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刘知府啊,西边田地因纠纷打起来了。”一群粗汉站在用朽木烂榆做成的大门前喊道。

    “什么?”两鬓斑白的半百老头听到这句话竟一个健步跑到门面前猛然推开。

    看到面前一个个手持兵刃的丁卒顿时感到事情不对劲,眼看要关上门,却被面前那最有书生意气的白袍青年拦住了退路。

    那老头也不示弱,拉开门就是一顿指点。“你…你们干嘛,我和那张县不是两清了吗?他管商富繁华的南城,我管草莽贫瘠的北城,为何还要找老身麻烦?”

    “没有的事。是这样的,吾等听闻刘知县德才兼备、一心为民,因而慕名而来。”

    那刘知县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捏了捏自己的腰就要关上门。

    一旁的兵士看刘知县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便用刀抵住门缝,那刘知县吓得连连叫哀。

    还未等兵士发火,那刘知县一个后撤步摔在台阶上。“哎呀,我上有老下有小,平生行善积德,阁下能否请回。”

    见势左丘云木一个快步上去搀扶,“真是太对不起大人您了,你我皆是萍水相逢。有如此谨慎虽是好,但我们真是来帮大人您的。”

    他随即和后面兵士打了个眼色,几人全部进院,关上木门,填满了这泥地小院。

    “既然有事,那且进屋说。”刘知县看事情必须进行下去语气也变得平缓。

    单单只有左丘云木和刘知县进了正房,其余人全部在门旁守卫。

    “什么!”刘知县青筋暴起,面色通红。

    “事已至此,只能进行下去了。这也是为了你年迈的母亲和尚未冠礼的长子所想。”

    “据你刚才所说,你是想让那那什么老三内外夹击?”

    “非也,贺老三只是个给县令一个暗示,告知县令我们已经开始了行动。”

    “那你这计划目的何在。”

    “你有没有县令挪用公款而不作为的证明?亦或者是贪污枉法之类的证明?”

    “挪用公款倒是有,两年前县令向朝庭请愿要在那南城外建十处烽火台,到现在都无踪影,当时的准书我是有。贪污枉法那哪好找,那些被害的人死都不敢当出头鸟。”

    看着左丘云木眉头一皱,好像在思虑什么。知县又道:“挪用公款足矣,大明王律,贪污金额在六十两以上即杀。”

    “那恐怕没那么好告,这张县令和直隶一代的提刑按察使有一定的利益牵扯,按察使定会推脱,给那张县令争取时间。”

    “那还是得找更直接的罪证。”知县叹气一声,白高兴了一场。

    “大人莫愁,我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您一定要记住,今日只有一群远亲带着一个求访书生拜访知县。”

    “我懂,你放心。”只见知县一脸担忧,一点也不像放心的人。

    “诶,还有…凭您人脉,借十二件飞鱼服、一件五品文官服不是问题吧切记,要找值得信任的。若需银两和我们说,我们出解决。”

    刘县令想了想什么,缓缓道:“你们尽管放心。为了永清,我这条老命都可以豁出去。”

    看着十多人扬长而去知县心底还是没有个着落。自己也不多加等待,直接动身去办事情。

    蓟州城外,一棵阔叶树下躺着一名身材健壮,虎背熊腰的青年。

    他一旁放着一柄长弓,自己赤身。一旁一名女子正给他包扎伤口。

    “哎呀,先别止血,把弓箭取出来。”颜白杨那稚嫩的声音在此时如同孩童一般,逗的一旁兵士发笑。而他那桃花运一瞪瞬间变为了瑞凤眼,吓得他们连连走开。

    而不远处更是有一名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中的人。旁人不仔细看都不晓得那还有个人。

    满头大汗的清瑶路过时不小心踩到那里,那玩意顿时发出噗嗤两声,吓得清瑶连连后退,猛然扔出手里拿着刚摘的草药。

    冷静过后她过去把那玩意拖出来,发现竟是个人。一旁路过的兵士看清瑶如此惧怕,挺身而出将那人脸摸干净,露出了贼眉鼠眼的面孔。

    “这不是我们队伍的人,看这样的服装应该是那帮天杀的贼寇。”刚和清瑶解释完自己又将手指放在他鼻子前,“还有呼吸,这人命真大。”

    那名兵士确认完后眼白发红,捧起一块大石头就想砸死他。一旁清瑶想到了什么连连阻止,“等等,他是唯一剩下的俘虏,或许还有些用处。”

    那名兵士也不加争论将重石砸向河上来宣泄,小河溅起一阵波浪泼在了那贼寇脸上,顿时他呛了口水。

    “还有救!”清瑶欣喜一声,顿时露出天使般的笑容。那两颗明媚如花的眼眸就好似会说话一般,肤若凝脂的脸庞在梨涡和小虎牙的衬托下显得十分动人。

    一旁兵士甚至没忍住,看到她如此巧笑倩兮自己也露出灿烂的笑容。颜白杨见势捡起一颗石子扔向那名兵士,口里在呢喃些什么,嘴型还有些粗鲁。

    那名兵士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跪下向着蓟州方向磕头、又向面前的清瑶磕了磕头、清瑶诧异万分,但手中忙时未停也就没有管什么了。

    转过视线,看着俘虏如此多伤口随着呛水声同时流出鲜血,自己的救治欲望更加强烈。

    “你去采点刺儿菜,车前子,这附近就有。”说罢自己便从腰间掏出一瓶用红色布料塞着的药物。

    “没必要吧!他是敌人,我们自己人都没舍得用金疮药,他一个敌人有什么资格用。”那树旁刚用粗布简单包扎完胸前伤口的颜白杨抱怨道。

    “他不仅是敌人,还是重明大人的重要利益,为了长远打算,只有他我们才能摸清楚盘山是什么情况。”

    “不愧是夫人,就是想的长远。”颜白杨不怀好意地笑道。

    “就你会说。”清瑶也不反驳“夫人”是做何意思,自顾自开始救治。

    而森林另一边,朱重明和杨之龙已经气势汹汹地赶到蓟州南城门外。

    城墙气势恢弘,日月旌旗遮天蔽日,几乎每隔一个射箭口就有一旗。

    先前的永清县与这相比可谓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墙体为石砖所制,与先前永清的夯土所叠的土黄色城墙截然不同,加上糯米石灰浆垒砌墙体十分稳固。

    他也无心好好欣赏这被无数诗人赞美的雄镇,而一旁的杨之龙却陷入了这美景之中。

    “别看了,我们任务在身。”朱重明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着实让杨之龙吓了一跳。

    “属下该死。被这雄墙所吸引,拖延了任务时间。”杨之龙赶忙跟上他马后。

    这墙虽然坚固,但在斗志面前也如纸糊一般。多年后,皇太极领八旗入关,这被称为固若金汤的九边重镇连连大开城门,剃发易服,该姓爱新觉罗了。

    而不久前亡魂的哀声还尚未平息。万历二十三年,因粮饷问题蓟州兵变。以为首的防海兵,也就是威名远扬的戚家军,皆被处斩在这曾几何时辉煌的镇关之中。

    蓟州镇南面建只有一处翁城,护城河宽深。东边为盘山的边缘。

    因战役调动,守城的都是老弱病残,此时看到两名骑马的大汉也不加以阻拦。

    左丘府邸在南城西市深处,地广府阔,此世家为蓟州富商大家,因而具有培养两百多家丁的实力。

    这里相较于右安门生机还是葱郁了许多,门庭喧哗,市井繁荣。

    很大可能是庆祝这场酣畅淋漓的战役,比较压抑了太久,太久。西市路上有许多表演的戏子,他们也无心观赏,只是瞟了几眼就走开了。

    路人看到两名杀气凶凶、身披肩甲手握精刀、足下策着英姿飒爽的西凉马的人还以为是宁远一战的将官。都纷纷鼓起掌、喝起彩来。两人却不以为然,面目任然凶恶。

    在离开人声鼎沸的街道,进而转入幽僻小巷。

    两人还沉浸在方才的战斗之中,哪还关顾外界之事。在左拐口突然飞出几道黑影,将两人踹身下马。两人被迎面而来的偷袭打的不知所措。

    那黑影口里念道着两人都听不懂的语言,他们伴随着这交谈声被击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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