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我。”ning敷衍的说:“那我可真是吓死了。”

    ning回头看着漠然出神的祝郁锡,他在一场争夺里作壁上观,高高挂起。

    正午的阳光晒人,几个不该在阳光下的正贪婪的淋着日光浴,从光里走来的太阳神黎松楠眼睛盯着ning,后退进竹子的阴影下。

    祝郁锡被灰咕咕撞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ning:“我欠黎松楠七十万,我走不了。”

    “我帮你还。”ning毫不犹豫。

    黎松楠背在身后的手摸到了蓝光棍,眼波里想浸着一个洪水猛兽,随时把祝郁锡拉进去。

    “这不好吧。”祝郁锡在犹豫,好像不忍离开黎松楠,他看了一眼黎松楠,像被他眼睛烫到,只一瞥又回头看着ning,“哪有人随身带着七十万。”

    “现场转账。”ning从坏掉的摩托车上翻出备用皮夹,“我还有支票。”

    ning挑衅的看向黎松楠,然后冲他微微一笑,眼神嘲笑:看来冤种先生也没搞定人家呀。

    祝郁锡还在犹豫:“这不好吧。”

    “台风天。”ning正色道。“事实上那天的情形完全不需要一个诱饵去调虎离山。”

    黎松楠脸色逐渐变白。

    ning无视他:“城护每个区域都有,基地附近有事也轮不到立交附近的城护去支援,台风天街上根本没什么人,根本不需要你去吸引什么。”

    祝郁锡看向黎松楠:“她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你明白。”ning耸耸肩:“他就是草菅你的命。”

    黎松楠一言不发,并不想解释。

    灰咕咕用双肩包砸ning,边砸边骂:“你懂什么,要你在这儿挑拨离间,你勾芡你-妈呢!”

    ning扣住灰咕咕手腕一个背摔就往地上砸,祝郁锡连忙半跪在地上伸手去接,给灰咕咕缓冲。

    ning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看着不为所动的黎松楠:“看见没,他们基地的人都一样,为了最终目的,过程中死几个炮灰他根本无所谓。”

    “闭上你的嘴吧!你才认识楠哥几天,真以为自己了解到什么程度了,你是不是还知道楠哥裤衩子花色啊?自以为是的白痴!”灰咕咕躺在地上还不忘了输出。

    “跟着这种人没出路。”ning没搭理骂她的灰咕咕,“为了万无一失,他尽可能的把截车的风险降到最低,所以就把你推出去了,要是他手里还有基地通缉的半机械人,有一个算一个,保证那天会分布在各种能识别人身份的公共场所”

    祝郁锡看向黎松楠,轻声问:“是吗?”

    ning不断的向祝郁锡提起台风天,不明所以的祝郁锡花了很多心思在想台风天有什么问题,现在知道了只觉得ning可真擅长心理战。

    怎样披露真相会达到最冲突的效果,那就是让人猜的绞尽脑汁极其烦躁时面对真相。

    黎松楠没回答祝郁锡,直勾勾的盯着ning:“合作才有活路,你这么搞没意思。”

    “黎松楠。”ning扭着自己脖子咔咔响:“为了所有半机械人和进化人能活在阳光下你也算不惜一切代价,这代价里还包括一些随时丢弃的比如祝郁锡。”

    祝郁锡睫毛一颤。

    “我从不抛弃个体。”ning神色坚毅:“群体就是由个体组成的。”

    黎松楠目光落在祝郁锡身前的地面上,仍然没有辩解的意思。

    ning咬断缠完的纱布,熟练的把末端压好固定,“你所谓的“大局”本质上又跟白教授有什么区别,不还是牺牲少数吗?你们基地里的人都是一套逻辑,从上到下早就冷透了。”

    ning没管摩托车,后退一步转身离开,步伐坚定的超前走,祝郁锡顿了几秒也转身跟着离开了。

    ning没回头看祝郁锡,但她就是知道祝郁锡会跟上来。

    灰咕咕小声叫他:“楠哥…”

    黎松楠闭上眼睛呼了口气,追上去扳着祝郁锡肩膀:“你在跟我闹脾气?”

    ning也停下来,飞快的签好一张支票丢在黎松楠身上,支票飘飘悠悠落在地面。

    黎松楠懒得理她,只看着祝郁锡:“听着,我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发脾气闹别扭,并不是因为我性格宽厚。”

    阳光晃的祝郁锡睁不开眼睛,黎松楠脸离他很近,声音却好像越来越远。

    “我要救几十个吹口气能把湖化冰的人,几十个打响指能让沙漠开出花的人,几十个一挥手矿石就漂浮空中的人,成百上千个还没发现自己能力的人以及无数潜在的进化人。对了,还有那几百个愚蠢的冤大头半机械人。”

    黎松楠说这些的时候无意中露出的疲惫神态让祝郁锡心里不舒服,黎松楠也是个人,是个在做着神的事的人。

    祝郁锡生怕黎松楠会说出什么让他愧疚的话来,毕竟黎松楠这种人的存在就足够让人自惭形秽。

    他很少提起自己为进化人和半机械人出了多少力。

    其实他接下来可以很自然的邀功。

    但他只是说:“那天你睡着了是我把你背回去的,地铁站你装晕也是我把你背回去的!”

    祝郁锡艰难的拨开他的手,在他的注视里走到ning的旁白吗:“黎松楠,我欠你一条命,你只管救他们吧,必要的时候我也会救你。”

    祝郁锡不理会黎松楠的失望,甚至比ning走的还利索。

    他们在下一个站牌等巴士,这里很偏僻,巴士上没什么乘客。

    ning和祝郁锡坐在巴士最后一排,中间隔着一个位置。

    两个人各自出神,目视前方。

    祝郁锡先开口:“把各种各样的人聚在一起,挺不容易的吧。”

    “得到他们的信任确实花了很多心思。”ning从口袋里翻出烟点燃,她点烟的姿势很酷,翻开火机盖子的同时就拨了转轴,同一瞬间就窜出火苗。

    祝郁锡视力超群才看的清,否则会以为那火机是个开盖就自动窜火苗的。

    她递给祝郁锡一支:“你要么?我受伤的时候就喜欢抽烟。”

    “能缓解疼痛吗?”祝郁锡问,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右手手腕,钻心的痛。

    ning笑了一下:“不能,或者说微乎其微,当你哗啦啦流血时,也就没心思在意一根烟帮你缓解了几分疼痛了。九牛一毛,真没必要。”

    ning很爱笑,嘴巴在笑眼睛不笑,她只是爱笑这个动作,这个动作也不伴随任何情感。

    “那算了。”祝郁锡没接烟,又说:“聊聊他们吧,他们很废心思吗?”

    “他们大多数人平庸普通,我所说的利弊他们也就一知半解,不像黎松楠,我随便几句彼此意思就都清晰了,跟这些人对话,随时会被气死。但他们还不是故意的,他们只是单纯的不明白。”

    祝郁锡看着窗外:“有什么不明白的…”

    临走时黎松楠那个眼神扰的他心不在焉。

    “他们根本没有自己的一套判断事物的标准体系。”ning叹了口气:“这么说吧,比如我说某某慈善家捐了好些钱,他们就会说,都是作秀而已。”

    “但如果我要说慈善家都是作秀的,他们又会说也有好的。”

    ning苦笑一声:“我有时候在严肃的谈论生死问题,他们根本听不进去,只是热衷于抬杠,轻重缓急分不清,只去扣细枝末节。”

    “所以你在衬托你自己很有本事么?”祝郁锡微笑的看向窗外。

    两旁是庄园外侧的石崖墙壁,随着车子越开越远,两旁开始出现高嵩的楼盘。

    ning察觉到祝郁锡虽然跟着她来了,两人之间却有明显的排斥感。

    祝郁锡抱着手臂看着窗外,发觉她半天没回答后才回过头看着她,说了句:“我刚才问你什么来着,我自己都忘了。”

    ning也不介意,她本来对祝郁锡也不是十分感兴趣,她只是想从黎松楠身边拿走一点什么。

    “我没觉得自己很有本事。”ning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其实也没有很难,对于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应对之道,至于不那么聪明的也有相应的解决方式。”

    “可是不那么聪明的人,总是蠢得五花八门。你一个套路搞不来的,总得对症下药吧。”祝郁锡朝她竖拇指,“总之,你了不起。”

    巴士驶过立交,沿着轴钧中路走了一段,拐进了豆丁区。

    两旁的颜色有很大的不同,白天里的轴钧区像塞尔盖图诺夫的画,建筑群色彩丰富却干净。

    科技感十足却很温馨。

    而豆丁区却是和谐统一的灰色调,把街边的那丛明艳的月季衬得突兀奇怪。

    大概五年前整个擎拲城无论轴钧区还是豆丁区,都是这种黑白灰三色,一些人流量大的地方都是分明的白或黑。

    但大部分建筑都是灰色的,擎拲城的人称之为“五彩斑斓的灰”。

    后来经过层层会议,城主宣布以后的新建筑可以五颜六色了。

    轴钧区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把灰色替换的一干二净,五年过去了豆丁区基本没怎么变,就算偶有新建筑在建设,也会考虑到周围建筑的遥远更迭期,仍旧选择灰色。

    在驶进豆丁区区域时,ning的眼睛就似蒙上了一层灰色,她说:“我没什么了不起的,让他们听我的很容易,只要能调动他的情绪让他们激愤起来就行了。”

    “无能的人总是轻易愤怒。”ning笑了一下张开手臂微仰着头。

    她眼睛里的灰败掺进诡异的光芒,她说:“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进了边缘人酒吧,就没有人了不起。”

    她心里承认这一刻有想看看祝郁锡后悔上了贼船的表情,她清楚自己和黎松楠的相同与不同。

    祝郁锡这种气质的人一看就跟自己合不来,他下车时要避让别人,扶了踉跄不稳的女士后会轻声说“无意冒犯”。

    他更像黎松楠的朋友。

    但他只是看着ning扭了扭自己不太自然的右手,嘴唇轻启,淡淡的说:“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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