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得知消息后,便急冲冲去了晏王府,就怕江芙出事。姐妹见面,江芙总算可以放开胆子哭“阿姐,多多没了,都怪我!还有他,都赖我从来,我都无比自私!”江楠也跟着哭了起来,她又何尝不是呢?前世那人,媛儿不都因她丢了命“舒儿,不怪你,是阿姐没用”是她胆小怯弱,只想守着自己的一片净土,忘了前世仇今生恨,若她勇敢些
宋彦眠和方氏自是不愿相信,养在跟前二十多年的儿子,怎会说没就没。可七日后,装着宋深舟骨灰的漆木盒被小厮带回,那小厮伺候宋深舟多年,府中人人晓得,他哭得狼狈,直道辜负了宋家恩情,甚至想以身殉主。方氏一翻白眼昏了过去,宋彦眠也摇摇欲坠,老半天回不过神。宋彦眠和方氏皆病倒,宋深竹不在,丧葬大小事宜皆落在江楠头上,好在有前世经验,她操办的还算齐全。诏书已下,宋深舟鞠躬尽瘁,特许以郡王之礼下葬,号‘崇’,广告于众。
吊唁之日,赵友恒携江芙前来。一路上,得意之情难抑,江芙端惯了那副清冷模样,不知悲喜,赵友恒看不出异样,只当她是认命了。将人搂在怀中,好一番调戏“舒儿,只要你一心一意跟着我,日后,本殿绝不会亏待你!”“谢殿下”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咽喉,江芙真想拔下头上的长簪,狠狠刺入。可她不能,若真让赵友恒这么容易死了,那些无辜的人,怎能瞑目!
行至灵前,江芙便要躬身作礼,赵友恒托着,不许她祭奠。“真是凄凉!生前何等风光,死后,竟无几人叩拜,这偌大的灵堂,连个主事儿的人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京都显赫一时的宋家,如今就要树倒猢狲散,可怜可叹!”江芙不悦皱眉,到底不想惹怒他,只好闷不做声。“何人敢在灵前放肆!”江楠自堂后走出,身披素缟,不施粉黛,一步一行,似初春玉兰,温润沁人。初见佳人,赵友恒有片刻失神,比起瘦高又清冷绝尘的江芙,似江楠这般媚软的妇人,仿佛更合他的胃口。“娘子是?”江楠睨了他一眼,沉声道“殿下,妾身乃舒侧妃嫡姐,夫君与您同辈,殿下该唤妾身‘宋夫人’!”“宋夫人!本殿失礼,见谅。”
本想言语捉弄江楠一番,哪知她不吃这套“死者为大!”江楠本想狠狠怼他一番,念及江芙,这才住口。赵友恒自知没趣,规规矩矩行了礼,临走又偷看了江楠几眼,待他日后登上皇位,定要纳了她,姐妹二人共侍一君,美哉美哉!
宋深舟易了容,带张雨然回到京都,寻一小旅店住下。与宋深舟相处这几日,张雨然都格外小心谨慎,她自恃有几分美貌,故而某次有心在宋深舟面前露出了真颜。亲眷俱亡,她孤身一人,若能得了宋深舟庇佑,以她的身份地位,哪怕只能做个贱妾,也千般愿意。可宋深舟刺人得很,不仅没丝毫怜惜,反厉声将她责问一番,还放下狠话,若她再敢以真颜示人,便分道扬镳。从前在京都时,听闻宋深舟爱妻早逝,他为此郁郁寡欢多年。张雨然既害怕又倾羡,她偷看过宋深舟私藏的小画,他的亡妻,清冷得不似人间物。着一身浅丁香色襦裙,仅用同色丝带束发,垂垂如绦;若说容貌,张雨然只觉那画中人还不如自个儿,可曼妙的身姿,这般颓败的打扮,偏衬得她肌肤胜雪,似九天玄女。
南疆属国帛介,宋深竹来此地已有五月,纷乱已平息大半。宋深舟来信说明京都一切,提及江楠,很是钦佩。宋彦眠和方氏其实已知宋深舟是假死,为取信外人,故做丧子之痛,卧病在床。只苦了江楠,里里外外,全赖她一人操办。宋深竹心疼,却又无可奈何,无数次提笔,想同她说说生活趣事,可笑自己每日刀口舔血,哪能写在信中,只偶尔瞧见些新鲜玩意儿,便托人捎回家中,妍儿定是怨极了他。
五月十四这日,天蒙蒙亮,就有人叩开了王府大门。前去开门的小厮打着哈欠,万分不耐“谁啊?大清早的!”开门,是一叫花子,蓬头垢面,左脚还微微跛着。“去去去!咱晏王府,也是你这小叫花子敢来乞食的地儿!”来人未曾开口,直从腰间掏出块铜令,递上前去。小厮细细看了眼,有所怀疑,铜令正面刻着‘桀’,殿下有自己的暗卫,小厮知道,可眼前的叫花子,怎也不像桀的人。“你且等着,我去通禀殿下!”
赵友恒见到这枚铜令,神情迷惑愈甚,铜令上的‘渠’字,格外刺眼,难道他还没死?!起身更衣,很快赵友恒便在正厅见到了物主,不是广渠,他还有一瞬失望。“你是何人?这铜令又是从哪儿得来?”那乞丐装扮的人,努力咳了咳嗓,哑声道“小的无爹无娘,无主无名;会几招三脚猫功夫,本欲进宫当差,奈何没银钱使唤,就被赶了出来!”听他的声音,男不男女不女,又说曾想进宫,八成是个阉人!赵友恒鄙夷“本殿府中不收那残缺之人!还有这铜令你究竟从何得来,可有其他人看见?!”那乞丐虽害怕,仍不紧不慢道“有,有位仁兄见我可怜,便赠予此物,说是到了王府见着殿下,定能领一份差事糊口!”“你那位仁兄如今在何处,怎不来见本殿?”“他”
那乞丐欲言又止,赵友恒只当他是胡编乱造,正想开口将人赶出去,只见他突然磕头“殿下宽宏,这铜令是小的从一死人身上扒下来的,那人不知被何种怪物啃得遍体鳞伤,连眼,眼珠子都没了!”小乞丐瑟瑟发抖,又哀求道“殿下,求殿下给小的一份差事,小的会些拳脚功夫,也懂不少宫规礼仪,只求殿下赏口饭吃!”“仅凭这铜令,你怎知他是我晏王府的人?”乞丐嘿嘿一笑“殿下,这铜令底部收口有个小小圆弧印记,小的打听过,是城南文家铁铺的手笔。殿下宽心,小的绝没泄露半分消息!”“倒还算机灵!可府中,也没多余的闲职”乞丐急了“殿下,小的手巧,会梳不少种妇人发髻,又是个没的,保准能伺候好娘娘,夫人!殿下尽管放心!”赵友恒略思索一阵,念着从前广渠的那点好,还是留下了这人。“既如此,你便留在侧妃身边,照顾她罢!”
乞丐被领下去后,阿簇不解问道“殿下,此人来历不明,为何让他进府,还准他伺候舒侧妃?不过是一叫花子,又见过铜令,应”阿簇眼神示意该将他抹了脖子,赵友恒摇头,广渠曾是他最满意的一把刀,这多年,总还是有点情分。“阿簇,得空你试探试探他,若是个听话的,就留下;若不安分,便寻个时机做了罢!”(怎么说呢,本文没有设定完全好又完全坏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做过过分的事,伤害人的事;赵友恒虽坏,但还是有心软的时候)
再次见到江芙,云多多恨不能冲上前去,抱着她好生哭一番。她仍是那般清丽动人,只是双眼黯淡无光,薄薄的胭脂下,是盖不住的苍白。既是赵友恒安排的人,江芙无心盘问,吩咐他自个儿去洗漱干净,日后在门外侍奉便好。云多多有些难过,可惜她隐了容貌,刻意捏着嗓音,人人都道她不男不女,江芙虽没看不起,到底也不愿让她近身伺候。四下无人时,云多多就努力练着广渠教的那几招防身之术,若那日,能与阿簇缠斗半刻,趁机跑路,也不至于到如今地步!(云多多不是那种娇弱的人,也不是突然就学会了什么上乘武功的设定哦,看之前她孤身一身持木棍与众乞丐对峙,得知她是个很勇敢的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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