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音听进去了,在他怀里轻轻颤抖。

    商庭之感觉到她身子在颤抖,皮肤冰凉,像冰雪一般寒冷。

    他低头看她,脸色很白,湿漉漉的,他拨开她脸上的湿发,勾在她耳后,大手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嗓子是极力压抑的低沉沙哑:“怎么一个人跑出来?”

    文音一声不吭。

    他也不说话,只是等她回答。

    过了一会,她出声了,回答得很慢,声音又干又沙:“找相机。”

    他也看见她手里握着的相机,已经有些摔撞过的痕迹,镜面碎裂,商庭之握起她一只手,展开手掌,皮肤擦破了,他握着伞柄的手指微拢:“有没有哪里弄伤?”

    她摇头。

    商庭之回眸,那边的搜寻人员见他看过来,明白他的意思,顿时上前,一旁的医护人员也走过来,仔细检查她的身体,确定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些划伤。

    商庭之将一条干毛巾披在她身上后,先将她带回酒店。

    一直在酒店等待的几人看见文音回来,也松了口气。夏喃喃立刻跑上去抱住她,声音还有些哽咽:“对不起,桑桑,我应该跟着你的。”

    文音说:“没事,喃喃,我只是出去一下。”

    孟阮走过来,不太赞同地轻责她:“雨这么大,你不应该出去的,明天我们可以一起去找。”

    文音说:“明天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回来。”

    孟阮没好气,捏了一下她脸颊:“下次可别乱来了。”

    文音往前走了两步,将相机递给郁枝,沙哑着声:“别再丢了。”

    郁枝接过相机,眼泪流了出来:“我不会再弄丢了。”

    文音没再说话,转身走去电梯那里。

    商庭之跟在她身边,去到顶层,他将文音带去另一间套房,推着她进去浴室,卷在身上的毛巾早已经沾湿。

    进到里面,文音扯下来,毛巾顿时沉沉地掉落在瓷砖上。

    她看向商庭之。

    男人折起衣袖,露出瓷白的小臂,肌肉线条紧绷着,他打开了热水,调节水温,等浴缸盛满水后,将她抱进浴缸里,水流顿时溢出,流淌到地上,水声哗然。

    文音泡在水里,温热的水温驱散了骨头里的寒意,整个人慵懒了下来。

    她动了动,曲起了双腿,后背往后靠,双手搭在浴缸边沿上,仰起头安静地望着头顶亮着的灯盏。

    这时,商庭之也跟着进来,坐到浴缸另一侧,刚好到脖子的水又往外流出去,文音回过神,微微坐直了身,垂下头看他。

    浴缸的空间被他高大的身躯挤占,一下子狭窄起来,手脚都伸展不开。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商庭之突然伸手,狠狠地将她扯过来,文音猝手不及,啊了一声,人已经倒在他身上。

    她正想攀住浴缸爬起身,男人却用力掐着她下巴,抬起她的脸,另一只手箍住她,不让她动,商庭之眯起眼睛,声线很淡,这会儿才跟她算账:“那天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记得吗,下雨的时候不要进入森林,发生任何事儿你可以跟我说,为什么不听话?”

    文音皱着眉,扶着他肩膀,懒懒地说:“我只是出去找相机,找到就回去。”

    商庭之问:“找不到呢,是不是不回了?”

    “我找到了。”

    “你躲在树后面,没有回去。”

    “我避雨。”

    商庭之盯着她,眼眸沉黑,语气也徒然严肃沉冷了起来,像压着一股怒气:“很好,那么鞋子怎么丢的?”

    文音很平静:“摔了一跤,就丢了。”

    “雨衣为什么会划破那么厉害?”

    “被树枝划到了。”

    “我从那一条路一直过去,路还算宽,怎么都不会被树枝划到。”商庭之停顿了半会,见她别过头,他将她扳回来,掐着她下巴的手掌用了力劲,文音吃痛,他没有松开,依旧在问,“人呢,为什么淋得这么湿?”

    文音咬了咬腮:“这不是下着雨么。”

    商庭之静静地看着她,文音也在看他。

    四目相对,两人沉默地对视着,不语,在这狭窄温热的浴缸里,明明距离触手可及,彼此却有种无法说出来的寂静,孤立,距离感。

    文音心口没由来的一颤,忍不住缩了缩双脚,却踢到了他的腿,顿时感觉到他的紧绷,强烈的侵略气息让人感到无处可逃。

    四周的空气闷热,湿润,雾气腾腾,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沉闷,压抑。

    她呼吸缓慢了下来,眼睛一直看着他。

    水流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商庭之手指收拢,又松开她的下巴,把住她细腰,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文音瞬间高了他一节,她低垂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商庭之微微抬眸,那股在心头翻涌沸腾的情绪也压下了,他平淡地说:“桑桑,不要再做让我生气的事,我会失控。”

    文音抿着嘴唇,跟他对望了一眼后,伏低了身子,头埋在他宽直温厚的肩膀上,手指收紧了,抓着他拢起的肌肉。

    她低声说:“我走进湖里,我又后悔了。”

    湖水冰冷刺骨,水里有很多枯枝,雨衣划破了,她也丢了鞋,浑身湿漉漉。

    她抬起眼,望着明亮的灯盏。

    那时候她想起来他说的那句话,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商庭之没有问她为什么后悔,她能活着,他也已把她找回来,然而心底里的疲倦再也压不住,浮在了眉间,他仍是轻柔地抚着她后脑勺,安抚着她。

    洗完澡,他抱她出去,给她搽药,让她喝下牛奶,看着她睡下。

    第二天文音还是发高烧了,身体还是太弱了,到底是淋了一夜的雨,无论他照顾得多周到妥帖,依旧无法让她不生病。商庭之沉静地站在床边,等医生开了药,这才让宋见送人。

    他扶起文音,见人昏昏沉沉的,虚弱无力,脸颊也烧红了,他摸了摸她额头,热得烫手:“吃点药再睡。”

    文音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沉倦地闭上眼。

    商庭之喂她吃了药,放下她,安静地看了她一会,然后沉默地转身走出套房。

    文叔静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间,她推了推儿子的后背,突然看见商庭之倚靠在房门旁,男人低声地叫她一声:“文姨。”

    她面色微顿,回头对丈夫说:“你们先到楼下等我,我一会下来。”

    她将行李箱递给丈夫,看着丈夫带着儿子往楼下去后,这才转回去,温声而客气地说:“是庭之啊,你也在这儿啊?”

    商庭之面色疏离冷淡,只保持得体的礼貌,眼睛很深黑,他淡淡地说:“文姨,你该原谅桑桑。”

    文叔静明白他的来意,扯起一点笑:“我原谅她,谁又来体谅一个失去丈夫的女人的痛苦,你们指责我,认为我狠心,但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桑谨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他是我的希望,她却夺走了我的希望,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幸福。你扪心自问,若你失去妻子,是否会比我过得更好,若你爱妻子,你一辈子都无法走出来。”

    “再如何说,她也是你女儿。”

    “那又如何,桑谨死了,我还要怎么爱她,她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我还要怎么爱这个女儿,我真恨不得她死去。”

    商庭之沉稳地说:“我不会像你这样,至少不会迁怒孩子。”

    文叔静笑了:“庭之,说起孩子,你敢要吗,她这样严重的病,就算生下孩子,也可能会遗传,患上抑郁症的几率很大,一个时刻情绪不稳定,烦躁,暴怒,低落,焦虑,情绪总是这样反复无常的妻子,就足以让你心力交瘁,你要一直照顾她,更别说以后你的孩子也可能是这样,哪一天你就会忍受不下去。当时我收到你的婚礼请柬的时候,我很吃惊,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娶她,有比她好的世家姑娘,她配不上你。”

    商庭之半垂眸,没说话。

    “你也很清楚不是吗,你也不要再来劝我,我不会原谅她,永远都不会!”文叔静心底里的憎怨无从发泄,在咆哮,叫嚣,日日夜夜的折磨让她痛不欲生,她深吸一口气,也不再说了,从他身边走过去,离开了酒店。

    商庭之回到套房里,文音吃了药后睡得很沉,他认真看了看她,撩开她脸颊上的头发,挽到鬓边,便收回手,一个人走到阳台上抽烟。

    他靠着栏台,目光平静地眺望远方,酒店的位置很好,可以看到藏地森林的大半面貌,只是外面还在下雨,湿沥沥的,在山脉和森林之中云雾缭绕,空气潮湿,漂浮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他眉色沉郁,对着远方,重重地呼出一口烟,烟雾一下子被风撞散,豆大的一点星火沾了水汽,隐隐要熄灭过去。

    商庭之眯起眼,手指突然用力捏紧着烟,从唇上摘下来,摁灭了。

    过了一会,他平复了下来,又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点亮打火机,衔着烟,递高打火机,烟在火光里,他缓缓吸燃,缓缓地抽了一口烟,一直绷着的眉眼也渐渐舒缓了下来,他转身走回去。

    中午的时候,文音醒了过来,烧还没有退。

    她靠着床头坐着,偏头看向坐在床边的男人,他端着一碗粥,修长的手指搭在瓷碗上,一手捏着瓷勺,轻轻搅拌,指节微曲,像白玉一般有种通透感,他抬头看过来,压低一点腰,靠到她身前,尽管这样,他还是给人笔直挺拔的气势和压迫感,如同一座山,稳重的,磅礴的,如同一片海,包容的,平静的,文音只是看着他,就来了感觉。

    男人嗓子磁性:“桑桑,吃一点粥。”

    文音没什么胃口,却直勾勾盯着他:“不想吃。”

    商庭之说:“吃一点。”

    文音没动:“我没力气。”

    商庭之对上她不加掩饰的目光,唇边含着淡淡的笑,也不说了,勺了一勺子的粥递到她唇边,温度恰好,不热不凉,文音微微张唇,抬眼看他,一边咬住瓷勺,慢吞吞吃着粥。

    原本苍白的唇有点泅湿的红润,她细咬慢嚼,吃进去的一口粥在嘴里嚼烂才咽下去,然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

    他眼眸暗了下来,很有耐心地等她吃完这一勺子,收回来,又勺起一勺喂她。

    文音张嘴,含住勺子,勺边的粥来不及吃,顺着倾斜的勺子流出来,沿着唇角流了下去,滑过下颌,滴在衣领上,在布料上形成了一两滴米粥痕迹。

    她顿时坐直了身,不吃了,嘴角黏黏糊糊的,不舒服地抬手用手指擦拭的时候,商庭之握住她手腕,不让她用手擦,偏过头,放下瓷碗,从床头柜的纸巾盒中抽了两张纸巾,擦拭她沾着米粥的唇角。

    柔软的纸巾透薄,他带着薄茧的指腹在纸巾下反而多了一丝粗粝感。

    文音唇角和下颌都酥麻了,双手微微抓着床被。

    他动作轻极了,捏着纸巾擦拭干净她的唇角后,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看着她红得像熟樱桃一般的唇色,压低声音,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有些漫不经心:“怎么这么不小心,都多大人了,还吃漏嘴,你是自己吃,还是我继续喂你吃?”

    文音定定看了他两眼,哼了一声:“我自己来。”

    商庭之笑了:“那就好好吃。”

    文音自己端起瓷碗,一边吃,一边说:“你跑这儿来,不忙吗,忙就回去,我没事儿。”

    “不急,桑桑,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一起回去。”

    “喃喃她们呢?”

    “今天我已让宋见送夏家姑娘她们先回栖城,如若你身体好得快一些,我可以陪你在这里走走。”

    文音听进去了,眉眼松软下来。

    她身体到了第三天就好了,商庭之也确实没有急着赶回去,除了必要处理的工作和文件,他会在书房里之外,大半时间都在她身边。

    今天文音起得早,昨天雨也停了。

    外面阳光灿烂,藏地森林铺上一层太阳光,远远看去,在风流,水流中的森林和湖泊金灿灿的,太阳像从天上倾斜颠倒了过来。

    文音穿着白衬衣,牛子裤,戴着一顶草织帽子,风过来的时候,她抬头按住帽檐。

    商庭之跟在她身后,两人就在森林里慢行,迟来留了下来,提着相机跟在他们后面,沿着幽静的小路穿梭在森林中,阳光从叶缝间坠落在文音身上,镜头中的男人定定地看着她。

    两人也不说话,也没有走在一起,只是静静地向前走。

    文音停了下来,从地上捡了一根枝桠,一片片红色的叶子,她举在空中,枝叶迎风震响。

    她突然说:“听。”

    他抬眼望向她手里的枝桠,出声问:“听见了什么?”

    文音说:“万物有灵。”

    商庭之垂眸,看着她,眉眼含笑:“是。”

    万物生长,自然有灵,那一晚雷暴雨天气,湖水没有将她淹没,枯枝没有将她划伤,大树为她遮挡风雨,它们替他保护了她,直到他把她找回来。

    到了天顶湖,清澈的蔚蓝色湖水,一颗颗浮漾在水里的冰晶蓝颗粒,在湖水荡漾开去的时候,会闪耀成一片蓝。

    有很多游客在湖边游走,摄影师架着相机就是一整天。

    文音走累了,坐在湖边的一张石椅上,她将草帽扣在男人头上,拉起帽檐的时候,却扯松了头发,一下子凌乱起来,她随手拨了拨,也不在意。

    商庭之却拍开她的手,在她瞪过来之前,平稳地将她转过去,背对自己,一双厚实干燥的大手已经捧起她乱糟糟的头发,根根笔直修长的手指如同一把温柔的梳子,在她柔软黑亮的头发间穿梭。

    手掌的温度像一个暖炉,越过一缕缕的发丝透到头皮,像过了电似的,又酥又麻。

    文音能感觉到他双手灵活地梳着辫子,是姑娘儿的那种小麻花辫子,手劲很轻,没有扯疼她。

    她眼眸渐渐湿润,那些眼泪被她很努力地困在了眼眶里,但又在一个轻轻的眨眼,眼泪决堤了,无声的,静静地流了下来,砸在手背上,灼痛了,她双手慢慢紧握在一起,脸上很平静。

    在商庭之梳好辫子,将她转回去的时候,她眼眸湿润柔软,露出笑容,说了一句:“我累了。”

    商庭之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道:“累了,我背你回去。”

    他蹲低身,沉默而稳重。

    文音没有拒绝,安静地爬上他的背,他背着她慢慢地走回去。

    她在他耳边低声:“你会一直在吗?”

    他回答:“我会,桑桑。”

    文音心里柔软。

    两人又停留了一天,第二天便飞回栖城。

    从长津回来,已经六月中,有了几分夏热的气息,衣帽间定期换上新季高定的夏装,薄裙,高跟鞋,珠宝首饰,文音却偏好一直戴着的珍珠耳钉,没舍得换。商庭之看上去也很喜欢她戴这一对耳钉两人亲吻的时候,他很喜欢吻她耳朵,她的耳垂,她的耳钉。

    文音觉得自己越来越迷恋他,不过从藏地回来后,商庭之很忙,她也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见到他,平时她就去郁枝那儿,看她画画。

    这天桑西延给她打来了电话,说有人拉了一个饭局,就在这个周日,邀请他们夫妻二人一起参加聚会,都是圈子里的人,文音也是明白,大家也只是想见见商庭之,她回头问了男人,他没有推拒,而是会腾出时间跟她一起去,也是婚礼后两人正式在圈子里走动,她这才答应桑西延。

    西延在电话那边说:“他们见他们的,我就看看你。”

    文音说:“我挺好的。”

    桑西延说:“那也得我看过才算。”

    文音没吭声了,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在一旁。

    到了周日,文音挑了一挑薰衣草色系淡紫及膝短裙,裙摆下是一双细长雪白的长腿,她从柜架上勾出一双银灰色高跟鞋走出衣帽间,挽好头发,化好妆,转头望向坐在阳台看书的男人:“可以出门了。”

    商庭之闻声,合上书,放在桌子上,起身走回里面。

    他握着她的手拉她起身,修长的手指在她无名指上摩挲,声音沉稳:“桑桑,你是否该戴上婚戒?”

    文音愣了一下,低头看向空荡荡的无名指,他不说,她都忘记结婚后的第二天自己就摘了下来,一直都没有戴过,也只有商庭之一直戴在无名指上。

    她咬着手指,四处张望:“我不知道丢哪儿去。”

    商庭之拉下她的手:“别咬。我放起来了。”

    文音抬眼看他:“拿来,我戴。”

    商庭之转身拉开抽屉,拿出戒指盒,揭开,拧起别着的戒指走回去,在她要接过的时候,他避开了,反而捧起她的手,低沉嗓子:“这种事我来。”

    文音抿着嘴唇,看着他低垂头,握着婚戒缓缓套进无名指,她瑟缩了一下,但手指被他按住,随着戒指穿过骨节,再往里去的时候,一股冰冷,沉重,束缚的触感顿时落在指根上,有种牢牢禁锢,锁住的强烈感觉。

    她皱着眉,不太习惯戴戒指,但也没有再摘下来。

    两人去到会所,已经来了不少人,众人看到他们,都笑着打招呼,文音扫了一圈,桑西延和桑怀北也在,西延走过来,怀北冷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不动,她也冷淡地收回目光。

    饭桌间,大家喝了几杯酒后,话就说开了,孙从望看着大家,笑着说起一事儿:“前些天我碰到李家三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文音没声。

    大家见她没什么反应,又已跟商庭之结婚,两人感情看上去也很好,能看得出商庭之很纵容她,这会儿再提起李家三少也自在了几分。

    孟阮好奇:“什么奇怪?”

    “你们也知道,那位神仙儿甚少出现,也不太在圈子里走动,除了跟陆执玩得好,两人来往多些外,我们见他一面那是讲缘分。”

    “行了,别说废话。”桑怀北催促。

    孙从望说:“那天他身上那香水味儿就像庭之身上那股木香,淡淡的,有种雪冷的气息,我初闻时就总觉得在哪儿闻过,我回头一想,还真是同一款,一样的香调,而且说来也巧,庭之你是不是也喜欢蓝色,李三少也是喜欢蓝色,还有,你们两人的脾性都相近,除去身形,还真有些像,但要说真的像,你们站在一起也不会让人认错,庭之是真的高。”

    文音闻言,脸色发白,握着筷子的手有些颤抖。

    她转头望向商庭之。

    他没有看她,周身是平淡沉静的气息,唇边含着淡淡的笑,双手抵成尖塔,似乎在沉思着。

    众人细品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顿时看了看文音,又看了看商庭之,孙从望这番话让他们想到了什么,面色也惊诧了起来,又觉得太荒唐了,都有点不敢置信,饭桌上气氛瞬间凝滞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没敢说话儿,也就孙从望胆子大,敢把这些奇怪的地方点出来。

    文音吃不下去了,起身就走。

    孙从望望着她的背影,又见商庭之起身,有礼而得体地跟他们别过后也离开。

    文音并没有走远,就在大门口,他坐在车上,落下玻璃窗望出来,淡淡地说:“上车,桑桑。”

    她爬上车,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无声,商庭之一直望着窗外没有看她。

    文音咬着嘴唇,心头也冷了下来。

    回到熙园,进到卧室,商庭之扯下领带,解开了两颗纽扣,便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桑桑,你是否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文音不耐烦:“你想问什么?”

    商庭之低沉着声:“我该如何问你,或许我应问你,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你不是知道了吗!”

    “所以你当初主动靠近我,勾引我,是因为我跟李三少用了同款香水,把我当成了他替身是不是?”

    文音张了张唇,又沉默下来,没声了。

    商庭之盯着她,等了一会,见她一声不吭,顿时露出失望的神色,眼眸淡了下来,口吻也跟着疏离了几分:“桑桑,或许我们各自需要一点时间冷静。”

    不等她说话,商庭之转身,大步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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