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宛晴轻轻摇了摇头,已经站出来,再回去也来不及了。
老马像看着救命稻草一样看着杜宛晴。
杜宛晴对楚县令施了一礼,微笑着道:“大人,我可以问马大元几个问题吗?”
楚县令点点头,“行,你问吧!”
杜宛晴便笑着看着老马,“马大叔,你是不是确定,这钱就是你的?”
老马咬牙说道:“是我的,那麻绳还是我亲自搓的,我怎么不认得?”
林二小撇了撇嘴道:“那你说,这钱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我?”老马噎住了。
杜宛晴笑着道:“马大叔,你既然这么坚定,那侄女就信你这一回。大叔,你的钱,一般都是卖猪肉的钱吧?”
“对!这些钱,可是我卖了两头肥猪,才攒下来的,准备给马志远交束脩的。”老马顿时眼圈又红了。
“大人!我问完了!”杜宛晴再次对楚县令施礼。
“哦!”楚县令有点糊涂,这也没说什么呀!
“那你问出什么来了?”楚县令奇怪的问道。
边上围观的人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大人,既然马大元是边卖肉边收钱,那这钱上面,就免不了会粘上油脂什么的。大人只要令人把钱放进热水里,看有没有油渍浮上来,那就知道是不是马大元的钱了?”
马大元一听,立刻喜道:“对对对,我的钱上面,肯定有油。”
林二小顿时蔫了,原本跪的直直的,现在也瘫了下来。
一旁的衙役拎了一桶水来,把钱放进去。果不其然,不一会水面上就浮起一层油花。
“回大人,确实有油!”衙役据实禀报。
楚县令大怒,“林二小,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二小顿时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大,大老爷,是小的猪油蒙了心,看他提着这许多钱,一时起了贪心,趁他不注意给他摸走了。大老爷,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楚县令冷哼一声,问一旁的郝县尉,“这盗窃要怎么判?”
郝县尉道:“初犯着,刺其左臂记其行,仗七十,劳役六十日!”
“好!”楚县令点点头。“你可听清楚了?”
林二小已经软成一摊,话都说不出来。
楚县令丢下一道令牌,“行刑!然后收押,待伤初愈后,发往边塞修做劳役!”
“大老爷饶命啊!饶命啊!”林二小嗓子都喊叉岔了。可如狼似虎的衙役已经扑过来,板子一伸把他撩到在地。一人按头一人按脚,两人分站左右,便一五一十的打起板子来。
沉重的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让人听得心都在发颤。
杜建功赶忙把她拉回来,遮住她的眼睛,“不要听不要看!”
林二小每挨一板,就惨叫一声。十几板子过后,嗓子都喊哑了,哭着连连求饶。
三十板子后,后臀及大腿,已经鲜血淋漓。他反而已经叫不出声来,只能呜呜呜呜哭泣着。
杜宛晴只觉得时间过得非常慢非常慢。她忽然有点后悔,似乎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轻咬嘴唇,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杜建功赶忙伸手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没事没事,一会就过去了啊!不怕不怕。”
终于打完七十大板,已经晕过去的林二小被人鲜血淋漓的拖了出去,拉到后面去关押起来。
“现在审理许家杜家斗殴一案,带原告上来!”楚县令喝道。
许家来的人,便是六堂叔。
“请大人给草民做主!”他扑通跪倒在地,把状纸高举过头顶。
衙役接过状纸奉到案上。楚县令看了一遍,这就是个简单的打架斗殴事件。
“带被告上堂!”
杜建功便放开妹妹,大步走了进去,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大人!”
“大胆,见了大人为何不跪?”一旁的班头怒喝一声。
“楚大人明鉴,我是边军治果校尉,也是官身!”说罢,摸出令牌抵了过去。
衙役接过,呈给楚县令。
楚县令与郝县尉一起看了看,确定这令牌无误,便着人送回来。“原来是杜校尉,失礼失礼!来人,看座!”
这一声下来,把许六叔吓得不轻。外面围着的许家其他族人也面面相觑。
这杜家老三居然是官身,这官司还怎么打?
许六叔立马就生了怯意。“大人,大人,小的不告了,不告了,小的要撤诉!”
撤诉好啊!楚县令点点头。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原告愿意撤诉,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确定要撤诉?”楚县令按例还是要确认一下。“是的,小人撤诉。昨儿是小的几人不懂事,冲撞了杜将军。是小人们不懂事,不怪杜将军。”
“好吧!既然如此,那这状纸你拿回去吧!”楚县令道。
杜老爹和崔氏长吁了一口气。太好了,这官司能不打就最好了。不然再把晴晴牵扯进去,这事情就好说不好听了。
杜建功对着两位大人拱手称谢,便带着杜宛晴转身往出走。一家人刚走到一块,正说回家呢,就见白氏冲开人群,闯进大堂,把状纸一拉。
“大人,民妇要告状!”
楚县令吃了一惊!“你是何人?状告何人?”
“我是许白氏,要告我的儿媳杜宛晴,忤逆不孝,殴打长辈,不守妇道!”白氏大声喊道。
许家一家人才刚走几步,就被白氏这尖利的声音给震的瞠目结舌。
崔氏立马回过神来,转身就往县衙里扑去“你个挨千刀的老乞婆,死不要脸的老寡妇,老娘跟你拼了!”
慌的杜老爹赶忙一把抱住,厉声喝道::别闹,不看这是什么地方吗,啊?”
杜建功也气坏了!“这王八蛋,昨天我就应该撕烂她的嘴!”
杜宛晴反而不慌了。“好了,它既然要告我,我就听一下,她告我什么!”说罢,就转身走回县衙。
杜建功无奈,只能陪她走进去。杜老爹一支手紧紧框住崔氏,也走到大门外听信儿。
本来前面的案子判了,人已经开始慢慢散了些。结果这婆婆要告儿媳忤逆,这可是稀奇啊。一传十十传百,立马县衙前,便被围的水泄不通。
往里面一瞧,一身淡蓝衣裳的白氏跪在地上。杜宛晴依在杜建功身旁,站在一边。
白氏很不满的说道:“为什么她不跪?”
杜建功冷笑一声,“本校尉可以带随从两人,见同等品级无需下跪,这道理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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