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风拂面而来,薛英看到身着淡红色镶金华服的女子坐在窗前,错落的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的脸上,她望着外面青青柳色,再回头女子与今时的薛英隔空相望。

    目光交错之际,薛英认出女子是谁,那真是三年前的自己,在记忆里她以是如此陌生。

    世事无常,薛英早已忘记参加封后大典时的心情,她只记得仰望着高台上的姐姐,内心在默默祝福她的同时又感受到嫉妒。

    谁人不想做皇后。

    所以我才会拒绝嫁给向辉。在清晰又混沌的梦中,薛英产生一个想法。

    这是她一直逃避不想承认的事,三年来无数的理由都说服不了薛英,今日她在承认存在于自己的虚伪与真实后,她想通了。

    假设她在十六岁那年嫁给向辉,薛英不知道是否会真如程雪乔预设想的那样,缓解太子与向辉两兄弟的关系。但薛英知道,不久后向辉从封地举兵向永平时,她绝对会是出谋划策最多的那个人。

    到那时程雪英和程雪乔两姐妹也会如太子与向辉一般不死不休。

    薛英三年前便看清楚,太子与向辉,只有一个能活。

    向辉手握宁国接近一半的军队,打下苟延残喘的其他四国,这的功绩足够彪炳史册。

    若是的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太子和向辉的父亲,能狠下手,借口杀了向辉或者想办法帮太子削弱向辉的兵权,亦或者能力排众议废除太子,另立向辉,那两人或许落不到兄弟相残的地步。

    薛英深知这仅仅只会是她的幻想。

    向辉不会放下手中的兵权,让他放弃力量等于逼他去死。

    太子更不会因为向辉失去兵权而放过这个弟弟,他与其他兄弟姐妹相比太过平庸,这决定太子必须足够心狠。

    偏偏太子最像他的父亲,是个优柔寡断又重视亲情之人,他做好兄长便不能做好皇帝,反之亦然。皇帝的命运和兄弟的感情拉扯着太子,他想坐稳皇位,又想保住兄弟,更想过内心的那关。

    所以在这场皇位争夺中太子输了,太子所忧虑的事,向辉从来不放在心上。

    当向辉抓住机会,他便无所顾忌的起兵……这或许是已成为皇帝的太子从未没想到的,他最小的弟弟真想让他死。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

    挣扎着薛英醒来,她感受到阳光刺眼,微微转头看到陌生的窗帷。

    春柚正守在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

    下意识的薛英张张嘴想说话,但很快意识到什么,最后只动了动手指。

    “小姐。”春柚一下子惊醒,她见薛英醒来非常高兴,“你终于醒了。”说着她的眼泪又要往下掉。

    这时薛英才注意到她春柚眼眶红肿,面容憔悴,她伸手摸了摸春柚的脸,随后艰难的比出手语。

    【我没事】

    春柚擦了擦眼泪重复学英语的话,“是,小姐没事。”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要是薛英再有个三长两短,春柚真不知该怎么面对。

    【水】

    再次比出手语,薛英现在只感觉喉咙里烧的要冒烟。

    “水正温着。”春柚赶忙让其他等候着的奴婢去倒水。

    薛英慢慢起身,随着她身体的移动,一块白布从头上掉下来。

    “小姐水来了。”春柚小心的把杯子递到薛英嘴边。

    一连喝了四杯薛英才感觉缓过来,她看了看四周,用手语问,【这是在哪】

    “是蓝髓宫,小姐你昨日伤寒,身体高热,到傍晚才彻底退烧。”

    再瞧了眼白布,薛英想原来这是降温用的。

    薛英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她累的实在是不想说,再加上这里是蓝髓宫,她怕隔墙有耳。

    “小姐留在蓝髓宫是陛下的意思。”压下声春柚用只有薛英和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今日陛下下旨,淑贵妃被禁足十五日,整个蓝髓宫的宫人被罚三个月俸禄。”

    这个惩罚在春柚眼里显然不够看,然而蓝髓宫里那个上吊的宫女虽被证明确为点送甜酪之人,但没有人知道是不是金洬吩咐她这么做的。

    向辉在昨日让内务府严审蓝髓宫仆人,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

    案件成了无头案,即使所有人都觉得是金洬做的,可就是拿不出证据。

    【休息会就回去】

    薛英比出手语她感觉身体好受不少。

    “好,奴婢这就是去收拾。”春柚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蓝髓宫里的人见薛英醒来就要走,劝了几句,得知主仆二人去意已决,只得去通报被禁足的金洬。

    “人家愿意走你拦着做什么?”金洬接到薛英要走的消息时正在吃饭,她看起来完全没有被禁足的苦闷。

    萍儿对金洬这样子欲言又止,待仆人走后才说,“夫人,你为何让陛下罚你?”早晨她明明白白的听到金洬要向辉对蓝髓宫进行惩罚。

    放下筷子金洬回答,“这件事总要有个交代。”就算查不出来也要有人担责任,各打五十大板是不可能,且不说向辉心疼,薛英本是苦主,再挨罚还有天理吗。

    故此金洬让向辉罚了蓝髓宫,勉强算是把这件事结了。

    “正好清净了,你我还能过个好年。”喝了口茶金洬感觉没吃饱,拿起筷子又吃起来。

    萍儿一脸愁苦抱怨似的念叨,“这哪还算是好年。”平时到节日蓝髓宫是多热闹,今年哪个嫔妃还敢触霉头过来?这要是不知道的,会以为她们蓝髓宫是冷宫。

    正在萍儿难受之际仆人递来信,“夫人,德贵妃说明日新年要来拜访。”

    禁足是不让金洬出去,没说不让别人来探望。

    “你没听错?”金洬不可思议的反问。

    送信仆人同样感到纳闷,“小的没听错,信是德贵妃身边的公公送来,不可能造假。”

    思索几秒,金洬想不出柳倕儿来看她的理由,只得说,“那就让她来吧。”反正她现在是债多不压身。

    紧闭的窗户遮挡了外面的景色,金洬让萍儿打开,她看到冷清的庭院,放在以往现在的蓝髓宫是彩灯高悬,新桃替旧符。

    “这么快就除夕了啊。”不知为何金洬叹谓,“望明年会是个好年景。”

    -

    烟花在永平的天空炸开,彩色的光映衬在没有多少星星的夜空上,反倒让星星成了烟火的点缀。

    缙云半个身子探出窗户去看绽开的烟花。城中很多大户人家在年前便订好了烟花,就等着节日来临时放。

    烟火气息弥漫整个永平,带动着节日的喜庆。

    因近日是除夕的缘故街上的人远没有天上的烟花来得多。

    “饭来了。”金涛的端着餐盘,跟在他后面的叶独提着一个三层的大饭盒。

    金涛今天来的不是时候,厨师放假导致他和缙云没有饭吃,本来缙云要做,可尝过缙云的手艺后,金涛自己出钱去饭馆叫了一桌年夜饭。

    “说起来你不用回家过年吗?”缙云关上窗户不让冷风吹进来。

    被问到这个问题,金涛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临时扯谎,“我是想回去,可我姐姐那儿出了点小事,爹娘都过去看她,除夕夜家里没人在,不如过来。”这话说的倒也算没错,只是他姐姐金洬的事不是小事。

    金涛的母亲一听金洬宫里死人,马上催着他爹要一起进宫,年都不过了。

    本来金涛觉得没多大事,被他娘知道他这么说后,好数落他一顿。

    姐姐被皇帝禁足,弟弟被皇帝禁闭,传出来的像什么话?金涛的母亲一想便气得要命。

    身为今皇帝的姑姑,她必须进宫和大侄子理论理论,她这双儿女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轮着罚,哪怕退一万步讲,金洬是向辉名义上的妃子,金涛是向辉的表弟,不看僧面看佛面,都是一家人这么不给面子。

    金涛知道说不过亲妈,偷偷叫人进宫给向辉传消息,告诉他自己父母要进宫后,便跑到红杏坊。

    反正向承安排他蹲守,权当现在是认真工作。

    “你也是不容易。”缙云坐到桌子边,面对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食指大动。

    缙云会做的菜只有肉食,且手艺极为粗糙,卖相从来没有,也就叶独没吃过好东西才能吃得下缙云做的饭。

    那边缙云和叶独吃的开心,金涛心有挂念半天只夹了几筷子。

    偏偏这时缙云还催他,“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啊。”说着她正夹起一块鱼肉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金涛咬咬牙,“等过完年你跟我走吧。”

    又来了。缙云腹诽暗中翻了个白眼,“不行。”

    “我不想只来这儿找你。”被拒绝的金涛露出委屈的表情,他打心底不想来花楼,但是不来又见不到缙云,而把缙云独自扔在红杏坊,金涛又做不出到。

    主要是金涛怕以后被薛英知道他任凭缙云流落花楼会生气。

    缙云看到金涛这样,一瞬间被说动了,正当她要说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见面时,门外传来嘈杂声。

    眉头一皱缙云当即要出门查看,却被金涛一把拽住。

    饶是缙云再迟钝,现在也能猜出外面的声音和金涛有关系,“怎么回事?!”说话间她正要挣脱金涛的手,却感到双手无力。

    那边的叶独同样反应过来,但还没做出反抗金涛的动作就感到头晕目眩。

    “抱歉。”金涛低声说,饭菜里被他下了蒙汗药。

    在订饭菜时他就在盘算如何带缙云离开红杏坊,思来想去觉得强行带走最为稳妥,因为缙云肯定不会轻易和他走。

    楼上,以夏真为首的内卫来到早东边最里面的厢房门前,向承被他们围在中间,他要亲眼见到千机公子。

    金涛借着订菜的空通知内卫,房间里有人。

    “不用敲,更不要踹。”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向承听到这个声音禁不住露出的吃惊的表情,鲜少见他失态的夏真也跟着心惊。

    随即夏真听向承自语,“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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