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散去,温玉的灵魂与火焰一起,消失在天地之间。
祁炀漠然抬手,身侧的空气被硬生生地撕开一个口子,糜烂死亡的气息在黑漆漆的裂口中汹涌,黑雾化为枯朽的腐手,穿过裂口,扯出了一个双眼呆滞的灵魂。
腐手没入灵魂的胸口处。
灵魂恢复生息,如提线木偶般,机械地低头:“主子。”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
祁炀说话间,灵魂像被牵引般进入了温玉的体内,趴在地上的尸体手指动了动,面无表情地坐起,跪在祁炀面前。
“扮演好你的角色,不要被他发现。”
“是。”
一旁的粉团子屏住了呼吸。
它能说不愧是令天道都发愁的大魔王么竟然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撕开地狱的裂口,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掠夺走属于冥界的灵魂为自己所用。
而且照现在的架势,裂口合拢,冥界还没找上门来,估计也是知道打不过,只能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
不过按理来说,这大魔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在他封印松动的那一刻天道就应该第一时间察觉然后来找他才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任由他随意暂停这个小世界的时间,不怕小世界因此崩溃么?
虽然这大魔王手里摧毁的小世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祁炀静静地看了粉团子一眼。
粉团子立马停下胡思乱想,谄媚地笑了笑。
祁炀走到苏烟的身边。
他蹲下身,半跪在苏烟身侧,膝盖顶在刚硬的瓷砖上。
目光缱绻而痴迷。
世界停止转动了多久,他就保持了多久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苏烟沉睡时安静祥和的容颜。
是他的烟烟。
祁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顺着她的肌肤纹理,划过她的下颌,落在她的脸颊上。
指腹下的肌肤温暖柔和,他虔诚地弯下头颅,吻灼热而恳切,与苏烟的体温融合交织,在空气中渐渐升温。
一点点小小的触碰,就让他内心深处生出浓郁而狂热的兴奋,让他忍不住贴上她的唇瓣,含入口中,急不可耐地厮磨啃咬。
妄图占有神明的卑劣信徒在如愿以偿的时候都是疯狂恣意的,却同样也是小心翼翼的。
在她面前,他不敢暴露太多自己内心的偏执和乖张,只有在她意识沉睡,四下无人之际,悄悄地释放自己内心的恶兽,占有他的神明。
温玉说的没错,他是疯子,从那种地方长大的人,怎么可能不疯?如若不是因为她,他早已与黑暗融为一体,如预言记载那般,将整个世界拉进他的深渊。
祁炀抱起苏烟,在身形消失在游泳馆内时,世界重新开始运转。
与此同时,祁洲也恢复神智,他怅然若失地盯着瓷白的地砖,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一片茫然,只记得个模模糊糊的大概,记忆在祁炀救起苏烟离开后戛然而止。
“凌霄。”
怀中的‘温玉’醒来,嗓音依旧如一的温柔舒缓,可在祁洲看不见的地方,原本充满爱意深情的双眸如今沉寂如水,唯有在祁洲看向她时,才浮出些虚假的喜爱来。
祁洲抚摸着温玉的黑发,心底的古怪感因为这个称呼暂时被压下,他问:“你想起来了吗?”
“嗯,方才落水的那一刻,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想起上一世你做丞相时我们在御书房议事的画面了。”
“真好,我终于了却我上一世未尽的心愿了。”
温玉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不由得嘲笑他。
这人真是个傻子。
连自己爱的人是谁都认不出来。
身体的前一个主人之所以知道这些,不过是因为听到了他夜间的梦呓,而她那些用来哄骗他的话语,全是方才主子教给她,让她来迷惑祁洲的。
她被关押在冥界地牢几千万年,多亏主子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重见天日,哄哄一个傻男人罢了,又有何难?
听说这人还是曾经在天界叱咤风云的战神。
不知他的灵魂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温玉透过祁洲的皮囊,看着他沉睡的灵魂,悄然间咽下一口口水。
……
入夜。
苏烟在陌生的房间醒来。
卧室的空调被调到最舒适的温度,刚睁开眼的苏烟因为疲惫眼睛半睁不睁,却在注意到自己身上明显不是今日出门时所穿的衣物时,刹那间完全清醒。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身上明显大了几个码的男士睡衣。
灰色的丝绸划过肌肤,清浅的桃子味飘入鼻息之间。
苏烟想起昏迷之前的画面。
她被一个大妈撞进了泳池里,在快游上岸的时候又因为旁边挣扎呼救的温玉溺水沉底,缺氧后大脑昏昏欲睡,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清醒,直到透过清澈的池水,看到祁炀的面容时,才安心地闭上双眼。
她相信祁炀,相信他一定能把自己救出来。
奇怪的是,溺水时的痛苦难受感苏烟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她现在完好无损,身体没有一点的不适,像是从来没有溺过水,只是普普通通地睡了一觉。
嘶…
就是嘴巴上有点疼。
好奇怪。
是祁炀救了她吗?应该是吧,那是谁给她换的衣服呢?不会是祁炀吧…
想到那个场景,苏烟脸红了又红。
她下床向房间外走去,屋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阳台门紧闭,若隐若现的人影在门口显现。
走到阳台前,苏烟拉开推拉门。
在门开的一刹那,漫天浓密的黑雾印入苏烟的眼帘,她揉了揉眼睛,奇怪的黑雾又消失不见,仿佛她刚才所见是她未清醒时的幻觉。
苏烟正疑惑着,祁炀徐徐地转过身来,他踏着谌深夜色向苏烟走近,黑暗遮挡了祁炀的面容,苏烟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可从他身上流泻的压迫感,将整个阳台都裹挟得严严实实,苏烟后退一步,身后的阳台门却不知何时被风带上了。
她退无可退,可眼前的祁炀让她陌生又熟悉,明明容貌没有任何变化,但她却隐约觉得面前的人并不是祁炀。
又或者,不止是祁炀。
“你是谁?”
她试探性地问他。
祁炀沉默地看着她,寂静的眼眸里浮现出苏烟看不懂的脆弱和悲凉,他垂下眼眸,嗓音空灵遥远:“你把我忘了吗?”
他的指尖拂过她的脸颊,冰冰凉凉,苏烟被他忧伤悲戚的语气渲染,抿了抿唇,却无意扯到唇上的伤口,疼得轻嘶一声。
祁炀的指尖点在唇瓣上。
被他触碰的那块温温热热,祁炀俯下身,凝视她微微失神的双眼:“很疼吗?”
“……还好。”
其实,已经不疼了。
苏烟下意识地想舔舐那块伤口,唇上恢复如初,伤口消失不见,却忘了祁炀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唇边上,舌尖与其触碰时,勾起身体的战栗。
“抱歉。”
祁炀笑了笑。
“下次我会尽量轻一点。”
他收回手,目光落在自己的指腹,苏烟忽地睁大了眼,看着祁炀痴迷地舔过沾上她唾液的那寸肌肤,似乎将她留下的所有痕迹卷入口中。
“好甜。”
下一秒,他低下头,带着男人体温的唇将她迅速点燃,她想她应该推开他,可内心深处却没有产生丝毫的抗拒,让她任由着他肆意妄为的举动。
【作者题外话】:因为接下来到月底我有四场专业考试qwq所以这个月更新比较少,等这个月结束后到下个月我会恢复正常更新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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