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小娃娃江文珠,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啊啊”的叫了两声,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她,眨眨眼,流下几滴生理性泪水。
江文珠闭上嘴,眼前一片模糊。
她刚刚打赢一场官司,到手100万,心情倍好儿的回家,才从到车库走出来,就被暴戾的黑衣男人持刀刺杀……
临死时她看清,男人是她打官的原告,都怪她业务能力太强,遇到了败诉的变.态。
大好青年、时尚佳人,不幸英年早逝。
她咋这么倒霉?
江文珠怔忪的擦眼睛,还没来得及忧伤,耳边传来一阵嘈杂,院子里的叫骂声直往屋里钻。
“我的耳朵要掉了!麻氏,你松手,松手!”
张氏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掉下来,受不了想求饶,却又拉不下脸说软话。
“那你先松手,别扯我头发!”
麻氏也提出要求。
当她不知道张氏驴脾气?
她要松手,张氏一定趁机下黑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麻氏手下加重力道。
“麻氏,你使阴招是吧,你真当我怕了你!”
“呸,谁怕谁知道,难不成我还怕了你这个胖冬瓜?杏花村谁不知道你只会吃饭,连几岁的娃娃都不如。”
张氏恼羞成怒,反讥相辱:“我福气好,不像你命贱,你嫉妒也没用,放手!”
说放手,两人却有志一同的使劲儿,齐齐发出惨叫,随后松手。
麻氏常年干活,虽然在体型上比不上张氏,但她结实有劲儿,牢牢的占住上风,骑在张氏肚子上,啪啪地扇耳光,打的张氏眼冒金星。
张氏遭不住,冲着屋里大喊:“素芬,快来帮娘,你娘被人打了。”
屋里绣花的江素芬纹丝不动,又不是她挨打。
她可是要嫁高兴国的小娘子,身份不是寻常村妇可比,怎么能打架?
高兴国要见着了,定会说她有辱斯文,坏了印象咋办?
“素芬,麻氏拿走了钱,你的嫁妆就要少,快来!”张氏大喊。
江素芬一僵,事关嫁妆,必须寸步不让。
犹豫过后,江素芬抓起一把针往外走,顺手拿起门口的擀面杖,见麻氏骑在张氏身上,蒲扇大的巴掌左右开弓,边打边骂,面目狰狞,看起来了十分可怕。
这,打不打得过?
江素芬深吸一口气,为了嫁妆……,眼睛一闭,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擀面杖啪啪地往下捶:
“我让你打我娘,我让你抢我嫁妆钱。你这个疯婆子,我打死你!”
麻氏懵了。
江素芬突然袭击,下手不容情,着实让她挨了两下狠的。但麻氏多机灵的人,一见江素芬闭着眼睛,麻利的从张氏身上躲开,滚到一边。
“嗷嗷嗷,素芬,别打,别打娘,打麻氏。”
张氏挨了棒子,哇哇大叫:“我身上都被你打青了,不,打肿了,我的闺女唉,打错人了,你看清楚了再动手!”
“噗嗤!”麻氏笑出声。
江素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瞥见麻氏大笑着看好戏的表情,羞愤欲死。
麻氏憋着笑,状似慈祥的为她考虑:“素芬啊,你这么棒打亲娘是不孝吧,这要是传出去被人知道,你的名声就完了,还能说到好人家?”
“你!”江素芬头皮发麻,咬牙切齿,“你陷害我。”
江素芬害怕极了,麻氏这个大嘴巴,编排起人来那功力真不是盖的,可千万不能让高兴国知道。
麻氏冷笑:“我陷害你?你们家母女齐上阵欺负我一个,你个小娘皮还没嫁人就如此歹毒,怪不得人家高兴国打死不要你,敢情早看清你的真面目,连别人家姑娘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你,我跟你拼了!”江素芬脑子一热,觉得自己冤枉死了,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张氏见状,生怕女儿吃亏,也扑了上去。
三人顿时打成一团,战况再次升级。
江大福和江先勇别过脸,觉得丢人,自家两人打不赢人家一个,难道要他们男人去拉架?村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屋里的江文珠眼睛无神的望向外面,脑子乱成一团麻。
她穿书了?
起初,她听院子里的叫骂,还搞不清楚状况,可听着听着,她忽然意识到,这些人名特别熟悉。
江素芬、张氏、麻氏……她穿到一本名叫《农门旺家小福女》的太监文里。
高兴国是男主,张雯琳是女主,江素芬是早早下线恶毒女配……,她是恶毒女配的侄女。
彼时,江文珠无意间刷到这本书,对江家人的感官很不好,还为江家几个小丫头唏嘘了一阵,没想到她唏嘘的人变成了自己。
“江素芬,你敢拿针扎我,你个丧尽天良的坏胚,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只有那最下贱、最穷苦、最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娶你,你是杏花村最脏、最丑、最没用的女人!”麻氏扯着喉咙大骂,声音从村头穿到村尾。
江素芬哇的一声哭出来。
再怎么说她也是云英未嫁的女孩子,哪儿听得这恶意满满的话?
张氏怒极,一脚踢在麻氏屁股上,破口大骂:“麻氏你个死娼妇,嘴巴放干净点,满嘴喷粪,臭气熏天,你就是一团烂肉,躺地上都没人看的那种,拿什么跟我闺女比?”
江大福只觉得耳朵边有几百只鸭子叫,黑着脸怒道:“住手,都住手!”
谁也没听江大福的,都当他不存在。
麻氏一手揪着张氏的耳朵,一手揪着江素芬的头发,张氏和江素芬则一人揪着麻氏一边脸。
“张氏,松手,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你还想不想过了?素芬,赶紧滚回屋,一个姑娘家像什么样子!”
一个两个居然敢不听他的话,反了天了!
江大福胸口的怒气往上窜,脑子发木,他感觉自己一家之主的地位受到挑战。
江素芬率先松了手,麻氏跟着放开她,将注意力集中到张氏身上。
张氏一个哆嗦,赶紧松手。
多年夫妻,她太知道江大福的脾气,一般不发怒,发怒不一般,她还是收敛些好。
麻氏见她松手,不好再坚持,趁机在她脸上留下两道血痕,掐得手指甲都快断了才爬起来,叉着腰冷笑道:
“张氏,江大福,今儿不拿钱我就不走了,吃你家的、喝你家的、用你家的,一天两文钱,什么时候抵完债什么时候我就回家。”
麻氏气得心口疼,脸上血痕火辣辣的,见麻氏叉着腰嚣张的模样,深觉受到侮辱:
“放你娘的屁!你这是打着灯笼进茅房,找死!这世上能占我老江家便宜的人还没出生呢,你算老几!”
隔壁的孙氏实在忍不住,跟周老爷子抱怨:“这要闹到什么时候,不会打出毛病来吧,我去看看。”
周老爷子阻止的话没来得及,孙氏就不见了。
孙氏脚不点地的出了院门,正巧看见过路的村长,一把拉着人进了江家的院子,冲里面喊:
“村长来了!”
村长捋了捋胡须,摆了个不丁不八的步子站稳,问:“怎么回事儿?大老远就听你们这里闹腾,大福你也不管管,男人怎么能这样?张氏、麻氏,你们为什么打架?”
麻氏和张氏相视一眼,争先恐后的开口,生怕村长信了对方的诋毁。
村长听的头疼,一摆手,指了指孙氏,道:“你来说。”
张氏急了:“这怎么行呢村长,她家柱子刚刚欺负我家先飞,哪儿会给我说话。”
麻氏一愣,心里乐开了花:“孙妹子的为人全村都佩服,你直说,村长是讲道理的人,定会给我们做主。”
张氏狠狠的瞪了麻氏一眼,太奸诈了,先拍了村长马屁,又说了孙氏的好话,不要脸。
孙氏没理麻氏,不偏不倚,直接把事情说清楚,退到一边。
村长把脸转向江大福,问:“大福,你说呢,是不是这样?”
江大福感觉脸都丢光了,脸色灰败:“孙嫂子说的对。”
没办法,不承认也跑不掉,隔壁还有周老头呢。
村长道:“那就给钱吧,张氏、素芬、麻氏大家都受了伤,医药费自理,不过接生的100个大钱不能少,这是村里的规矩。谁要是不守规矩,大棒子赶出村去!”
江大福点头:“应该的,我这就去拿钱,张氏,你去。”
拿什么钱?张氏脚在地上一跺,就要说话。
江大福眼睛一瞪,扫了她一眼,目光冰冷。
张氏立马老实了,进屋拿出一串钱,不甘不愿扔到地上:“哼,算你狠!”
麻氏也不在意,捡起钱朝地上吐口唾沫,扭头走了。
这江家,以后不给足钱,磕头下跪来认错,她也再不会踩进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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