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把刚才坐着的椅子踢到一边,这把椅子不舒服,因为他平时画画的时间大部分都在晚上,如果坐得太舒服就会影响他画画的进度。所以,他把角落里放画材的小桌台搬到了他的油画前,躺在这个小桌台上画画高度刚刚好,小桌台的长度也刚刚好,刚好可以躺下她的上半身,一切都是那么巧合的刚刚好。她不是说要画画吗他马上就让她画。
他去把她捉了回来,架到桌台上。
“你不是要画画吗?给你画!”他把沾满了油画颜料的笔放在她手里。
“这可是你的毕业创作,让我给毁了怎么办?”
“随你毁!把笔拿住了,掉一次,打一下!”
周琛霸道地把她的上半身按倒在小桌台上,没给她反应的时间,谁叫她刚才溜掉的时候也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等结束后,她的屁|股红了,全是掌印,他的画也毁了,在那过程中,她还无意地打翻了他的青花瓷罐,各种型号的笔和画箱上的那些画材散落了一地。
“周贱琛,你个疯子!”她看着他的画,就这么被她毁了,心疼得狠,尽管主谋并不是她。
“那你爱吗?”他深情凝望。
“爱!”她勾住他的脖颈,爱的不假思索。
她轻轻地吻了他,他礼尚往来。
“抱我下来!”
他就着她勾住他脖子的姿势,笑着把她抱下来,又去拿扫帚和簸箕,准备收拾残局。
青花瓷的碎片和画材都混在了一起,用扫帚不好扫,她便蹲下去准备捡那些青花瓷的碎片。
他拿来扫帚后,就看到她拿着手里的其中一个碎片,侧仰头问他,“之前就想问你,你买这个瓷罐是因为喜欢张生和崔莺莺的爱情故事吗?”
他笑了笑,“我只喜欢他们两个闹五更的故事,就像我们刚才那样。”
她就知道他根本不会正经回答她的问题,哎!
但不过周琛确实是之前听德云社的西厢记片段后,觉得有意思,正好有一天和朋友去逛古玩城,看到了这个西厢记花纹的瓷罐,就买下来了。
“起来,坐到椅子上去,小心割到手。”
周琛把祝小友拉了起来,想把笔和画材先捡起来,剩下的碎片再一起扫进撮子里后倒掉。可是他没注意到被笔埋在底下的一个小碎片,在捡笔的过程中,不小心割到了手指。可能是触及到了锋利的尖部,被划伤的手指刚开始时没有出血,过了几秒,血才开始渗了出来。
周琛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清洗一下,走到门口时,看了一眼焦急关切的祝小友,便安慰她,“没事,离心脏远着呢。”
他说完,余光扫过她身后被毁了的画作,又低头看了看正在流血的手指,他灵感一下子涌了出来。他折回来,拿起大号板刷,在刚才被各种颜色混成了一团的画作上,看似随意地扫了几笔,又在画中央点了几笔亮黄色,画面中间一下子被他巧妙地改成了一个太阳。
他刚才回头看祝小友的时候,想起了她送他的打火机,上面的太阳给了他灵感。
她目睹了这一切,从那么一副被毁到不成样子的画作,居然一下子被他这么神奇的就改变了,而他接下来的动作,有点儿惊到了她,因为他居然把自己的手指当画笔,指上的血作为颜料,点缀在黄色的边缘,使这个太阳看上去更为炙热,光芒更加灼人。
她看着他如此巧妙地化腐朽为神奇,感叹他是个疯子的同时,也爱惨了他,她被他传染了,她觉得自己也要疯一点儿才能配得上他。
她端看着那个太阳,她觉得右下角可以再多一点红。她随地捡起一个瓷罐的碎片,割了与他一样位置的手指,她走近油画,借着刚渗出的血,点了两下。
这个太阳有了她的这两笔,变得更灵动了一些,就像她的眼睛一样,在望向他的时候,炙热,灼人,灼得他暖暖的。
“你个小疯子!不对,是疯婆子!”他更想叫她老婆。
周琛攥着她的手指,用嘴巴给她消了毒。
她站在他的四副油画作品前,那天的一幕幕恍如刚刚发生的一样,她回过神,又低头看看自己之前被割破的手指,无名指上的疤算是留下了,她不想祛除,这个疤是他们两个人爱的印记。她看着这个印记,迫切地想现在就看到他,哪怕远远的看一眼就好,她知道他在忙,本不想打扰他,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祝小友对盒子和朱萧说:“你俩先等我一下,我去找他拿个重要的东西,一会我们再汇合!”她确实要找他拿个东西,她的心,她现在的心都在他那,如果再看不到他,她会缺氧的。
“你说的那天就是这一天吧?”盒子谄媚地笑着,食指和中指交替的敲着那副艳阳的画作。
“恩!”祝小友笑着点头。
朱萧看着一脸幸福的祝小友有点舍不得,但更多的还是祝福。兄弟还是那个兄弟,现在只是多了个朋友,仿佛这对他是最好的结局,“去吧,回来请你们两个吃饭,周琛应该要和同学们去聚餐。”
祝小友走出展厅,给周琛发微信问他在哪儿,是否在忙,可是许久都没等到回答。既然没回复她,她觉得她找到他后,偷偷地在角落看他一眼就好,她不会打扰他的,因为她看过那四幅画后,整颗心都快像跳出来了一样,她想看看他,好让心归位。
周琛大四这一年专业课不怎么多,再加上下学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忙着毕业创作,所以来学校的机会很少,她更是没来过。
她在路上随便找了个同学询问09级油画系的教室怎么走。
“09级油画系的所有班级应该都不在教室,他们现在应该在北院拍毕业照呢,正好我也要去北院,我带你一起去吧。”这位同学看着漂亮的祝小友,突然变得很热心。
“那太好了,谢谢啦!”
“你是来找人吗?”
“恩,来找男朋友。”
“哦”本来还想攀谈的男同学在得知祝小友已经有男朋友了之后,就突然间安静了许多。
祝小友被带到北院后,先是看到了零星几个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生,询问过后,得知了周琛班级拍照的位置。
她满心欢喜地走在去找寻他的路上,可是,当看到他的背影后,她收起了笑脸,因为他对面的郑汐若在笑。当郑汐若看到她后,笑得更开心了。她站的有点远,听不清他们两个在聊什么能让他的前女友笑得那么开心。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问自己待会儿要不要相信他说的、他解释的。她问完自己,又马上下意识的回答自己,‘只要他说的,他都信!’
她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后,有点后怕。她怕自己的义无反顾到最后只换回一场梦。
她没有离开,就站在原地等着他,她看了眼手机,依然没有收到任何微信回复,心里莫名的苦了一下。此刻,艳阳高照,她却突然感到有股寒意,道路两旁的郁郁葱葱更衬得郑汐若此时的得意。
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他看到了她,他笑着跑向她。
她看他笑,她也笑了,她看着正在跑向自己的他,她突然觉得他不需要作任何解释,她信他。
“你到这多久了?看到我和她站在一起,生气了吗?她过来找我拍照,我拒绝了。”他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我刚才看到你们谈笑风生的时候,本来生气来着,但是看到你笑了,我就不气了。”
“你呀你!”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这是遇到仙女了吗?他拥着她,低头吻了她一下,这还是他这大学四年来,第一次在校园里做这么亲密的动作。他之前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让别人看到,但是他现在想让所有人看到,他怀里的这个女孩是他的,他盖过章了。
用嘴巴盖过章之后,他拉着他的祝小友回南院找朱萧和盒子。
刚走两步,祝小友回过头,笑着看向从刚才一直留在原地的郑汐若,只一眼,就又转回头,继续和周琛十指紧扣的往前走。
而这个笑和郑汐若之前的假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明显祝小友的那个笑脸杀伤力太大,以至于郑汐若此时还沉浸在愤恨中。她攥紧刚才准备和周琛拍照的手机,本就肤白的她,此时骨节处因用力显得更加苍白。她想打个电话,可是打之前,她又想到手机里满是她和周琛的合照。她就又翻阅了一下两人的照片,每看一张照片,她给她父亲的私助打电话的冲动就散了一些,直至最后她放弃了那通电话。
这边的朱萧和盒子观赏完各个系的毕业创作后,边开玩笑边往外走,走到教学楼门口后,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两个人。
盒子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很是羡慕。那两个人正在上演着爱情最美好的样子,他牵着她的手,走在大学校园里,他看着她,她望着他,他满眼是她,她满心是他,他们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却胜过千言万语,此刻的盒子觉得没有什么能比那对恋人更幸福了,而让人郁闷的是她的良人在哪儿呢?
“走啊,愣什么神!”朱萧走着走着,发现原本走在身边的盒子不见了,他回头看到盒子傻傻地看着周琛和祝小友,而且看盒子的表情,他刚才对那副作品评论的后半段应该是白说了。
盒子被朱萧这么一提醒,突然回过神,看着眼前的朱萧,不禁想到了周琛说上次要把他介绍给自己。她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他,发现他确实很优秀。都怪周琛!让她错过了其他的风景,她看着阳光下的他,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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