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朱家兄妹去挑了一对青年夫妇,叫刘三的。
刘三夫妇在南下途中失了一个不到一岁的女儿,一路南下对他们兄妹二人颇为照顾。刘三为人懂得变通,跑堂最为合适。刘三媳妇为人勤快,洗碗洗菜自然是一把好手。
白子芩给刘三家的诊了脉,身子底子好就是不一样,这是又怀上了。
刘三得了这样的喜讯自是十分开心,因颠沛流离失了女儿,如今媳妇又有了,自然希望有安定的生活,十分希望留下了。主家看着是仁善的,开的医馆就在旁边,自家媳妇和孩子将来定能受到最好的照顾。
田妞却有些犹豫,这样的人买回来,也就能用六七个月,之后带着孩子多有不便。
白子芩点着她的脑袋,戏道:“怀孕生子本就是最平常不过的人伦,用人怎可以此计较。左不过几个月,她又能好好干活了,再说,一家子都在才能安稳。又不是做一天两天的生意,孩子长大了,还不是可以帮忙,这是花两分钱,收了三分利。”
“多一张嘴,不用吃饭的吗?”田妞知道她是决定了,若这刘三媳妇身体壮实,子芩怕还会犹豫,因为知道他们定能在其他地方谋到生路,可如今这样,她定是要把人留下的。
白子芩笑问:“我们现在还用为吃饭担心吗?”
“听你的!”田妞心里犯嘀咕,这哪里是买人,明明是开善堂呢!
最后,白子芩付了四两银子,把卖身契交给田妞收好。
拿着卖身契,田妞叹道,也算是买了两个人吧。想着从前是自己被卖的,而现如今倒是能买人了,想想当时自己被卖的心境,她也就平和了,不再纠结这买卖划不划算了。
阿芩果然是不一样的,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心。
无论过程如何,如此一来,田食的人手就够了。朱清言,刘三夫妇就住在田食后院的两间耳房里,田妞住着一间正屋,另一件正屋空着,本是给夜子涵留的。
朱清颜毕竟大了,跟朱清言一起住不合适,所以她住在三白堂后院的耳房,就在田大郎隔壁。
白子芩对田妞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
田食的生意也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
倒是三白堂,正经忙起来的话,还缺人手。
白子芩去南北客栈把梅娘接到三白堂,家中没有一个长辈,而梅娘也没有一个孩子,丫鬟又不见了,她把梅娘当自家长辈一般待着。
私心自然也是有的,可待梅娘的心也是真的。
…………
“我跟你们说,三白堂完了!”田食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一个青年男子对另两人说道:“臭脚王来了。”
“此人素来赖皮难以对付,这三白堂的盲眼姑娘怕是要吃亏!”
“刘兄惜美,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想想对方不过一介盲女,姓刘的公子道:“还是算了吧,臭脚王那脚着实倒胃口,你还是把窗子关上,我们继续喝酒。”
朱清言听了这一嘴巴,给这一桌送了酒水赶紧下楼,进灶房对田妞说道:“掌柜的,隔壁有人闹事,我去一趟!”
这会儿客人正多,田妞完全抽不开身:“阿芩如果搞不定,你去雅竹馆找牛二!”
朱清言人早就走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这一句。
还没有走近,朱清言就闻到了臭味,果如那几位客人所言,酸臭难闻,闻之欲呕。
只听这臭脚王说道:“听说这三白堂的所谓三白:银子白花,药白吃,白白受苦。竟原来连个大夫都是瞎的,怪不得连个名字都不会取。”
田大郎怒而起身,拿起药杵,准备跟人干架。山奈村的人就算再温文尔雅,打架的手艺还是在的。
白子芩出声阻止:“既然来了医馆求医就是病人,田大哥你先坐下。”
只见来人粗布蓝衫带进来一股浓重的榴莲味:“不瞒这位公子,我这医馆还未有收治过病人,不知公子从何处得知我三白堂让病人银子白花,药白吃,白白受苦?”
臭脚王本就是收了人钱财来砸场子的,哪里知道这医馆竟然冷清的还没开张,这话他要如何接:“我自是知道!”
“哦,莫不是公子杜撰出来污蔑我三白堂的,公子可知,县衙就在隔壁。平白无故中伤医者,按我白青国律最少得打三个板子!”伏羲大陆重视医者,白青国更是敬重医者,是以太医院才会给各地有名望的或是通过太医院试的医者颁下文书,一是对医者医术的承认,二是对医者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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