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延缓和下语气:“安妃,你近来柔顺不少,过来朕身边。”
她款款走近,身上的衣裙翻涌流连,配上那一张耀眼夺目的面容,突然让皇帝有种难以抑制的喜爱。
他伸手去拽她的胳膊,美人娇呼一声,落进了他的怀里。
“陛下。”她抬眸,眼波流转,微微一挑眉。
孙延像是被迷了心神,放开怀中的人,自己一个人走到角落的床上倒头就睡。
这是228系统给的特权,防止员工被占便宜的。
方筝浓看着那狗皇帝的神态就是被美色所惑,自然不想跟他有多的接触。
这个世界的男主就是方沉寒,但是她的任务目标却不是杀狗皇帝,而是拔掉皇后身后的丞相。
那是个谋算颇深的老狐狸,在意识到南境做大的情况下。挑拨皇帝疑心,并和皇后里应外合搅动时局。
皇帝是个蠢的,对南境束手无策,首辅却暗暗让人传消息给皇后,让她在方沉寒尚羽翼未丰之时,先杀了小公主。
小公主一死,安妃自然乱了心神,皇帝也必然怕方沉寒找他算账,多了许多猜忌,也另一方面传递出安妃在宫中颇为凶险的信号出来,激得她弟弟轻举妄动。
安妃失了公主,沉湎于悲痛中,也没有同南境通信,才导致事情变得错综复杂。
他一步步谋划,最后在方沉寒面前,亲手掐死了他的长姐。
所以方筝浓才给方沉寒提前去了信,信里却是要他找个由头进京相商。
把事情又细细盘算了一番,她最主要的是先把皇后扳倒,让丞相瞎了这双在后宫窥探的眼睛,把皇帝和他最大的联系切断。
卸了头上的冠,揉了揉脸,她正准备喊桃脯端水沐浴,却突然感觉到不对劲。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但下一秒,她从袖中反手抽出匕首,一步跨到屏风后。
后面躲着的人没想到被发现了,偏身躲过刀尖,向前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
方筝浓手腕一抖,匕首朝着人就刺了过去。
那人一抬头,深邃乌黑的眼眸撞进她的视线。
方沉寒!
她急忙往回收力,身子跟着踉跄一下。
对面的人揽住她的肩膀,把人接了个满怀,他身上的冷清的味道包围了她。
不同于上个世界,因为灵魂碎片的增多,齐昙也敢把记忆都给她。
所以她,记得,面前的就是她那多灾多难的爱人。
满溢的感情要冲破她的束缚,张牙舞爪地想要拥有这个人。
“长姐,怎么了?”
方沉寒有些不解,他扶着她的肩膀,把人放稳了,后退一步。
鸦黑色阴沉沉的包裹着挺拔利落的肩颈线条,他的眼睛像是浸在水里,又黑又冷。
“你怎么来了?”她有很多的话想说,最后却梗在喉头,只干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
他的眉轻轻皱起:“我知道念念的事了。”
不是因为收到了她的信,而是在小公主落水的第二天,就有人千里送去了消息。
方沉寒从身上解下披风,递了出来:“跟我回南境吧,长姐。”
玉白的指尖触上那薄薄的黑色布料,上面沾染了它的主人身上的滚烫,柔软温热,衬得她的手愈白,但是那双手却坚定地推开了他的手。
“长姐。”方沉寒的脸在明灭的烛光下分割成昏暗的深色,他的声音很平静,“回到南境,你仍旧是恣意的郡主,这天下好儿郎,你想要,我便帮你拿到手。”
他是在低声诱惑她,哪怕已经是肩扛风雨的南靖王,仍然是一个盼望姐姐回家的孩子。
“我还不能走。”
听到拒绝,方沉寒没有意外,只是默默收回手:“既然这样,长姐又为什么要我来?”
他转头瞥了躺在床上的孙延:“是要我来看看,你是如何讨好和……爱那个男人的么?”
她的温声软语,她的娇媚模样无一不是在照着他的心口捅刀子。
“阿寒,我与他早已是恩断义绝,念念是我的亲生骨肉,我怎能不恨?”方筝浓攥住了他的手腕,“我要报仇,我要皇后和丞相给我的念念陪葬。”
“所以,我希望我能帮你,登上至高无上的王座,我留在这里,对你才有最大的益处。”
“我不需要。”
方沉寒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弄开:“你应该记得,我说过,如果你执意入宫,那我就不在是你的弟弟。”
“我今日来只是因为,我以为你已经看透了他的虚伪,我以为,你想家了。我只是想带你回家。但是你还是只想留在后宫,还想要留在他的身边,那你就继续爱他吧,这次就是你遍体鳞伤地来求我。我也绝不会心软。”
他只固执地认为方筝浓说的一切不过是托词,她只是想要留在那个废物男人身边,她只是对他余情未了。
“阿寒,阿寒。”
男人朝窗边走去,没有一丝犹豫和不舍。
方筝浓把心一横,拦腰抱住了他,手顺着肩背揽住脖颈。
方沉寒显然没有想到她这一出,微微发愣,她趁机转到他的面前,用力把人搂进脖颈处。
他高挺的鼻子顶在了她雪白细腻的皮肤上,幽幽的甜香蔓延进他的身体里,一瞬间就盈满了整个胸膛。
“你别走。”她的语气是那么可怜。
方沉寒发了狠,掐着人的腰,把人压到了窗前。他的眼眸里是冰冻的深海。
“长姐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右手挪到了脖颈处,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她的脉搏。
这种被掌握生死的感觉很不好受,但是方筝浓仰着头,任由他掐住脖子。
“阿寒,我真只是希望能替念念报仇。”
“撒谎。”他毫不犹豫地开口。
看着面前精心打扮过的女人,她眼尾的胭脂晕了开来,衬得她愈发楚楚动人。
方沉寒用指腹蹭了蹭她的眼角,湿润的红色染到了他的指尖:“安妃娘娘不想做妃子,也看不上长公主,是想做皇后吗?”
狗皇帝自然不可能让她做皇后,因为她的出身,那个位置她一辈子也不可能登上去。
但是方沉寒不是这个意思,他提到长公主就是明晃晃暴露自己的狼子野心,等他做了皇帝,他的姐姐自然是尊贵的大长公主。
他俯首到她的耳边,湿润的气息打湿她的耳畔:“做不了爱人的皇后,做弟弟的皇后也是好的吗?”
虽然她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在勾引他,但是这一句话偏偏让她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羞耻。
见她偏过头去,从脖颈到脸颊都烧上一片水红,他放开了她,试图站起身。
但是察觉到他意图的女人,拿那一双从轻纱下滑落出的雪白柔软的胳膊缠住了他的脖颈,把人又拉了下来,他的脚步不稳,膝盖撞在她的膝上,又踩在她的双足之间。
“弟弟,能让我做皇后吗?”她的眼眸流转,眉目缱绻。
刚刚还游刃有余的方沉寒一下子被撩的找不到东南西北,按着她的肩膀把人推开。
“哎呀。”她装作站不稳要摔倒的样子。
方沉寒终归是不忍心,还是张开怀抱把人搂住。
她趁机环住他的腰:“求你了,阿寒,听我的吧。”
美人恩,蚀骨毒。
他死死抿着嘴唇,绷成很不高兴的直线。
方筝浓伸出手去拨弄他殷红的唇瓣,他偏头躲开,把人扶稳了,冷哼一声,撤开五步远。
“阿寒,等此事一了,我就随你回南境,做郡主,做公主,还是做皇后都由你说了算,好不好?”
方沉寒咬着牙愤懑地看她,刚想再说些什么。
床上的狗皇帝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像是醒了。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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