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崩过后,各方找齐各方的人,天宗接管了凌雪峰,温红湖在左翕、叶雪衣等人的见证下,登上轩辕派掌门人之位。
解青舟一直没找到,唐可儒的尸体深埋在雪中,与此同时,南枝令以及听命于解青舟的那只大魔,都失踪了。
祁冬音拼命在雪山上找啊找,仍然找不到解青舟的一根头发。他快要疯了,连续不断找了许久后,他筋疲力尽地倒在雪地上。然后他微微侧过头,发现在阳光下一把宝剑深深插在雪中,这把宝剑通体雪白,分明是解青舟的佩剑“云魂”。
祁冬音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奔向“云魂”,把“云魂”从雪中拔出,疯了似的哈哈大笑。
“‘云魂’还在,她没死,她没死……”祁冬音又笑又哭。
轩辕派剑宗弟子真气等级修炼到十阶后,会拥有一把独属于自己的佩剑,这把佩剑有灵性,如果主人死亡,那么佩剑中的剑灵就会自毁,宝剑就会碎成碎片。现在“云魂”还在,也就说明解青舟虽然下落不明,但至少还活着。
祁冬音带走了解青舟的“云魂”。
祁冬音找到了十九霄雪峰,在峰顶上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冰棺,像只大大的倒扣的碗;冰墙很厚,非常结实。
冰棺附近,祁冬音借助魑魅蛇的眼睛看到了遇难的轩辕派剑宗弟子的尸体和四位长老,三长老不知在哪。
四位长老听说了凌雪峰上发生的事后,纷纷叹气落泪。
祁冬音看着巨大的冰棺,问:“这里面是什么?”
“这里面冰封着弑神台和剑宗剩下的弟子。”大长老为祁冬音解惑。
“原来这里就是弑神台。”祁冬音仰望着冰棺,说。
祁冬音的目光落在遇难的剑宗弟子的遗体上,这些人都是他曾经在轩辕派拜师学艺时的师兄弟、师叔伯,不由悲从中来。
“有幸存的吗?”祁冬音问。
大长老低下了头,悲道:“有一个,我们五个长老轮流输真气为他续命,撑到了现在。但现在情况不太好了,再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大长老带祁冬音去见这个幸存的弟子。魑魅蛇就缠在祁冬音的身上,非常显眼,换做平时大长老肯定不会放过祁冬音和魑魅蛇,但如今经历巨大变故,长老们暂时没有精力去管祁冬音身上的那条大蛇。
祁冬音看见三长老正在给一个奄奄一息的剑宗弟子输真气,那剑宗弟子是祁冬音在轩辕派中最好的兄弟江钥。祁冬音情绪失控,大喊江钥的名字,扑了上去,他双手颤抖着摸上了江钥的脸,清泪从缠在他眼上的黑布下流出。
三长老收回了手,愧疚地垂下了眼,摇了摇头道:“尽力了,没救了。”
大长老悲伤地转过头去。
江钥还剩最后一口气,他看到祁冬音来了,艰难地露出一个微笑,对祁冬音说:“冬音,好久不见啊,你的眼睛怎么了?”
“瞎了而已,不碍事。你撑住啊,千万撑住啊。”祁冬音哽咽道。
“撑不住啦,还浪费了长老们这么多真气……”江钥轻松地笑了笑。
江钥的腰间系着一条漂亮的腰带,是云如雪给他做的。江钥伸出手,拉了拉祁冬音的衣袖,说:“冬音,你是我朋友,能不能帮我个忙?我刚才拜托了长老帮忙将我的死讯带回家里,但这个忙比较特殊,让长老们帮,我怪不好意思的,你来了正好。”
“你说。”祁冬音抹了抹眼泪。
“你帮我找到云家大小姐云如雪。”
祁冬音知道江钥和云如雪是一对,连忙说:“你有什么话要带给云大小姐?”
“你找到她后,跟她说,江钥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可坏了,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如果嫁给这样的人,一辈子就完啦。最好你能造点证据出来,显得真一些。”
祁冬音讶然,问:“你为什么要撒这样的谎?”
“我死了之后,她还那么年轻,如果不让她以为我一无是处,她怎么心安理得地去找更好的归宿?”
祁冬音眼泪簌簌地流,嗓子眼堵了棉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渐渐的,江钥没了声音。祁冬音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没有气息了。祁冬音抱住江钥的尸体,放声大哭。
就在这时,新上任的轩辕派掌门人温红湖,带领着一群天宗弟子,来到了十九霄雪峰。
温红湖看了一眼冰棺,问:“这里面封住的,是不是就是那大逆不道的弑神台?”
“正是。”大长老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有一名禅宗弟子在这里。他现在在哪?我已经好久没见到禅宗的人出来活动了。”温红湖问。
“念空法师已经回去了。”
这时温红湖身边的一名弟子对温红湖说:“掌门人,剑宗弟子不敬神明,罪大恶极。躺在这里的这些尸体,一把火全烧了便可,以儆效尤;至于这五个长老,他们是剑宗的长老,也一并烧了吧。”
温红湖却道:“轩辕派三宗虽然斗了这么多年,但到底是同宗,你说的这种做法断断不可取。传令下去,将十九霄雪峰上剑宗弟子的遗体好好安葬。至于五位长老,他们的罪名应该是参与弑神计划,而不仅仅因为是剑宗的人。先将他们押入监牢,择日审判,须将所犯之罪一一列出后,方可行刑。”
“谁敢动五位长老!”祁冬音阴沉沉地喝道。
祁冬音的气质似乎变得更加冷冽阴沉了。蛟龙剑出现在他的手中,魑魅蛇缠绕在他的身上,吐着蛇信子,整个人邪里邪气。
温红湖笑笑,对祁冬音说:“祁冬音,我们又见面了。我早就说解师妹青眼于你,你还否认,瞧瞧,你连经历了二十七铁钉之刑后还能活得好好的。”
祁冬音冷笑道:“是啊,我不光活得好好的,我的实力也今非昔比了。温师叔想在我的蛟龙剑下走几招吗?”
温红湖哈哈笑道:“祁冬音,现在轩辕派是我天宗做主,你,加上剑宗五位长老,想挑战天宗所有人吗?”
“还有我们呢!”蓝翎儿的声音传来,只见她带着浩浩荡荡一群魔窟之人上了十九霄雪峰,并迅速站到祁冬音身后。
“你就是新的轩辕派掌门人?唉,你们天宗剑宗决斗,我本是支持剑宗的,不是支持你的,但既然你赢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咯。哎,不对不对,好像不对,你也没赢啊。”蓝翎儿笑嘻嘻地说。
一名天宗弟子怒道:“一群旁门左道,怎么和我们掌门说话的?”
“我虽然是旁门左道,但其实啊,跟你们轩辕派有着不小的渊源。”蓝翎儿挑着一缕头发,抓在手上玩。
“什么渊源?”温红湖问。
“轩辕派存在在这世间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阻止魔界大魔进入人间。轩辕派每年都会派人到魔界血河加强用于阻止大魔的真气阵,魔界入口在鸢尾地魔窟,鸢尾地魔窟是有入口机关的,每年轩辕派都要派人进来,他们不光要进来,还想低调地进来。我们家世代负责管理魔窟的机关,所以我们家跟轩辕派约定好了,到了他们来的那天,就偷偷给他们开一个只有他们能走的小门进入魔窟。哎,对了,加强血河上的真气阵这事儿,几十年来都是剑宗在做,你们天宗会不会啊?”蓝翎儿说。
“天宗剑宗本是同源,真气的修炼法门都是一样的,加强真气阵又有何难?”温红湖道。
蓝翎儿耸耸肩,“好咯,你们会就行。我就是怕啊,虽然剑宗天宗同源,剑宗能做的事天宗应该也能做,但毕竟你们第一次加强真气阵嘛,没有经验,万一出个差错,导致大魔渡过血河进入人间,那就出大事了。为保万无一失,我觉得你不如好好招待这五个老头子,他们有经验,让他们指导你们第一次,不就安全多了吗?啊,对了,我必须提醒你,一年之期马上就到了,轩辕派是时候派人去加强血河上的真气阵了。”
温红湖想了想,认为蓝翎儿的话说得有道理。天宗六十年前就离开了凌雪峰,从此再也没有接触过加强血河上的真气阵这件事情,确实没有经验。加强血河上的真气阵关乎阻止魔界大魔这等大事,她刚刚登上轩辕派掌门人之位,如果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出差错,难免落人口实。
于是温红湖说道:“传令下去,好好安葬这里剑宗弟子的遗体,把剑宗五位长老请回去,好生安顿。但参与弑神计划这件事不可饶恕,等血河的事情过后,再为五位长老举行一场公正的审判。”
祁冬音仍旧不愿五位长老落到温红湖手上。他还想再说什么,然而三长老拉住了他。
三长老将一块绢布塞到祁冬音手里,低声对祁冬音说:“冬音,江钥死前把他家所在的方位和他父母的名字都写给了我,拜托我将他的死讯告知他的父母,这件事情你帮我去办吧。加强血河上真气阵这件事涉及人间安定,我们是不能不管的。”
祁冬音低声问:“长老打算留在凌雪峰?我怕温红湖会对长老不利。”
三长老拍了拍祁冬音的手,说:“放心,谁不是老狐狸呢?温红湖奈何不了我们,就让我们留在凌雪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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