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两道身影打的如火如荼,从屋檐打到门外,从地面打到上空,从上空打到树梢,打的噼里啪啦,难分难舍。

    千叶不解的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至冥玄和溧阳怎么就打起来了,流辉拦也拦不住。”挽清神色担忧道。

    旁边的流辉一脸看戏,看千叶挑眉看自己,耸耸肩无奈道,“溧阳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倔的很,根本不听劝。”

    “一个个的大晚上不睡觉瞎嚷嚷什么!”妄矢崎提提踏踏走来,手中牵着小小少年,后面跟着睡眼惺忪的小胖球,一看两人噼里啪啦打斗,精神抖擞要参战,妄矢崎抬腿一踢跌个狗吃屎,他刷的跳起来指着他骂,“妄矢崎!你又偷袭我!卑鄙!无耻!下流!”

    妄矢崎掏掏耳屎,怼道,“不知道情况别瞎参合,”他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去去去,别挡道。”说着,一步跨过小胖球面前问挽清,“小师妹,你来说说什么情况。”

    “是流辉的妹妹溧阳和至冥玄……”话没说完,妄矢崎不耐烦打断,“又是他们带来的麻烦事?早知道就不过来,一天到晚不务正事和女人打交道,这不,又一个找上门的!你们不烦我还烦!不知道病人需要静养吗!”说完,领着小小少年又提提踏踏的走了。

    “就这么走啦?”小胖球惊道,“我还没出手呢。”

    “你要有那闲工夫就把后山的柴劈了,明天熬药用。”妄矢崎的声音远远飘来,小胖球想也不想就去后山劈柴,劈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是我劈柴!妄矢崎!你又坑我!”

    帝华默不作声听他们大声喧哗,实在觉得扰了清净才出手制止,两人双双看了他一眼,飞快收手。

    身材稍小的愤愤指着对面身材高大的,不满道,“帝华哥哥!他在我房内鬼鬼祟祟!”

    紫眸幽幽,泛着寒冷的光。

    溧阳什么时候来的?看她呼吸不稳,衣服脚底上有少许泥土,应该是急匆匆赶来刚到不久。刚到这里就和至冥玄呛起来,控诉至冥玄的鬼鬼祟祟行为,这就让千叶纳闷了,溧阳一向高傲的很,最不屑栽赃陷害,不可能对初次见面的至冥玄栽赃陷害,而至冥玄贵为冥界之皇,行事作风光明磊落,怎么可能做偷窃之事?事有蹊跷啊。

    千叶皱眉反问,“你口中的鬼鬼祟祟是指何事?”

    溧阳见千叶为至冥玄说话,不满冷哼,但不满归不满也不能任她一个人空说无凭,为了说服众人,她扬眉道,“我听说找到兄长和挽清姑娘就来了,可是一到苍炎谷就发现陌生的气息,气息飘渺带着沉重的戾气,一闻气息就知道是我的房间!我急匆匆赶来就看见他在房间里鬼鬼祟祟找东西!别以为隐藏气息换身黑衣我就不知道!进了我的地盘还想跑?”她轻蔑冷哼,控诉他的无耻行为,“不仅进了我的房喝了我的茶动了我的笔墨还睡了我的床!真真是小人所为!”

    千叶抽了抽嘴角,条件反射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那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不知道?我甚至可以精确的告诉你他在房内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在做什么!房内的一砖一瓦都是我亲手设计,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千叶本不相信,后听她细细说来至冥玄的行动轨迹,惊的倒抽一口气。

    “三天前酉时进门,门前停留五秒,桌前停留十秒,观察笔墨五秒,出门十秒,进出房门不过一分钟,后因为某种原因再次进门,进去之后呆的时候更长,一呆就是一晚上,白天卯时出门晚上申时进门,如此反复。”

    千叶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至冥玄进出的时间正好和挽清相撞,卯时给他送早饭,申时给他准备洗漱用品,对于无微不至的照顾,至冥玄虽然接受好意,但十分抵触挽清进门半步。之前没细想,听溧阳这么一说,反倒觉得不对劲。

    她偏头看一眼貌似隔岸观火,实则暗地里幸灾乐祸的某人,有必要炸一炸,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答案。

    “溧阳,你说这话就冤枉至冥玄了,且不说他是冥界之皇,远道之客,就说前些日子助我们诛杀妖神汐月,受了重伤,所以落脚苍炎谷治愈伤势,要说落脚点,多亏流辉忍痛割爱让出你的房间,不然还没个着落。”千叶幽幽回答,说到落脚点三个字眉宇一蹙,后有了着落才慢慢舒展眉宇。

    流辉本来还幸灾乐祸,听到后面身上直冒冷汗,他悄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尴尬的打马虎眼,“说的哪里的话,当时情况特殊,房子被汐月破坏的七七八八,好不容易有落脚点,当仁不让让出来。”

    “真的吗?”溧阳不信邪的反问。

    “当然当然,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是吗?我怎么听说当时还有少许房间完好无整呢?”千叶神补刀。

    一听这话,溧阳的小宇宙瞬间爆发,“兄长!你明知我不喜生人进我房间,特地设计了多重机关,为的就是让他们有去无回,你知道还把人领进来!领进一个不想干的陌生男子!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说的那里的话,就近原则好照应不是吗?”流辉打马哈哈,“况且帝华也进去过几次,不也相安无事吗?我逐磨着估计机关没了……”

    “帝华哥哥可以随意进出,是因为我在房内设置了闻味识人的机关!除了他谁都不可以随意进出!你忘了上次偷偷摸摸进我房间被怎么打出去的吗!”

    提到这事,流辉浑身一抖,他可没忘记当初为了捉弄溧阳没少吃苦头,现在想想都后怕,真的是最毒妇人心啊,差点没把他命根子给端了,他摸摸鼻子,又生气又害怕,委屈巴巴道,“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我可是你亲哥,你就这么对我。”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父王为了锻炼我,让我外出游历,要不是帝华哥哥暗中相助,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她不屑反击,“我在历经生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莺莺燕燕,对酒当歌!”

    流辉自知理亏,摸摸鼻子不说话了,当年他为了寻找挽清整天在外晃荡,说是游历山水,实则借酒消愁暗中打探她的消息,当时醉的厉害也昏的厉害,要不是被帝华醍醐灌顶一顿臭骂,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模样。

    他愧疚自己做兄长做的不到位,也感激帝华的暗中扶持,所以溧阳对他偏爱又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她将不满拿到明面上讲,说明至冥玄入住这事真的触及底线了,流辉懊悔不已。

    “好溧阳,是兄长对不住你,是兄长的错,”他低头赔礼道歉,“你要是不欢喜我现在就让他滚出去,再也不得靠近你房间半步!”说着,推推搡搡将至冥玄赶走,“去去去,没看到大小姐生气了吗,快滚!”他口上说的厉声,暗中却给至冥玄使眼色,跪求他配合离开,回头给他安排一个舒适宽敞的大房间!

    然而至冥玄不鸟他,甚至有点想揍他的冲动。怪不得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原来房间有机关。所以他先挽清一步进入房间,以各种理由阻止她进房。进入房间后发现杀气更浓,可以说是危机四伏,仅仅一分钟的时候就出来了,出来之后想一走了之,又见挽清站在门外各种担忧,只好勉为其难就此住下,面上是入住疗伤,暗地里没少下功夫对付暗藏杀机,斗着斗着来了兴趣,一边疗伤一边与屋内的主人相斗,他不是傻人,早知道此屋有主,所以费尽心思对付外来人士,当然,帝华除外。

    流辉和挽清每天准时准点报道,前者为了看他出糗,后者真心实意为他担忧,他看出流辉的故意刁难,所以面不改色收下挽清的嘘寒问暖,随手关门将他们堵在门外。

    今日一见房屋的主人,果然不好对付。出手飞快,手法怪异多变。随手一拿就是暗器,随手一挥就是利器,手法千奇百变,如万花筒一变再变,变得他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若不是帝华出手制止,还不知道谁胜谁负,花落谁家。

    至冥玄负手而立,借着月光看清她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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