过来的一点薄光如同海雾,潮湿闷热,有股朦朦胧胧的迷离感。

    在幽深的雾光中,文音咬他嘴唇,听着他喉间低沉隐忍的呼吸声,双手撑在他腰侧,身子往前一顶,两人紧紧地贴靠着。

    她离开他的唇,吻他耳垂,一边抬起眼睛看他,他也垂眸,眸色深黑地盯着她。

    那目光让人战栗,骨头都酥软了,文音兴奋得一直颤抖。

    她腰软了,站不稳,商庭之反应快,大手猛地箍住她细瘦的腰,将人反过来抵在墙壁间困住,勾起她的腿弯扣在腰上后,低头吻过那柔软的下颌,颈侧,又微微抬首,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文音只能仰起头,呜咽出声。

    失控的吻渐渐静下来,商庭之退开,在她看来之前,先按着她后脑勺,将她的头摁进肩膀上,手臂紧绷着抱紧她。

    两人沉默不语,只相互依偎着对方。

    文音平复下来,眼里还泛着湿润,声音却很冷静:“你为什么愿意娶我?”

    她淡淡地问:“你爱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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