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语看完,只觉得头更疼了,这会儿头晕脑胀的还鼻塞,特别难受。
早知道就不和唐哥哥玩什么雨中漫步了,当时挺刺激,过后就乐极生悲了。
张悦抱着胳膊在一旁幸灾乐祸:“你看,观众还是有眼睛的,什么人什么样他们一看就中,你以为你演一演,就能靠粉丝出圈了吗?”
岑今语懒得听她瞎逼逼,本来就病,脾气更不好了。
“踩一捧一啊,这热搜这么齐,买的吧?”
“岑莹莹也真看得起我,花这么多钱。”
“买的?”张悦不屑地笑着,“你这人本来就污迹斑斑,不过是被扒开了真面目而已,用得着别人为你花钱?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觉得我要是在乎这些,我还会有那么多黑粉?再见。”岑今语笑都懒得笑,绷着脸说完,砰地一声阖上门,张悦要是再缩得慢点儿,没准就被嗑到了鼻子。
门外张悦气不过,猛地往门上踹了一脚,捂着鼻子还有点儿心有余悸。
“哼,看你得意到什么时候,迟早还不是要滚蛋。”
岑今语刚爬回床上,电话又响了,瓮声瓮气地喂了一声。
对面似乎被吓了一跳,半响才磕磕巴巴地说他是牛莱烨。
他告诉岑今语说,今天从早上起到现在,门口全挤满了人,都是在等她的,问她怎么办。
岑今语要是没生病还好说,可是她生病了,干活肯定不利索,到时候搞不好还能把牛哥店里好不容易竖起的口碑给坏了。
想了想,她说:“牛哥,你去今晨大饭店找我师傅廖坤运,他是饮食协会会长,你报我的名字,让他给你调几个大厨来。”
“一会儿我把我的菜谱发给你,你先让他们照着我说的干。昨天我的录播有吗?你回头去找聂华晟做个杂志宣传,再找施达旌买两幅我的画像,他肯定有。”
“可是……”牛莱烨有点慌,忐忑不已地说,“可是那是大厨啊,人生地不熟的,人家能听我的吗?”
聂华晟和施达旌还好说,毕竟都是自己人,经历过昨晚,也算是黑粉白粉同仇敌忾了,交情肯定不一样。
但大厨?还一次性调几个?他不敢想。
平时店里运作都是请一个大厨担任厨师长,下面一顺儿厨师全是按照厨师长的要求运作,这一山不容二虎的,两个大厨都容易窝里斗,更枉论一次性来几个?
岑今语那边却好像丝毫不顾忌这个,隔着话筒,牛莱烨仿佛还能看到她无所谓摆手的样子,像挥苍蝇似的,嫌他烦。
“放心,你照做就是,他们都是我师弟,你安心使唤不要有压力,到时候你挑几个顺眼的留下,其他的全给轰回去就成。”
“……哦哦哦。”牛莱烨挂了电话还一脸懵逼回不过神来,感觉云里雾里的,跟对方似乎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什么叫做“他们都是我师弟”?
印象中的大厨,难道不是在厨房里摸爬滚打十几二十年,终于熬成人上人的那种吗?
岑今语说那些人都是她师弟,不会给找些什么半吊子吧?
可她说的好像是大厨没错啊?
她还说什么?
“你挑几个顺眼的,其他全给轰回去就成。”
轰回去?有那么简单吗?
不会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吧……
牛莱烨想着,心里吃了黄连似的,苦得不行,但事到如今,他也没得选择了。
搞定了牛莱烨,岑今语也睡不着了,她看了一眼抽屉里的感冒药,嫌弃地摇了摇头,直接扔垃圾桶里去了,一眼都没多看。
镜子里映出她病唧唧的面容,一时间,她对以往那个身强力壮的自己格外怀念,联想到罪魁祸首,恨恨地掏出手机发了一串“生气”的表情过去。不解恨,又发了一连串“刀子”。
这时手机响了,是归国少年程似锦。
轻柔和熙如春风般温暖的男声传过来:“约会,来吗?”
有朋自远方来,岑今语当然高兴了,但想起新上任的二十四孝男朋友,她拢了拢眉,正经道:“不是约会就来。”
那边似乎沉寂了一会儿,也没问什么,只说:“老地方,我等你。”
程似锦说的老地方,其实就是黎城大学附近的溪山森林公园,因为距离学校近,风景也不错,很多学生去那里写生。
昨晚上那一场绵绵雨不大,却是格外持久,一直到今天早上才放晴。
此时正值午后,被雨水清洗过的树叶碧绿而澄澈,淡绿色的脉络散着盎然生机。
立夏将至,正是蓝花楹盛开的季节。以前上学那阵,每逢蓝花楹开,这里总是人山人海的,很多人来这照相取景写生。
但今天因为下过雨,路面上积着大小不一的水洼,来的人并不多,写生的人倒是有一些。
他们背着画架,或一个人,或结伴而行。
岑今语看着往来的青涩面孔,忽而有些怀念。
当年的她和程似锦,也是这样过来的。
程似锦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人,只不过他不像施达旌那么出名,他更多的时候,喜欢用绘画来抒发感情。
画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习惯,也是生活的必须品。
而最主要的,他画画和岑今语开直播一样,不求什么成绩,原因还是不缺钱。
踩着积落满地的淡紫色花瓣,她往深处走去,终于在开得最盛最茂密的一棵蓝花楹树下找到了他。
他端坐在石岩上,一身干净的白衣,微风掠过,吹乱了他的头发,露出隽秀非凡的脸,但那眼又蓄着淡淡的忧郁,乍一看特别的惊艳。
活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郎。
这么恬静美好的画面,岑今语有几分,不敢打扰了。
他忽而将头转过来,笑容明媚而温暖:“来很久了吗?”
岑今语摇了摇头:“刚回国就写生,你还真是闲不住啊。”
程似锦沾了几笔油彩,继续在画板上涂抹着。
“突然怀念起以前的时光,就过来了。”
远处有写生的小情侣,偷偷指了指他,将他画进了画簿里。
他正独自画风景,而他也成了别人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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