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道十一年,明帝册后,普天同庆。

    他真正意义上的皇后只是一个农家女,封号与那位先前是蜀王妃的皇后用着一样的封号,崇德。

    无论是夺弟妻之名,还是十年不立后,包括崇德,都是惊世骇俗的事情。

    但是没有大臣敢有微词,当年以头抢地的臣子的血,宫人洗了三天。

    明帝手握重权,万民臣服,根本不是能让臣子挟制的庸懦皇帝。

    春西送过来的凤袍是她当年绣了一半的那件,嫁给陶子访时,她穿的是礼部赶制的。

    既然嫁不了心爱的人,这件嫁衣自然没有绣下去的必要,所以她压在了箱子底,一次未拿出来过。

    她没想到的是,隔了十数年,这件嫁衣却重新出现在了她面前,红色都未褪去分毫,保存得这样好。

    缺的凤凰尾羽并不是刺绣补齐的,而是各色百鸟羽毛,一层层按颜色晕染缀在上面,凤凰似乎真的活了过来一般。

    她又坐在铜镜前,这次给她梳妆的婢女们都欢天喜地的,丝毫不像齐昙那次的棺材脸。

    看着镜子里化着新娘妆的自己,艳彩夺目,她之前从未意识到,大衍的女子嫁人时是这么的美。

    是呀,她那时走的是灰败的路,走向一个恨之欲死的人,自然没有心情在意自己是不是好看,也不在乎丈夫会不会喜欢。

    “皇后娘娘,吉时到了,陛下已经在外面等了。”

    喜婆恭敬地在一边开口到。

    “走吧。”

    这次,她走向的是心心念念的人,是想要携手一生,白雪作发的挚爱。

    陶温浮站在大殿门口,她隔着数百阶梯,看不见他的样子,但她觉得他一定在笑。

    她突然很想看看那笑容,是不是和梦里想见的一样动人。

    “娘娘。”

    那长长的裙摆被她提起来,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再多惊世骇俗的事情他两都做过了,本来就是不容于世的恋人,还在乎这一点吗?

    她只是想见他,越快越好。

    沉重的衣服跟首饰压在身上,但是她脚步轻盈,好像一只飞舞起来的蝴蝶,乘着风。

    视线中的人从模糊逐渐清晰,她看见了他也向她奔跑而来。

    衣衫在风中拉扯成红色的剪影,他脸上的期盼,他眸中的喜悦都在鼓励着她,快些,再快些。

    她犹如一阵风,重重撞入他的怀。

    两个人在台阶半腰紧紧相拥。

    “浓浓,浓浓。”

    他依恋着一次一次更用力地抱她,两个人肆无忌惮地笑起来。好像一瞬间,他们抛开了一切,没有世俗,没有阻碍,他们只是最普通的一对恋人。

    盘旋在半空的雀鸟,也在欢呼。

    方筝浓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觉得有人在碰她,闭着眼睛,柔软的手掌精准地抚在了陶温浮脸上。

    “你下朝回来了?”

    陶温浮压住嘴角的笑意,亲着她的额头,将人抱到怀里:“起来了,今天要去园林射箭,我还命人备下了驯兽团表演。”

    “嘿。”她耍赖皮似的钻到他的臂弯,“那好吧,服侍我洗漱梳妆。”

    “哼。”他捞住腿弯把人腾空抱起,忍不住又亲了两口,被嫌弃地推开。

    “你身上都是寒气,冷。”

    虽然漫长的冬天终于过去了,但是春天的寒凉还是让她很是倦怠,整日恹恹的。

    他把脸贴在她的脖颈处,轻嗅:“是啊,你身上好暖和。”

    方筝浓拍他的脑袋:“还不快给我拿衣裙来,磨磨蹭蹭的,不是你催我起的吗?”

    “好。”

    他说话总有种缠绵的味道,又轻又温柔,带着娇惯宠溺。

    前天绣房才赶出来的大红色骑射服穿在她身上,灼灼耀眼,十分合适。

    美娇娘坐在镜子前,她的夫君手执玉梳,给她理顺发丝,挽成高高的云髻。

    铜镜里两人贴的很近,陶温浮扶着她的肩膀,给她试一件又一件的首饰,时不时低语问她意见。

    “好了,这么一大箱试完要多久呀,陛下,莫要磨功夫了。”

    她实在忍不下去,抽出精心收在首饰盒里的木兰玉簪:“还请夫君快快为妾身戴上。”

    他的嘴角弯弯,戴好了簪子,拨弄上面的蝴蝶流苏,轻轻摇晃起来。玉白衬美人,越美不胜收。

    又取出一对儿金色的小铃铛,给她腰间挂了一个。

    方筝浓捞起来一闻,有淡淡的香气,只是这香气与另一只又不同,更带些女儿家的缱绻味道。

    秋南给陛下备下的也是大红色的骑射服,腰带上绣了繁复的金色花纹,衣服一上身,勾勒出了他的宽肩窄腰,冷峻的眉目显得攻击性十足。

    “我的陛下真好看,来,让我亲亲。”

    她往人身上一跳,被熟练地接住,腿缠在了他的腰上。连着亲了几口,然后交换了一个长长的吻。

    “姐。”

    阿昌兴致勃勃地推开了门,看见抱在一块的两人,哎呀一声,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秋南后面跟着进来,捂着他的眼睛,顺势两个人转了个身。

    方筝浓拍拍陛下英俊的脸,在原地站定,由衷感慨:“秋南真是个聪明又尽责的贴心下属,要涨月银。”

    “涨。”他揽住她的腰,“全听皇后娘娘的。”

    阿昌被放开,像个小炮弹一样跑过来,小将军已经带了他练了几月的武,加上皇宫伙食好,他已经抽了个子,长得结实强壮。

    “阿昌今天也要比骑射吗?”

    她看着小孩背上背的小一号的弓箭,笑眯眯地问。

    小孩用力点点头,说的斩钉截铁:“对,我一定拔得头筹,赢彩头给姐。”

    “我们阿昌真棒。”她又回头看看身边高大的男人,揶揄到,“那陛下可要好好努力,别被阿昌给比了下去。”

    陶温浮不答,只是在笑。

    春来日暖早,小草绒密地在风里轻轻摇摆。

    方筝浓骑着马疾驰在草地里,眯眼弯弓,箭羽直直的朝箭靶射去。

    一拉缰绳,马蹄高高扬起,马背上的陛下连射三箭,雨般密集的箭矢绕着皇后娘娘射出的箭,牢牢扎在了靶心。

    “好。”

    大臣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

    他们对视一眼,很快融入世家公子小姐的队伍里,青年才俊打马射箭,几个武将家的女儿更是巾帼不让。

    秦芷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看着马背上肆意的女子,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众人玩累了,各自散开回席吃酒。

    陶温浮取了银筷,把烤好的肉片好,放到方筝浓的碗中。

    她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同他说笑着,偶尔还喂给他酒喝。

    但是她总感觉有一道视线,目含怀念地看着她。

    “温浮,当时局势不稳,你怕人非议,将阿芷接入宫中,可曾问过她愿不愿意吗?”

    他添菜的手顿住,摇摇头:“我认为,这是唯一能保护她的办法。”

    方筝浓去拉他的手,有点凉,她捏紧了笑到:“你是觉得她会怕流言蜚语吗?不是的,温浮,阿芷虽是个女子,却比你想象的更加坚强,也许我们该让她选择自己的人生。”

    陶温浮点点头,随之一笑:“好,我会让秋南去问清楚,如果她愿意,我就封个郡主衔,让她能自由地去过想要的生活。”

    篝火燃尽,众人三三两两地散去。

    陛下喝的有点多,坐在原地,不肯起身,皇后娘娘只能哄了又哄。

    无奈地避开人,偷偷亲了两口,陛下才勉为其难地让她扶起来,往寝宫走。

    路过一个小婢女的时候,她赶紧到手里被偷偷塞了个纸条,回头去看的时候,却不见了踪影。

    “怎么了?”陶温浮轻声问。

    她摇摇头:“没什么。”

    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她才打开来看,上面是娟秀的字迹。

    “浓浓,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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