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甩了我就是因为他?(二更)◎
“阿彻?”
舅舅见苏彻一直没跟上来,有意留步等他。
苏彻回神,随口应一声,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夏轻眠身上。
不知道是在等谁,她打扮得格外隆重。趁着人没来的空挡竟然还拿出小镜子检查仪容。
天马行空之际,夏轻眠猝不及防看了过来。目光相撞了一瞬便毫无停留的转开了。
苏彻长眸一眯,没忍住磨了磨牙。
“想什么呢还不走?”向晚词站在两米之外正掐腰瞪他。
苏彻面色清冷,有些心浮气躁:“来了。”
苏家本家在京市,老爷子在政圈颇有地位,名字一出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到了苏父这一代兄弟几个纷纷弃政从商,产业遍布全球,提起苏见时无人不晓是著名企业家、投资商。
向家这边虽比不上苏家,但个个也出类拔萃。延续著书香世家的好基因,皆是教授医生工程师这样的高知。
按理来说跨年应该在苏家过,但苏见时认为现在去了过年还要再去京市很麻烦,索性就留在申城办家宴。左右都是一家人,还能让妻子承个情。
苏彻吃得心不在焉,静静听他们谈天说地也不插话,仿若置身事外。
“哥,你是不是有事儿啊?”沈初柠凑过来问。这才开吃十分钟,已经看四五次表了。
“没有。”
“看着可不像。”
季临希瞥过来一眼,“你别理他,这段时间失心疯,一直不太正常。”
苏彻递过去个眼神,“嘴闲着你就多吃点。”
楼下还有个人,是他不能淡定的根本原因。
她看上去很不错,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似乎真如她所说把那几天的事忘得干干净净。在偶遇的激动过后不甘的情绪汹涌而来。他心里憋着气,别扭劲儿一来就直接上了楼。
等在包厢里坐定,晚宴开始,他忽然后悔了。
如果她提前走了怎么办?
不就是面子上的问题,那是事儿吗!
可她已经明说要了断,摆明了翻脸不认人,他还厚着脸皮凑过去干什么?
两种情绪不断拉扯,你一拳他一脚争执不下。突然,苏彻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阿彻怎么了?”
“没事,我出去一趟。”
管她发过什么信息,就算要甩他,那也得当面说明白。
苏彻拉开门风风火火走了出去。
包厢门缓缓关闭,沈初柠和季临希互看一眼。
-他怎么了?
-鬼才知道。
大堂要比包房里热闹许多。今晚基本上都是家庭聚餐,气氛欢乐又温馨。
苏彻沿着二楼的走廊向下看,视线穿过郁郁葱葱的景观盆栽和喜气洋洋的灯笼,最终落在夏轻眠身上。
他靠着围栏,不眨眼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见到她化妆的模样,双瞳剪水菱唇嫣红,精致的眼妆将她的眼型拉长,消减了娇俏却多了些撩人的妩媚。耳边几缕发丝垂落,慵懒贴着细颈,有种我见犹怜的羸弱。
苏彻喉结滚了滚,甚至清晰的记得在她柔软耳垂上有一颗红色的小痣。精致又迷人,他十分喜爱那处,每次缠绵时都要亲吻许多遍。
服务生过来布菜,她仰起脸客气一笑,而后端起高脚杯与对面的人轻碰。
直到这时苏彻才注意,夏轻眠对面坐了个男人。一个西装笔挺文质彬彬,目光在她身上不停打转的男人。
他眯起眼睛,从铁盒里抠出一粒薄荷糖扔进嘴里。
凉爽微辣的味道在口腔里扩散,而后那股呛人的滋味慢慢在胸口汇集。硬糖在舌尖打了个转,苏彻解开西装纽扣,单手抄着裤兜闲庭信步的下了楼。
……
在相亲前夏轻眠做足了心里建设,甚至在家里独自面对镜子联系微笑。可在单独与对方相处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局促。
“你是第一次相亲吗?”卢仁义问。
“嗯。”
“其实我也是。我们都别紧张,可以随便聊聊,就当林竹音提议聚会但放我们鸽子好了。”
夏轻眠笑笑,顺势问道:“能说说你是怎么认识音音的吗?”
卢仁义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我母亲经常去她店里做美容,我有时会去接她。跟林竹音聊过两次天,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夏轻眠了然,“她比我健谈。”
“你这样很好啊。她太犀利,说实话我有点招架不住。”他有些害羞,“你比较温柔,而且比照片上漂亮很多。”
她被夸得有些不自在,“……谢谢。”
其实卢仁义也不差。长相斯文,自己当老板,言谈举止也都很得体。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都很好,但就是缺点感觉。
感觉是很飘渺的东西,有时会让人觉得不切实际。然而往往那些不切实际才是至关重要的。
比如两个人不来电,坐在这里聊到天亮都没用。
他们边吃边聊,卢仁义说话风趣幽默,还什么都懂一些,是个挺舒服的人。夏轻眠也慢慢放松下来。
“我觉得我们挺聊得来,你觉得呢?”
夏轻眠一顿,有些不知如何接话。她明白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男方有进一步交往的想法。
她有些紧张,端起高脚杯轻啜一口。香槟清甜,可她喉咙里仿佛有火在烧。
“我觉得……”
“你抛弃我就是为了跟他在一起么?”一道低沉的男声忽然横插进来。
正在交谈的两人同时转过头。
桌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挺拔的男人。笔挺的西装下身材精壮劲瘦,圆寸头极短,露出饱满的额头。本来就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可因为眉骨很高,眼窝深陷,显得眼睛格外深邃。
这人长相俊逸,气质过人,左耳上那枚闪着微光的钻石耳钉像斯文上裂开的一道缝隙,痞气横冲直撞冒出来招摇过市。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夏轻眠,一脸无辜加失落。隐形的狗耳朵和尾巴似乎因为丧气耷拉下来。
夏轻眠一脸懵逼,这条委屈巴巴又高贵不凡的杜宾犬是打哪来的?
“你是……”
这人长得好像在酒吧里遇见的那个男生。但那时他戴了耳钉吗?
她有些叫不准,因为气质相差太多了。
苏彻径自拉开椅子坐她身边,语气听不出喜怒,“我在这眼巴巴等你回复,没想到你竟然有了别的……”
“狗”字在齿间转了一圈,他略微停顿,不着痕迹地换成:“男人。”
“夏小姐,你到底认识他吗?”约会被打扰,卢仁义有些不高兴。
“我好像认识……”但不是很熟,就更别说抛弃什么的了。
“你好,苏立冬。”苏彻伸手自我介绍。
卢仁义顿了顿,不情愿的与他握手,“你好。”
苏立冬三个字仿佛触动了什么开关。夏轻眠猛地转过脸,不可置信地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你说你是谁?”
她红唇紧抿,水润的眼眸颤了颤,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情绪。
苏彻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手在桌下轻轻插入她指间,交握成十指紧扣。
垂眸瞧了她许久,低声在她耳边道:“沙发上那句话你忘了?”
这是离开海市前他留下的问题,至今还在等待答案。可时过境迁,他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她差点就没认出来。这个问题反而成了他们曾经相濡以沫的证据。
夏轻眠清晰的感觉到心脏不受控制的重重跳了几下。胸腔里如雷似鼓,血液伴随逐渐苏醒的悸动在体内叫嚣奔腾。
指尖动了动,下意识想要抽出来。苏彻忽然收拢掌心,颇有“打死也不放手”的意味儿。
“夏小姐,你朋友要跟我们一起用餐吗……”
“不好意思卢先生,麻烦给我几分钟时间去处理事情。”夏轻眠拉着苏彻起身,“先失陪一下。”
“你跟我过来。”说完,她放开苏彻的手,踩着三寸高跟鞋去了走廊。
苏彻回头对卢仁义摊摊手,心情雀跃地跟了过去。
走廊里有些凉,夏轻眠抱着手臂焦躁的来回走动。她脑子很乱,没想到的是苏立冬和酒吧里那位是同一个人,并且在她信誓旦旦的拒绝后就把他给睡了。
好吧,她承认以貌取人是她的不对。在海边相处的那些天,他完全是一个身心都十分成熟的男人,而且相当有魅力。
但是!他隐瞒了他们见过面的事实。并且!还挂了她的电话。
她对上面两件事耿耿于怀的同时,却无法否认在知道他是苏立冬的那一瞬间,她差点喜极而泣。
剪不断理还乱,夏轻眠一下皱眉一下勾唇。宛若一个有什么大病的美女。
“披上衣服再笑。”
苏彻从身后为她披上西装,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这种软玉在怀的感觉,想得他心头发疼。
后背贴着坚硬的胸膛,瞬间被温暖包围。夏轻眠抬头,看见他光洁的下巴,锋利的下颚线比她事业规划还要清晰。
“你变化太大了,我有点不敢相信你是苏立冬。”她实话实说。
在海边明明是个胡子拉碴的糙汉,怎么一个多月没见就变成了又奶又狼的杜宾犬。
简直匪夷所思。
苏彻叹口气,“你不敢冲浪,喜欢吃海鲜,还入坑了钓鱼。耳尖上有个红色的痣,就在这里。”他轻轻吻上她耳尖,低声继续,“蝴蝶骨上还有个胎记,形状像朵棉花糖。”
他用下巴蹭蹭她脸颊,声音沙哑,“味道也像。”
夏轻眠脸热得不行,打断他继续输出,“好了不要说了,我相信了。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之前见过。”
当时她问,他也没有承认。不过……好像也没有不承认。
“我不敢说。”他转过她的身子,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我怕你知道了连接近的机会都不给我。”
那晚在酒吧她表现得足够清楚。将一切姐弟恋的可能扼杀在萌芽中。
夏轻眠一怔,而后也想起来那晚的事。刚才她有些气他的故意隐瞒,可现在却不能不承认他说得对。
如果她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她不会给他接近的机会。
她心头发软,忽然觉得相比在人海茫茫中重逢其他都不算什么。
“你是跟谁来的?”
“家人。在这里聚会跨年。”
夏轻眠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后说:“你先回去吃饭,我也要去给对方一个交代。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他们之间一两句扯不清,等找个机会再把事情都说开。
苏彻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你还要回去相亲?”
“我总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对方是我闺蜜介绍的,我不好让她难做。现在中途跑出来已经非常不礼貌了。”
这是不想朋友为难。
苏彻表情稍缓,心情颇好地调侃,“你这朋友能处,那男的挺优秀。但我比他更强一点。”
夏轻眠秀眉微扬。
他吊儿郎当的笑了声:“我比他年轻。他没了我还在。”
“你有点正形。”她没忍住笑出声。
她笑颜如花,双眸弯成一轮新月。晶莹的眼眸里全是他的倒影。
苏彻情难自禁,抬手轻抚她的眉梢嘴角,“一会你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好。刚好我也有事要问你。”
约定好,夏轻眠将西装还给他,举步往回走。可没走出去两步,手腕就又苏彻拉住。
“你是去拒绝他的吧?”他同她确认。
她转过头,“怎么了?”
“没怎么。”苏彻将西装搭在臂弯,“如果是,我就老实等着你回来。”
“但如果不是……”他一把扣住她的腰摁进怀里,“那我可就不放你走了。”
—
灯光轻洒,笼罩他深邃好看的五官。唇角漾着一抹轻微的弧度,可细看狭长的眼眸里是认真与不安。
显然这一个多月来并非只有她因焦躁而过着糟心的生活。
丝丝缕缕的酸软在心头发酵。夏轻眠收拢手心,将他修长的手指攥紧,以这样的方式给予肯定和安全感,“我对他没有感觉的。”
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回去只是想把话说清楚。”
听罢,苏彻眉间一松。浅浅的笑意瞬间跃进眼眸中,“好。”
讲明白后夏轻眠重新回到大堂,镇定自若地走向餐桌。
“不好意思卢先生,久等了。”
卢仁义见她回来,礼貌地站起来笑了笑,“没关系,都处理完了?”
夏轻眠看着对面笑容爽朗的男人,总觉得自己白白浪费了人家一晚上时间。愧疚感陡然攀升。
“其实还没有解决好。我和他……三两句说不清楚。”她顿了顿,眼底涌上歉然,“对不起,今天耽误你时间了。”
话说得足够客气与委婉,也十分清晰地表明了她没有进一步接触的打算。
卢仁义有些失望,但也看得开。相亲本来就是在碰运气,能遇上合适的概率很小,即便遇上了,对方也不一定认为他合适自己。
“说不上耽误时间,最起码我们聊得挺愉快。”
夏轻眠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
卢仁义起身,调侃到:“看来这顿饭是不能继续吃了,再坐下去我估计会被撕碎。”
刚刚那位苏先生看着眉眼清俊气质优越,但言谈之间皆可看出是个不好惹的主。
夏轻眠起身,尴尬地说:“抱歉。这顿饭我请,算作道歉。”
“嗐不用放在心上。你是林竹音好友,就当朋友一起吃顿饭好了。”卢仁义和善一笑,拿起账单和大衣离开。
苏彻回到包房,大家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向晚词没好气儿地白他一眼,“干什么去了?都吃完了你才回来!”
他拉开椅子懒散往上面一靠,“这不是为了让你多吃点吗。”
向晚词气得直接不想理他。苏见时早已习惯这种针尖对麦芒的场面,无奈的拍拍苏彻肩膀。
可眸子里淡淡的笑意皆是对两人的宠爱。
酒阑人散。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除了向晚词最后的冷脸接近完美。
下楼时苏彻朝夏轻眠的位置瞥了一眼。发现那桌东西全部撤了,人也不见踪影。
眉头几不可察的蹙起一道山丘。到了正门,他心不在焉道:“你们先回吧,我还有事。”
深灰色羊绒大衣搭在臂弯。他背后是酒店大堂璀璨的灯光,映着漆黑的眼底,一片讳莫如深。
向晚词忍了又忍,还是没控制住:“你还要干嘛去?”
“好了,我们先回家。”苏见时揽着妻子的肩膀走下台阶,温柔安抚她的暴躁。
“哥,那不是……”
苏彻以为夏轻眠再次鸽了自己,情绪已经在暴走边缘摇晃。这时沈初柠忽然扯他手臂,低声到,“我是不是看错了,那个人好像夏姐姐。”
他心头一跳,猛然转过头。视线穿过人群精准落在她身上。
夏轻眠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只不过身上比方才多了一件羽绒服。她纤细的身子裹在蓬松柔软的衣服里,小脸被毛茸茸的领子包围,忽闪的大眼睛里粹着比繁星还亮的光。
绷直的嘴角蓦地一翘,他淡淡嗯了一声,好心情调侃,“眼睛还挺尖。”
情绪转变得如此明显,连沈初柠都看出来了。她恍然大悟,了然地笑了声,“哥,我是不是要有嫂子了?加油追啊,奥利给!”
苏彻好笑地瞥她一眼,抬手揉揉她脑袋,“谢了。”
……
卢仁义离开后,夏轻眠怕桌上的酒菜会影响苏彻心情,便招呼服务员给撤了。然后点了两杯喝的等他过来。
咖啡刚端上来,身旁的椅子就被拉开,苏彻十分自然的在她身旁落座。
夏轻眠仰头看他一眼,随即将对面那杯咖啡挪到他面前。
“怎么不是西瓜汁?”他挑挑眉梢,语气狎昵。
“……太冷了不想喝。”
他笑出声,捏捏她脸颊。
眼前的他剃了圆寸头,皮肤奶白,气质干净又爽朗,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和海边的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看什么?”他问。
夏轻眠摇头,“我觉得自己需要适应一下。”
苏彻看出她的疑惑,沉思片刻。缓缓凑到她耳边低声问:“要不要脱了衣服让你验身?”
语气调侃且分外不正经。
夏轻眠轻咳一声,“大庭广众,你端庄一些。”
他低笑一声,“行。那我们聊正事。”
所谓的正事,不外乎将这一个月的心路历程剖开,完完全全展露在对方眼前。
其实就这样明晃晃剖析自己的想法有些难为情。可他们之间开始得过于仓促,跳过了很多步骤,确实需要一个促进了解彼此的过程。
想要说的话在脑海里捋出顺序,夏轻眠缓缓开口:“其实我到海边是去散心,在那之前经历了一场失败的感情。遇见你是场意外,跟你在一起也很开心。”
她看了眼苏彻的表情,他很认真地看着她,沉静的眸子里漾着温柔。
“离开后……我一开始没想好怎么办,所以没回复你的信息。可后来我想通了,找你几次也没理我,还挂了我的电话。”说着说着,她的小情绪又卷土重来,“我以为那些话也只是你随便说说。”
听到某一处,苏彻眼眸微动,“我只收到你让我不要再找你的信息,随后就被拉黑了。根本没接到你的电话。”
“怎么可能?!”
“是真的。宁城古墓坍塌那天我看到消息,想到你也在那里就想去找你。”苏彻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票我都买好了,结果你告诉我忘了之前的事,不要再打扰你。”
说完,他将手机解锁放她眼前。夏轻眠定睛一看,微信界面确实留有那日的聊天记录,红色感叹号极为刺目。
完全不同的两个版本。她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平行时空。
明明是苏彻不理她,怎么到了他那边完全反过来了。
夏轻眠抿紧红唇,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你也可以确认一下。”
聊天记录大剌剌地展示着她的自作多情。可鬼使神差的她并没有删除。现在刚好可以当做证据。
苏彻瞧瞧她不愉的脸色,手指安抚似的一下一下抚摸她柔嫩的手背。
他拿起手机,扫了眼聊天记录。最早那一条果真是他被拉黑那一天。最后一条,则是被拒绝的语音通话。
他蹙起眉头,随手点开语音信息。一道婉转但明显带着醉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不回信息是因为没想好,你不回我信息是什么意思?!”
他一顿,点开第二条——
“好好好不联系你是我不对,可我已经说了回申城见面你竟然还无动于衷!”
委屈巴巴的声音不断从话筒里传出,羞耻感扑面而来,夏轻眠尴尬得几乎抠出一座布达拉宫。
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愤然伸手想把手机抢回来。
苏彻一把抓住她的手包进掌心,愉悦的神色宛如在春天树林里打滚的小熊。
“你还给我!”她脸红得几乎要滴血。
他将手机放在耳旁,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乖,让我听完。”
“苏立冬你敢不回信息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不对是再也不喜欢你了!”
“你这个混蛋!”
“……”
夏轻眠彻底放弃挣扎,头垂得像只把脑袋藏在沙堆里的鸵鸟。
语音播放完,四周安静了一瞬。苏彻将手机轻轻放到桌上。
“小眠。”他低声叫她。
她抹了把脸。忽然觉得自己年龄白长了,完全压制不住眼前的男人。
夏轻眠抬起头,有些破罐子破摔,还有些视死如归。心想他敢笑她就翻脸不认人。
“你想说什么?”
苏彻将她的椅子拉到身边,惯性使然夏轻眠向前倾了一下,顺势被他抱个满怀。
他隔着柔软的羽绒服抱紧她,下巴蹭蹭她脸颊,轻声说:“你说喜欢我,我当真了。”
他的声音很低,却温柔有力。宛若夏天森林里吹过的风,轻轻柔柔将她包裹住。
胸口阵阵发软,僵硬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她将脸贴到他耳边,轻轻应了一声:“那我也当真了。”
“嗯。”苏彻在她背后弯起嘴角。
就这样安静地抱了一会儿,夏轻眠从他怀里退出来,“可是我还有些问题想弄清楚。”虽然有点煞风景,但该弄明白的还是要弄明白。
“你问。”苏彻放开她。
“我已经知道你名字了。但是……你多大?”
“我干脆做个自我介绍吧。苏立冬是曾用名,家人改不过来就一直这么叫。我现在叫苏彻,”他顿了顿,“彻夜难眠的彻。过完年二十四,身高一八七,没有不良嗜好。”
苏彻?
怎么好像有点耳熟。不过这不是重点。
“所以你今年才二十三?”离谱,海边时明明看着像三十三,最重要的是硬生生比她小四岁。
“你如果介意外表,我还可以变回苏立冬。”估计向女士又要抓狂,不过无所谓,又不是给她看的,“但你要清楚,无论哪个都是我。”
夏轻眠一顿,摇头,“不用,外表不重要。”
他似笑非笑,有些怀疑地问:“真的?”
夏轻眠被噎住。
在海边时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被他充满荷尔蒙的外表吸引。如果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估计会产生欺负小奶狗的罪恶感。
她抿抿嘴唇,委婉道:“我今年二十七。”
“那又怎么样?既然外表不是问题,年龄也不应该成问题。迟到的这四年,我愿意用四十年来赔你。”他说,“我父亲比母亲大八岁,可他们是我见过最恩爱的夫妻。我母亲平时最爱的就是帮他找不存在的白头发,在他不忙的时候依偎着出门散步。而我母亲的暴脾气也只有我父亲能够安慰和包容。”
年龄不该成为一个人的缺点,更不能作为标准衡量一段感情的轻重。
夏轻眠将这些话听进耳中,也慢慢释然。不是人人都是蒋风来,她更不应该为了一个渣去拒绝苏彻。
“你说的对,是我偏激了。”另一半的年龄和外表只能作为个人喜好,并不能当做是否适合自己的标准。那位卢先生与她年龄相仿,可也只是人生中的匆匆过客。
那个对的人或许哪里都不符合想象,却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足够令人心跳加速。
夏轻眠胸腔鼓噪试着抽回收手,可苏彻没放。
“别着急。”他不仅没放开,还交握成十指紧扣,“你现在想想,谁动过你手机?”
她一顿,随即说:“古墓塌陷我被埋在里面,那天……有人来看了我。”
苏彻神情一凛,“你是考古队的?”
“嗯。”
他呼吸一窒,仔仔细细看了看她,心头涌上后怕。
“看你的人是谁?”
夏轻眠看他一眼,没吭声。
“呵。”他福至心灵,冷哼一声,“你再把手机解锁。”
“哦。”她用指纹解开递给他,“删了吧,然后把你的重新加回来。”
苏彻睇她,唇角轻勾,那股不舒服的感觉瞬间被治愈。
“我先看看。”他垂眸边鼓捣边与她聊天,“刚才跟那个人都说清楚了?”
“嗯。”
“那等等我送你回家?”
夏轻眠言简意赅,“好。”
他嘴角又上扬几度。修长手指点了点屏幕,而后将手机还给她,“在这里等我把车开过来。”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苏彻起身捏捏她脸颊,“等着,停车场远。”
说完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大步走出去。
夏轻眠看着他走出大门,身影消失后缓缓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眼时间,给家里打电话说晚点回去,夏沁雪以为成了,连忙开心地说让她多玩一会儿。
挂断电话。夏轻眠点开微信想删除假冒的号码。却在列表最上方看到苏彻刚发了信息过去。
她一怔,点开对话框,完整的记录映入眼帘:
【劳您费心,已交往。[微笑jpg]】
下方则是他们十指紧扣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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