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妞,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清楚!我和你哥哥怕是不行!但我也决计不会对牛二哥有男女之情。”
“我知道你顾忌我娘,可日子总是你们自己过啊!我娘管不了你们的!而且,你别看我哥在你面前软和,其实我哥的大事,我娘是做不了主的。”
白子芩知道田妞对自己是实心实意的好,总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田妞,我一直把田大哥当亲哥哥,我与他实在不合适,而且田家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女主人撑起来。这一点,我跟婶子的想法是一样的。我希望田大哥能过得好,我也希望你没有后顾之忧,不用担心娘家的事情。而我,我得顾着阿青。”
“阿芩,我家对不起你!我阿爹阿娘和哥哥都对不起你!”田妞哭了,眼泪流下来,滴在白子芩手上。
“田妞,你这是做什么?不准哭,我们老板娘赚了这么多钱,怎么还哭鼻子了呢!”白子芩拍着田妞的背,田妞还是止不住抽泣。
田妞哽咽道:“阿爹和哥哥今日赶回村里去,就是为了明日相看姑娘,听说那姑娘是京里来的,明天就到山奈村。哥哥回去之前原本要跟你说的,可你跟县令大人一直在说话。可就算这样也是哥哥不对!”
白子芩拿手绢给她拭泪:“田妞,我倒是希望明日田大哥与那姑娘能看对眼。能大老远从京城来,这诚意也是十足,更何况还是女子,如此主动,定是对田大哥十分看好。”
说到这个田妞就来气,擦干眼泪对白子芩说道:“你自己好,就把别人也想得这样好!她哪里是因为哥哥来得,她明明是听说咱们山奈出了凤凰,还有水龙才来看热闹的。这么大老远还能说动家里来,定是在家十分受宠,定是十分骄纵的性子,她看不上哥哥才好。我故意让哥哥穿了破衣裳回去,希望哥哥争气,千万别眼瞎才好!”
田妞感到白子芩抖了一下,田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阿芩,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我不忌讳这个,眼睛看不见是事实,不过现在也还好,还算勉强可以用。我只是有些担心,若那姑娘真是只在意那些子乌须有的东西,田大哥怕是要失望呢!”
“失望才好,早点回来好好当个郎中是正经!”田妞这倔脾气,认定了的事也是很难转圜的。
白子芩决定换这个话题,道:“不说田大哥了,说说你吧!这几日,我看牛二哥天天往你这里跑,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田妞面露愠色,道:“你提他做甚!”
“田妞,你可要想好,这人呐,错过了可就没有了。我看阿颜这些日子很得田大哥和牛二哥的照顾。”朱清颜不仅模样好,人机灵,手也巧,嘴巴还甜。虽然来了并不久,却是人人都喜欢的一个小美人。
田妞负气道:“所以说啊,牛二天天跑来田食没准就是为了来看阿颜的!”
白子芩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你这样可是没有良心了。你可知道,我这样受牛二哥照顾也是托了你的福。”
“可是我……”田妞欲言又止。
白子芩心中了然,问:“是不是因为子涵?”
夜子涵来白家这些时日,衣服鞋袜全是田妞打理。就连白子芩说话,田妞都不一定这样听。可夜子涵说东,她从不往西。白子芩若看不出来,那才是奇怪。
白子芩难得看田妞如此娇羞,田妞扭捏了一下,道:“我……是!”
田妞是白子芩在这世间第二看重的人,她希望田妞能幸福,能过得好。
若是她真想要走那条辛苦之路,她也会帮忙,可有些事情早知道才能早做打算:“田妞,我不瞒你,我才刚得知夜子涵是夜澜国的二皇子,你们若是两情相悦,我定会帮你。可有一事,我须先问你,除却荣华富贵和地位尊崇,你可知皇妃还意味着什么?”
“两情相悦?”田妞觉得苦涩,一切不过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哪里来什么两情相悦!再听到这“皇妃”两个字,她已然无法思考。
听田妞没有声音,白子芩怕自己最近跟谢长风他们说话说习惯了,可能田妞有些听不太懂,继续说道:
“你若是想要那位置,我必定千方百计助你成为他的正妃。可你也要知道,他这样的人是注定无法只属于一个人的。跟着他你须得与许多女人争抢,就像戏文里唱得那般,就像话本子里写得那般。
“我知道你嘴巴最紧,另有一事也一并告诉你,我这半年来都在想办法调理他的身体,做给他吃的那些糕点,加了不少药物。可他的身体试毒太多,调理没什么效果。若是遇不到好的机缘或是神医,他这辈子怕是难有孩子,就算有,孩子怕也不能康健。你要想好了。”
“阿芩……”田妞又哭了出来,这一次哭得分外凄惨,大概是哭自己的暗恋之花还没有盛放就默默凋谢了。
白子芩自己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她为什么要把这一切都看得这样清楚,她为什么要把这样残酷的事放到自己的闺蜜面前。
可是,她宁可田妞现在哭,也好过十年之后再来哭。
她前一世没有经什么情事,与男人相处怕是不在行,可她书看得不少,道理都是懂得。
最近,她因写话本子,跟谢长风打听这白青国京城女子的趣味。
她才知道,在伏羲大陆,作为女子若是没有一个好归宿,生活十分艰难。所以,田妞原本打算在家做个富婆,守她一辈子的打算怕是不成。
就算是富有四海如公主,如果没有一桩姻缘,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听说故去的长秀公主就因为终身未嫁而受人诟病。
田家着急儿女的婚事也是在情理之中,因田妞比自己大一岁,现如今又已过了年,算是已经到了淡婚论嫁的年纪,两年内如果没有嫁出去的话,怕是会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了。
白子芩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眼瞎已经受人诟病许久了,可她不允许自己身边的人被人看轻。
无论在哪里,女子的生活总比男子艰难一些,再想到自己前世从小到大因为生为女子受的那些委屈,白子芩也跟着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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