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韵十分干脆地拒绝道,将巧娘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陆承瑾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关闭的房门。
楚连衡和久久在门口站着,并未进来。
他若听到陆引瑭和宁白烟刚才的话,非得赤手空拳打进来不可。
巧娘被陆引瑭赤果果的目光盯得混不自在,低垂着眉眼站在孟清韵身后,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不行,为什么不行?”
宁白烟语气婉转,脸上的笑容并未因孟清韵的拒绝而减少半分,把大家闺秀的端庄得体表现得淋漓尽致。
“弟妹,我家安王受伤,有巧娘的责任,这你不能否定吧?我家安王宅心仁厚,不和巧娘计较了,那她是不是应该为安王包扎伤口,感谢安王的大恩大德?”
“大恩大德?”
孟清韵对宁白烟的惺惺作态十分反感,对这两口子自命不凡的态度更是嫌恶。
她轻挑柳眉,“这件事情要细说起来,错在安王。
巧娘带久久进宫找我,本来与安王殿下无关,你走你我,我走我的,井水不犯河水。若不是安王对久久破口大骂,久久是不会轻易伤人的。
整件事情中,巧娘都很无辜,她既没有冲撞安王,也有尽力安抚久久,没有让它兽性大发。不知巧娘要感谢安王哪门子的大恩大德?”
她的话在情在理,宁白烟哑口无言。
宁白烟一向自诩伶牙俐齿,没理也能辩三分,今日却在孟清韵的三言两语中败下阵来。
一时间,她羞恼不已,脸上的端庄得体快要挂不住了。
“主子受伤,就是奴才的错!”
陆引瑭蛮横地一拍桌子,“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安王要怪,就怪你的奴才没保护好你,怪我的人做什么?”
孟清韵对陆引瑭的无耻言论十分不耻,看着陆引瑭的眼神如寒刃般冰冷,仿佛能割人。
“四哥,今晚的事情就是个意外,可你非要大动干戈,搅得皇宫鸡犬不宁,万一惊动了母后和皇上,那你是不是也要承担责任呢?”
陆承瑾一张口,将“四哥”两个字咬得很重。
在众人听来,这不是对兄长的敬重,而是一种警告。
“九弟,弟妹,你们干嘛要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
宁白烟摆出息事宁人的态度笑道,“我家安王也没说要怪谁,就是看着巧娘挺伶俐的,想让她来包扎伤口而已。”
“不行。”
孟清韵再次坚决地拒绝道,“我不让巧娘给安王殿下包扎伤口,是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巧娘天生神力,干不了精细活,我怕她一伸手,伤口没包扎好,安王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陆引瑭:“……”
宁白烟:“……”
“你们不信?”
孟清韵微微一笑,转头道,“巧娘,给安王和安王妃露一手。”
巧娘眼神一凛,掌心蓄力,“嗨”地一掌,将一张梨花木的桌子拍得粉碎。
陆引瑭和宁白烟瞠目结舌,惊讶得下巴险些掉在地上。
“没骗你们吧?”
孟清韵轻飘飘地说。
看着满地的木头碎屑,陆引瑭仿佛听到了脖子被扭断时的“咯吱”声,顿时下出了一身冷汗。
“罢了罢了……”
“殿下,还是让我来亲自为你包扎吧。”
宁白烟对安王表现得一片深情,抓起宫女手里的药包,就把安王拉到了寝殿里。
“吓死本王了,陆承瑾他妈的就不正常,他身边的人更不正常!”
谁能想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掌就能把一张桌子拍成木屑?
“殿下别慌!”
宁白烟按住他的肩膀道,“你没见孟清韵对巧娘的态度吗?她不遗余力地保护巧娘,想必巧娘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没准她知道孟清韵的秘密!只要我们想办法将巧娘弄到身边来,就能撬开她的嘴!”
“怎么弄过来,弄过来你能拿她怎么样?”
陆引瑭心有余悸地说,“她一只手就能掐断你的脖子!”
“她不就是力气大了点吗?咱们有软筋散,一碗药灌下去,有再大的力气也会变成一团软泥。”
宁白烟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殿下,等她没了力气,你还不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你要了她的身子,她就得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到时候咱们想问什么问不出来?掌握了孟清韵的秘密,还怕对付不了她和陆承瑾?”
宁白烟胸有成竹的态度让陆引瑭渐渐冷静下来。
一想到巧娘像一只小绵羊一样乖乖躺在床上,他就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烟儿,还是你聪明,没有你,本王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宁白烟搂住陆引瑭的脖子,媚眼如丝道:“为了安王,我什么都愿意做。”
“那我们要如何把巧娘留下来?”
“等会出去,殿下听我说就好了。”
两刻钟后,陆引瑭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从寝殿里走了出来,宁白烟挽着他的手臂,又恢复了端庄得体的模样。
“四哥,既然你的伤没有大碍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陆承瑾道,“夜深了,明日还有早朝呢。”
“说的是,今晚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了。”
宁白烟笑道,“我家安王就是脾气不好,九弟,弟妹,你们别往心里去。”
她的态度看上去十分真诚,孟清韵也不喜欢咄咄逼人,便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大家和和气气的,面子上也算过得去。
陆承瑾拉着孟清韵,正要往外走,两个小宫女就走上前跪在宁白烟面前道:“安王妃,我们想告假,回老家看看。”
宁白烟问都不问,就十分仁慈地说:“家里有事就回去吧。”
两个小宫女感恩戴德地磕头谢恩,走了出去。
大半夜来告假?
怎么看都像是故意演给他们看的。
陆承瑾和孟清韵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果然,两个小宫女一出去,宁白烟就叹了口气道:“哎,一下子走了两个,这平安殿里的人手都不够了。”
巧娘感觉陆引瑭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将头埋得更低。
“弟妹,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不要推脱。”
宁白烟扭着柳腰走到了巧娘身边,“今晚这里服侍的人不够,大半夜的也不好临时调人,你若是不介意,就让巧娘留下来服侍我一晚吧?我保证,明天就把人给你完完整整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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