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把马文才哄了出去,英婵还是觉得不安全。
于是,她决定祸水东引。
“对了八哥!你有去看我九哥的宿舍吗?你是不知道,我九哥可爱干净了。”
“我……”祝英台没想到她这样开口,一时间呆住。
“还没呢,想着先见一见你们人,你的房间还不错,干净整洁。就是……床上放一床被子,榻上还放一床,你呀,这么娇气!”祝英齐好笑的摇了摇头。
“呃,呵呵,是我的不是,下次注意!”
幸亏啊幸亏,马文才他睡榻。
“走吧,英台,我也去看看你的宿舍!”
祝英台顿时垂头丧气,跟着祝英齐往外走,走着走着不甘心的回头瞪英婵一眼。英婵看她那一脸赴死的表情,噗嗤一下没忍住,笑出来,赶紧捂住嘴,决定跟着去凑个热闹。
“平安,你可也千万记得,八哥问什么也别出声,有我在呢。”
“知道了,公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
事实证明,女孩子的第六感没有错,平安慌的有道理。
自己拉住了马文才,没露馅,但祝英台却没有拉住梁山伯。拿着给祝英台做的蝴蝶风筝的梁山伯回了宿舍,见祝英台的八哥在,就坐下不走了,然后说要了解一下她的家里情况,不然就是白结拜了。
这事儿祝英齐暂时忍了,结果梁山伯又给他倒杯茶,说是主人家的待客之道。听的祝英齐一口茶全喷出来,变了脸色。怨不得祝英台的床中间垒着书墙,原来是和其他人同住了。
这自爆家门的话,英婵听着也是一哆嗦,好家伙啊,兜不住了。梁山伯,还真是直白的可爱,虽然自己和祝英台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但她还是不厚道的偷笑起来。
太震撼了,还好这雷不是刚才在自己宿舍炸的。
偷笑一时爽,后续火葬场。
祝英台和自己就像两个偷鱼被逮的猫,垂头丧气的站在桌边,看着隐隐要爆发的祝英齐。
“你们好好说吧!怎么回事!”
“八哥,这是山长规定的!又不是我们愿意的。当时我们俩就说要住一起,可我们一要求换,所有人都喊换房。是不是,英婵。”
“是,确实是这样,所以八哥,其实我的宿舍里,榻上的被子是另一位同窗的。我们俩一个睡榻一个睡床,换着睡的。”她努力做最后的挣扎,希望祝英齐别这么生气。
“那也是同住一室!不行,你们两个,今天晚上都给我住这里。再不许回去住了!”
“那你呢?”她和祝英台异口同声。
“我……我和梁山伯睡!”
…………
陶先生要走,英婵是晚上散步时无意看见的。他要带着谷心莲一起走。
“先生?”英婵不解他为何非半夜走。
“我能教的都教了,你们也不需要我了。”陶先生哈哈大笑。
“您不想其他人知道啊。来无影去无踪,果然是先生的做派。”
“自然,不过,英婵啊。居所我还是想给你留一个,日后,你得给我送些酒来吧?”陶渊明还琢磨着美酒的滋味。
“自然,先生不嫌我烦就好。”她当然高兴,恰好看见一旁一脸郁郁的谷心莲。
“谷姑娘。也祝你一路顺风,对了,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和你讲。要强是好事,但执迷不悟不是,希望你做事情时也替别人想想。”
脾气挺大,却从来任性,祝英台是家世好有人兜底,那她有什么呢?
“祝小公子,这话你应该说给你兄长听。”谷心莲对祝英台本就颇有微词,这下就和英婵怼上了。
“正巧了。这话我已经和她说好几回了。你们……就当我话多吧。”果然伶牙俐齿,一点儿不让人,强极则辱啊。
目送先生离开,小风一吹英婵打了个喷嚏,看着夜色下掩盖在浓墨里的一切随风摆动,只有书院里还有点点烛光,她搓了搓手臂往回走去。
“突然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
……
她是出来散步的,刚回宿舍就见祝英台穿上外套,拿过一旁的风筝要出门。
“九姐?你……打算顶风作案。”
“咳咳,阿婵,你就当没看见我,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今天的事我还没和山伯解释清楚。”
“你去吧,但你小心一点不要被八哥抓了啊。”
“我……我知道了,我会早点回来的。”她像是被看穿一样,觉得有些羞怯,于是拎着风筝快步出了屋子。
英婵则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碗茶水。
喝过茶,也该休息了。
正准备吹灯睡觉,却听哒哒两声,是扣门的声音。英婵想一定是九姐忘带什么了,于是又转回身给她开门。
“怎么了九姐,你忘……!文才兄?”
不是祝英台回来了,是马文才。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想来看看你。”他站在门外,看见英婵的脸时眉眼弯弯,倒真像清风朗月一般。
“你、你说什么呢,我也不是助眠药,看见我就能睡了吗。”她还是没有适应现在这个脾气温和、堪称温柔的马文才。总觉得这个样子的他,和自己印象里的太不一样了。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我原来是不懂的,觉得这些话优柔寡断又没用,但现在才发现。句句都是我的心声,只一会儿不见面,便已经坐立难安了。”
马文才也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有离不开某人的时候。
英婵被他的话惹的脸红,心口小鹿乱撞,这就是觉得心动时的感觉了吗?
“文才兄!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正常点!”
“这个给你。”看英婵好似害羞了,他轻笑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他手心里有一块巴掌大的“木料”,英婵接过手里,的确是木质的触感,她低头一闻,是微苦中带甜的木香气息。
“沉香……沉水香。这么大一块!”英婵是惊讶的,香这东西本身就只有贵族才用得起,而好的香料更是难得,尤其是这种木质的香,很贵,所以英婵从不做这类香,主要是做不起。
“送给你的。”马文才看出她眼中的惊喜。
“这太贵重,我不能要。”英婵赶紧把东西塞回马文才手里。
这都能抵许多黄金了,看看就行,可不敢收,虽然这确实是好东西并且她很喜欢没错。
“本来就是给你寻的,在我这里就是块没用的木头,你不要我只能扔了。”他说着抬手作势要远处扔。
“哎!你别呀!”英婵感觉拉着他,去够他抬起的手臂。整个人都贴进了马文才怀里,蹦哒了好几下才拉着她手腕,把他手里的沉香夺回来。
她拿回手里,一脸心疼。“简直暴殄天物!”
马文才却只低头看着不经意间落入自己怀里的人,她又心疼又喜欢的表情,实在是可爱。没控制住的,他抱住了英婵。
“!文才兄,你快些放开我!”
这才惊醒自己和他离得如此的近,竟然被他抱住了。不行,要是让人看见还得了啊!
“阿蝉……要等到学成才能向你家提亲吗?真的感觉,等不及了……”他不舍得松开,不知为何,认识她这么久,从还不知道她是女子时就有这样的感受。她像是缥缈又朦胧的云雾,可以看得见,却永远抓不住。
那双桃花水眸看起来对谁都言笑晏晏,整个人也是温和有礼,可一旦你想靠近她,想了解她,她就会躲起来,躲的千山万水那么远,从没有一个人能知道心里在她在想什么,走到她心里,很难。
她和祝英台是两个极端。祝英台看起来冷傲又高洁,可同情心泛滥,不知道是乐于助人还是多管闲事,就像活跃不息的小溪流。而祝英蝉,一双多情眸,向来乖巧温顺,不被招惹时从不和人呛声,却也从来冷静的可怕,像花草丰茂处一汪波澜不惊的幽潭,充满未知的神秘与诱惑。
“马文才。你为何肯定我会嫁你?”
英婵挣不脱他,有些无奈,却也想顺便问他一句心里的疑惑。
“你只能嫁我,除了我谁都娶不走你。抢你,呵,谁敢和我马文才作对?”
“……”自信的理由竟如此简单吗?
英婵叹了口气。“你先放开我吧。”
马文才这才不情不愿的放开。
英婵又问他。“文才兄,我指的不是别人。我指的是,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嫁你,我或许不愿……”
“你愿不愿意,都要嫁我!你与我同窗近三载,同住也近三载,没有哪个男子能接受自己未来的妻子曾与别人通吃同宿几年吧。英婵,你,我势在必得,绝不可能让你另嫁他人。”
“……”该说一句果然是亲父子吗?这两个人,骨子里的掠夺基因和强势霸道简直一模一样,是丝毫都不在乎对方感受啊。虽然他长得好看,但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吧!
怨不得他得不到祝英台的心,英婵觉得他实在执拗霸道的紧,这压迫感让人难接受,此刻已是深夜,不想再加深矛盾,也不想和他辩个是非对错。
“文才兄的心意我明了了,只是天色不早,我想先歇息了。还有这个,谢谢你。”
可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好,你早点休息,明日一起上课。”
“嗯。”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