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郁锡是被黎松楠叫醒的，先是感受到天旋地转坠崖的失重感，紧接着着陆在床上，先反应过来刚才是梦，还没来的及睁开眼睛。
黎松楠见祝郁锡不醒，凑过来吻他。
祝郁锡无奈笑了，咬了人才分开。
“怎么了？”祝郁锡问。
黎松楠把影响投在床头，眼睛看着祝郁锡，手精准的滑动着屏幕。
“小灰说隗泊听到了点关于ning的感情问题，正在闹着。”
祝郁锡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抬起头看了眼屏幕上的聊天记录，随后又懒懒的把脸埋回去。
刚才瞥见了一点内容，灰咕咕说怕隗泊发现对方是黎曦，他发起疯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十个黎曦都不够打。
一个体重很高的大块头体脂很低，让人望而生畏的身材。
祝郁锡脸埋着，瓮声瓮气的说：“你大早上把我叫起来就为了说这个？”
黎松楠手伸到祝郁锡脖子下搂着，细腻的皮肤触碰时是让人愉悦的感觉。
“为什么不能说这个？”黎松楠一边回复着灰咕咕刚发来的消息，一边问他。
祝郁锡生气了，从被子里拱起来，一步跨到黎松楠的背上，作势锁着人脖子，把话咬牙切齿但没什么威慑力的吐到黎松楠耳朵旁。
他说：“为什么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昨晚掌握主动权的是我，今天一大早把你叫醒，没有任何甜言蜜语的过度，直接跟你讨论垃圾车内容量几个立方，你不会难过吗？”
黎松楠感受着耳边的气息，气呼呼的不太稳，好像随时要情绪失控尖叫着伤害他的耳膜。
但他知道这只是错觉，祝郁锡不会这样做。能这样跟他抱怨一下已经足够坦诚，再剖白那就不像祝郁锡了。
昨晚他们从别墅回到了祝郁锡的城卫宿舍，本来只是想小小的庆祝一下，全当放松最近的心情。
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双方都向而往之。甚至不需要太多氛围烘托，就能在对方眼里看出悸动。
黎松楠还试图给祝郁锡讲清楚什么是苯基乙胺，祝郁锡眯着眼睛也不知有没有再听。
后来黎松楠顺理成章的说，那我证明给你看好了。
本来以为今早可以睡饱的，早饭不吃，午饭也可以不吃，让祝郁锡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忙碌永远围绕着两人。
黎松楠一时忘了，现在看祝郁锡发脾气才觉得心里好愧疚。
祝郁锡个子不矮，高挑却纤细，整个人也没什么重量。
黎松楠拍拍祝郁锡锁在自己喉咙的手：“你是想知道我憋气的极限吗？”
祝郁锡勒的也不紧，听他这样说就松开了。
“我要是想知道你就会让我知道吗？”祝郁锡好像在说一个严肃的话题。
黎松楠喜欢跟他漫无目的的聊天，“刚才已经是极限了，再憋就要死了。”
“不是的。”祝郁锡一边看着那些聊天记录，一边说：“菲迪皮茨跑四十二点一九三公里后去世，他的极限是四十二点一九三公里。我要是想知道你憋气的极限，不好意思，你也得死掉才准确。”
黎松楠笑起来：“你好狠啊。”
“比不上你早上跟我聊垃圾车。”祝郁锡悠悠的转头回来，淡淡的白了黎松楠一眼，然后继续回头看着聊天记录。
黎松楠手指关节蹭着祝郁锡脖颈的皮肤，说：“谁早上跟你聊垃圾车，垃圾车明明是你自己提起来的。”
祝郁锡不理他，他又讨好的亲了下祝郁锡的耳朵：“还是说，你觉得隗泊和黎曦谁是垃圾车？”
“都是。”祝郁锡很冷漠。
黎松楠观察着祝郁锡的表情，声音很轻的提醒他：“小灰和葛雷偷看了结果，黎曦517压倒性当选，他很快就是城主了，我们不能让他出事。”
祝郁锡不说话。
“郁锡…”黎松楠手指戳了下祝郁锡脸颊，“城主也是垃圾车吗？理理我。”
黎松楠剑眉英目的长相，五官本身赋予他的冷感，让他说出“理理我”这样的话时格外违和。
祝郁锡感觉好像打点什么，瞪着黎松楠说：“是，在我眼里擎拲城就是一个大号的化粪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为进化人和半机械做事吗？因为你，因为你把这里当能开出花的粪包。”
黎松楠望着祝郁锡，他知道祝郁锡说的都是心里话。
擎拲城不能让祝郁锡有归属感，擎拲城粉碎了祝郁锡的温室守护者祝维，揠苗助长般长大的祝郁锡，是不可能感恩这里的。
“你说你要清理擎拲城。”祝郁锡说：“那好吧，即使是化粪池，我也乐意搭把手。”
黎松楠感觉有点窒息，扳着祝郁锡后脑过来，祝郁锡就像他的氧气，他们依赖彼此，靠彼此支撑。
祝郁锡看起来是真的委屈，一个能被ning催眠后大哭的人，本身也不是多么坚不可摧。
黎松楠道歉：“对不起。”
“好吧。”祝郁锡又坚强的爬起来，从地上捡衣服想穿，“走吧，去看看那些垃圾车。”
两个人收拾完出门时，黎松楠主动去开车，祝郁锡窝在椅子里不说话，像猫。
黎松楠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祝郁锡身上，问他：“不舒服吗？”
“没有。”祝郁锡回答的声音很轻。
灰咕咕正好也过来，在边缘人酒吧外面碰了面，三个人先拐到一旁的小巷子，随便选了个铁门想先进地下聊一下。
黎松楠掰开一扇门，三个人朝下走着楼梯，到了一片空地时坐下来。
“票有浮动吗？”黎松楠问。
灰咕咕点点头：“有，昨晚黎曦差点被压到31，但是对方又放弃了，这么大的改变确实不太好搞。”
灰咕咕戳了下在出神的祝郁锡，“二师兄，你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祝郁锡回过神来，“你们说什么？”
“说黎曦稳了。”灰咕咕朝他笑笑，“一个愿意承认我们存在的城主，一个不受基地裹挟的城主。”
灰咕咕刚才还笑着，很快又苦着一张脸：“不过没想到新城主的第一场劫难不是白教授给的，而是隗泊。”
黎松楠把灰咕咕的电脑还给灰咕咕，他刚才查询了基地的网站，发现自己的名字还挂在上面。
“这个不要紧。”黎松楠根本没把隗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不觉得一个边缘人酒吧的人纯靠武力能掀起什么风浪，如果真能，那么擎拲城该由搏击俱乐部掌管才对。
黎松楠说：“去看看ning吧。”
黎曦的城主基本算稳了，只要黎曦活着，黎松楠就有把握帮他扫清一切障碍。
边缘人酒吧的上午按照以往应该是寂静的，他们的休眠从早上五点钟才开始，一直到正午十二点才陆续结束。
今天开来，这群边缘人苏醒的未免早了些。
ning根本没有出现，正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她甚至没有主动联系黎松楠和祝郁锡说明这件事。
祝郁锡看着她门口的隗泊，和生无可恋的莲花。
“怎么了？”祝郁锡问。
隗泊把ning门前的所有东西都掀翻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隗泊瞪了祝郁锡一眼，视线落在祝郁锡的脖颈上，一些痕迹实在扎眼。
莲花松了口气：“可算有人来了，我解放了。”
这一早上从隗泊不知道怎么发现不对劲后开始，莲花就跟着在旁边时不时劝两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怕他跟ning有冲突。
隗泊把脸贴在ning房间的门上，“有种你永远别出来。”
里面传来ning平静的声音：“你搞清楚一点，你没有任何立场管我，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隗泊又开始发怒，额头的青筋跳个不停，细汗呈现的光泽让他看上去情绪更具不稳定性。
他放弃跟ning讨论自己有无立场的问题，他任性霸道的觉得，自己可以先解决其他人带来的问题，然后再去补救自己和ning的关系。
本末倒置的理直气壮，亡羊补牢的美好幻想，以及对自己主导一段关系的能力过度自信。
“黎曦是吗？”隗泊不知道是在问谁。
不过他直来直去的脑回路能在这种情况下想到黎曦，只能说任何人在感情问题上的智力弹性很惊人。
一圈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黎松楠不骗人，所以不说话。
祝郁锡还在出神，莲花已经把问题的解决责任丢了出去。
年纪最小的灰咕咕看着置身事外的三个神，坚强的扛起了众人，哆哆嗦嗦的开口：“呃…不是。”
隗泊明白了他的迟疑，一拳在墙上砸了个闷响，然后丢下一句：“我去问他。”
他进了安全通道，黎松楠抬起手腕给黎曦发了条语音消息：“跑吧。”
莲花懵了：“这就是你们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不管私人感情问题。”黎松楠说。
莲花难以置信：“你觉得这还是私人问题吗？你觉得黎曦那个斯文人能跑的过隗泊这个进化人？”
祝郁锡打开楼梯口的门冲上面喊：“隗泊，你不想知道是谁吗？我告诉你。”
脚步声不停，隗泊根本不理他。
祝郁锡脑子里闪过最初ning戏弄自己的画面，还有那时隗泊不明真相的敌意。
莲花也想到了同样的馊主意，对祝郁锡说：“你快说那个人是你！先拖一下再说！”
祝郁锡说：“是我。”
脚步声果然停了，压抑着怒气的反问：“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同时发出疑问的还有黎松楠，即使知道是假的，但还是觉得很不爽。
祝郁锡又摸着自己脖子补了一句：“不过你放心，你安全了，我对ning没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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