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长安街,已经显得空荡荡的,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上官若带着穆婉宁一路飞出了酒楼,落在了长安街十字路口的地方。
“需要换一身夜行衣,穿成这个样子,去跟踪,太招摇了。”上官若目光在穆婉宁身上梭巡。
“回武安侯府换。”穆婉宁轻声道。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府上,还没换夜行衣呢,就看见一人鬼鬼祟祟的去了府上的后院。
“看身形像你娘。”上官若皱眉。
穆婉宁心凉了半截。
穆婉柔没死的时候,都被惩罚去了京郊,穆夫人也舍不得,经常去看。
“你去换夜行衣,顺便帮我带一套,我帮你先跟踪你娘。”
上官若不由分说就跟了上去,素白的衣裳在夜风里摇曳,很快融进了黑夜里。
穆婉宁一点儿都没耽搁,进闺房换上了一身夜行衣,等她带着另一套去追上官若时,哪里还有上官若的影子。
武安侯府的侧门,一个鬼影都看不到。
而另一边上官若不紧不慢的跟着那黑影,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行走了约摸半个时辰,黑影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奔向了齐国公的府上……
等到黑影进了齐国公的书房,上官若就飞速的上了屋顶,掀开瓦片,看见书房内那黑影也早就取下了遮住头的披风,露出了一张看似温和的脸——穆夫人。
与穆夫人见面的是齐国公。
“穆夫人,为了你的大女儿,还真的是说到做到。”齐国公语气有一丝嘲讽。
穆夫人也不介意,“是齐国公找上门来和我合作,你图的不过是钱财,和他们永不回京罢了,我图的始终不过是你掩人耳目帮我把柔儿的墓迁走。”
“清河县主新的路线图我已经拿到了,苏乐清墓穴里的黄金,我全要,墓我帮你迁,但他们回不回京,与我可没关系。”齐国公野心勃勃。
在上面偷听的上官若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穆婉宁和曹阁老辛辛苦苦商议的对策,早就因为穆夫人暴露了。
那些黄金是殷离和武安侯的后路啊。
就这么被穆夫人愚蠢的切断了!
上官若握着拳头,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给穆夫人一拳。
迁坟的事儿,找她迁也可以,为什么要联合外人,去做伤害家人的事?
迁个坟多简单,她一个人就可以。
一边是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君和亲生女儿,另一边是死了数月只剩白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女,穆夫人这笔账算的可真是……划算!
坑夫、坑女!
再者,就算穆婉柔没死,齐国公能救回来,穆婉柔值那么多黄金?
天方夜谭!
上官若气的牙痒痒。
而且就她目测,齐国公这人是一只老狐狸,这粘上毛比猴儿还精,滑不溜秋的,最重要的一点,齐国公武功高强,上官若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有着常人不可及的深厚内力,但齐国公在隐藏。
所以,齐国公这个阴险的渣子,想看殷离和皇上分崩离析,他坐收渔翁之利。
不得不怀疑,太后之所以不信殷离,有多数是齐国公的功劳吧?
参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上官若就盘腿坐在了屋顶上,听书房里齐国公和穆夫人的对话。
“国公这是想要杀我们灭口?”穆夫人直言不讳。
“殷离是贤安王,我可不敢灭口王爷。”齐国公眸子里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寒凉。
穆夫人后知后觉自己踩进了一个坑里。
可她想要回头也已经晚了。
她内心绝望在顷刻间生根发芽,忽然愧对武安侯的穆婉宁。
“国公好大的胃口,那么多黄金,迁个坟就可哟获得,未免太轻松了?”穆夫人开始和齐国公周旋。
“穆夫人想要什么,齐某定当办到。”齐国公哂笑,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书桌的另一边,“穆夫人尝尝,这可是新鲜的大红袍。”
穆夫人看着茶杯,身体一寸一寸的向着齐国公靠近。
“国公想要的恐怕不止这些黄金,而是看上了那至尊之位吧?”
“穆夫人,话不可以乱说。”
穆夫人像是没听到齐国公的话,又上前一步,这次拿起了那杯茶,也距离齐国公只有两步之远……
“你觉得皇上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太后被关在大理寺,以殷离睚眦必报的性格,对太后必然是狠,太后想再崛起,难如登天,而你,早就谋划好利用太后,把殷离和早就无权无兵力的武安侯赶出京都,再利用我的弱点,拿到我们出发忻州的线路图,就等着我们出发,再意外死在路上,我说的对吗,齐国公?”
穆夫人滔滔不绝的话,让齐国公有一丝烦躁。
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了。
他眼神骤然变得凶狠,起了杀心。
“齐国公谋的是这天下,不过隐藏的可真好,先帝驾崩,朝堂一片混乱时,齐国公仍然能隐忍着没折腾,让太后那个蠢女人,对付殷离,齐国公好深的心思。”穆夫人鄙夷道。
齐国公手用力的捏着茶杯,下一瞬间直接捏碎了。
瓷片啪嗒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此时,穆夫人和齐国公也近在咫尺。
“齐国公,我让你帮柔儿迁坟,给你路线图,许你一半黄金,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但你贪婪无比,无可救药!”
穆夫人说的咬牙切齿,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趁着齐国公不注意,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把刀。
那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白日里和穆婉宁吵完架,她就准备好了。
齐国公还没察觉到穆夫人下一步的动作,他轻叹一口气,“是你愚蠢,葬送了殷离和武安侯以及清河县主的命,怪不得我。”
“是吗?”穆夫人冷笑。
她受了刺激,自知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现在唯一能挽回自己错误的方法就是让知道黄金秘密的齐国公,死!
手起刀落,一刀插在了齐国公的胸膛之上。
但就穆夫人出手时,齐国公反应过来,身子微妙的侧开,那一刀扎偏了……
“毒妇!”齐国公按压着那刀,愤恨不已。
穆夫人搞偷袭,是他没料到的。
穆夫人嗤笑一声,“败类!我们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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