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贱客说三叶是他们的凝聚力量,其实不然,三叶是用来封印三贱客的力量的,三叶崩坏之时,意味着兇苓客重新获得自己的力量。
为了求证,千叶孤身一人回到木界,被兇苓客打昏,他们的解释是察觉到外族的气息,为保安全,才下此狠手。后发现是千叶,才将她带回房间。
是的,她是神族,对他们来说的确是外族。但凡今天来的是帝华流辉烽破,必死无疑。
千叶醒来后,迟迟不见三贱客,是以,他们故意对她避之不及。
千叶思虑片刻,独自一人去古岩看白渊,她说了好多好多,说到自己都缄默了。
沉睡的男子没有任何反应,千叶默默看了许久,离开古岩。
此时的她,比谁都明白三贱客的用意,允许你探望,但不可以带走。
与其说是人质,不如说是,白渊的留去早已决定好了。
如果免不得一场硝烟战争,至少看在他这个木皇的面子上,手下留情吧。
千叶在木界兜兜转转,不知怎的,总是心绪不宁,孤寂,黯然神伤,寂寥……充斥着她,原来古岩是假,白渊是假,她中了蛊术,能感应到月季的喜怒哀乐。
后来,她想了想,无比愧疚自己的身份。身为木皇,从未对木界做过什么,哪怕共生死,所以,她决定,在正式决裂前,送给木妖一份难忘的礼物。
恰逢百年一次的花魁比赛,她以曼妙的身躯,一曲惊鸿舞,惊艳四座,夺得桂冠。
坐在帘后的牡丹,惊的掉了手中的美酒。良久,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好!好!好!”
千叶抬头看了一眼,默然退出舞台,她随意换上素衣,转身潇洒离开,对牡丹的避而不见绝口不提,更不主动找他踪迹,既然看到,发声,就行了。
至少,他们一直在密切关注自己的行动。
然后又以势不可挡之力,在赌坊推广现代的赌博方式,花样很多,范围很广,斗牌,掷色子,麻将……斗牌,纸牌,骨牌,什么炸金花,斗牛,跑得快……掷骰子,酒吧骰子,ktv骰子……麻将,打法简单,节奏快速的长沙麻将,开口翻,口口翻的四川麻将,爆头、财飘、杠开,通俗简单,轻松而又休闲的杭州麻将……玩法多样,轰动了整个赌坊街。
这边还在感叹,那边千叶已经着手准备美食街的东西了。
她是美食家不是厨师,所以出炉的工作落在了几个大厨师的肩上,她千叮咛万嘱咐要秘密进行,莫要告诉旁人。厨师们应声说是,转身告诉菊花,菊花笑道,按照她的要求做,务必做到最好。
接下来的几天,美食街进入紧张状态,大厨们忙里忙外,忙前忙后,惊叹又不屑,不屑又跃跃欲试,在矛盾中废寝忘食三天,终于迎来了美食街的奇迹时刻。
火锅,烧烤,自助餐,油炸,小吃……别出心裁的吃法接二连三出锅,惊的众人含恨连连,可恨此等美味现在才问世!于是,小吃街诞生,迅速发展成吃街的一股热潮,既满足了厨师的精湛厨艺虚荣心,又满足了吃客的口腹之感。
然而这还不是最惊讶的,惊讶的是她还准备了蛋糕!甜到你心里,腻到你心坎。而惊世蛋糕并非众人分享,而是为某人特殊定制。
奶油蛋糕,很香很甜,馥郁芬芳。蛋糕上插了小卡片,上面写着:愿你清澈明朗,永怀善意。
月季收了卡片,切下一块蛋糕,尝了一口,默然放下叉子不说话了,灼光幽幽,倒影出眸中变化无常的光芒。
最终,他把蛋糕均分了,端着自己的那一小块蛋糕,坐在屋顶,细嚼慢咽,慢慢品尝独属于她的温柔。
既然不愿相见,那就战场上见吧。
千叶行至风落岩的入口,忽见一人伫立前方,那人风姿绰约,眉宇间无不泛着温柔。
月季。
既然见到来人,千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她大大方方将心中猜测说出,看月季的反应。
三叶崩坏两叶,一开始她以为是受到重创,力量受损,后来发现,失去两叶力量依旧尚在,而仅剩的一叶始终没有变化。后来她大胆猜测,不是没变化,而是持有者不愿一叶崩坏。
月季笑而不答,与千叶打哑语,似乎此刻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月季打趣道:“小千千这么聪明,不妨猜猜?”
千叶猜测,“以我为人质,逼迫帝华撤军?”
月季耻笑,道:“木妖不屑做卑劣之事。”
千叶继续猜测,“解除木界限制?”
月季不以为然,反问,“结界形同虚设,对木妖又有什么影响?”
这下千叶猜不出来了,“木妖从未忠于师傅,忠于我。”
月季不反驳,应声道:“从始至终忠心的只有木皇。”
千叶无奈摊手,道:“那我还真是猜不出来为何了,逢场作戏也好,虚情假意也好,不是你们放我一马的理由。”
月季目光幽幽,问道:“小千千就没想到一种可能?”
千叶摇头叹息,老老实实回答,“恕我愚钝,着实想不到。”
月季无奈一笑,宠溺道:“木妖不同世人那般心口不一,”他凝视着漂亮的黑瞳,继续道,“我中意你。”
千叶讶然。
月季沉声解释:“你从未想过,对一个受尽排挤,深居底层的妖来说,一视同仁有多重要。木皇待我们视如己出,亦师亦父,可是神族却将这份温柔无情的夺去了。”
千叶忍不住替白渊喊冤,“师傅亦是众生平等——”
月季苦笑道:“是,但更多的是忌惮,他忌惮我们的力量,忌惮我们有一天冲出封印,毁灭世界。”
月季说的是实话,她反驳不了。
千叶抿唇,沉声道:“心慈手软难成大器,妄虚天不会放过你。”
月季默然,半晌,问道:“小千千是何时开始怀疑的?”
是啊,从什么时候呢?三贱客明明很体贴,很善解人意,千叶又是如何怀疑他们身份的呢?
要从白渊沉睡,她加冕成王的时候吧。
千叶自我怀疑胜任木皇之位时,月季为了安抚她,解释的话;‘木妖认主,一旦认主,誓死效忠。’如果她没猜错,他们的第一任主人,是被镇压在崇尊塔下的木皇妄虚天,既然誓死效忠,又怎么会随随便便效忠白渊和自己呢?
而当千叶表明要去虎丘帮烽破的时候,月季千叮咛万嘱托,要她万分小心,谨防对方使诈。知道她容易轻信于人,便用一句话来驳回她的大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话说的千叶心里一阵忐忑,现在想来,他说的这句话何尝不是在自我劝说,让自己提防来自外界的千叶和白渊?
而真正让千叶确定他们的身份是,额头上的三叶变成了一叶,本来她还紧张害怕力量的消失,奇怪的是,力量不减反增,甚至有一种让她产生后怕的矛盾情绪。这个情况与月季说的截然不同。
月季说,三叶是三贱客的力量聚集,是为辅助木皇而生,崩坏代表着皇权更替,新皇出世。
现在想来,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聚集的力量被压制,即将出世的新皇被镇压,而他们,至始至终,都在等着破晓重生的那一天。
其实,月季他们透露的事情很多,只怪自己傻,没有想到这些。
听完这些,月季缄默,在抬眼看她时,眸中一闪复杂之色。
对力量效忠的至死不渝,对太平盛世的渴望,对她,善解人意的不怨恨的矛盾心理。
他沉默许久,最后悲凉道;从此,天涯海角,刀剑相向。
然后用尽最后力气将千叶送出风落岩。
风呜呜呜的穿过身侧,耳畔传来那人低沉而无奈的声音,木界不是神族该来的地方,去吧,不要再回风落岩。
与此同时,最后一叶崩坏,风落岩上空的结界完全碎裂。
千叶回头一瞥,却见月季身旁闪现两道身影,她知道,世上再无三贱客,有的只有兇苓客。
而她,与木界再无瓜葛。
木界将迎接它,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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