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一向是软刀子,说话做事让你挑不出错处,偏又让人恶心不已。

    以往安妃听见她这些话都会冷着脸,连眼神都不给她应该。反倒惹得狗皇帝心疼他的心肝儿小可怜。

    她绵里带针地暗讽方氏是在装模装样,分明有力气砸门,现在又装晕装弱,实在让人恶心。

    方筝浓撑着床,眼泪一滴滴蓄满,砸在孙延的衣摆上,她像是哭的很痛苦,在疼极的低声中大口喘息。

    “爱妃。”孙延还没来得及深想,就被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勾去了心神。

    他转头责怪道:“舒妃,朕一向喜欢你懂事体贴。安妃刚失了孩子,悲痛过度才从晕厥里醒过来,你就拿小公主的事情刺激她,实在是莽撞。”

    舒妃一直受皇帝千娇万宠,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乍然被吼了,还有点不知所措:“陛下,臣妾,臣妾只是一时失察。”

    眼见着她被狗皇帝斥责,方筝浓不经意地弯弯嘴角。合着这人知道舒妃那点儿小九九,也知道她嘴下不饶人。

    但是总也是,喜欢谁多点,就袒护谁多点。至于,不知道撒娇哭闹的原主,流血流泪也是不管的。

    这小贱人!皇后牙根都恨得直痒痒,平时装的高不可攀,谁都瞧不上的样子,现下又装出这幅狐媚样子讨皇上欢心。

    “想来南境民风彪悍,南靖王对妹妹也甚是疼爱,才让妹妹性子养的刚烈些,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既已入宫服侍皇上,还是要克谨约束自己。”

    那边那位听了这话,扬起一双含泪凤眼:“父王疼爱我之心,自然也同宰辅疼爱娘娘之心。只是可惜,他已不在人世,没有皇后娘娘父亲在京中能常常相见,还可以给您撑腰。”

    “行了。”

    孙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宰相自然是对皇后一力回护,这才是她在宫里屹立不倒,还能处处针对其他妃子最大的底气。

    他转头看着安妃,素白的脸因为哭泣染上殷红,肩膀抖动着,像是风中弱柳,何等清丽婉转。

    气一下子就消了,他给她掩了掩被角,柔声道:“爱妃,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还有你们,无事不要来长定宫。后宫整日乌烟瘴气,让朕不得安宁,这是皇后的失职。”

    闻言,皇后忙跪下:“皇上恕罪,臣妾有错。”

    孙延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摆摆手让她起来:“走吧,你们两个随朕去看看皇子公主,这会儿他们也该下学了。”

    乌泱泱一堆人撤出长定宫,殿内浑浊的空气才散去不少。

    方筝浓坐起身,批上外袍:“桃脯,给我拿纸笔来。”

    她自然要给自己弟弟写信,皇后有老东西撑腰,她也是南境郡主,还能怕了那老匹夫。

    何况,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露出笑容。

    在宫里躺了几天,身子总算稍稍养的有了点力气。

    皇后派人来邀她去看戏,虽然两人现在已然是势同水火,但表面功夫仍要做够。后宫不睦,难免会让皇帝对她有微词。

    以往的安妃向来清高,不喜欢跟这帮子女人明争暗斗。

    但是方筝浓不一样,人家把脸送上来,不踩两脚都不像是她的作风。

    她选了一条藕荷色长裙,裙摆用丝线珍珠坠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水莲花,随着走动都会流转开。

    然后取出来最大最重的那顶冠戴在头上,上面整整镶了四十九颗清透的宝石,被阳光一照,闪烁的光华把人的脸庞都能衬白两分。

    若说皇帝国库有钱,她南境的钱可抵十几个国库。

    在老南靖王还在的时候,日子清苦,哪怕守着周围那么多可以往来贸易的国家,他也从不敢僭越。

    但是小南靖王方沉寒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长姐送进宫里当娘娘,他飙足了劲,生怕她远在京城吃苦受罪,尤其怕她不受宠没钱花。

    于是他在短短三年内钳制了所有贸易渠道,丝绸茶叶若想卖个好价钱,宝石香料若想到中原来,全都得看他的脸色。

    皇帝见南境有兵有权,怎么不着急,但是又一时半会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牢牢把住南境郡主做个人质,因此也更不敢怠慢她。

    长定宫哪怕是一个贴身侍女,都是穿金戴银的,桃脯还有方沉寒身边副将给她打的一支宝石桃形簪子,简直把其他宫的宫女妒红了眼。

    方筝浓大摇大摆地走进戏楼的时候,台上已经有花旦在咿咿呀呀唱戏了。

    皇后见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没给她好脸色,自顾自看戏。

    舒妃倒是笑了笑:“妹妹来了,皇后娘娘和本宫已经点了两出,正等你呢。”

    “是吗?”方筝浓根本不跟她讲客气,往边上一坐,接过戏折子,细细看了起来。

    她原本也不爱看戏,在上面随便扫了一眼,点了一出《秦香莲》。

    其实这戏不好,在满是深闺怨妇的后宫里来一出包拯斩陈世美的戏,要说不犯点忌讳,也没谁能信。但是她偏要点,觉得倒是应景得很。

    “安妃姐姐今天的冠甚是好看,你一向喜欢素净的打扮,难得穿的这么艳丽。”

    方筝浓正吧嗒吧嗒磕瓜子,听见这话,微斜过头去,看见是一紫衣女子,头发梳了个简单的髻,想来位份不高。

    她仔细想想,才记起这是赵宝林,大概是舒妃那边的。

    她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面含春风:“当然,美人嘛,总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本宫不似舒妃姐姐,性格恬淡,穿浅色衣服好看。”

    她这话说的颇不要脸,她便是浓淡皆宜,舒妃就只能穿的浅色,明显是讽刺她容貌小家子气,算不得大美人。

    舒妃一向心思细又锱铢必较,哪里听不出她的意思,简直要把一口银牙咬碎,强笑道:“妹妹家里多有补贴,这宝石冠子自然算不得什么,何况妹妹年纪轻,配这颜色正正好。”

    “姐姐要是喜欢,我还有顶绿色的送你,但说来侍郎家也该想点生财之法,这日子才不至于过得紧巴巴的。”

    “安妃,你这般奢靡,哪怕是家中接济的,也很不像话。”皇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方筝浓支着下巴,清浅一笑:“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只是不知道上个月你的弟弟在广阳楼跟人斗富,拿银两填满银盆的事情可解决了。”

    满银盆是京中纨绔的一种新玩法,唤人随机挖一个大坑,参加的公子哥随机猜多少银子能填满这个坑。

    然后都把自己银子倒进去,猜的少的先放,多的后放。若是猜少了,就罚酒十盏。若是猜多了,但是带的银子不够,就得罚酒二十盏。

    听说那天宰相家的小公子玩着玩着还急了眼,跟人打了起来,闹得满京皆知,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如今听安妃再提起,皇后难堪又气愤,只能装作大度的样子,死盯着戏台,再不说一句话。

    方筝浓见一圈人总算都闭了嘴,不敢再招惹她,反倒觉得有点无聊,把桌上的瓜子茶水吃了个干净。

    结果胃有点吃顶了,在御花园溜达了半个时辰,消了消食才回去。

    晚上回宫的时候,突然有人来传,皇帝今天翻了她牌子,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进去一看,皇帝已经在等着了,看来很不耐烦。

    “臣妾参见皇上。”她微微行礼。

    孙延在宫里等了安妃一个时辰,等的满肚子怨气,语气生硬:“你去哪了?”

    方筝浓甜甜一笑,声音婉转又清丽:“臣妾陪皇后娘娘去听戏了,今天那出格外合臣妾心意。陛下可是久等了,是臣妾的错,臣妾给您捏捏肩,陛下便消消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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